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为今天穿的是格子衬衫,她得解开几颗扣子,将衣服往后褪一些,才能顺利露出肩膀。
虽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却羞得面红可赤。
庆幸她是背对着他,不会让他发现她脸红了。
但何瑞颐猜错了,即使她背对着他,但成介彻还是可以发现,她线条柔软的侧脸染着粉色红晕。
成介彻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动作僵硬地拉下她的袖子,露出小巧肩头,幽黑眸底越起火苗,喉咙干哑。
她好白,那一截线条圆润的巧肩水嫩白皙,让他情不自禁想伸手亲抚,验证是不是如想像中的渭腻。
久久没听到他的动静,何瑞颐侧过脸问:「看到伤处了吗?」
抑下心中属于男人的兽性,他清了清喉才道:「我先抹上一层药,再帮你推,这个动作会有点痛。」
「好。」
听着他打开药罐的声音后,她感觉他手心的温度贴近,整个人像突然靠近火源似的,全身绷紧。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问:「你很怕痛吗?」
其实她最怕痒,但这么回答似乎挺奇怪的,她只好避重就轻。
「一、一点点。」
「我会尽量轻一点。」
难得大老粗会说出如此体贴的话,她轻声道谢。「麻烦你了,谢谢。」
「你是为了桓受的伤,帮你是理所当然,你不用这么客气。」他边说边用粗指挖取一些药膏,涂抹在她肩上红肿之处。
也许是因为怕弄痛她,何瑞颐可以感觉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推开,动作十分轻柔,内心不由得一阵温暖。
「换作是任何人,都会和我作相同的决定。」何瑞颐如实开口。
「或许。」
变质的社会风气让人心跟着变得丑陋,他不认为有人会为了保护陌生小孩而受伤。
虽说她是他的管家,但毕竟才刚上任,能在面对危险的当下,毫不犹豫地以朗桓的安全为第一考量,让他无法不感动,也因此对她的好印象大增。
「其实桓那么可爱,谁会舍得他受……啊!」
想起成朗桓那小正太,她嘴角才扬起笑,却因为他突然加重的力道而惊呼出声。
成介彻连忙顿住动作。
「弄痛你了吗?」
她的肌肤本就娇嫩敏感,受伤之处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揉得更加红肿,显得格外突兀,他不由得懊恼地皱起眉。
明明他已经放轻手脚,怎么还是弄痛她了?
「有、有一点。」
不知道是因为药膏,或是他粗糙的指腹带着火种,被他揉压之处像被种下无数簇火苗似的,发痒、发麻、发热,让她不由自主想缩起肩膀,呼吸愈来愈困难……连发出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带着勾人的微哑。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帮她揉到这里就好了的同时,成介彻开口道:「我想应该差不多了。」
再帮她揉下去,他怕她娇嫩的皮肤会破皮,让她受到二度伤害。
不只如此,看着她在他轻柔的揉抚下,甚至情不自禁发出痛吟……
种种反应,加上那一截嫩白的肩,加强了他脑中的想像,形成天大的诱惑,影响着他的理智。
不!不能再任由思绪放纵下去!否则他肯定会失去控制,顺势把她的衣服脱了,再将她带上床!
当这样的画面浮现脑短,竟有种野兽将猎物拖进洞里,准备大快朵颐的错觉……
意识到脑中浮现如此下流的想法,他心一凛,暗自咒骂着自己像发情野兽的行为,顺便将那幅不可能会发生的画面抹去!
他怎么也没办法理解,早已麻痹多年、波澜不兴的心,怎么会因为她的出现,而起了波动?
