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Alex一纸卖身契将自己卖断给钱皑后,从某种层面上而言也是件有利自身的明智之举。某债权人为了兑现债约书,三天两头把派出所的门槛都要踏烂了。
奈何他跑得再勤,没消息就是没消息。每次和漂亮的警察小姐一起长吁短叹一番后,还是只能悻悻然的回转家中。
相对于寻人不利的惨淡局面,钱皑同学则在学校不自知的引起了小小风波。其实他呢,除了太小气这个缺点,从外貌和成绩来说,在校园里已经算小小出色的那类。将羞涩视线停驻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着实不少。只可惜,一直沉浸在睡梦和钞票中的钱皑,根本无暇顾及到这朵朵盛开的桃花。真是辜负春光啊……
辞了早间的工后,他不必再在课上打瞌睡,所以某日破天荒的出现在教室第一排的位置。这已经是大大的惊讶了,但跌破众人眼镜的事还在后头。认真听完了三堂课后,在换教室的当口,亲爱的钱皑同学居然拉住个人问起“一等奖学金到底有多少钱?”这样的问题。然后是一声感叹,“居然有两千多啊!好,这学期我要拿!”
不到片刻,“钱皑同学豪言誓夺全班第一”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全系。他其实在意淫了那两千块足足五分钟后,脑子里又只剩下赶场子打工的念头,徒留下一众或兴奋、或紧张、或嘲笑的人等……
转眼间,Alex在这间鸽子笼已经借住了半个多月。天气一点点的暖和起来,只可惜某人冻结的记忆并未随着温度的回升而解冻复苏,实乃人间之大不幸也。
“唷,今天这么早啊?”听见钥匙划上门孔的声音,他抢先打开了门。
外面下着不算小的小雨,钱皑骑着自行车狂冲到家时,已经能拧出一把水了。从Alex手上接过毛巾“谢谢”一声后,没头没脑擦了起来,顺便小小抱怨了下破天气。
“湿成这样,你还是换件衣服吧。”
“嗯,都湿到内裤了,真难受。”说着钱皑就动手剥起了衣服,刚脱了上半身,突然停住了动作,“糟糕,不行!”
“怎么了?”
“唉唉,这两天我懒了下,上次洗澡后换下来的保暖衣裤都没洗呢!”挠挠头,又动手打算把湿衣服穿回去,“等睡觉时塞被窝里,明天起来应该能捂干了。我先把自己洗洗去。”
“当当当当!”突然响起一阵有旋律的吆喝声,钱皑吓了一跳,回头就见Alex一副献宝的样子,手上是一套勉强折成了四边形的保暖内衣裤。
“昨天我看天气好,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举手之劳的小事,就懒得告诉你了。”不过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与出口的谦虚之词恰成反比,“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了。不用客气,你尽管穿吧。”
“呃……谢谢哦。”钱皑的确被惊到了,不确定的拎过衣裤,来来回回检查了几遍。
他犹豫的表现,看在Alex眼中就是大大的不满,“你到底穿不穿啊!”
“那个……你究竟是怎么洗的?”在看到脏脏的袖口和领口后,钱皑不抱希望的问道。
“我就照你平时洗的方法啊,衣服泡水里,然后加洗衣粉,再搓两下,用清水漂个两遍,拧干,凉外面架子上。怎么样,很正确吧?”
“嗯……”钱皑挫败的抚着头,并暗下决心明天正式教教这家伙怎么洗衣服。
过了会,他忍不住微笑的抬头添了句:“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
“你高兴就好。”Alex努力状作无意的回应到。可不知道为啥,看到钱皑难得的真心微笑,就有种如沐春风的惬意感。
钱皑打工的那家酒吧,大名叫作“Scarlet”。听资格比较老的前任服务员说,这是因为老板娘年轻时,看过《乱世佳人》的电影后,就晕倒在克拉克·盖博的西装裤下,一心成为另一个斯佳丽。等到她日后小小发达,开得起自己酒吧时,毫不犹豫就定了这名字。不过撇去老板娘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粉底不说,摸着良心说,她的气质谈吐,还真有几分那个乱世红颜的影子,至于她起伏波折的人生更是惊人的吻合。不过她就算再有那什么沧桑魅力,对于钱皑而言同样都消受不起。他同时也怀疑,了解了老板娘前后三任丈夫的遭遇后,还有什么男人敢再动邪念。
虽然老板娘作为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他而言,是个不敢妄想的高度;但作为一个老板而言,则是他这员工不小的福气。尤其是今天,发工资时她主动提出从本月开始多给他一百。
钱皑是心花朵朵开,活脱脱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这更是让老板娘认为这一百元值得。
其实起因是这样的,闲聊时老板娘得知他那个倒霉房客还没送走,而且钱皑又丢了送牛奶的工作,她倒也豪爽,立刻给他涨了工资,看得Anne在一旁脸色阴沉无比。
说起Alex的事,钱皑其实心中已不像当初那样厌烦嫌恶,巴不得早一日送走瘟神的好。可是,自从报了案后就一直没有价值的线索,不禁让他有些郁闷,这前途也实在太渺茫了些。Alex这家伙简直像石头里崩出来的,茫茫人海中仿佛突然跑出来这么个人。两个多星期了,全市乃至临近地区居然没一个寻人对象的特征和他有半点类似的。钱皑在心底判定,绝对是这家伙平素做人太失败,所以失踪了也没家人朋友急着找他,说不定这个祸害失踪了,还烧香拜佛呢。哼哼!
