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深幽的黑眸凝睇着她,“我更庆幸自己找到了你,庆幸你不屈不挠的一定要跟着我,庆幸你愿意爱这样的我……”
两人四目缱绻,他再次吻上她,在她的身上点燃了情欲,不一会儿,她的呼吸转为急遽,无助的呻吟起来,甜蜜的、狂野的激情,在芙蓉帐内再起。
屋外的两个奴才露出了暖昧的笑容,准备将手上画圈圈的本子交给老总管,因为老王爷有交代,若少主跟少福晋有突破时,就得报告给老总管知道,然后,他们一得到消息,就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下了一场极冷的冬雨后,雨停了,远方的绵延山林变得更青翠,就连湖水也更明净。一阵微风轻拂来,枝头叶片颤巍巍的摇曳着落在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筠儿来到湖畔,眼界所见的景致如此美丽,看到的人一个比一个还和善,她不禁微微一笑。难怪,至戊师太曾跟她说过,心是喜悦时,所见的人事物也全是美丽的……
“少福晋的心情真好。”随行的两名丫鬟挤眉弄眼的娇笑,因为她们知道了一件连少福晋都不知道的事。
少福晋一向早起,但昨天几乎贪睡了一整天,就连爷也待在房里,因此吃的自然送进房里去。一等到她们整理被单时,才发现“证据确凿”……
成亲这么久,爷和少福晋两人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她们也替她高兴得不得了,要不然少福晋常常一人独住新房,连她们看了都替她感到难过。
瞧两个丫鬟笑得眉飞色舞,筠儿也忍不住笑了,“我有说了什么吗?”
“没有,但少福晋的好心情全写在脸上了。”
“就是说呀。”
被这一说,筠儿才突然想到从前晚到昨日,自己几乎都跟东方紫窝在房里,她粉脸涨红,突然明白两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从今早离开房间开始,府里每个人看到她都笑咪咪的,看来是她一天没出现,而东方紫又留宿在新房……
天啊!她窘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两个丫鬟知道他们让少福晋害羞了,但夫妻本就该同宿,这是好事,如此一来,东方家的香火才能传承下去,只是──
“芙蓉格格就惨了!”其中一名丫鬟道。
说到小芙蓉,筠儿真的感到抱歉,小芙蓉被禁足三天,插翅也难飞,因为东方紫派了几名侍卫将小芙蓉住的院落团团围住,要她待在里面“自省”。
自省什么?原本看在她的面子上,东方紫还想对外掩饰他惩罚这名小贵客的原因,没想到小家伙在听到自己得窝在房间一天哪儿也去不了时,就气呼呼的自揭疮疤,不管有没有他人听见便大声跺脚抗议。
“去妓院有什么了不起?可以看的,不能看的我看到都习以为常了,是带筠格格去尝鲜的好不好!”
逞一时口舌之勇的下场,换来三天的禁足,连她想去作陪,东方紫也不准。
“其实这也不能怪爷,是小格格太猛了,自己去就算了,连少福晋也──”
“嘿!”丫鬟之一忙打断同伴的话,要她别忘了她们是在大街上,府里两名格格上妓院的事哪能公开聊。
况且少福晋一出现,就吸引许多人注意,曾经让她帮过忙的人,无一不过来小聊一番,因为少福晋的亲民是众所周知的。
刚才失言的丫鬟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言,好在少福晋似乎也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到她的话。
没错,筠儿正想着小芙蓉,回想小芙蓉上妓院时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不免替她感到难过。那样年纪的孩子,应该还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疼着才是,怎么会走妓院像走自家灶房一样?更甭提她还是个格格!
“少福晋菩萨心肠,不过为了小格格的未来好,还是该让她在家自省。”
这她也知道,但总觉得不忍心。
“咦?那好像是爷的马轿,朝我们这里来了。”一名丫鬟突然指着不远处的街道说。
筠儿回身看过去,驾车的确实是府里的车夫,轿子也是东方紫专乘的。
马车来到她面前,东方紫下了车,“上车。”
看他的表情有点严肃,她不明所以,可还是乖乖先上了车子。
“怎么了?今天一早就出门,出了什么事?”她关切的问。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我得到一个消息,如果消息确定,就得出一趟远门,所以,我得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不好的事,对吧?”光听他沉重的语气,她心情便忐忑起来。
东方紫没有说话,那个消息若属实,的确会是一件大事。
此刻,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粉妆玉琢的可人儿,瞧她雍容纯真、美眸盈亮,一张诱人粉唇好似勾引着他……
筠儿心跳加快,她认得他这样的眼神,邪肆而不见冷漠,黑幽的眸子跳跃着几簇欲火,但,这可是在马车上啊──
同样宽敝的一辆马车,过去各坐各的,没什么感觉,但在有了亲密关系后,这个空间好像变窄了,气氛也变得暖昧。
东方紫将筠儿拉向自己,让她贴靠在他温厚的宽阔胸膛,吻上她水嫩的红唇,不安分的手也伸入她的绸衣内,探进了肚兜里,寻找那触感美妙的白馥香软──
“不……别在这……”她喘着气想制止他。
可他仍扯开了她的衣襟,松开肚兜,埋首品尝她。
她应该要叫他停止的,但她从满脸通红慢慢已神魂颠倒,最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东方紫是很渴望她,但现今在车内,他只能爱抚她的身体暂时止渴。
在她得到欢愉后,见她急着想整理自己几乎被剥光的衣着却手脚无力,他倒是悠哉的替她一一拉好贴身的绸衣、外衣。
看着她粉脸娇羞的样子,他暗暗深吸口气,克制着不让骚动的情欲再起,“你再以这样的娇媚眼眸看我,我们就得先回家一趟了。”
听懂他的暗示,她连忙将脸靠向轿子窗口,让凉风拂去脸上的臊红,也让自己卜通狂跳的心慢慢恢复正常。
这一看,她才知道马车竟然驶进了小小巷道的胡同里,更没想到在这错落胡同里还有这么一处隐密的园林。下了马车,守门的人相当严肃,没有开口仅是拱手,静静看东方紫带着她走进去。
里面人数不少,穿着各异,有的如平民百姓,有的却是绫罗绸锻,一见到她,个个表情古怪。
然而看到他们,她更是错愕,因为这些人中有不少她是见过的──大街上卖菜的菜贩、客栈的店小二,东街富商、位居官位的大人、镖局的镖头……就连她曾经送米的近郊村落一位老婆婆也都在座。
“竟然把妻子也带来了?”
