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大臣们的话让她深刻地意识到现实的残酷,而当意乱情迷的感觉褪去之后,只剩下她自己狼狈凌乱、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的心绪。

当时皇上虽然没有多谈什么,很快就屏退了众臣,可是那些话却已如狠狠刺入她心口又拔不出来的尖针。

直到现在,一想起此事,她的胸口还揪疼难受。

她知道她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只要皇上稍微撩拨一下,她的理智就会不争气地弃守,让她只能意乱情迷地降服,但这样是不对的呀!

她只不过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宫女,岂能贪恋皇上的恩宠?她根本配不上皇上,不应该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么她也只能离开皇上身边了。

即使返回「沐晖宫」,她肯定会因为见不着皇上而心理不好过,但那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听了她的请求,艾敬磊的浓眉立刻皱了起来。

「朕不是说过,要你留在朕的身边?」

花吟霜低着头,谦卑地恳求。「奴婢恳求皇上恩准。」

「朕不准!」

他断然地拒绝,语气没有半丝转圜的余地,那让花吟霜的美眸浮现一丝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她这个模样,艾敬磊无奈地轻叹了声,迈开步伐走到她面前。

「你在怕什么?怕爱上朕?」

在他目光烁烁的盯视下,花吟霜那脸红心虚的反应根本逃不过他的眼。

他已可以完全确定她的心意,但既然她的心已属于他,却又为何一心想要远离他,这是什么道理?

当艾敬磊瞥见她眼底的痛苦挣扎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是因为昨日敬亲王和大臣们的话?」

花吟霜咬着唇儿,算是默认了他的问话。

艾敬磊脸色一缓,总算是弄清楚她在顾忌、抗拒些什么了。

「昨日你也在御书房中,可曾听见朕应允要立哪家的千金闺秀为后?」

花吟霜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

花吟霜的心狠狠地揪紧,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疼痛。她不是在担心什么,而是深深明白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皇上。

艾敬磊轻叹口气,虽然对于她的抗拒感到微愠,然而看着她这副委屈难过的模样,又觉心疼不舍。

对她,他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皇太后在世时,总是称赞你是个善解人意、聪颖伶俐的姑娘,难道你还察觉不出朕的心意?」

花吟霜的心跳加快,双颊染上了红晕。

她又不是感觉迟钝的呆子,当然能察觉出皇上的心意,事实上,皇上表现得那么明显,就算是呆子肯定也能感觉出来的。

拥有皇上的宠爱,让她感到受宠若惊,但是理智却不允许她沉溺其中。

「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朕不是说过了吗?朕宁可你有非分之想。」

「可敬亲王说得没错——」

「那又如何?」艾敬磊打断她的话,说道:「那些贵族千金没一个朕看得上眼的,朕喜爱的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数!」

「但是——」

「够了!」艾敬磊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她再说出任何恼人的话语。「朕说了不准你离开,莫非你是将朕的话当耳边风?」

见他动了怒,花吟霜赶紧跪下。

「奴婢知错,请皇上降罪。」

艾敬磊瞪着她,受够了她总是摆出宫女的谦卑模样。

他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给拉起,并使劲将她的身子狠狠扯进他的怀中。

「朕想要的,谁都不能阻止,而你也别想离开朕。」霸气地撂下话之后,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花吟霜想别开脸,他的大掌却紧扣她的后脑,让她没法儿闪躲。

