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九年前皇后因为嫉恨丽妃,趁着一次出游动了手,却没有想到她自个儿亲生的九皇子也跟着去了,但当时我们都不在小姐身边,谁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那时活着的只剩下了九皇子和小姐,九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小姐醒来却成了现在这种情形,而皇后瞒下了九皇子出事的消息,对外只称九皇子拜云游高人为师离开了西显。」
「可九皇子是因为小姐才出的事,皇后因此恨小姐入骨,如果不是华相一直为她做事,而那时九皇子偷了西显国宝兵符给小姐玩,兵符也随着那次出事失踪,她早就对小姐下手。但就算是这样,皇后也一直不相信小姐是真的痴了,吩咐我暗中试探多年,那次……那次马车出事,华府的暗卫就是被我支开,所以才会让姑爷您意外救下小姐……」
原来那次意外就是绿莺动的手,这倒可以说通为什麽华府护卫众多,华容却险些出事。
燕炔总算解开了心里的一个迷,但仍有不少疑点,「西显皇宫里并没有发现九皇子的尸首,你说他一直昏迷被皇后藏起,那到底现在是死是活?」
「听我母亲说,九皇子的确被送到一个世外高人那里养治,多年来仍然昏迷,可具体在哪儿,连我母亲也不清楚。」
「皇后认为华容并非真痴,你也这样认为吗?」
「不,小姐是最单纯不过了,只是这麽多年兵符都未有消息,皇后一直怀疑是华相和小姐藏起,暗中想要要胁……」绿莺急了,脑中闪过的,全是这两日华容不管如何艰辛恶劣的处境,仍然对她不离不弃,为她哭泣心疼的脸。
虽然皇后给了她母女一条活路,但同时也是为了利用她母亲在宫廷中熟练的用毒技能,以及需要她身为一颗暗棋。
真正无所求而对她好的人,除了母亲,就只有华容。
这些年在华容身边动的小动作,以及将华府消息传递给皇后,虽然是自保,同时也是为了让皇后不至於再派人来对华容更进一步下狠手。
当燕炔将她捉起来时,她就已经猜到是华相动手了,自己的身分已经败露,母亲估计也已经凶多吉少,只是心里仍然会有一线希望,盼着母亲仍然安康。所以不管燕炔如何用刑,绿莺都不敢透露分毫,可这几天过去,没有人来寻她,她心里也凉透了。
虽然燕炔将华容带在身边,可是绿莺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就已经看清他眼底隐藏的杀戮之气,她不放心。
她依稀记得母亲说过,九皇子……当年救回来时,昏迷不醒,左脸血肉模糊……
「兵符丢失的关键,的确有可能在小姐身上,小姐的病并非无药可医,当年我曾听宫里来的御医说过,小姐如果能找到神医施针,有可能会恢复神智……」她急切地说,希望能增加更多燕炔会善待华容的筹码,「皇后一直认为兵符是当年九皇子和小姐一同藏了起来,只要小姐恢复或是能想起来……」
可惜燕炔已经不感兴趣了,转身离开的同时冷漠地吐出几个字:「处理了。」
兵符当年的确是被华容取了,只是最後是被华屿藏了起来,而华屿在他们出城的时候,将兵符巧妙地经由一个路边乞丐之手,转送给了燕炔,只是这一点他没有必要让绿莺知道。
隐在一边的燕十二看到他的手势,了然而安静地封了绿莺的昏睡穴,她求情的话再他无法说完。
「爷,一会尸体就扔在这里吗?」
「等等……」本来已经往回走的燕炔突然停了脚步,他脑中突然浮出华容哭得乱七八糟的小脸,暗自叹了口气,「人先留着,找人替她治伤。」
算绿莺命好,跟了个傻里傻气的好主子,这样曾有二心的人,他是不会再让她回到华容身边了,可为了华容,他会让她治好伤,让人监察一段日子,如果能安生的,就给一笔钱远远地安放到别处得了。
这麻烦事要不是为了华容,他也不会揽上身,燕炔很不是滋味地想,回头得好好收拾那丫头一顿,事情总不能一再的破例。
