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
苏宁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房间里睡觉的,睡醒了枕巾上还是湿湿的,原来她在梦中也有伤心。w_w_w.quan_ben.c_o_m苏宁告诉自己,别伤心,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自己单相思的毛病又犯了一次,不过是和以前一样的失恋而已。但是苏宁越是给自己心理暗示,心里就越憋闷,越想越难过,然后继续控制不住流泪,周而复始,变成了恶性循环。
结果这一下午、一晚上睡过去,苏宁早上看到自己的两只眼睛像大桃儿似的又红又肿,说像桃儿还不形象,其实更像那种长了两个水泡眼睛的金鱼,忽闪忽闪的,半透明的那种红,晃晃悠悠的好像风一吹都能破。
礼拜一这班也没法上了,苏宁直接请了个病假,躲在家里遮羞,就差蒙着个黑纱巾当刺客了。礼拜二又躲了一天,苏宁现眼睛不但没好转,还有变成四个水泡眼的倾向,晚上的会计班当然去不了了,是从心里不想去面对,她甚至想好了以后申请换老师,或者干脆退了钱不念了。
礼拜三苏宁照猫画虎化了个烟熏妆,又戴了副大墨镜去上班,惹得公司里的人一通调侃,都说她越来越fashon苏宁只得强颜欢笑,不让同事看出她有什么异样,尤其是李小姐,万一让她找个机会给葛达中通风报信,脸就更没地方搁了。
礼拜四二姨妈苏蓝出院,她这个没来由的心脏病来得快去得快,照这个精神头。她好歹还能再蹦蹬50年。汪琦琦安分守己多了。听说这几天都留在医院照顾她妈,不多言多语的。没准儿这几天苏蓝也和汪琦琦达成了共识,俩人对sabren地事都只字不提,苏宁刚一说“布布”这两个字,苏蓝就捂着胸口大叫“速效救心丸”,这心脏病成了苏蓝亦真亦假地幌。别人谁都不敢再提。虽然这可以成为苏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这个早就一人一个心眼儿,分崩离析的苏家,有事儿除了暂时幸灾乐祸一下,跟更多的时候是漠不关心,谁又乐意搭理谁呢?这事儿闹哄哄了几天。大舅是男人,不愿意掺和,大姨妈苏紫更关心房,她巴不得没有sabren才好,省得这又有个下一代来争房产,她更累心了。苏蓝和汪琦琦母女是一路货色。这个投胎也真是技术活。sabren有这样的妈妈和姥姥只能算这孩倒霉了。
苏宁对汪琦琦和苏蓝这个“你敢威胁我,我就死给你看”这个下三滥的招数实在是没辙。她担心sabren,却又不肯给葛达中打电话问情况。好不容易到了礼拜五。苏宁终于接到江眉地电话:
“苏宁,明天你去么?”
“去哪儿?”这个江眉是说话越来越简单。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明天去哪儿?”
“送机啊!”江眉没料到苏宁一问三不知,“达中表哥没和你说么?布布明天就走了。。
“什么?!”苏宁怎么觉得自己闭关三天,人间过了三年,自己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就知道达中表哥和布布她亲爸是谈妥了,布布她爸把她带回英国去,至于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就不知道了。”江眉在电话那头对那天的事还是念念不忘,“我是真没想到,达中表哥也成了你的亲戚了,咱们俩好歹也算是沾亲带故了。。。世界太小了吧?你那个表妹不咋地,她妈更cao性。。
话糙理不糙。江眉这话虽然难听。却都是大实话。
“明天几点地飞机?”苏宁看了看表。恐怕要买礼物都来不及了。
“下午两点。”江眉知道苏宁肯定得去。“我去接你!”
sabren。我是你地anle。但我还是守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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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眉一看到苏宁就惊呼:
“你去抽脂啦?”
苏宁没好气地坐到副驾驶地位上,系上安全带:
“我讨厌整容,血的呼啦的我害怕。”
“但是你是瘦了一圈!”江眉没说瞎话,苏宁都觉得自己的脸看起来既不像脸盆也不像包了,“你是喝什么七日瘦身汤,还是黄瓜鸡蛋减肥法?”
苏宁全都否决:
“没减肥,真没减肥,我是真减不下来,不吃饭就头晕眼花的。”
江眉惊诧了:
“我看你最起码瘦了有5.6斤,这才一个礼拜啊,你要变鬼!”
“变鬼到好了,怎么吃都只有2两重。”苏宁看到后面座位上有个大盒,“那是什么?尸体?”
“尸你个头!”江眉咧着嘴,“是郭嘉嘉给布布买的礼物,她车里放不下,让我给带去。我看这玩意儿根本带不走,托运都够呛,太大了。”
郭嘉嘉这个萝莉能买什么东西?照这个体积,很可能是很大个地毛绒玩具。
“你买什么了?”苏宁猜想江眉是把东西放后备厢里了,“玩具?衣服?”
