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冀桓城也未拒绝,仅是露出淡淡笑意,「这要从我初入苍龙堡开始说起……不过,当时我并非堡内的人,却在帮助某处官府退治山贼盗匪时,为能保住更多官差的性命,所以太过奋不顾身,打到最后弓断剑毁,差点身亡。」
「苍龙堡因此听到你的名声,延揽你入堡吗?」花里蹙了下眉头,手掌不由得握住冀桓城的手指,在掌心轻轻磨蹭。
她这丈夫,看似冷漠无情的外貌,却是道地的热血汉子啊!
「当地差爷与苍龙堡有点儿交情,为救我仅剩一口气的陆命,托人前来苍龙堡求救,希望堡内名医能前去为我诊治。」冀桓城勾磨着花里的嫩软掌心,又续道:「后来这条命是救活了,但我也有好半年无法自由行动,于是堡主便问我,是否愿意由苍龙堡来照顾我,日后并投身苍龙堡。」
「你答应了是吧?」花里笑道,「所以才会在苍龙堡待下来?」
「不,当时我自觉这样的盲冲,其实并不是个好的典范,说好听是奋勇向前,说难听就是未能认清实力,做出适当判断,所以便以实力不足而婉拒了。」冀桓城笑道:「但是……堡主并不想放过我。」
「噢?你是先拒绝后,又被堡主拉拢的吗?」花里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段波折。
「不是,堡主放弃得很干脆,但是……」冀桓城苦笑道:「他要黎副堡主亲自来探我,说是我欠苍龙堡一命,半年后若有机会需要我帮忙的话,要我有恩必报。」
「哦?是拿恩情来压你?」真像黎子叙的作风。
「当时我没想太多,后来半年过去,他们让隶满带苍剑来找我,说是要我跟他去除贼,我同隶满去了那一趟,就两个人,剑不断,兄弟不退,背靠背地打退四十个土匪,打完后,满身是血地坐在山头看夕阳,一边喝酒……」冀桓城有些怀念地笑道:「然后,隶满问我想不想入堡,我……就这么点头了。」
是因为那一回,能与兄弟共进退的感觉,让他发现什么叫不孤单。
有个与自己实力相距不远的同伴站在身边,他不必担忧,不必分心,反到更能尽情发挥所长。
而他手里的苍剑,虽是染满鲜红的血迹,却依旧锋利如新。
是从那一刻起,他有了舍不得的心情,放不开苍龙堡给他的甜头,所以就这样成了苍龙堡的兄弟……
「喔!我大概猜得到,因为你跟天城大哥去讨贼时,用的是苍龙堡的苍剑,因此不明真相的人,就开始流传你是苍龙堡人,用的是刻着龙纹的苍剑……是不是这样?」花里前后一连贯,很快就想通其中道理。
「没错,我事后才发觉,这应是隶满他们算准我之后一定会答应加入苍笼堡,才特地带上堡内工匠打造给自家兄弟用的苍剑来给我。」再者,这苍剑他用来极为顺手,可以说是完全为他量身打造,因此绝不可能是随便挑一把给他用的。
也就是说,在苍龙堡出手救他之后,他所有一切的行动,八成都在堡主与副堡主的掌握之中吧!
「真好。」花里仰脸瞧着冀桓城那带几分怀旧心情的眸光,轻声笑道。「他们让你找到了伴,也让你有了个依归呢!」
「是啊!而且,正因入了苍龙堡,所以,我才能遇上你……」冀桓城低头往花里的颊上吻去,语旨里带着笑意,「一切,都是多亏了这群好兄弟。」
「既然是这样,那……」花里轻推冀桓城,指指身边的瓷瓶,脸色微红地问道:「你要接纳兄弟们的好意吗?」
「你不是累了?」冀桓城摇头,「我可舍不得让你又喊疼。」
「因为,我也想收下他们的好意啊……」花里往冀桓城的腿边磨蹭了几下,红着脸庞道:「如果用了这药膏,就能让你身上那把利刃不再戳得我吃疼,那不是很好吗?毕竟我们从头一回亲热到现在,还没一次是不喊痛的呢!」
如果用了这药膏就能让她更加沉溺于冀桓城带给她的欢愉情欲当中,那么……累一点她也愿意!
「既然你这么说……」冀桓城打开瓷瓶的封口,倒出些许透明微凉,还带着清香的膏药,唇瓣带笑地应道,「我们就来试用一下隶满他们的好意吧!里儿……」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这一来一往的互相配合,令夫妻俩头一回彻底地沦陷于交欢所带来的情潮当中,也为这新房内,染上了无边的春色,魅浪之音更是几不间断,直至月明、星稀……
快马奔驰。
已经对马匹习惯许多的花里,跟着冀桓城一块儿出了苍龙堡,一路往镇邻而去。
「桓城,你今天到底要去哪啊?」花里的声音在空气里飘散,被风吹得老直。
「去了你就知晓!」冀桓城回头,示意她跟上。
花里纳闷地跟着他一路往郊外而去,绿野翠色一片,看了教人觉得心旷神怡。
「桓城,我们不理天城大哥真的没问题吗?万一他等等找不到我们……」
原本他们是三人一块儿出门的,偏偏天城隶满在路上让个美姑娘勾了魂去,说跑就跑,丢下他们俩说句等等会合,就不见踪影。
「用不着担心隶满,他知道该上哪找人。」冀桓城头也不回地应声。
花里见他如此有信心,也不再多问,仅是拍马赶上。
两人一前一后赶了点路,最后来到一处清幽林野附近,冀桓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将马儿绑在了树旁,才对刚下马的花里说道:「前边应该就是你爹娘的墓地。」
「咦……」花里眼儿微瞪,诧异地打量起四周,「什么?这里……」
她还记得,爹娘去世后,是镇上几位与爹有点交情的大叔,替她办了后事的。
在那之后,她因为忙于挣钱过活,加上墓位于镇郊,以她一个小姑娘的脚程来说远了些,因此不便祭拜,所以几乎没再来过了。
虽然她曾向冀桓城提过,爹娘是在镇里去世的,但冀桓城又怎会知道爹娘的墓地位于何处?
看着四周有些陌生的林景,她愣愣地抓着缰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直接问你,而是暗中请堡内兄弟替我打听你爹娘的墓坐落何处。」冀桓城替她将缰绳系上树干,牵了她便往前边走去。
附近清静得很,几乎没有人烟,只有寥寥几座孤墓在此,有些看得出经过清扫,有的则长出不少野草,半是掩没在绿意里。
「我想,你应该没什么机会扫墓,可内心却还是会挂念着,所以就擅作主张了,况且……我们也得让你爹娘明白,你现在有我在身边,生活过得很好,令两老安心,是吧?」冀桓城拨开附近的野草,又往前走了几步,在发现刻着花家爹娘的墓碑时,他拉着花里,让她往前看个清楚。
「爹、娘……」花里愣愣地瞧着附近已是杂草丛生的坟墓,觉得眼眶有些微酸。
「来,我替你准备了扫墓的供品和纸钱。」冀桓城拍拍花里的头,将她揽近身侧,「你现在有我了,至于寂寞……那已经是不需要存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