「勤爷,小姐一直睡着,洗澡容易着凉,您能否替她解开穴道?」
「你这丫头傻了!你家小姐是爷的人,她在洗澡我怎麽能进内帐。」
「我看姑爷当时也是远远地就能点穴,勤爷您不能在帐外解穴吗?」
「我这身本领和怎能和爷比……」
燕炔从主帐边上拐过来时,听到燕勤和倚翠的对话,他俩一个在里一个在外,虽是一问一答却更像是闲聊,燕炔突然想到,这燕勤今年也快二十了,也该娶妻了。
他注意到燕勤称呼华容,不是喊她华家大小姐,就是像对倚翠那样的你家小姐。
「燕勤,吩咐下去,以後所有人一律称她为夫人。」他突然出现,把燕勤吓了一大跳。
「是,以後就让人唤她为华夫人可否?」府里未有品阶的姬妾,均冠回自身姓氏称夫人,实际上除了可以证明她是王爷的女人外,一样地位不高。
燕炔瞪了燕勤一眼,「你倒好心。」
府里还没有侧妃,封妃是需要回禀皇家宗室由皇帝下旨的,用不着燕勤特地提醒,燕炔想,正妃之位是不可能许她的,以後封个侧妃也能保她平稳的生活。
燕炔独自一个人进了帐内,倚翠已经听到他和燕勤的话,正在屏风後默默地替华容擦洗,没敢多话。
帐里水雾氤氲,除了华容正在沐浴的浴桶外,还有几个冒着热气的木桶,倚翠想得十分周到细心。
倚翠看到他,赶忙行礼,「姑爷,小姐还睡着……」为难地瞥了瞥此时俯趴在浴桶边沿刚洗好头发的华容,似乎期待燕炔大发慈悲解开穴道,却又不敢开口。
「行了,你出去吧。」
「是。」
在燕炔回来前,倚翠已将华容清洁得十分彻底,原本她沾染上的血腥腐气都一扫而空,枕在浴桶边上的玉臂晶莹,裸露於水面的背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有数颗水珠凝聚,似乎随时淌下。乌黑的发丝如瀑,湿亮地映射着光芒,一半沉入水中散开,半辽半掩了她玲珑的身躯。
燕炔看到水下她的长腿半曲,平坦的小腹下欲隐欲现几缕柔软的芳郁,小腹一紧,喉间耸动。他难以自抑地走近,将手伸入水中,在温热的水波包围下,握住了如琼脂白玉般的乳,滑腻丰盈的乳峰握在他的掌心间,顶端的粉樱挺立在他的指间。
看桶中的水很清澈干净,估计是已经换过一轮了,他不再犹豫地褪尽自己的衣物,跨入桶中将她的背靠着自己拢在胸前,一手仍环住她的胸部爱不释手,另一手抚过她的睡穴,解了穴道。
华容缓缓睁眼,却仍迷迷糊糊,只感觉到浑身温暖懒洋的舒适,胸部和耳朵都麻麻痒痒的,似乎有小虫子在啃晈。
分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的她,不禁扭动起来,嘟着嘴抱怨:「倚翠、绿莺,有虫子咬我。」
「咬你哪里?」耳边传来醇厚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压抑的笑意,却不是丫鬟们。
惊讶地转头,朦胧的杏眼顿时水光润明起来,华容猛然用胳膊圈紧住贴紧自己的男人,「乙哥哥,呜……容儿作了不好的梦,梦到绿莺快死了……」
燕炔知道她将现实和梦境搞混了,也不去点破,「为什麽不肯放下她走?」
「因为那是绿莺,我的绿莺……」
「她一身是血,你不怕吗?」
「怕……」
「怕还不肯跟我走?」
「可她是绿莺……」
「如果有一天,我也快死了,你选绿莺还是我?」
「乙哥哥不会的!」他随口一问,华容却像是受到什麽大惊吓般,捧着他的脸,拚命往他半边残破的地方吹气,「呼呼就不疼了,乙哥哥不要扔下容儿。」
燕炔心里一动,就着她的手去按压左边残脸,巧妙地在几个地方点下去後,用她的指在脸际揭起一层薄薄透明如肤质般的东西,一点一点,慢慢地将疤痕剥下,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逐渐出现。
剑眉斜飞,鼻梁高挺,薄唇形状姣好,衬得眸若繁星,脸如冠玉,就算有掩不去的冷峻气息冲淡了绝代风流相,但怎麽看都是一代美男。