“钱皑啊,其实还有个办法。”老板娘皱了皱眉头,眉心处出现小小的褶皱,不小心抖落下一阵粉。
钱皑面不改色的问道:“什么办法?”
老板娘看他一眼,笑了笑:“估计不适合你。”
“啊?你先说给我听听看。”
“去报上登广告。”她说着又添了一句:“不过这要不少钱……”
“免了!”钱皑立刻双手交叉,打出stop!
翻了个白眼,她摔下句:“我说的吧,不适合你。唉……我不是说你啊,再怎么急着挣钱,可别把身体弄垮了。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以为是铁打的,哼,等病了才知道后悔。我表叔他外甥就是的,跟你一样二十不到,结果莫名其妙得了骨癌,把腿锯掉了最后还是死了。”
“老板娘啊,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咒我?”钱皑拦下她的话头,皮皮的补充道:“你以为得个癌就跟伤风感冒那么容易啊?”
“你还说!也不想想……”话到一半,她倏的住了口,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反而是钱皑如花解语,立刻微笑起来:“放心啦,你以为拍电视剧啊,提到一星半点的就寻死觅活。我这么个大男人,难道还生你女人的气?”
“什么你个大男人,小子,我见识男人的时候,你还在学走路呢!”老板娘说着就伸手越过吧台,狠狠在脸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哇哇乱叫。
其实老板娘说的登报,仔细一想是个不错的办法,只要随便哪个人能认出来,解开了Alex的身世之迷。到时不管怎样,他都能把这大家伙打包送回原位,顺便结清欠帐。至于这广告费,也算小投入大回报了——如果有回报的话。
不管怎么说,先打听清楚情况总归没错的。他抽了个没课的下午,跑了趟全城最大的报社。
“哦,你要附照片啊,那样大小的话,差不多八百。”
“八百?”钱皑就差直接做捧心状,“……人民币?”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人家不收日圆或者冥钞。钱皑同学只得郁郁的打道回府,这年头真是做什么生意都来钱,就他怎么都不来钱,他果然是前世和财神爷结了怨。
挠挠背有些痒,好象又好些天没洗澡了,唔……Alex那家伙估计早痒得不行了,他还真忍得住没抗议。好吧,那就给刚学会如何正确洗衣服的某人,一个实践锻炼的机会吧。
正巧又是星期二,钱皑晚上回家收拾了东西,拖上跟班直奔澡堂。
“人怎么这么多?”Alex看着周围一群的大叔爷爷直打嘀咕。
“今天来得比较早吧,嗯,放衣服的箱子还有。”钱皑眼尖的找到个带锁的,虽然那锁也早锈得不能用了。
Alex一抬头,突然看见那个光洁溜溜的身躯……轰!不晓得因为什么,只觉脑子里一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不明白,那个满是伤痕本应显得丑陋的身体,怎么突然间让人移不开视线了……清晰得感觉到脑中血管的搏动,下一秒——糟糕!
居、居然在这种地方,他男人的本能抬头了……一会脱光了还不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见?那他真是没脸活了。要死!
招子不敢再乱瞟,Alex赶紧脱到剩条裤衩,手上拿了毛巾肥皂作为遮挡,就往浴室里冲。见角落有个喷头,立刻缩了过去。
没一会就听见钱皑大着嗓门在那叫:“你要不要过来,我边上还有个位子,水挺大的!”
“不、不用了,这里也挺好……”心虚的家伙回答。
——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对着个男人的裸体产生了欲望?
心不在焉的搓着肥皂,刚才丢脸的反应,已经被强行镇压下去,但不代表Alex的内心就此平复。
——难道说我原来就是个gay?