江眉捋了捋头:
“我才不买那么无聊地东西呢!太俗!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没来得及给布布买东西。”苏宁是时间来不及,她上午也去买了,但是实在想不出买什么更有意义。
“你不用送她什么东西了,你最好跟她上飞机。”江眉开玩笑,“布布喜欢你,比喜欢她亲妈还喜欢你。”
“江眉,你别说了。。。”苏宁把脸贴在车窗处,秋风拂过。无限伤感。
江眉看了苏宁一眼:
“嗯。你会舍不得吧?我都有点儿舍不得,我很不喜欢小孩儿,布布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一想到她要走了,我还真有点儿难受,估计以后都见不着了。
苏宁没回答。就一直那样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江眉也不再答话,一脚油门,奔驰上机场高速。
和郭嘉嘉集合之后,她们三个就一直奔向候机大厅。在机场这种地方,sabren就不那么好找了,来来往往的外国人很多。她地红头也就不那么显眼。苏宁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也没看见sabren地影。
苏宁猛地回过头,看见sabren像个小天使般站在不远处。她穿了条嫣红地绸缎裙,脚上是一双银色的系带地皮鞋,配上她火红的头和琥珀色的眼眸,倒也分外耀眼。只是。牵着她手的男人不再是葛达中。而是她地亲爸----剪刀手爱德华。
sabren挣脱开edward的手,颠颠地跑来。苏宁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可以和sabren目光平行。sabren一把搂住苏宁的脖。紧紧地抱住,嘴里念叨个没完没了:
不知道叫了几百声。sabren都没停嘴,好像要把她未来几十年要叫的angle都叫完。
苏宁抱紧了sabren:她的小身躯软绵绵的,像一团可以随意揉捏地海绵;她的头红得耀眼,就像夺目的火焰。
布布,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
你是我的小外甥女,你的流淌着N分之一和我相同的血液,其实不管你是谁,你是谁地孩,我都一样爱你,我都是你地受不了分别,忍受不了和这个小女孩的分别。
郭嘉嘉和江眉两个人吭哧吭哧抬着那个大盒走过来,郭嘉嘉兴奋地说:
“毛毛,这是送给你地泰迪熊,以后你搂着这个睡觉就不怕黑了。”
sabren还搂着苏宁的脖,怯弱地道谢:
“谢谢。”
郭嘉嘉是个脑残地萝莉,脑残是因为买了这么个傻大傻大的礼物,萝莉是因为她买了泰迪熊。
江眉把盒地一头放下,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镶嵌水钻的卡,她蹲下身把卡给sabren戴好,又帮她整理了头。
“布布,你这个卡是公主才戴的,你比公主还漂亮,来,让我抱抱。”
不喜欢小孩儿的江眉主动抱了sabren,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谢谢姑姑。”sabren对江眉还算熟悉,而且她很顺其自然地一直称呼江眉为“姑姑”,就像她一直把葛达中当作“爸爸”一样。
葛达中?葛达中这个家伙又到哪儿去了?
“su!”剪刀手爱德华对苏宁还是很有好感,大概是因为苏宁和汪琦琦的相像,“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英国吗?我听说你很喜欢sabren,你可以和她一起。”
苏宁摇头拒绝。
舍不得布布,但是我还有更舍不得的人在这边。
郭嘉嘉和江眉的礼物都送完了,轮到苏宁了,她没给sabren买礼物,因为她觉得没一样礼物合适sabren。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很普通的红面的那种饰盒,打开来里面是sabren从海边捡来送给苏宁的那枚贝壳,苏宁到外面找人加了根红绳,就跟项链没区别,虽然是样很丑的项链。
苏宁把项链给布布套在脖上,她还是估计错了布布的身高,项链戴着稍微有些长:
“布布,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你还记着么?在海边捡的贝壳,你送给我的。现在给你,就跟我在你身边一样。。
苏宁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把sabren紧紧地拥入怀中,潸然泪下。
布布,你大概不懂我说的意思,也许以后你长大了也不会记得我说过的这些话,甚至几年之后,你根本记不起angle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墙壁上光屁股的小孩儿,还是黑衣服的使者。但是,我会记得你,红头的你,笑容纯真的你,像天使一般的你,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只有在你叫我“angle”的时候,我才知道被重视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不是你的妈妈,只是一个表姨妈而已,我对你的去留无能为力。也许十几年后,等你长大了,会偶尔想起我们,会想起在这里一段模糊的记忆,虽然所有都不复存在,但我相信会有天使替我来爱你,守护你。
“su,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edward想再次确认一下。
苏宁拭着眼泪,摇头不语。
“好吧,等有机会我们再见面。”edward伸手去牵sabren的手,“sabren,咱们该上飞机了。”
sabren固执地抱住苏宁不肯撒手,放声大哭起来:
“我要angle!我要爸爸!”
很明显,sabren所叫的“爸爸”不是眼前这个亲生爸爸,而是不知所踪的葛达中。
“davd不会来了。。。该上飞机了。”edward稍微一用力,就把sabren从苏宁的怀里带了出来。
“不要不要不要!”sabren拽着苏宁不撒手,不知道当初是怎么讲通的,反正现在sabren是反悔了,“不要你!”
sabren再怎么闹也敌不过edward他一只手就能把她给举起来,他把她抱在肩上,向苏宁她们几个告别:
“谢谢你们,这个熊我会安排邮寄,今天带不走,其他的谢谢。。。”
edward中国话还是很不利索,但是基本表达清楚。
道过谢,edward扛着疯似的哭喊着的sabren往登机口走去。
郭嘉嘉抱着巨大的泰迪熊,抽泣着:
“毛毛,我会想你的,你连泰迪熊都没带走。。。”
江眉素来坚韧,她只是眼圈红了:
“可怜的孩,小杂毛,我会想你的。。。”
苏宁的眼泪止不住地汹涌而出,她向着edward和sabren走的方向又追了两步,知道一切是徒劳,她停住了脚步。
“娘的!达中表哥死哪儿去了!”江眉破口大骂,她掏出手机按着号码,然后气急败坏地吼着,“TMD关什么机啊!布布他都不送了,他要死啊!”
葛达中,也许他是更受不了生离死别的人,他也一直是守护着sabren的那个天使,他宁愿不见最后一面,也受不了分离,或者,也许他来了,只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着,默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