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没问题!」虽然讶异于他的举动,可是一想到此事攸关着初儿的身体,她便再无犹豫,很是爽快地与他连袂而出。

他这么做是无视于她的存在吗?

尚初儿对于房笑天的自作主张更加气恼,也顾不得身子还在虚弱,连忙要起身下榻,可她都还没挪动身子呢,云采已经先一步地按住了她,语气恭敬且坚持的说道:「房先生说过,小姐应该多多卧床休息,小姐还是再躺躺吧!」同时不由分说地压着她躺下,甚至妥贴地为她掖了掖锦被,显然铁了心地不愿让她下榻半步。

「好采儿……」尚初儿本要出言央求,她着实很想听听房笑天又会与醉瑶说出什么惑人的妖言,可是瞧着云采那坚定的神色和眸底的担忧,到嘴的话又全都吞了回去。

罢了,她不急,早晚会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他最好识相些,要是真敢再用妖言蛊惑醉瑶乱花银子,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想着想着……一股子的疲惫又袭了上来,于是她缓缓阖上了眼,最近倒真是容易犯累。

曲醉瑶和房笑天一前一后来到正房旁的小花厅,她扬了扬手,让一名小丫头去张罗茶水,便和他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房先生和尚初儿有过瓜葛?」

都说房笑天的医术了得,却不轻易出手,原本她还以为是运气好,才能请到他来替初儿瞧瞧身子,可再对照着她异于往常的态度,心思敏捷的曲醉瑶很快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稍早之前曾经结下个小梁子。」房笑天含笑大方承认。

如果只是小梁子,像他这样身分的男人,应该没有无聊到特地寻着这个机会来报仇吧?

那他为何而来?

一念及此,她望着他的眸光瞬间浮现一抹警戒,而且明显得一点儿也不介意被他发现。

「房先生,为何而来?」

「因为觉得有趣!」俊眸扬笑,房笑天很实诚地说道。

很明显的,尚初儿对他的笨徒弟有意思,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可偏偏他那徒弟不但是个呆头鹅,而且还心有所属。

常云顷之所以一心钻研医术,其实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想这点尚初儿应该不知道吧?

「你觉得初儿有趣?」

「明明有着温婉的外表,性子却这么强悍,这种女人爱着了是个模样,恨着了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君子向来不该这样谈论一个女人,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以落落大方地说着自己之所以心血来潮的原因。

「所以呢?」

曲醉瑶望着房笑天的眸光又多了一分深思。如果只是个小过节,何以这个男人可以将初儿的性格观察得如此仔细?

「只是刚巧她喜欢上的是我那呆头徒弟,所以我好奇她若知道我徒弟的心早就给了别的女人,她会如何罢了。」

好奇可以成为他这么大费周章的理由吗?

或许对旁人来说是不可以的,可偏偏房笑天就能说得理直气壮。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看初儿笑话的?」听到这里,曲醉瑶的眉头完全皱了起来,一股子不悦开始在她的脸上酝酿着。

他竞这样大刺刺地谈论着初儿的女儿心事?虽然初儿从来不曾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可她其实多少猜得到初儿应该是对常大夫动了心。

如今却被人用这般轻浮的语气说出来,怎能不惹得曲醉瑶起了肝火。

就算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分非凡,那又如何?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用这样轻蔑的心态看待初儿,她是那么的善良。

许是和霍之天那个无法无天的男人相处久了,曲醉瑶也感染了他的胆气,忍不住想要好好教训房笑天一顿,怎料还未启口,就被抢去了话头——

「别急着发火,我倒觉得你应该感谢我,若是我不说,你们又怎会知道我那呆头鹅徒弟已经心有所属。」

「你……」曲醉瑶一时语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房笑天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她原本对于初儿的倾恋,也是乐观其成,甚至还有着隐隐鼓励的意思,毕竟那时谁也不知道常云顷已经有了心上人。

还好……现在知道了还不迟,可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这真是……

「怎么,还不能服气?」很是认真的看着曲醉瑶喜怒交加好一会儿,房笑天忽然开口问道。

「初儿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姑娘,既然房先生是用这样的心态看待她,那么我想她的身体也不适合交托于你了。」

