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即使二十四小时对她进行贴身跟踪也没有,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跟他分居,就哪边凉快哪边去!不要妄想她会突然回心转意。

宁某人的心,坚若盘石。

流泪是一种发泄。

从奢华舒适的别墅流落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她大概也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落难公主”,虽然这边精彩愉快的生活,暂时压抑了她的心情,但身上的红豆仿佛一个导火线,一下子点燃了长久在她心里积郁的不满,劈哩啪啦地燃烧了起来。

她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父亲对她百依百顺,何时让她这么难受过!

而那个成童,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对她爱理不理、强人所难;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明明只喜欢孔可可,对她讨厌得要死,还硬要用两个布娃娃把她困在小镇,又不好好待她,只晓得整天怎么跟她作对、违逆她的心意就对了。

自云哥哥与成媛相亲那一天起,不如意的事就接踵而来,骄傲的她,拚命压抑着那些负面的情绪,得不到宣泄,那些情绪在体内积累、膨胀,叫嚣着要释放。

幸好,在成童坚定温柔的目光下,她终于放弃坚持,哭了出来。

泪水带走了忧伤和烦恼;哭得累了,一身轻的她放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成童无声无息地进了房间,看到女人毫不设防的甜美睡颜,因为宁雨锦一番话而升起的怒火匆然就淡了,他仔细地替她拉好被角,又抽了一张面纸,轻轻地拭去小脸上残余的泪水。

正要转身离开,一丝轻轻的梦呓飘入了他的耳里:“妈咪,我只要云哥哥……”

前一秒还温柔无限的表情瞬间僵硬。

微微顿了顿,成童猛然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房间,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狠狠地摇醒她、亲吻她、拥抱她、占有她,让她的眼里、心里,通通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他没有听见她的后一句梦呓。

“我错了吗……妈咪……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一点也不好,不会好好哄她、也不会宠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完美无缺的黑眸里,偶尔现出一丝温柔的涟漪,她就会脸红心跳个半天。

成童,我讨厌你,但我喜欢你!水嫩的唇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三个小时后,卫端借用成童驻扎在当地的私人直升机到达小镇。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他把飞机停在了小镇的后方;深知成童的为人,卫端不期待他会感恩戴德地来亲自迎接,下了飞机,就直接从后方进入了成童的小洋房;他来过几次,算得上热门熟路,不一会儿,就在二楼的书房找到了目标。

卫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在成童的对面坐了下来,“大少爷,是谁病了?竟然可以让你担心得忘了工作?”眸光戏谑地瞥过置于一旁、无人理睬的笔电。

成童不理他,站起来疾步迈出书房;卫端讨了个没趣,只能摸摸鼻子跟上去。

成童让卫端在门外等候,只身先走入客房。

杜非烟已醒来,一边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边犹不肯放过那些布条状的衣物,简直把它当成杀父仇人似的,不把它捣成粉碎誓不甘休。

听到开门声,反射性地,她两只手急忙交叉护住胸口。

成童只是淡淡地瞧着她下意识的警戒行为,和那强行压抑、却还是有几丝流露出来的无助恐慌,“醒了就好。”

虽然她的泪让他心痛,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流泪的她比较可爱;她一擦干眼泪,就像脱下外衣,露出了满身的刺,会刺伤那些想要接近她的人。

“还有,我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病患下手,你不必这么紧张。”

杜非烟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当她默认了。

这次,成童是真的误会她了,她再不知好歹,心里却也明白,昨天他扯下她的毛毯完全是出于担心,她介意的也并非身体被看,而是这样丑的身体,一丝不落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而且,相处这样久来,他从来安份守己,没什么逾距的行为;当然,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她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他不要那么安份守己的……

在成童眼里的警戒行为,只是她下意识的害羞表现而已;可惜某个因为自小就遗落了一颗心,导致阅女经验寥寥可数的成童,自然眼拙得分辨不出。

他似乎没有看见那些被某个破坏力超强的家伙,破坏到惨不忍睹的床上用品,也没有看到她的心绪变化,扭过头对门外的人说:“卫端,她醒了,你替她看看吧!”