不像啊,平时自己的性幻想中,对象还是以女人为主体,没道理实际喜欢的是男人吧。
——嗯嗯,刚才一定是个意外!对,是意外,哈哈……
勉强说服了自己的某人,心底却一点也不轻松。尤其在想到今后日日晚上,要和钱皑同床共枕,顿时一种受难般的感觉漫过全身。
“你还没洗好?我来帮你搓背吧。”钱皑洗差不多了跑到Alex边上建议。他晓得这位少爷的洁癖不轻,能忍受到如今这个地步着实不容易,所以他主动来帮忙擦澡,作为奖励。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Alex,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哎哟!”一个脚滑,差点摔下去。
“当心!”钱皑见状大惊,连忙上去掺扶——咳咳,这过程中当然免不了一些肢体接触。
……对于Alex来说,之后的发展又是一场灾难,幸好他的面子最后还是保住了……非常勉强的保住了……
从澡堂散步回去的一路,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后,整个人仿佛褪了层皮般轻松了不少。
进入三月后,每一阵雨期后,天气就相应的退去几分寒意。抚过面庞的微风,虽还算不上杨柳风,但也带上了几分温柔。春日里的点点迹象,似已造访这座古城,即便是夜间走在街道上也能感受到。
钱皑生性敏感,对于他人微小的情绪波动,常常第一时间就能侦察到。Alex从刚才就有些小小的别扭,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原因虽不明,总之结果他一清二楚就是了。
想着要活跃下气氛吧,他脑筋忽然一动,指着路过的一条小巷说道:“哎哎,就是这个地方了,我刚到这里念大学的时候,那时还不懂,被人欺负,然后在这里和人打过一架!”
“哈?”Alex如他所愿的吃了一惊。不是说什么,钱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人打架的料。
看了他的表情,钱皑小小的得意了起来。头一昂,尾巴翘得半天高的炫耀起来:“你别看我一副不长肉的样子,哼,论起打架,我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那次就是在这里,被那两小子挑衅得真火了,我一个对两个最后还赢了,嘿嘿。不过你这大少爷,八成是没经历过。诶,我跟你说,打架听着好像很恐怖的样子,其实真正单挑起来,都是没两分钟就结束。一般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只要两头都别动硬家伙。像我混了那么些年,认识的人里就一个出了点问题进了局子,至于闹出人命的就更是少了。”
这男人的光辉战史一说起来,就有些收不住口。突然发现Alex一直没吭声。钱皑回头,就见他蹙着个眉头,目光怪异的瞪着自己。呃?难道吓到他了?
“你怎么了?”
“你说什么……混了那么多年?”Alex是越听越不对劲,这小子在说什么啊。
钱皑想了想,似乎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吧……“那个我以前上中学时,混过一段时间。”
“什么叫混过一段时间?”
“呃……反正就是在一般人眼里不太好的学生,平时我就和那些哥们混一处玩。其实大部分时间,也都挺安分的,谁有钱就请客,其实请客也都是些小零食。不太安分的时候……比如和其他学校的人起了冲动,或者哪兄弟的熟人被人砸了,我们就一起去单挑或者群挑……说白了就是拉帮结伙打打架。”
要死啊,Alex这混蛋干嘛那种眼神看着他?不过钱皑最生气的是自己为什么越说越心虚。
“你别这副样子,其实都是小孩子凑一起玩玩而已,不顶真的。”顺了口气,“我是初中开始混到高二上学期就不玩了,后来就认真念书,不然考大学都危险。哦,对了,你上次不是还问我身上那些伤哪来的吗?”
“是啊。”有种不妙的预感:“怎么说?”
“嘿嘿,其实上次我不好意思说,”钱皑傻笑着挠挠头道:“这些伤,其实是我混不良时留下的。也算我少年时的一笔英勇痕迹吧。背上最长的那道你看见了吧,是给人用刀砍了留下的,那次外面两件衣服都给砍破了,流了好多血,还不敢让家里知道。嘿嘿!”
Alex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他、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家庭暴力?!
混不良的英勇痕迹?
他居然为了这个骗子彻夜难眠!
什么叫天字一号傻瓜?!这里就有一个!
“喂!你怎么了?”钱皑吓了一跳,只见Alex气冲冲的越过他往前走去了。
“你到底怎么了?”
“生气了?”
“我不是有意想骗你的!”
