第五章
他无法指责她的不用功,毕竟每个人的吸收程度不一样,但他不再替她写功课的代价就是眼睁睁看着她既将升上大三时被二一,理由是作业一样也没交齐,就连最简单的只有一页的报告纸,她竟然只有签名,就交给教授了。
会被当掉,是理所当然的。在提前得知会被二一後,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他欺负她,顿时他成了众矢之的。
当初为了让她顺利从大学毕业,他可是事先打听了几名比较容易过关的教授,要她去修他们的课程,他打定只要丁小静不漏交作业,就算考试考差了,一样能过关。
这麽好混的课程,她还能被二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对她开口,为了安慰她,也为了平息众怒,他陪了她一整夜,当天晚上,他理所当然地睡在她的床上,隔天再陪她到学校办理休学再复学,让她免去被学校踢出校外的命运。
从此她的功课、报告,一律由他代劳,除了考试,她也是临时抱佛脚,科科几乎是低空飞过,每当他看着她的成绩单,真的是只能摇头兴叹。
「晚上想吃什麽?」他收起医学杂志,对她说着。
「不知道耶!」对不擅厨艺的她,留下来吃饭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的厨艺就是太高超了,就算把菜单摆在她面前,她也不知道该点那样菜才好。
「待会我们去买菜,想吃什麽就买。」
「我很好养的,你买什麽,煮什麽,我就吃什麽。」她最喜欢跑来王家吃饭了,她的未婚夫手艺棒到极点,就算是一份简单的炒饭也能媲美五星级大饭店。
他看她一提到吃的,双眼就发亮,实在是又气又好笑,於是他伸出双手,以左右夹攻,紧紧贴住她的双颊,带着捉弄的举动,像在揉面粉一样,揉着她的双颊,「你就喜欢吃。」
「难不成要我绝食抗议吗?」她也毫不客气的拉住他两旁的耳朵,全天下就只有她最大胆。
「有可能吗?」他又施加了点力道,简直要把她的脸蛋挤成凸眼金鱼了。
「你不要太小看我了!」她连说都说不清了。
王怀林大笑,放开她。
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早已摸清她的个性,恐怕饿着一餐,她就受不了了。
有一件事,他从不曾对她提及过,就是他非常喜欢看着她吃东西,那真的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似乎天底下再也没有难以下咽的食物。
丁小静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气呼呼得使出粉拳,狠狠地往他的胸前重搥好几下,表示她的不满,但痛的人永远不是对方,而是她的手。
王怀林笑着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像在安慰抢不到糖果吃的孩子,「省点力气吧,痛的人可是你。」
「最好痛死算了!」丁小静孩子气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欲使出的拗脾气也全在他浅暖的凝视下,悄悄地收起,最後乾脆赌气,把脸撇向一旁,她不想让他看穿在他的凝视,其实她是羞赧的。
王怀林不发一语,静静的看着她,他没有毁掉承诺,他一直遵守着。
「看、看够了没啦?」老是盯着她看,真讨厌!
他没由来的轻笑,然後将她抱坐在腿上,溺爱的轻点她的鼻间,再凑到她的耳畔轻语:「你害羞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
丁小静的脸蛋一下子涨红,立即将脸蛋埋进他的颈间,娇憨的甜美嗓音带点不依,「讨厌!」
秋天的凉意让她的虚冷的身子有着许些的冷意,但贴在他颈间的脸蛋却是在发烫,想必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退烧吧!
「你的脸好烫。」他故意将手贴在她发烫的脸蛋上。
「才没有。」她拍掉他的手。
「明明就有。」他又把手贴在她发烫的脸蛋上,存心逗她。
「讨厌!你再这样,我就咬你!」
「等我们结婚了,你要咬哪里都行。」在她面前,他偶尔会开类似这样的黄腔,每次都会让她又恼又羞,却又不知道要用什麽话来回堵他。
「色狼!」她将双手环绕他的颈间,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有点生气,又掺杂的甜蜜。
王怀林大笑,抚着她身上的衣服,他记得这是社团的社服,想必她是一放学就跑来找他,若他料想不错,恐怕她连书本都丢在他家客厅。
他还记得当她诞生到这个世上,第一眼瞧见这可爱的小东西,他就自私的向父母开口,他要丁小静当他的新娘,他坚决的态度让父母震撼,因为难以受孕的丁氏夫妇,在努力了多年,才如愿以偿生下一名女婴,这对丁家是件相当大的喜事,也极为呵护这可爱的小东西,那一年,他才八岁,但与丁小静订婚则是在十年後。
由於双方父母是多年的好友,又住在隔壁,小静的诞生让两家的互动更为热络,订婚之後,可称得上是亲上加亲,对丁小静的父母,他早已改口喊爸妈,但丁小静却对他父母老是喊伯父伯母的,真叫人伤脑筋。
「等我们真正结婚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了解色狼的定义。」他故意凑在她耳畔轻语,不安份的大掌顺着她的背部抚游至她纤细的腰际,简直就像个色狼。
「哼!」她嘴巴上拒绝,心里却希望他那麽做。
他从不爱抚她,但会藉着拥抱,适可而止的抚触她,也绝不跨越雷池一步。
有时候明明两个人的感觉都来,他却宁可压抑生理上的慾望,只抱着她,然後什麽事都不做,每每害她期望落空。
不过这次似乎是真的,她真切地感觉到他的手正往她的大腿方向而去,她是多麽紧张,以为那一刻终於要来临了,他永远都不知道她早就准备好将自己交给他了,或许她应该邀约他到房间里,虽然她还不知道程娃娃送了什麽生日礼物给她,不过她想应该是派的上用场的。
娃娃曾告诉过她,如果男人把手伸入裙内,就算极度害羞,也绝不可以把双腿夹紧,反而要很欢迎的微张开双腿,但又要带点羞怯,这样不仅能让男人方便行事,也可以刺激男人对女人的怜惜。
所以丁小静照着娃娃的话,微张开腿,一度幻想会像电视剧那般上演,男主角将会抱起女主角往房间走去,然後进行男女之间最美味的事,可是她万万也想不到,接下来,他只是帮她拉好裙摆而已,一切就这样停止了!