华容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浓,渐渐还多了些慌乱,她不自觉地後撤,那毫不掩饰的惊惧感染了他。
和华容相遇、结合以来,燕炔每一次看到她,不管她对身边的环境如何反应,对多少人流露出惧怕、慌张与不信任,但对着他,她始终都是一副依赖和全心全意的依恋,现在她突然产生的疏离,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燕炔轻轻一声冷哼,伸手将咬着唇开始闪躲的华容拉回怀里,让她的脸压在他的颈窝,压制住她细微的挣扎。
他略嫌不自在地放柔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声哄说:「容儿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夫婿,你的乙哥哥……你闭上眼睛听,是我……」
华容在他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中慢慢地安定下来,果然闭起眼睛侧着头认真地听,不仅如此,她还伸出手从他的脸缓缓地向下摸。嫩嫩的指在他的脸上抚动,有些痒,像蝴蝶的翅擂动了微风,让燕炔不由自主地也随着她的动作闭起眼睛感受。
她的手一直向下摸索,燕炔因为闭眼而更为敏感,感觉她在他的盾颈流连,时而轻抚,时而捏紧,她认真地、一心一意地探索着,对他来说却像是烤火一般的折磨,温热的水加重了他体内的躁动,汗开始从他的皮肤渗出。
他的胸膛因为她的手而紧绷,不久前他对她胸乳的爱抚,耍弄上面樱果的方式,被她用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胸前的敏感被一再地挑逗,以前从来没有女人曾如此大胆,让他的乳头麻痒不已。
有些恼怒地睁眼,他要看看她为什麽敢如此亵玩自己,明明之前还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急於逃离。
她仍然紧闭着眼睛,因为用力,脸上的五官有些皱紧,虽然她的手在他身上彷若玩丢一样的轻捏重抚,可她的神色却是再认真不过。看她的样子,彷佛现在在做的似乎是天底下第一重要的事情一般,一分一毫也不能放松。
虽然他的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减轻了她在他身上所带来的影响。
於是他盖住她移到他肋间的手,将她往下带。华容的双手被带动圈住来回滑动,他的手盖着她的,不容她放开拒绝。
没想到华容却紧紧握住,并一反之前的迷惑,高兴地睁眼喊道:「你真的是乙哥哥,我记得这根大棍子!」
饶是燕炔平日再镇定过人,也措手不及地被她清脆的喊叫声弄了个大红脸。
原来她刚才并非在挑逗爱抚他,只是沿着之前他与她欢爱的方式,去摸索他曾指引妯在他身上逗留触碰过的地方,而之前来回的折磨,也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找到熟悉感,而一再的确认探索。
「乙哥哥,你样子变了,容儿好害怕……唔……」
她声音仍然响亮,让他不得不向前噙住她准备喋喋不休的小嘴,原意是堵着她的声音,然後就尽情地享受她唇齿中的香甜柔软。
「自己握紧,上下动,不许放手……」他在她唇边呢喃,手带着她的手握紧,教她取悦自己。
她并不像一般的女子那样矜持,也并非好淫妇人那样主动,她只是很认真地按他所说的去做、去学。可能因为她的痴症,她是简单而纯粹的,所有的反应都真实而毫不掩饰,另有一番迷人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