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令她耿耿于怀,无法不去猜想,这是否代表他以后不希望再见到她?而这也连带影响她打电话给他的勇气,就怕他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昨晚她还开心的和他一起过生日,今天却只能落寞的在这里猜测他的心思,难道这就是暗恋一个人的煎熬心情?
无奈的沉沉叹息,她将靳炜烈的留言小心收好,视线转向她的手机,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她恐怕又要像早上一样,老是忙中出错,什么事都无法处理好,不如……传则简讯做试探吧,看看那个人离开台北后,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她。
打定主意,她开始写简讯——
嗨,我忙到现在才想起要吃午餐,可惜便当买回来一点胃口也没有,你有能使人胃口大开的笑话吗?讲个来听听吧。
倪语霏
发送完简讯,她直盯着手机,等着靳炜烈回覆消息,可是十分钟过去,除了一则广告简讯,她什么也没等到。
拼命安抚自己可能是他没将手机带在身边,未收到简讯,可偏偏又会多心的想,也许是他不想理她。
她失落的趴向桌面,更加无精打采,以致当她的手机传来音乐声,她连看是谁来电都懒,直接抓起电话贴向耳际,有气无力的应声,“喂?”
“你在搞什么东西?现在都已经几点了,居然还没吃午餐?”
熟悉的嗓音毫无预警的传入耳里,她惊诧的由座位上急站起来,“是你……噢!好痛。”
“喂!你怎么了?”听到她的痛呼声,靳炼烈的心一窒,急忙迫问。
“听到你的声音很意外,站起来时太急,脚不小心撞到桌子,不要紧。”坐回椅中,她边揉左膝边说。
“帮帮忙,发简讯的是你,接到我的回电有什么好意外?”
“因为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理我。”
靳炜烈一愣,“为什么这么说?”他只是要回避她,避免自己继续深陷在这份不该发生的感情中,为何她说得仿佛是他讨厌她?
“你只留了张纸条就离开台北,一句再见都没说,明明昨天你还帮我过生日,结果我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那种感觉……好令人沮丧,会让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让你讨厌,使得你连当面跟我说一声都不愿意,就回台中去了。”
若非确定他并不晓得她喜欢他,她会以为他的不告而别是存心要逃开她。
“不是这样!你没有惹我生气,我更没有讨厌你,我只是……酒庄有急事需要我回来处理,看你睡得熟,我也不忍心喊你,才会以留言的方式向你道别。”
听着她以自我怀疑的语气低述看见他留言的心情,靳炜烈感到不舍心疼,无奈他对她动心的事实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你并不是不希望再见到我喽?”握紧手机,倪语霏紧张的求证。
“不是。”他是不能见她,而非不希望见她。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挣扎,有多渴望见到她!
“这样我就放心了。”清丽小脸上的愁闷终于一扫而空,不过,“你刚在忙吗?我简讯传去好久你都没动静。”
“我到酿酒室时没带手机,回到卧室才看见你的简讯,你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到两点多才记得要吃午餐?”她这一说,靳炜烈想起重要问题,而将话题绕回来,他就是看见她逾时仍未用餐,什么顾忌都抛到脑后,只急着打电话给她。
前几天忙医学研讨会的事,有些工作延宕没处理,结果一忙就忘记吃饭了。”她不敢坦白其实是想他想到忘记时间。
“是谁告诉你一忙就可以不用吃饭?你当自己是超人?饿坏身体怎么办,赶快吃你的午餐,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已经打开便当,那你是不是准备讲笑话给我听了?”将手机转为扩音放至桌上,倪语霏微笑的拿起筷子。
他的语气有点凶,但他的关心,很温柔。
“笑话我不会讲,你先吃饭,等我找到笑话再传给你。”听她已准备用餐,真的不会讲笑话的他,只能放柔声音哄她先进食。
“你有我住处的钥匙,以后如果很累,中午就到那儿小睡片刻,别把自己累坏。”
“嗯!”她笑着点头,嚼在嘴里的白饭感觉比平时还要香甜。他果然是为了方便她能午休,特意留住处的备份钥匙给她。“你什么时候会再到台北来?”