「以後裙子不要穿这麽短,小心被看光。」她的裙子都及膝,那有短!
「好了,我们去买菜吧。」他拍拍她的屁股,要她下来。
丁小静瞠着大眼,心里很不甘心,好像又被他耍了一次。
「怎麽了?」
她无法置信,他又忍住他的生理慾望,难不成他真的要忍到结婚当天吗?
都什麽年代了,为什麽还会有这麽八股的男人存在?
为什麽她的未婚夫样样都得第一,却在情慾之间拿最後一名,她到底要什麽时候才能摆脱处女生涯,一气之下,她张口朝他的颈动脉,用力咬下。
「小心你的牙齿断掉。」王怀林叹了口气,小心的提醒她。
外表斯文的他,脱下外衣的包装,结实的肌肉可是会让人吓一跳的,丁小静擦了擦在他颈动脉上流下的口水,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我们不可以这麽做,还不到时候。」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但他对丁家有过承诺,在还没结婚之前,他决不会碰她。
「真的要等到结婚那一天吗?」她怨怼的说。
「嗯。」
「不可以提早吗?」
「不行。」
「为什麽?」她抗议。
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他不希望两人的感情是建立在性爱上,若只有性,那并不是真的爱情,很多人把爱情的理论包含了性,但他要她知道,他爱她,并不只有性,他还要她整个人跟心。
「我这是为你好,你会明白的。」
她不想明白,她已经成年了,她想要与心爱的人分享甜蜜的滋味,奈何他就是不肯点头答应。
「那你吻我。」她噘着嘴,他永远只亲她的脸颊跟额头,就是不愿与她接吻,她又没有口臭!
他如她所愿,在她唇上,给她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但她还不满足,王怀林喟叹,决定打破先例,在他即将覆上她的唇,一道很不识相的声音打碎了丁小静的期待,让她气得差点直跳脚。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躲在这谈情说爱。」破坏气氛的人来了。
丁小静不需转头一瞧,便知道是谁大驾光临,她虽然喜欢夏怜的幽默,但也不能老是破坏她的好事。
不过让她相当好奇的是夏怜对血的敏感度超乎常人,几乎是见血即晕,但又对医职有着相当执着,既然无法与王怀林一样,只好选择不需见血的心理医生,当初王怀林在教训癞蛤蟆时,夏怜也在场,却只是倚在车旁,悠闲般地抽烟,像看热闹似的。
「小妹子,不介意我外借你的男人几个小时吧?」夏怜嘻皮笑脸的对丁小静说着。
丁小静嘟着一张嘴,下意识紧贴着王怀林,粉臂更是紧绕在王怀林的颈间,小巧的脸蛋写着「不外借」三个字。
要不是夏怜的出现捣乱,他们早就接吻了,也可以提早结束她的初吻,现在,她的希望又落空了,都是他害的。
「这么小气?」他有眼睛,当然知道丁小静不愿意。
「想都别想!」敢破坏她的好事,哼!
王怀林轻笑,拍拍丁小静的脸蛋,她对他的爱意从不掩饰,再或者单纯的她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掩饰。
「找我有什么事?」王怀林问着夏怜。
「我们去打球。」夏怜兴致勃勃地邀请他,打算一雪前耻。
「改天。」
「又改天?」夏怜忍不住提高音量,这是王怀林第几次回拒他了,免不了抱怨:「只要是小妹子来找你,你就打死也不出门,搞自闭吗?」
「我还没有向你审问上次你将小静带到海边的事,你倒是敢找上门邀约我。」王怀林的眼里有着对夏怜责备的意味。
「这又不是我的错。」夏怜懊恼的抓着头发,他那知道外表头好壮壮的丁小静一遇上冷风,身体有如林黛玉,脆弱地不堪一击,「下次要带她出外,一定先向你报备,这样总行了吧?」王怀林对夏怜的保证不予置评。
夏怜翻了翻白眼,他知道王怀林极为爱护丁小静,就像保护怀中的珍宝,再转头看向大病初愈的丁小静,摇头叹息,见她在生病时,露出的无助与柔弱,令人怜惜,他踏向前释出关怀,伸手欲探试她的额际,却遭到阻隔,抬头迎上冷然、警视的眸光,夏怜悻悻然的伸回自己的手。
丁小静是王怀林的宝贝,碰不得啊!
「你刚从医院回来,全身是细菌,会让她受到感染。」王怀林将丁小静拥入怀,不让夏怜碰她一根寒毛,占有欲的意味明确。
王怀林的一番话险些让夏怜捶胸顿足,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可是心理医生,前来求医的病患干净得很,可不像你的病患,全是一些要死不活,全身沾有细菌的是你,不是我。」
「我会洗澡,我不会把细菌带回家。」每当他离开医院,有个习惯,便是淋浴。
夏怜瞪着王怀林,不欢迎他,也不需要使出这种赶人的方式吧?果然,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觉得王怀林是个怪胎,却又公认是最帅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