“这安全吗?虽然筠格格是个好人,可咱们做的事愈少人知道愈能保命啊!”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接下来东方紫的话,更令大家错愕。
东方紫承认,带筠儿来他自己也很挣儿,可思忖再三后,他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人全都是替他办事的人,潜伏在各种商行及江南各处。
过去的他,几乎没有弱点,父亲与他交恶,母亲出入府中则有多名侍卫暗中保护,纵使一些与他敌对的人想对他不利,可能也得考虑令他屈服低头的机会不大,但是……现在筠儿即将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这个事实,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再也藏不住。”
东方紫这么一说,大家便都明白了,因为筠格格突然俏脸涨红,双手下意识的交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
没错,筠格格一旦怀有身孕,可以用来威胁东方紫的码就实在太诱人,一旦反皇党或有心人觊觎,贵为皇格格的她人身安全堪虞。
“所以,筠儿,我要你认识一下在场的这些人,真的发生危险时,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这些人。”他顿了一下,看着她点点头后,再众人,“她的轻功了得,到时请你们一定要伸出援手。”
众人相视一眼,有一部分的人点点头,只是他们仍然很惊讶,邪魅冷漠的东方紫为了筠格格竟像个婆娘般说出自己的儿女私情,要大家保护她,实在令人震惊。
虽然这也有其他考量在,但仍不难看出筠格格在他心中的份量绝对不轻。
筠儿泪光闪闪,她是感动的,感动到无以复加,因为信任她,而且全然的信任,不然不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更不会向众人做这样的请求。
“既然如此,爷就应该将她送到京城,否则她留在这里只会带给大家麻烦。”其中有人突然沉重的开口,“两个格格奔撞去了翠红楼的事被发现了,就算那群人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因为是东方府里的人,因此那些我们费了多年才渗透、可以得到宝贵情资的反清巢穴已在昨天消失了。”
筠儿瞪大了眼,有内疚也有羞惭,原来她到那里的事竟然早已不秘密。
她小脸涨红,尴尬的跟大家道歉,“对不起。”
“她是无心的。”东方紫冷冷瞪着那名年约五旬的男人道。
“我也赞成王老爷的话。”另外一名蓄着八字胡的男人也开口道:“明伦大人的黑檀木盒里装的,确实是反皇党的部分分堂名单,据悉,当晚若没有筠格格碍事,我们也已拿到手了。”
众人一听,举座哗然。
东方紫脸色一变,咬牙道:“我说了,她是无心的,还有任何问题?”
“有,奉劝爷最好别公私不分!”一名年约四十的俊逸男子一脸沉肃,口气也十分冷峻。
“自铠斳贝勒成了妻奴后,堂堂南方霸主东方紫,似乎也有跟上好友步伐的倾向,要不男人谈事情,怎么会让女人跟着?”男子摇头叹息,“坏了咱们多年的布局埋线,爷对她非但没有一句苛责,反而要我们群起保护,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凝结,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附和吭声。
事实上,若非东方紫冷血深沉的形象深人心,不然他像是没有女人就办不了事的负面批评绝对排山倒海而来,妻奴之名也会不胫而走。
筠儿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名张得俊逸的中年男子,对方那双扫视她身上的黑眸太过轻浮,让她感到不太舒服,更甭提他那一席攻击铠斳跟东方紫的话,也很不留情面。
东方紫冷下脸来,握住她冰冷的手,“让我把话说清楚,你们是为皇上做事,不是为我东方紫,你们领的薪俸,也是皇上给的,至仿你们为什么这么愿意为皇上尽忠,原因你们各自心里清楚。”
众人闻言脸色丕变。没错,忠贞报国还是忠义胆的为皇上效力,不可能,其实他们皆各有所图,或为利、或为权,自古皆然,否则白白卖命这种蠢事几个人肯干?
“请你们相信他、支持他,他绝不会公私不分的。”筠儿忽然勇敢的开口,含笑的眼眸中带着坚定,“我也跟你们大家保证,我不会再去不当场所,会小心的不再帮倒忙,让他专心去做他该做的事。”
“筠儿。”东方紫看着她,再看着其他人,一一点头后,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胸口涨满了骄傲。
筠儿注视着他,眼中满是深情。
“爷居然笑了?!”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