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靳炜烈的眼眸一黯,在他彻底消除对她的感情前,他将不会再到台北。
“酒庄这阵子比较忙,要过阵子再看看,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赶快用餐,要好好照顾自己,拜。”怕越与她对话越不舍得放手,叮咛完她要照顾自己后,他立刻结束通话。
“哎呀,我都还没提醒他也要注意未痊愈的脚伤,怎么就挂电话了?”
倪语霏小声咕哝几句,不过想到他们通了电话,她非但听见他的声音,也知道他是关心她的,她就很开心,听话的将她逾时的午餐吃完。
之后,她的办公室来了意外的访客。
“妈!你怎么来医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望见敲门后进来的母亲,倪语霏连忙迎向她。
“别紧张,妈只是出来买东西,顺路过来看看你。”曹敏芝慈蔼笑道。
“等我回去妈就看得到啦,你这样突然跑来医院,我会以为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上个月妈感冒拖了许久才好,她来医院,她会很担心以为妈又生病了。
“没办法呀,这阵子你特别忙,下班就急着去照顾朋友,回家跟我聊天的时间都变少了,我不顺路过来看你,今天下班你不晓得又要陪你朋友陪到几点才回家。”
听着母亲佯装吃醋的口吻,倪语霏笑挽着她坐入沙发,倚着她撒娇,“我朋友回台中了,今天一下班我就会回家,妈想和我聊多久我都陪你。”
“你朋友回台中了?她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妈也总算能和你谈谈相亲的事。”
“什么相亲?”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前阵子你爸希望你一起出席卢老的生日会,其实是希望你能和卢老的孙子见个画,撮合你们交往,可惜你因为要照顾出车祸的朋友没能赴会,我和你爸知道你挂心朋友的伤势,大概无心谈感情,也就暂时把这事搁下,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为你安排相亲了。”
“我不要相亲,妈别跟爸提这件事。”倪语霏急切反对。
曹敏芝微讶的看着她,“卢老的孙子也是个医生,你爸说他很优秀,你们说不定一见面就互有好感,怎么你这么反对?”
“我不喜欢相亲的感觉,再说喜欢的对象要自己挑才浪漫、才有意义啊!”她喜欢的是靳炜烈,才不要跟别的男人相亲。
曹敏芝莞尔。“我和你爸是都让你自由恋爱啊,可是你已经很久没再谈感情了,我们再不帮你安排相亲,你什么时候才要带男友回来给我们看?”
“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会交个最优秀的男朋友,所以妈要帮我,万一爸最近又安排找跟卢老的孙子见面,你要先帮我挡着。”
依爸对卢老孙子的欣赏,她若真跟对方见面,爸肯定直接叫她和他交往,所以这场相亲宴,绝对有拖延的必要。
“妈是可以再拿你朋友的伤还没好给你当挡箭牌,不过你要加把劲,至少要先挑个喜欢的对象来,这样你爸就不会逼你相亲。”曹敏芝纵容的拍拍女儿的手。只要女儿愿意多花些心思在感情上,为自己挑个好对象,自然无需相亲。
倪语霏直点头表示她明白,喜欢的对象她已经挑好了,现在,就剩下当面向他借白,看能否顺利交往了……
周末,倪语霏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下台中,爸妈已经有意为她安排相亲,让她原本要让些时候再向靳炜烈告白的打算,如今也只能提前。
这些天每到中午,靳炜烈便会传简讯提醒她要按时用餐,并附传一则小笑话,他这么关心她,又将她的话牢记在心,表示他的心里应该有她吧?如果向他告白,请他当她的男友,他不会不同意吧?
由于这次她来找他的情况特殊,也想给他个惊喜,所以她是透过网路搜寻到闲云酒庄的地址,没有通知靳炜烈,她一早就出发,约莫两个小时即抵达闲云酒庄,然而偌大古朴的酒庄宅院里似乎没有人在。
“他出去了吗?”按了门铃好一会儿,依然没人出来应门,倪语霏正想拨电话给他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奇怪的敲打声,她循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