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有后1
“啪!”
“啪啪!”
“嘭!-啪!”
一个青砖铺地的大院落之中,几个少年正向十步开外的人形木靶子投掷铁莲子,一个武师打扮的汉子在后面逐个指点着∶
“眼要盯紧,腿要站稳。”
“只手臂投便是了,身形莫动,免得失了准头。”
“若要力道大,须得憋好气!”
又一个武师打扮的汉子在院门处喊到∶“大师兄,又有人报名拜师了!”边说边走了进来。那大师兄转身望去,只见师弟身后走来一位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年纪,面目清秀,一袭黄衣,颇似文静的小家碧玉,嘴角好似天生戴着微笑,甚是可爱。大师兄不觉多看了几眼,再回头时,只见那些少年也望得痴了,便喝斥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快去练功!”几个少年###失态,害羞地转向木靶练习去了。
少女抱了抱拳,说道∶“小女子名叫黄慕侠,这厢有礼!我看到外面贴着铁莲武馆广招门徒的告示,便想到此拜师学功夫。”那少女似对江湖的种种规矩不甚了了,行礼的姿势显得非常拘束。
“哪里,哪里,师傅今天不在,等明日师傅回来,你行了拜师礼,大家便是同门师兄妹,不必客气。”
黄慕侠道∶“我到处遍访名师,从家中直走到这洛阳城中。既是师傅不在,我想先请问大师兄,铁莲武馆都传授哪些武艺?”
大师兄答道∶“我们铁莲武馆在这洛阳城里可是大大地有名!本门功夫包括一路拳脚、一路刀法,但掷铁莲子的暗器功夫却是最为见长。”
黄慕侠听到此处,对旁边练功的几个少年道∶“如此说来,几位师兄一定是功底深厚,已经开始潜心修炼本门最精深的武功了,小女子佩服,佩服!”几个少年心思本已不在木头靶子上,听了此言,纷纷围上来还礼,还拿来了几粒铁莲子给她看。黄慕侠见此物乌溜溜、圆滚滚,十分好奇。有几个少年还争着想对新来的小师妹指点一二,可惜他们于此道似乎也是初学乍练,说道起来未免有些支支吾吾。
大师兄骂道∶“混账东西们,你们懂得什么!刚学两天就想收徒么?”他忽又觉自己当着姑娘的面讲了粗话,有些没面子,便转了话题说道∶“他们几个亦是刚刚报名入本门两、三天,也还未行拜师礼,只是师傅临走时吩咐报了名的便马上开始传授这门功夫,我也只能替师傅教教他们了,师妹莫要见笑。”说到此处起了兴致,不仅夸耀起来∶“别看这铁莲子只重一两,用力投将出去,却可要人性命哩!本门有一种最高明的法门,便是一起将四粒铁莲子一同掷了出去,分别取人的面门、左胸、右胸和小腹,可以百百中,你道怎地?那人若低身躲开了上面一路,就中他的左肩、右肩和中腹,若是侧身躲开了左面一路,就中他的胸膛、右肩和右肋……”
黄慕侠好奇地打断他道∶“想打中个人要如此麻烦吗?我看这铁莲子又不是轻飘飘的,掷将出去一定很快。即便是只有一粒,那人又怎地躲得开?”
大师兄笑道∶“若是趁人家不知偷袭,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人家看见了或是听到了,你又只一粒,寻常武艺人都是躲得开的。”
黄慕侠还是不信∶“若是我投,量他无法躲得开。”
大师兄不仅大笑∶“哈哈,你是个小姑娘家,能出手多快?你掷我躲,我俩相距十步,我便是蒙了眼睛、转过身去,单听你投来的声音,我也跑得出三步。”
黄慕侠不仅有些恼怒∶“若是我俩相距五十步,你面向着我,眼睁睁地看着呢?”
大师兄笑得越厉害∶“哈哈……哈哈……若是那般,我绝对跑得出两丈开外。”
黄慕侠怒道∶“大师兄武功那么好,若说能躲过一、两步我便信了,如何还吹牛说能跑得出两丈,我是万万不能相信!院内好像太小……也好,我们这就到院外比试比试!”说罢便向外走。
大师兄有意炫耀武功,便跟了出去,边走边说∶“比就比,又有何不可?叫你见识见识师门的轻功也好,反正是你掷我躲,又不会伤了你……”
那些少年早已无心练功,巴不得有热闹可看,这一来自是欣喜若狂,说说笑笑地跟在其后。一群人转眼便到了院外的开阔地上。
大师兄随即站定,笑道∶“师妹,你便用那三寸金莲量出五十步吧!”
黄慕侠道∶“师兄放心,我自不会占你便宜,这步子大小绝不缺斤短两!”说罢费力地一步、一步,跨出五十大步。
少年们都在院门处观看,见她量步时东倒西晃、站立不稳,显然是尽了全力,取笑道∶“师妹,步子莫要太大,小心闪了小蛮腰!”
黄慕侠倒不理会,量完五十步,转过身又向后跳了一大步,道∶“大师兄听好,我数一、二、三之后,便要投了!”
大师兄还在兀自笑个不止,心想:何必要数,看到你出手再躲也来得急嘛。却见那黄慕侠数过三声,纤臂一挥,只听得“嗖!”地一声,铁莲子竟已到面前!他本能地向右一躲,但如何躲得开?
黄慕侠本以为他就算躲不开一、两步,也能侧身闪过,却未料到他竟连面门都未躲开,眼见那暗器必中大师兄的左眼,不禁吓得尖叫一声,双手蒙了眼睛。
旁边看热闹的少年们可未曾蒙眼,只见这电光石火之间,一条火线从大师兄面旁划过,将那脸照得通亮!
再定睛观看之时,大师兄的眉毛竟已烧着冒烟!一双眼倒是未见有伤,却惊得瞪着再也闭不上,嘴也已合不拢,一**坐在地上,讲不得半个字出来。
“好一手‘流星赶月’!”
猛然听到这声喝彩,少年们如梦方醒,顺着声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