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
言犹在耳,如今他确实的执行。
「呵……所以我说他连替我捡鞋子的资格也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连公司也保不住……」他不住的讪笑。
她打掉他手中的小型电视。「不要说他的坏话!他才不是你想的那般差劲!」
「是吗?」他拖长尾音。「不过赢的人是我,季氏已经玩完了。」
她咬住下唇,好半晌说不出任何话,蓦地站起身,往出口跑去。
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
「旋,当做凑热闹,也开个记者会。」
游戏太早完结,一点也不好玩。
太熟悉季氏大楼的内部结构,因此蒋思凡可以轻易的避开记者的目光,直接到达季仲凯的办公室。
顾不得什么礼仪,她推门而入,看着他的背影,反手将门关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不反击?这是四季搞出来的烂摊子,逃避有用吗?」她大声质问。
想到男子得意的神情。轻佻的宣称季氏已经灭亡,诉说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呢?竟然如此轻易的放弃?那么她当初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她又是为了什么而伤心难过?
听到她的声音,季仲凯以为是幻听,毕竟召开记者会前,他特地打电话去旅馆,知道她退了房,以为他的忏悔无法传达到她的耳里。
他迅速转身,看向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我以为你离开了。」
以前他不知道思念可以浓到一个怎样的地步,但是无论他睁开眼还是闭上眼,她不时出现眼前,彷佛只要伸出手便可以抓住,往往在他抓住空气时,才发现她根本不存在。
失去公司,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没有她以后,他的日子可以那样难熬。
尽管明白就算送她整个花圃,他也未必可以唤回她的正视,然而想起以往每次她捧着花束的模样,只要不惹她生厌便足够。
以往琅琅上口的甜言蜜语,不知怎的,现在竟然半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小小的卡片,每每耗上大半天跟它搏斗,希望能让她知道他的情意。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要辞职?以为这样可以解决问题?我认识的你根本不会做犯法的事,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血在季氏,你舍得放弃吗?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换作以前的他,会冷静的分析哪个环节出错,猜测谁在幕后主使,之后做出反击,令对方从此一蹶不振。但是现在呢?逃避一切后,他躲在安全位置,什么也不做!
蒋思凡走近他,愤恨的望着他,「为什么默不作声?你不是不屑方旋吗?你不是说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吗?为什么你不反抗,就这么顺着他的剧本走?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得意?你甘心就这样被人踩在脚下?即使一辈子抬不起头也无所谓?」季仲凯仍是沉默,贪婪的看着她。
她是真的吗?还是因为太惦记她,他产生了幻觉?好想伸手碰碰她,想确定却又怕因此而吓到她。
「说话呀!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舌头被猫叼走了?你满足于这种状况吗?你明明是贪心的人,为什么选择什么也不做就放弃?」她咆哮。
这些年来,她为他做的一切算是什么?
为了他,她任由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即使被人暗地里称作荡妇也毫不在意,将他打造得有如白纸一般纯洁,他竟然亲手粉碎她多年的努力?
为什么?
「回答我呀!」她冲向他,拳头落在他的胸膛上。「回答我呀!你为什么默不作声?为什么?」
快点反驳她,他仍一如往昔,他仍然利益至上,只要哪儿有利可图,就算利用亲人朋友也毫不在意!
只是,为何他可以如此淡然?而她又为什么如此难受?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剜去一块肉。
如此萎靡不振的他,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季仲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优雅从容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应该没有任何感觉,偏偏胸口的痛楚一点一滴的增加,渐渐的将整个人淹没。
那些花束提醒她,他宁可花时间在她身上;那些卡片告诉她,她比季氏更重要。
但是,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心痛。
季仲凯终于看清楚她不是幻象。一直不敢相信她出现在眼前,她的声音像是来自远方,她的质问传进耳里,却到不了心头,直到她捶打自己,那种实在的感觉总算让他知道她真的出现在眼前。不是幻想,而是实在的站在他的面前,厉声质问他。
他一把抱住她,直接感受她的温度,贪婪的吸着她的香气。「思凡、思凡……」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她,确定她在眼前。
他的声音像是石头,掷进蒋思凡的心坎,激起漩涡,将她再一次卷进去。
闭上眼,她想摒除他的嗓音:心房却在很早以前便渐渐的软化,包裹着它的围墙慢慢的剥落,他的呼喊刚好戳进最软弱的角落。
「思凡,我好想你……」他吻上她的发际,加重圈住她的力道。「没有你的日子好难过,就算让我得到一切又如何?公司而已,方旋想要,送他又如何?如果这样能让你回心转意,即使失去所有也无所谓。赢了世界,却失去了你,再也没有更可悲的事。」
「我不听。」她来这里,只是不想自己数年的青春心血付诸流水。
