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误会
“相信吗?”耶律寇轻笑,那笑声满是不信与讥笑,道,“那可真好。”他说完,大步离开。
“混蛋,他若不是耶律家人,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耶律珍气得咆哮。
陌冷颜低头沉默不语,耶律焰望着沉默的她,眉头不自觉拧得更紧。
离开了左云飞房间,陌冷颜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路走来,丫鬟们神色怪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陌冷颜心中一阵疑惑。来到自己房前,却现房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
“什么?!”陌冷颜大吃一惊,慌忙进门,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来到床前,被子被掀在一旁,枕头掉在地上,一股不安笼上心头,她扔掉手中东西,她上床翻找,手指触到画轴,她暗暗松了口气。也许是那个丫鬟不争气,来她屋里捣腾东西吧。这样想着,她并未深究,放下画,下床收拾屋子。
床下,一封信安静的躺着,陌冷颜走过,并未注意。
傍晚时分,耶律珍从左云飞房间走出,身后的丫鬟紧紧跟随着,耶律珍不耐烦的扭头喝道:“走开,别跟着我。”
“可是大王吩咐……”丫鬟为难道。
耶律珍心中怒火无法泄,暴躁的吼道:“滚!”她说着,抽出短刀。
“公主……”丫鬟为难的向后退去。见耶律珍脸色难看得吓人,扭身离开。
耶律珍收起刀,气哼一声,扭身向前走去,突然。似想起什么,她站住,手摸向腰间。捏住冰冷的匕,顿了顿,她满脸戾气,冷哼一声:“耶律寇,你早该死了。”说着,快步向耶律寇房间奔去。
来到耶律寇房门前。耶律珍欲推门而入。屋内传来耶律寇与男人商议地声音。
“我父王地病情如何了?”耶律寇问。
“一切谨尊大王吩咐。臣每日为大汗服用噬骨粉。一日复一日。时间长了。便以为是身子虚了。病倒了。也是自然了。”屋内。男人低沉地声音传来。
“阿弩烈!”耶律珍惊呼一声。阿弩烈是大汗最信赖地朋友。能自由进出大汗居住处。他与耶律寇是一起地?!
“谁?”耶律寇厉喝一声。快步拉开门。耶律珍心突地跃起。微张着嘴望着突然出现地耶律寇。
见到耶律珍。耶律寇怔了怔。只一刻。他眯眼微笑:“是珍儿啊。有事吗?”
“公主?!”见到耶律珍。阿弩烈脸色刷地惨白。
耶律珍回神,愤怒地揪住耶律寇的衣领:“混蛋。你对父王做了什么?你们对父王做了什么?!”
耶律寇微笑着,不慌不忙道:“啊。珍儿都听见了呢,是阿弩烈在父王食物中放了东西,我正在教训他呢,一次只放那么点,难怪父王迟迟不肯断气呢,真是为难父王了。”
“你!”耶律珍愤怒得挺起腰板,突然,她美丽的瞳孔骤地放大,小嘴微张,小手用力的拽住耶律寇的衣襟。
“嗤!”刀抽出,又狠狠的捅进,耶律寇微笑地脸狰狞扭曲,耶律珍缓缓滑倒,胸口,血涌暗红,她无论怎么也没料到,耶律寇当会对她动手。
耶律寇收起刀,狠笑着,道:“珍儿啊,你莫恨我,怪就怪你太喜欢多管闲事了。”
“呃……”耶律珍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出任何声音,她抽出着,感觉体内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流逝,心中满是恐慌,害怕,不甘。她若死了,焰哥哥该伤心了,左云飞怎么办……
“怎么,你哭了,原来你也是害怕死亡的呢。”耶律寇笑得狰狞,抬脚,踩住耶律珍流血的伤口,血涌得更是厉害。
“啊----”耶律珍痛地嘶声叫出,双脚挺直,顿了顿,宛如泄气的球,松散开来,一动不动。
耶律寇收回脚,低眉看着鞋上的血,甩了甩脚,他抬头:“来人。”
“大王。”身后,一名丫鬟走出,心有余悸的看来眼地上的耶律珍,耶律寇,微笑的皮囊下却是一颗比狼更狠的心,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妹妹的男人,究竟有多残忍。
“将她抬进陌冷颜房中,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耶律寇冷眸瞟过身侧的丫鬟,阴冷地声音来自地狱。
丫鬟轻易的抱起耶律珍,如燕般掠起,向着陌冷颜房间奔去。
耶律寇转身,桌下,阿弩烈脸色煞白瘫坐在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你……你杀了公主……”
耶律寇微笑着,走到桌前:“那又如何,你比我更厉害呢,阿弩大人,你杀的,是大汗。”
阿弩烈猛地清醒,抬头:“你……”
耶律寇微笑地脸在烛光中扭曲:“阿弩大人,咱们以后可得同心协力呢,搞不好,全天下百姓都会知道,你药毒大汗,谋杀公主。”
阿弩烈猛地窜起,指着耶律寇道:“分明是你杀了公主!”