想了半天,曲醉瑶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至于初儿心中的那抹情苗,她自会想办法替她抹去。

闻言,房笑天倒也不介意,只是耸了耸肩,便率性的离去。

反正多的是人愿意花上大把银子让他看上一眼,他房笑天从来都不欠病人的。

至于那个坏脾气的姑娘,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好奇过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第三章】

绣花、弹琴、练字……尚初儿的生活莫名其妙被这几样事情给塞满了。

她并非大家闺秀,可显然曲醉瑶这回是铁了心想要让她尝尝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滋味。

从来不曾过过这样的日子,尚初儿显得别扭,也益发不能理解曲醉瑶为何如此要求她,就算是要调养身体,也不必这样将她拘在家中吧?

想到这里,尚初儿趿了软鞋,起身脱下居家软袍,换上外出的衣物。

好几日不曾踏足百草堂,心中蓦地泛起一抹淡淡的思念,脑海中也跟着浮现常云顷埋首医理时的那股傻样子。

老实说,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羡慕颜平丝和曲醉瑶嫁入世家过着豪门生活。

她总觉得虽然她们两人的夫婿都对她们疼若珍宝,可是大宅院里头规矩多得宛如牛毛,哪及得上小门小户活得自在些。

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对常云顷投注了一些希望,他虽然愣如木头,却是个实心眼儿。

喜欢一样东西,便是一心一意的喜欢,从来没有过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似他钻研医术时,便是雷打不动,天塌下来他也不管。

她喜欢这样的实心实意,若是她与他……

思绪打住,尚初儿只觉得自己的双颊蓦地泛起了烧烫烫的热度。

她伸手拍了拍双颊,好不容易等到心绪平稳了些,才准备出门去。

一跨过门坎,便被迎面而来、端着药盅的云采给拦了下来。

「姑娘这是要去哪?」

「我去店里晃晃。」

被拘在屋子里头好一阵子,那日琉璃庄无端扯上的烂事不知道抹平了没,好歹她名义上也是琉璃庄的主子,得去看看才是。

「姑娘身子还没大好,不用那么着急吧!」

云采本是心细之人,不然不会被夫人派来伺候尚初儿,况且跟着姑娘也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她自然知道她说去琉璃庄瞧瞧只是借口,最主要的还是想去百草堂吧!

要是平素,尚初儿要做什么,她大都不会拦着,曲醉瑶没交代要拘着,她自然什么都不过问。

可如今……夫人既然交代要守着,那么盯着尚初儿便是她的事了。

「无妨,整天躺着骨头都要化了,出去走走也好。」

「那不然姑娘先进屋里头进药吧!」

既然不能明着拘着,云采的脑袋瓜子便动得飞快,俏眼儿一瞟,望着手中的药盅,就想到了拖着这一着。

尚初儿一向讨厌这药,一碗药总是要喝上半个时辰,想来夫人应该不一会就会过来探望姑娘,到时自然有人可以劝她打消出门的念头。

「进药吗?」

低头望着那乌漆抹黑的汤药,尚初儿脸上那对宛若弯月的柳眉果然皱了起来。

正当云采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之际,尚初儿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伸手端起了药盅,便仰首一饮而尽。

「好苦好苦!」豪迈的喝完了药,她吐了吐发苦的舌头,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大门走了出去。

傻眼地望着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云采便知今儿个是阻止不了她出门了。

为今之计,只能亡羊补牢,快快差人去向霍夫人通知此事了。

尚初儿打从踏出家门之后,便像是只重获自由的鸟儿,脸上的笑容一刻也不曾稍歇,脚步更是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虽然心头的想念让她很想立刻前去百草堂,可是她没忘记自己是琉璃庄的主子,是该关心关心,所以还是认命地先朝着琉璃庄走去。

可她人才来到北门市街,就见琉璃庄前围着满满的人群,而且众人都不住地窃窃私语着。

这……莫不是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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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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