「我太自负了,这二十多年的生活让我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你无条件的付出让我以为无论如何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我,同时为了利益,我才会将你推向四季,还老是说让你难受的话,直到看到方旋跟你在一起的画面,才发现我会嫉妒,不喜欢你跟其他男人太过亲密。当你去了四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驾车跟在你们后面,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强烈。看到你受伤,我多想扶着你的人是我。明明是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当牵涉到你时,我就会失去冷静。在你选择相信方旋而否定我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费尽心思才让你回到我身边,哪知面对庭弈的挑衅,我竟然拉不下脸承认……最初我真的以为没有你也无所谓,但是原来不行,没有你,就算得到一切,也没有任何意义。」他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诉说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原以为没有她也没问题,没想到她的身影早就填满了他的胸口,偏偏他一直为自己找借口,认定她不过是个工具,毫不留意自己为了她是如何的计较,又是怎样为她的离去而难受……直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才头一次正视自己的心。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不是工具,她的存在变得举足轻重。因为有她在,他才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向前冲,当她不在了,才发现一切的原动力也随着她的离开而崩解。
没有她,他根本什么也不是。
「思凡,不要丢下我。」他恳求。
感觉到他在颤抖,蒋思凡反射动作的回抱他,喃喃细语,「你不应该如此轻易被打败,也不应该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原来他也为她承受不少痛苦,这段感情并不是单向的,她应该知道就算背后有任何目的,他始终是切切实实的记住她的喜好。
特刖是听到他竟然为她吃醋,胸口胀满了喜悦,要他坦白感情不容易啊!他忽然的脆弱勾住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深情的言词编织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子,将她紧紧的包裹,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她知道从踏进来的剎那,便注定没有翻身的一天。
「值得!没有任何事物比你更重要了。一季仲凯坚定的说。
失去了她,比死更难受,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靠近宽阔的胸膛,耳朵贴近他心脏的位置,怦怦的声响传来,像是叫她相信他。「够了……」
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缓缓的印下去,良久才开口,「思凡,我爱你。」她的心底爆出火花,仅余的防卫统统粉碎,胸口只剩下片片柔情。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自欺欺人的不只他一个。她也以为只要离开他,就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却不知道失落的心不可能因此重回身上,终此一生,她都会想他、念他。
她愿意为这样的他多赌一次,即使往后有可能伤痕累累也无所谓,他值得她押上一生做赌注。
四片唇瓣相贴,迸出阵阵火花,唇舌交缠间,衣衫尽褪。颤抖的指尖在身体各处游移,他们互相需索对方的热情,在耳濡目染间,勾起丝丝情潮……
「啊……」
不知何时,她被放置在沙发上,感受他的唇舌滑过每一寸肌肤,难耐的扭动身体,承受着他舌尖的进犯。
「嗯啊……」快戚顿时涌向全身所有的细胞,每个毛细孔都高声呼喊着要他。「仲凯……」
因为她的叫唤,他微微一笑,再次吻住她,并慢慢的进入她的体内。
「唔……呃……」他的侵入令她皱起眉头,但在他的挑逗间,更多蜜液涌出,沾湿两人,随着他每一次的抽动,发出阵阵激水声。
这时,他们像是陷入另一个不同的空间,四周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每一口空气都有着对方最原始的气息,在到达顶峰的临界点,两颗心终于连在一起。
记者们今天还真辛苦,特别是专跑政经新闻的记者,先是季氏召开记者会,再来四季集团也召开紧急记者会,不过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卖得很好。
四季集团的大厅挤满了记者,闪光灯闪个不停。
「方先生,季仲凯一个钟头前召开记者会,并且辞去季氏主席及行政总裁的职位,四季集团紧接着召开记者会,是不是要与季氏划清界线?会不会影响你们的香水计划呢?」一名记者举手发问。
方旋维持淡淡的微笑,「市场上有很多不实的揣测,做为合作伙伴,我们一直相信季氏有能力处理这一切……」
「不实的揣测?方先生是不是知道当中的内情?」另一名记者打断他的话。
接着又有一名记者插话,「方先生,是不是代表季氏已经不值得相信?」
在场主持记者会的公关想开口控制场面,却被方旋抬手阻止。
「我都是靠你们才知道相关的消息。我认为季氏是一家很好的公司,绝不会牵涉任何洗黑钱活动,我相信警方会还它一个公道。根据我对季先生的认识,他绝对是个绅士,不过脾气再好的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相信他很快便能处理好私人事务,之后再投入工作之中。」
「你的意思是,季先生是因为私人问题而一反常态?那是怎么样的问题呢?是感情问题吗?」又有记者发问。
「这我可不方便说,毕竟是他的私事,还是由他自已告诉大家吧!」方旋轻松的将难题丢给记者们。
「这么说来,你不认为季先生要辞职?」
「当然,他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香水项目会在亚太地区引起很大的回响,他离职会是重大的损失,我们的主席也是这么认为。」
记者们似乎对四季集团的主席更感兴趣,话题一下子转移到他的身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绕着他打转。
透过电视看记者会,尹庭弈也对四季集团的主席很感兴趣。之前的一如所料是最坏的结果,方旋主动澄清反而令人意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