闻言,何瑞颐暗暗松了口气。
「噢,谢谢你。」
话落,她赶紧将衣服往前拉,再扣上扣子,「成先生,那我先下班了,明早我会过来准备早餐,顺便送朗桓上学。」
他暗暗深暇了一口气,直到紊乱的呼吸恢复原有的频率,才开口。「我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你好好躺着休息,不要到处乱跑,晚、晚安。」
成介彻看着她一说完话便逃之夭夭,又是好笑又是懊恼,她铁定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了。
只是……她会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说了明天早上会过来送儿子上学,他还真担心,自己会吓跑这位千挑万选出的管家。
何瑞颐压根儿不知道他的懊恼,只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冲出房间,直到拿好包包,来到大门口,感觉由庭园吹拂而来的空气有多新鲜、多凉爽,她这才惊觉,自己绷得有多紧、他房中的空气有多么稀薄……气氛有多么暧昧!
天哪!
她捧住热潮上涌的脸,懊恼地低吟了一声。
她才二十多岁,感情史并不羊富,大学至今谈过的恋爱均无疾而终,直到拿到教师证照后,她才决定将所有感情投生在教学上。
可借,她的运气一直很不好,找不到学校的窘境让她不得不在目标上暂时转个弯。
来到成家,顺利得到管家的工作后,她期许能有崭新的未来,却没想到,竟因为遇上正气凛然、男性费洛蒙分泌过盛的男主人。
而撩动平寂已久的心期,犯起花痴?
更要命的是她不只为男主人犯花痴,也爱死正太小主人啊……想到这点,何瑞颐内心不由得一凛,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一点,被他们吃得死死的啊!
晚冬,阴雨绵绵下了一整个早上,过了午后,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出,阴霾天气瞬间被晴空取代。
见到暖呼呼的冬阳,何瑞颐赶紧将移到屋内的衣服,重新挂回晒衣竿,接着又匆匆下楼,脚步一定,她突然想起,从早餐后似乎就没看到成介彻了。
才想起他,何瑞颐忍不住脸红了。
来此当管家,转眼将近两个周了,这两个月来,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快适应管家生活。
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成介彻还挺好伺候的,为他准备三餐总是带给她莫大的成就感,因为不管她煮什么,他都一扫而空,不留半点剩菜。
成朗桓的转变更令她的成就感飙到最高点。
几个月前的成朗桓看起来虽健康,但还是偏疲,没想到她才接管他的饮食几个月,他的身高与体重便因为营养美味的伙食,长到这个年纪该有的程度,连心情也比她初来时开即许多。
看着他的转变,她心里总是不由得感叹,再怎么早熟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需要母亲的呵护与照顾啊。
而唯一让她无法适应的是,她与成介彻的相处……
只要在成朗桓去上学、家里只到两人时,气氛便会陷入一股说不出的暖昧中。
就像那晚他替她抹药膏、揉压痛处的感觉一样,空气像被抽光似的,呈现着令她无法呼吸的稀薄,症状之严重,总让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她知道,问题出在成介彻身上。
虽然两人刻意维持着距离,但她还是可以感觉,他们像是两块正负极的磁铁,就算想逃避,却无法控制的愈靠愈近……
这情况让她感到纳闷,究竟是因为两颗同样孤单的心互相牵引,或纯悴是男人、女人之间的吸引?
这是她头一次对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因为喜欢小正太,所以连带看「爱屋及乌」,还是……她真的被他给迷住了?
只要思及成介彻,她便觉得思绪混乱,脑袋无法正常运作,到最后,她放弃思索,决定继续顺其自然。
打定了主意,她这才能与成介彻「相安无事」地相处,尽责当他的管家,做好该做的事。
心里虽是这么想,她却忍不住绕到他的房前,找了个藉口敲了敲门才说:「成先生,需不需要帮你送怀咖啡进去?」
何瑞颐在门口等了大约一分钟没有回应,于是敲了第二次,又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她好奇地想,他睡着了吗?
这也不可能,成介彻这男人像过动儿,十分钟没动腿会痒得像长虫似的,睡觉绝不是他的选择。
一般骨折的愈合期是两到三个月,但依受伤的状况,时间可能缩短或拉得更长,有的甚至需要半年以上的休养。
如今虽然还不满三个周,但显然这个请假在家的男人,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她曾经看过男人不安分的在床上举着哑铃,训练强化他那已经完美到不行的胸肌以及结实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