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哈哈……我也觉得耶!所以,我决定了,把这一百万还他。一百万呢?」她挣扎的起身,找着东西。
贺觉翾随着她的目光四处梭巡,然后定在她胸前的一只小布袋上,看形状里头应该是一大叠钞票。「在你怀里。」
铁铮铮呆了呆又抱紧。「还在,还好。」
他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天,她还真的拿了一百万要遗他,而且不是支票,居然是现钞,她是打算把钱甩在他脸上吗?这个铁铮铮呐……他真败给她了。
说了好多好多话,铁铮铮累了,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在快沉入梦乡时,她又忍不住叮咛,「盛美眉,你要保密喔,不要跟任何人说……」
贺觉翾帮她把睡姿调整好,见她在柔软的大枕头上磨蹭了几下,终于一动也不动的睡着了。她可爱的睡相让他忍不住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好好的睡吧!」
足足倒了两天,昏睡超过三十多个小时,铁铮铮这回真的糗大了。
见她睡了那么久,迟迟没有醒来,贺觉翾心急的找来了家庭医生,且断定是急性酒精中毒,还替她打了针,她睡睡醒醒,一直到第四天才恢复正常。
第四天她是被一阵阵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给唤醒的,睁开眼,一时间无法适应透进窗帘内的刺眼阳光,她眯了眯眼,刚清醒的浑噩问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甚至没发现这不是自己那间简陋到不行的「贫民房」。
「你醒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加速了她清醒的速度,她转过头看另一边,瞬间无法呼吸,心脏跳动的速度狂飙起来。
「你你你……为什么在我房间?」话一出口,她这才发觉到不对劲。天呐!她的房间什么时候「重新装潢」?用的还是高级建材……
「看清楚,这是我房间,不是你房间。」她还没醒吗?「你还好吧?」
铁铮铮的脸垮了下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男人的床上,怎么好得起来?!她胡乱的点了下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回想最后的记忆,她和盛丰味去酒吧喝酒,她喝了很多很多,好像还说了很多话,然后呢……然后呢?老天,她不会真的带了一百万来找贺觉翾,把那些钱砸在他脸上吧?
「你喝醉了,至于怎么会来找我,我不知道,不过,后来听守卫说,是有个女人把你带过来的。」
一盛美眉!」一定是她!她可能在说醉话时有说要拿这一百万去埋了贺觉翾,结果,她就真的把她带来了,成全她的「壮举」,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我、我……我昨天没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吧?」
昨天?贺觉翻忍住笑,昨天她还在睡呢!「你要不要先盥洗一下?梳洗完会比较清醒。」
铁铮铮搔了搔头。「……好。」掀开被子下床,看到贺觉翾帮她准备新的盥洗用具,她拿了就往浴室走。
坐在马桶上,手肘撑着大腿,手托着腮,奇怪,老是觉得不对劲,到底是哪里怪怪的?无意间瞄到卡在小腿上的内裤。
咦?这裤子是谁的?废话!穿在她身上,当然是她的……有蕾丝边,她……她一向不是那么浪漫的人呐!还有身上的……睡衣,她也不穿这种绑带型的睡衣,那胸罩呢?对,拉开衣襟……空空如也!
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她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匆匆忙忙的刷牙洗脸后,她马上冲出浴室。「贺觉翾,你……你……」
他正好把她的粥温好端进来。医生交代,她那么多天没进食,最好吃稀饭。
「过来吃点东西吧。」她干么用这种满肚子疑问的表情看他?
她一步步走过去。「你……」厚!教她要从何问起啦?
贺觉翾大概猜得出来她的困惑,他把粥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坐下。「先喝一点白粥,我慢慢告诉你。」
这个时候她怎么吃得下东西?!可他像跟她耗定了,她不吃东西,他的嘴巴就跟死了的蛤蜊一样紧闭着。在心中一叹,她端起那稀得像可以当镜子照的白粥喝了一口。
「唔……我要从何说起呢?首先,四天前晚上十一点多,你出现在这里后,直到现在为止,可以说发生了许多事,也可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男人!他是故意的!这种时候还这样玩她!她气闷的瞪他,「讲重点!」
「你也会说这句话?终于可以体会我以前忍受你说一堆语助词、口头禅,事情发生的背景、时间……说了半天废话却讲不到重点的痛苦了厚!」他忍不住消遣她。
「……」
还会不好意思的脸红,很好,那表示她清醒了。「这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因为你除了睡还是睡,只是因为睡太多天了,澡总不能不洗、衣服也不能不换,我才自作主张的替你擦澡,顺道买了衣服替你换了。」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替她换上的?!呜——就说那蕾丝内裤不是她的菜咩——还替她「干洗」。好——丢脸!好尴尬!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自己继续昏睡,好过此刻得面对他!
「你不必不好意思,就当我少年时候欠你的。」
轰——铁铮铮的脸顿时比牛番茄还红!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因为她小时候替他洗过澡,所以有机会他也把她洗回来吗?!「你你你……」
「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变态,还计较这种事,不过,当年我发现你是女的时,是真的有点恼怒。」自己光着身子任由一个小女生刷来刷去……感觉好复杂浮。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的?」
「你的那本笔记。」
「欸?」
「我对你为什么非得随身携带那本子感到好奇,有好几次看见你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于是有一次趁你去洗澡忘了把那笔记本带进去,我就翻看了……这一看发现你许多秘密。」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愧色。
原来……她找不到的笔记是被他拿走了。「因为我是女的,你就赶我走?即使我是女的,我的力气还是没偷工减料,不会因为被你发现是女的后,我就没力气了。」当年被辞掉的事,她还是很在意。
「不是那个问题好吗?我光是一想到自己成天被一个小女生抱来抱去,就……就……」他想起一首童谣——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老天,一联想,他都快吐了,那时他正值别扭的青春期,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情?!会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小骨子、小眼睛!」
贺觉翾叹气。「铮铮,如果……那个时候你留下来,不见得会比现在好,贺家曾没落过,在最不好过的时候,我四处跟人低头、折腰,念研究所的钱还是奶奶卖首饰换来的……」
他研究所毕业后,奶奶卖了收集一辈子的古玩和首饰,筹到了一笔钱让他投资。他看好那时未被看重的无污染的交通工具——脚踏车市场,和朋友合资在印尼设厂,数年后厂房扩大,在全世界有六间厂房。之后他又多方投资,成功的奠定大型企业集团基础,这才暗中回国,把属于他的一切,一点一滴吃下来。
现在回想从前,他很庆幸自己作了坚持辞掉铁铮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