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喝!她真的喊你大叔?你指的那个‘他’是她?”顾厚谦惊讶出声。

他一直以为炜烈的那位命中克星是男的,岂料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

“别怀疑,就是她。”洞悉他的质疑,靳炜烈泰然自若的说。

倪语霏有点状况外,大叔和吧台内的男子好像在讨论她,可她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看出她的困惑,顾厚谦亲切笑道:“我叫顾厚谦,是炜烈的朋友,稍早炜烈接到电话,他没做特别说明,所以我很自然当他是在跟男性朋友通电话,想不到来的是你这位美女,我因而有点惊讶。”

“咦,你喊大叔的名字?”倪语霏的注意力不在她被称赞为美女上,而是对方直接喊靳炜烈名字这点,这位顾先生的年纪应该比大叔小不是吗?

“我喊习惯了。”顾厚谦的笑意加深,既然炜烈无意说破自己的年龄,他也就不必解开这个误会,再说,听她喊炜烈“大叔”,还挺有趣的。

“奇怪,大叔你有朋友在台北,那你出车祸不希望我在你身边照顾你时,怎么不通知顾先生去照顾你?”既有交情这么好的忘年之交,大叔为何没向他寻求帮助?

“厚谦有生意要忙,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麻烦他。”向人求助并非他的作风与习惯。

倪语霏愕然,出车祸算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以前没听炜烈提过你,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这几天都是你在身边照顾他?”

对她那句“不希望我在你身边照顾你”感到好奇,顾厚谦很想知道两人的关系。

“我叫倪语霏,和大叔是在他出车祸那天认识的,他被送到我们家的医院,却因为不想住院而发脾气,我跟他对峙很久,才勉强让他同意我送他回家。”

“一开始大叔老是很凶的表示他不需要人照顾,要我离他远一点,不过最近他想通了,这几天不会赶人了。”

“什么想通?是你根本就不怕被我凶,我只能随便你。”靳炜烈望着坐在他身旁的她纠正。说他“想通”,这说法仿佛他有多固执糟糕似的。

“怎么这么说?我是真的很担心你的伤势。”

对他那股放心不下的情绪,似乎是从在医院望见他隐约透着忧郁褐眸的第一眼,即悬在心头,她无法解释是为什么,但她是真的很在意他,像他不喜欢听的话题,她就绝口不提——上回那对夫妇的小宝宝,检查出来确实为川崎症,她只向大叔提及这个结果,并未说他比专业医生还厉害,更未再提到英国那位医界圣手欧烈菲斯。

她是真心对待他耶,大叔却说得好像她在他身边捣乱一样。

“是喔,你白天要处理的事还不够多吗?真不晓得你哪来这么多时间跟精力,把我也列入你的管辖范围。”

她每为他担一次心,他心中便多了分松动的柔软,他不认为这是个好现象,无奈每次面对她,他的不忍心总会冒出头,一次次纵容她闯入他平静的生活,任由她左右他的情绪,连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吃错什么药。

听见两人的对话,顾厚谦唇边泛起会心微笑,大概明了为何好友会说倪语霏是他的克星了。

她澄澈的眼里有着毫不做作的关心,更有着教人倍感舒服的清新气质,面对如此纯粹的一个人,即使炜烈有脾气想发,恐怕也会在无形间被她柔柔的挡回来,只剩没辙吧。

炜烈其实人不错,只是似乎有着不愿示人的过往,表情也冷峻了点,想当初他和弟弟第一次见到他,可是被他浑身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吓了好大一跳,压根不敢和他聊生意以外的话题,后来是有一次三人在街上合力追赶一名抢匪,才结为好友。

倪语霏和他初识时没被他吓退,还敢和发脾气的他对峙,有胆识。

“知道人家倪小姐是百忙之中抽空关心你,你该说的是谢谢。”他笑着暗示好友嘴巴甜一点,毕竟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在他暴走时还靠近他,更重要的是,炜烈若真无法容忍倪语霏,哪可能让她在他身边打转,更由着她管。

“呋,再给我一杯咖啡。”他酷酷的将杯子挪向前。

他的原则已经被这女人节节逼退;厚谦居然还要他向她道谢?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大叔没骗我,真的是喝咖啡耶!”不介意他没向她道谢,倪语霏在顾厚谦斟倒热饮的动作中闻到浓浓的咖啡香,顿时想到这个问题。

“女人,我是很常骗你是吗?”靳炜烈闻言忍不住挑眉睇她,她可以再惊讶一点没关系。

“嗄?没有啊,可是一般人不会在PUB喝咖啡吧。”

“炜烈例外,他平常不喝酒的,抱歉,你来这么久一直忘了问你想喝什么调酒?”