“呵呵呵……”耶律寇闷笑着,随手桌上的酒杯,把玩着,“你以为,谁会相信,温文儒雅,和善近人地元沧大王会弑父杀妹呢。”他说着,阴沉的眼睛掠向阿弩烈。
“哐----”
酒杯落地清脆,阿弩烈神经随着那杯落而碎裂。眼前地大王,不是人,那分明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陌冷颜房中,她正酣睡,门外,一个人影走进,来到她床前,陌冷颜惊觉,睁开眼睛。
“谁?”
丫鬟诡笑的脸骤地出现,她面前,是耶律珍满是鲜血的身体。
“耶律珍?!”陌冷颜起身,突然,面前的丫鬟将耶律珍推向她,陌冷颜条件反射抱住她。
“啊----来人啊,公主遇刺了!!”丫鬟换脸般惊恐的尖叫着,连退到门外,嘶声尖叫着。
陌冷颜紧抓住耶律珍的脉搏,她脉搏虚弱,已是奄奄一息。
“救……救父王……”耶律珍紧抓住陌冷颜,虚弱的声音宛如高空中的风筝,仿佛随时都可能断线。
陌冷颜心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拎起,她慌张的为她点穴,想要止住她伤口的血流:“别说话,没事的,别说话。”
耶律珍不甘的紧抓住陌冷颜的手,晶莹的泪珠滑落,她张着嘴,深吸一口气:“陌、陌冷颜,如果、如果焰哥哥不爱你……请,请给左云飞……幸福……”她说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心底支撑着的弦再也支撑不了,铮然断裂。
“耶律珍?耶律珍?!”陌冷颜抱着耶律珍,又一次,又一个人死在她怀中,心被撕裂的感觉那样强烈,她咬唇,努力不哭。
“珍儿?!”大队人马赶来,阴暗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耶律焰震住,僵硬的站在门前。
丫鬟抽泣着,道:“公主命奴婢们不要跟着,奴婢便离开了,心里始终放不下,于是又找了过去,却看见、陌冷颜与公主打斗,公主……呜呜……”
耶律寇不知何时来到门前,冷声道:“陌冷颜,你一直是在假装失忆的吧,这样,你就可以轻易的对任何人下手了。不愧是西凉第一侍女啊,真真厉害!”
耶律焰缓缓走到陌冷颜面前,宛如做梦,看着她怀中冰冷染血的妹妹,脑中一片混乱,耶律珍嬉笑的脸,蹦跳的身影,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透不过气来。
“珍儿……”耶律焰喑哑的声音撕裂灵魂,他恍如做梦,怔怔的伸手,抱过耶律珍冰冷的身体,骤地,抱她的手突然紧收,他仰头,宛如受伤的野兽,“啊----”
“耶律焰……”陌冷颜难过的伸手,想要给他安慰。对他而言,耶律珍,是他最珍视的人吧。
这时,一名丫鬟瞥见床下一封信,慌忙走过去,拾起,惊呼:“是影子杀手莫鹰的信。”
耶律寇走过去,打开信,看了眼,抬眼道:“是关于营救长宁公主一事。”
那丫鬟四处瞟着,一眼看见她枕下露出的画轴,慌忙上前抽出画,打开,长宁公主微笑的脸跃现,所有人惊呼一声。
“奸细!”
“你根本就没失忆。”
“杀了她,为公主报仇!”
“为公主报仇!”
耶律焰抬眼看着丫鬟手中的东西,脸色愈加阴沉,面部肌肉僵硬,他看陌冷颜的眼神满是杀意。
“啪!”
耶律焰甩手,陌冷颜一脸惊愕,白皙的脸上浮现赤红的手指印。
“我那样的相信你,为什么?”耶律焰低头,额头的阴影遮住眼睛,沉默着。屋内一片寂静,耶律焰阴沉的声音令人战栗,耶律寇冷眼看着。
陌冷颜慌了,她摇头:“不是……”
耶律焰突然抬头,愤怒的眼中满是血丝,他狠狠的捏住陌冷颜的双颊,咬牙吐出:“你赢了,西凉第一侍女。”他说着,狠狠的甩开她的脸,阴沉的声音决绝凌冽,“带下去,打进死牢。”
“不是,不是我。”陌冷颜摇头,扑上前去,抓住耶律焰,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纤细的手指紧抓着他的手腕,期待着他的信任。
耶律焰扫过她抓他的手,冷冷的抬手,甩开:“本王没将你凌迟你就该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