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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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子与玄玉真人在愤怒过后也听出了风无常的话外之意，不由得同时将目光落到了傲雪的身上，玄玉真人沉声道：“雪儿，到底什么事情，还不说来给为师与诸位师叔伯听！”
跪着的傲雪脸色顿时惨白，娇躯一阵颤抖，紧咬着双唇，缕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下，竟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许久之后，她猛然抬头，仰望着脸色铁青愤怒无比的玄玉真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绝望地哭道：“师傅，弟子罪孽深重，求您原谅，您的教诲之恩，弟子只能来世再做牛做马偿还了。”
话毕，竟是趁着众人心中惊疑的一丝空隙，握住地上面的寒光仙剑，往脖子抹去。
“不啊！”杨子君看得心中尽是绝望，一个闪身来到傲雪身边，左手如电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寒光剑锋。
血，无比红艳的色彩，一点一滴，从杨子君如同铁箍般的五指缝隙中落下，落在傲雪洁白如雪的衣裳上，盛开无数碎小的梅花。
“混账！”玄玉真人一声尖叫，扬起手掌便要打在她的脸上，一旁的杨子君见状，慌忙拦在身前。玄玉真人看着螓低垂的傲雪，心中是又怒又气，气的是她始终不肯说出当中缘由，不相信自己这个教诲她多年的师尊；怒的却是她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动不动便要自刎。
正当气氛压抑沉闷的时候，一道银白亮光穿透远方的浓黑雾气，缓缓降落在山崖之上。脸色漠然的梅吟霜抱着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之轩，慢慢走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重重的在玄天子与玄玉真人面前跪倒下去，颤声道：“风师叔、掌门、求求你们，救救之轩师弟吧，他、他已经不行了···”
“之轩！”
看着气若游丝的之轩，风清儿一声悲呼，一把将他从梅吟霜的怀中抢了过来，紧紧搂住，大哭不已。
“吟霜，你告诉为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玉真人望了望一旁的杨子君，又望了望那一心求死的傲雪，似乎猜到了什么，沉声问道。
梅吟霜缓缓转头。同样看了看杨子君和沈傲雪。但不知怎地。眼神中却似乎带着一丝憎恶与冰冷。片刻后。说道：“回禀师尊。傲雪师妹为了杨师弟。从之轩师弟手中抢走了圣灵泉水。”
“什么！？”除了清风院一干人等。另外四院中人齐皆震惊。尤其杨子君。更是只觉得脑袋中轰然一响。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傲雪。
“傲雪。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这样做。非但害了周师弟地性命。更将陷我于不义。我此生也会难以安心啊！”杨子君无力地在傲雪身旁跪了下去。掩面痛哭。
一直沉默着地傲雪身躯又是一颤。慢慢抬头。神情逐渐痴迷。朝着杨子君苍白一笑。柔声道：“只要能让杨师哥你开心。傲雪怎么也都无所谓地·····”
“嘿嘿···”风无常见她仍无丝毫悔改愧疚之意。心中已然是怒极。冷笑一声后朝着玄玉真人与玄天子道：“大师兄、二师姐。两位教出来地好徒弟啊！”
说完。手中青冥剑缓缓举起。阴沉着脸。朝杨子君冷声喝道：“滚开！”
“风师弟！”眼看着风无常就要一剑劈下，玄天子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凛然喝道。风无常将手中青冥停在杨子君头顶，脸色冷淡，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片刻后，冷笑道：“怎么，掌门师兄可是要护着他？”
玄天子一窒，随即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圣灵泉水子君已经服下，就算你将他杀了又如何？根本就无补于事。”风无常闻言，“嘿嘿”冷笑一声，指了指沈傲雪，又指了指杨子君，道：“一命填一命！要么他死，要么她死！”
众人见他如此固执，经不住脸色大变，虽说这些年来风无常居于清风岩，甚少与另外四院打交道，但他的脾气几个师兄师姐却是都知道的，言出必行。
“咳咳··。”忽觉嗓子眼干的石伯涛摇了摇头，轻轻将愤怒到了极点的风无常拉开，劝解道：“风师弟，现下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保住你这名弟子的性命再说吧。”
“他心脉已断，怎么，难道石师哥你有办法救得他！？”风无常眼神仍旧阴冷，握着青冥神剑的五指一紧再紧，出丝丝细响。虽然他将心情控制得很好，但众人依旧可以从他身上清楚地感受到那份绝望与悲痛。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五个合力在他体内注入一股真元，用来代替崩散的心脉。先求保命，再寻治愈之法。”正当石伯涛大感为难的时候，玄玉真人淡淡说道。石伯涛一听主意可行，为了尽快消弭风无常心中的杀机，当下便朝玄天子和玄阳子使了个眼色，催促道：“玄玉师姐所言甚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度将他带往聚灵之地，再合五人之力替他疗伤。”说完，一把抱住昏迷的之轩，祭起仙剑，朝着天绝峰最顶端的聚灵台上飞去。
玄天子心中稍稍缓和，吩咐身边的大弟子照看好杨子君、沈傲雪二人后，与玄光道人一道御剑飞去。玄玉真人望了眼跪在地上心如死灰的沈傲雪，嘴角动了一动，似乎想要安慰几句，但看到一旁脸色铁青的风无常后，最终没有做声，兀自御剑追去。
“如果老六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一样要死，别以为仗着玄天子我就不敢动你！”风无常瞥了眼低垂着头的杨子君，青冥神剑出一声清啸，载住他肥胖的身躯，顷刻间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四大掌教走后，众弟子各自散去，心情激动的风清儿也在凌剑等人的陪同下回清风院去了，唯有愧疚的傲雪默默跪在原地，任凭叶萧与杨子君苦劝也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叶萧只得对其施下“昏睡之术”，方才令杨子君将她抱着离开。“梅师妹，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杨子君与沈傲雪走后，叶萧望了眼仍旧没有离去之意的梅吟霜，劝说道。“我想吹吹风，叶师兄，你用不着等我了。”梅吟霜淡淡说道，冰冷的脸色，令人无法猜到半点的心中想法。叶萧知道她的性子，当下也不再相劝，点了点头后兀自离开。
梅吟霜立于崖边，默望着聚灵台方向，此时已至更夜，天地间万籁俱寂，当空明月放出灿烂月华，将整个五岳山尽皆包裹在柔光之中。放眼一看，但见青峦傲立，云雾缭绕，说不出的宁静幽美。
半月后，道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