“哪里,其实我……啊,那个瓶子好漂亮!”原本要说她其实也不喝酒,视线不经意瞟见顾厚谦身后酒柜中有只相当吸引的小巧酒瓶,她惊呼的比向它。

“这瓶吗?”随着她纤长的手指望去,顾厚谦取下酒柜中的酒。

靳炜烈吞了则有些意外,在这么多款酒中,她竟会注意到这瓶。

倪语霏小心接过它,那是只由上而下微微扩展弧度,呈现柔和的水滴状锥形,质地相当细致的玻璃小酒瓶,瓶内的酒透着红艳的玫瑰色泽,煞是迷人,瓶身则别致的绘了朵粉紫玫瑰,底下还嵌印几个字……

“倾心玫瑰。”低声念着瓶上的艺术字体,她问:“请问这是?”

“这是用闲云洒庄特有的新鲜食用玫瑰花办萃取酿造的玫瑰花酒。”回答的是靳炜烈。

“大叔怎么知道?”

“因为这款酒刚好是炜烈酿的,酒瓶也是由他设计的。”顾厚谦含笑为她释疑。这两人挺有缘分的,倪小姐一眼就挑中炜烈酿的酒。

倪语霏讶异的瞅望身旁男人,“我是记得大叔出车祸那晚,和老爹讲电话时,好像有提到什么酿酒功力,没想到大叔是酿酒师父!”

大叔不爱谈自己的私事,因此这些日子她没再过问他家人在哪里,也没问他从事什么工作,很意外他会酿酒。

“这没什么好讶异,老爹肯教我酿酒,我也有兴趣,就跟他学了。”当年幸好遇到老爹,否则他也许会像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

“炜烈是个酿酒达人,他酿的玫瑰酒不但是全台唯一的玫瑰花酒,就连葡萄酒的等级也比台湾其他酒庄高,这款倾心玫瑰酒很受欢迎,你尝尝看。”

看着倒入高脚杯中透着诱人色泽的玫瑰酒,倪语霏早忘记自己酒量极差,一心只想品尝靳炜烈酿的酒是何种滋味。

她端起酒杯,立刻闻到散溢的玫瑰花香,轻啜口酒,入口香醇柔顺,轻易的驯服她的味蕾,舌尖同时尝到淡淡的水果香甜味。

“大叔有加水果吗?这酒里有水果的甜味啊。”她好奇的问。

“没有,这就是倾心玫瑰酒特别的地方。”

“大叔好厉害,这酒好好喝!”一喝就对这有着玫瑰花香与水果甜味的酒爱不释手,她笑着追酒,“顾先生,我还要再一杯。”

靳炜烈没阻上她追酒,倾心玫瑰的酒精浓度不高,不容易醉人。

只是,以往听到那些对他酿酒技术的赞美,自己并无特别感受,为何她简简单单一句夸奖,竟令他感到骄傲与满足?与她在一起时,他心中老是无法解释的奇异感觉与反应,登时再添一项。

望着她扬笑开心品尝美酒的样子,柔美中带着天真,十分迷人,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是种享受……

“大叔。”

“嗯?”教她的轻唤拉回恍惚的神思,靳炜烈暗恼,他是怎么回事?竟然看她看到失神。

“这酒真的很好喝,可是……头会晕。”

“头晕?”他立刻将视线调向好友,“你有加其他的酒吗?”刚才他的眼里只有她,没注意到厚谦有无为她添加其他酒类。

“哪有,我就只倒了这瓶倾心玫瑰而已。”顾厚谦听了很狐疑,他为倪语霏倒酒时炜烈不是有看到,怎会问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靳炜烈转而轻摸她的额头,但并未摸到异常温度。

她摇摇头,眼神有些迷蒙,“没有……不舒服,是只要喝酒,头就会、会晕。”

“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不会吧?我还没见过有人喝你酿的玫瑰酒会醉的,何况她只喝一杯半。”

“嗯,我没醉,还可以……喝一打。”

一打?靳炜烈眉头微蹙的看着她娇俏的笑容里,晕染看醉意的娇憨,他拿过她的酒杯,喝口玫瑰酒,“酒的味道没变,所以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她应该是属于不能喝,一喝酒就会醉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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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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