“喂……喂喂……喂喂喂……”
钱皑花了大力气,才勉强跟住了那个横冲直撞的家伙。拜托,你就算再气愤,用跑断气这种方法来报复的话,也未免太狠了点吧。
“你……你给我站住!”吼完这句话,他就累得只剩下扶着膝盖大喘气的份。XX的,这小子看似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没想到居然这样能跑,回头一望,都跑出了十里路,一身的汗,刚洗过的澡全白洗了,怒!
再一看,果然那家伙远远站定在了那,一脸怒容的瞪过来。看吧,果然是不吼不行,对他好言好语就不睬,这人就是贱啊。
钱皑走到他面前矮身作了一揖,“大少爷,您大人大量,原谅小的这次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要编也先把话编圆了再来。”
Alex被气得不行,“你还再来?”
钱皑认真的点点头,说:“我当然不能保证你问什么就答什么。要是你问我银行卡密码怎么办?”
“我哪会问这种事……”Alex有些哭笑不得。就算知道钱皑是在故意搅混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胸口的那口气,还是渐渐平了下来。
“好啦好啦,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件事就两清了。”不给对方反诘怎么叫两清了,钱皑亲亲热热的凑上拉着人往回走:“先回家吧,你再给我愣头冲下去,连我都要迷路了。要知道一到晚上,我这方向感就只剩下白天的一半,你就多体谅我这把老骨头吧。”
“你啊……”见好就收的道理Alex是没有忘记的,所以拉过这台阶赶紧下了。
虽说钱皑是骗了自己,可说到底,他并没有明确的资格立场可以指责人家。凭什么?就凭他这么个借居不到一月吃白食的家伙?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微微颓丧。
再说回来,钱皑本意只是回避个难堪的话题,顺便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吧?反而是自己这样冲动发火,显得很不成熟。
想了想,他大大方方的开口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钱皑惊喜的抬起头,立刻化为满脸的高兴:“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气太久的。”
看着他欢快的面容,Alex只觉得春天夜里的风,和和暖暖,一路吹进了自己心房。侧目望去,见那微微盖过眉毛的刘海,随着脚步起伏,一震一震的。还有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差点就想伸手去帮他抚平……
一步又一步,心跳的感觉和步伐整齐划一,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强烈的感知自己正活着……
“其实我就骗了你那一次。”走在前面半步之遥的人突然开了口,不是玩笑,而是温柔正经的口吻。
Alex突然感觉胸口紧绷得有些疼,预感到自己马上会听到些很重要……重要到令他丢失一些东西的事情……
“真的,今天我说的都是真的。”依然稳稳向前走着,没有回头,没有犹豫的继续说着:“我混不良……呵,‘不良’还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说法。原来我可能就那么一直混下去,考个本地大专,继续和朋友们吃吃玩玩,然后毕业了找个工作,过两年自然就不玩了。不过到了高二那年……”稍稍的停顿,有心人还是能听出其间的感情波折:“我爸得了肝癌……没人告诉我,可能是不想让我担心,也可能我不是那种懂事的小孩。我只知道,我爸要做个胆囊手术住了医院,他住了两个多月的院,我才去看过他五次。甚至,连我妈一夜间白了头发,都没注意到。”看了一会天空,吸了吸鼻子,他才继续说下去:“等到最后几天我才知道,可那时真的已经是最后几天了……再后来,我幸好脑子不笨,成绩飞上去的速度,吓傻了一票人,哈哈……”瞬间展露的得意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高考前三个月,我妈查出来慢性肾衰,还算好的是,她那之前已经办成了退休,退休工资算保全了,加上社保的卡,定期复诊配点药的钱还算支撑得过去的。不过等我考上大学,开学的学费一交,家里除了房子,真的是山穷水尽了。我知道,我妈肯定会不顾身体,去外面兼差帮我准备以后的学费,唉,我想管也管不到啊。现在我也不是真缺钱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只不过每个月打工领了钱,然后存到我妈卡上,她看见了,应该会比较放下心来休养。”
突然他站住了:“上次你问我时,我说是‘家庭暴力’,知道为什么吗?”立刻自问自答起来:“其实我心里是真这样希望的……我……宁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想亏欠他们这么多。真的……那种欠一辈子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所以我不忙不行,每多忙碌一点,感觉就还了一部分……”
一个回头,钱皑被小小的惊到,“你!你哭什么哭啊!”
某人恼羞成怒的随便抹了把脸:“要你管!我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啊?好,这里我已经认识了,不用你带路!”
望着那个再度别别扭扭向前冲的身影,钱皑克制不住的感觉心情大好。呼——难得把自己的心事发泄一番的感觉,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