“谁?”她抬头。

“一个很有权威的医生。”

随着回答,门已打开,走出一个满脸胡子、头发披散,活像流浪汉的粗犷男人;他咧着嘴,笑容灿烂,不同于某个面部表情匮乏,好像肌肉萎缩的男人。

眸光瞥见非烟,就自来熟地打起招呼:“你一定是孔可可吧?与小童青梅竹马的恋人!久仰大名,我可不是说客套话,小童很重隐私,能进入他的地盘的,一定只有你了。”

还直接用一块毛毯包着了事,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屋里干了什么好事?但这的确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情火上涌,随时随地,却还要被碍眼的衣服破坏情趣,岂不是大煞风景!他也应该借鉴才对。

热情地伸出手,想与能驯服某个高傲自大男的伟大国民英雄套近乎。

杜非烟却不伸手,抬头用力狠瞪成童:成童叹了口气道:“卫端,正事要紧,你看看她,她的皮肤过敏好像很严重。”

卫端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一听果然正了颜色,“孔小姐,请给我看一下你皮肤过敏的地方。”说着,就自然地去扯女人的毛毯,在他眼里,杜非烟已成了病人,再无男女之分。

杜非烟自然不依,却不等她出声反抗,一道淡淡的男性嗓音,已说出了她的要求,“卫端,我知道你没有邪念,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你就退让一步吧!”成童又转过头对杜非烟道:“把手臂露出来,让医生看看,才能对症下药。”

他的口气,简直像在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嘛!

杜非烟不满,但当她看见男人的眼睛时,却又呆呆地说不出任何话来;深邃的眼神,带着一种让人不能不信服的力量。

“可以吗?只是一只手臂。”

卫端不满了,“小童,明人不说暗话,你别跟我装蒜!她是不是女孩子我们姑且不讨论,但我可不相信她会介意在你面前宽衣解带。”都上了床了,真的介意还会让他看个手?“我更不用说了,我是一个医生,至少在这一刻,我只是一个医生,没有性别。”一只手,无异于冰山一角,怎能判断病症?

何况,最讨厌欠人人情的成童,亲自出马请他来,她的病症一定非同一般,他当然要仔细又仔细,不能轻下判断。

成童睨他,唇角略略露出一丝讥嘲笑意,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卫端,几月不见,你的自尊心倒是见长啊!医术不行,知道要掩饰一下?”

道行显然远远落后于成童的男人,立刻中了激将法,“我说不过你,干脆直接用行动证明好了,你看我行不行?”变魔术似的,他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取出一些古古怪怪的医疗设备,对着杜非烟一吆喝:“把手拿来!”

杜非烟虽然很讨厌他胡言乱语、毁她清白,也讨厌他那种对她颐指气使的态度,更讨厌他将她误认成孔可可!为什么她孔可可的面还没见着,就要大把、大把地吃她的醋?这教她情何以堪!但是全身麻痒确实不好受,微微挣扎了一会,她就伸出了手。

卫端垂下头,疏懒的男人一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表情认真严肃,仔细询问了发作的时间,和最近的生活饮食习惯,斜挑的眼角,慢慢地透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会吧?”

“怎么了?”成童与杜非烟异口同声。

卫端自言自语:“还是检查仔细一点再说。”说完,开始用那些古古怪怪的设备,在杜非烟手上摆摆弄弄,神色也越发奇怪,嘴巴还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杜非烟神色也越发不安。

在卫端停下动作要宣布检查结果时,成童拉住他,“我们到外面说。”

“为什么?”

问得好!他不是一向自诩为悲天悯人的圣医吗?怎么会最基本的道理也不懂?她的皮肤病那么严重,让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神医也东手无策,要是把这种坏消息跟病人直说,病人怎么能承受得了?

当然,对着越发不安的杜非烟,他不能那么解释,只好用力一拉,“跟我出来。”企图用武力逼迫卫端就范。

仕非烟却看出了端倪,她强自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静如常,但她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她:“不用出去,我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

成童只能懊恼地退步。

【第七章】

卫端却觉得两人的表现大惊小怪,“喂,只是轻微过敏而已!虽然目前我手上还没有用来测试的过敏源,但我认为是食物过敏,你最好回忆昨天吃了什么东西,待会儿我就到市医院去借用一下过敏源;你先用温水泡泡,几个小时后就会痊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不要露出如丧考妣的表情好不好?”

成童气得想把他凑上一顿,“那你干嘛检查那么久?还露出那种好像遇上棘手问题的表情?”害得他心惊胆颤。

卫端无辜地摊摊手,“我怕误诊嘛!要你这个大忙人这么紧急,还那么郑重其事地拜托我,我想,一定是一些非我不可治的毛病!不过说真的,你对孔小姐还真是关心爱护啊!”一点点小事就忧心如焚地请他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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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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