既然避不开他的吻,花吟霜也只能强迫自己别回应、别沉溺,但她愈是想要压抑,艾敬磊就用愈火热的方式吻她,直到她终于抗拒不了,在他的怀里成了个意乱情迷的小女人。

察觉出她的降服,艾敬磊狂悍的吻才逐渐转为温存,而那缠绵的吮吻更让人心醉神迷。

在这一刻,花吟霜完全忘了他们的身份,只能顺应自己心中的渴望,毫不保留地回应他的亲吻。

这个火热的吻持续了许久许久,直到他们都快要喘不过气了,艾敬磊才终于松开了她。

他深深凝望着她,就见此刻的她唇办嫣红,眸光氤氲,双颊泛着动情的红晕,看起来美丽诱人。

他知道自己可以在此刻将她抱上床榻,要了她的身子,她是绝对没法儿抗拒的,但是他却不想那么做。

他要她完全地心悦诚服,要她就算不是在意乱情迷的情况下,也对他毫无半点抗拒。

「吟霜,朕只喜欢你一个,就算日后要立后,朕心中的人选也非你莫属。」他语气认真地说。

若是一般寻常的女子,听见他有意册立为后,早就欣喜若狂地叩头谢恩了,可偏偏花吟霜不是那些寻常女子之中的一个。

他的这番话反而让她瞬间「惊醒」,惶恐地猛摇头。

「奴婢没那个福份,还请皇上打消这个念头!」

听见她那足以令人气得吐血的回答,艾敬磊真有股冲动想要扳住她的肩头,狠狠摇晃她的身子。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对其他人都掏心掏肺地好,唯独对他的满腔爱意顽抗到底,真是恼人极了!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征服她的心,让她的身心都完全属于他!

「不管怎么样,朕不许你离开!」他语气坚定地说。

只要她别逃离他的身边,他最终一定会让她彻底降服于他,乖乖地点头答应当他的后!

既然皇上不允许,花吟霜也只能打消返回「沐晖宫」的念头,但是趁着皇上早期的空档,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探望一下宁阳大长公主。

毕竟过去这些年来,宁阳大长公主一直待她相当亲切和善,让她感恩在心,而离开「沭晖宫」这么久了,她也很想回去探望大长公主,向大长公主请安问好。

当花吟霜踏着轻巧的步伐走在回廊上时,突然看见宫女喜儿慌慌张张地朝她的方向跑来。

「怎么了,喜儿?」她才刚问出口,就瞥见了喜儿紧抓在手中的竹笼。「该不是又……」

「常安大长公主的貂鼠又乘隙偷溜了出来!」喜儿焦急地轻嚷。

果然又是这样!

花吟霜在心中无奈地轻叹了声,看来那贪玩的小家伙相当不安分啦!

「呀!它往那儿跑去了!」喜儿忽然朝花吟霜身后指去。

花吟霜转头一看,就见那通体雪白的貂鼠朝角落那间奴仆所住的耳房跑去,动作俐落地攀爬上房外的一棵大树。

或许是那浓密的树荫让它感到满意,也或许那机灵的小家伙料准了这样的高度她们拿它没辙,便安安稳稳地在树干上坐了下来,没再乱跑。

花吟霜和喜儿在树下张望着,就见貂鼠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耳房二楼的窗边,若是从窗子里伸长了手,该可以将它给抓住。

无奈的是,这会儿里头所住的奴仆们全都各自当差干活儿去了,没有人可以帮忙她们。

喜儿转身拉住花吟霜的手,开口央求道:「吟霜,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抓?我真的不敢动手……」

虽然擅闯入其他奴仆的住处实在失礼,可是为了抓回常安太长公主豢养的貂鼠,也是情非得已,非得这么做不可了。

花吟霜虽然很清楚地记得自己上回是如何地被抓、被咬,但斟禁不起喜儿的苦苦央求。

「好吧,我这就去。」

喜儿闻言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谢谢你,吟霜,谢谢你!那我在下头,帮你注意着它的动静。」

「好。」

花吟霜立刻进入耳房,上了二楼。

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接近,而那貂鼠似乎没有察觉她的举动,仍乘凉似的静静待在树干上。

花吟霜屏住气息,从开敞的窗子缓缓探出手,想要抓住貂鼠。

她本以为应该会顺利到手,想不到就在她快碰着貂鼠的时候,它忽然警觉地转身要跑。

花吟霜在情急之下,匆忙自窗棂探出身子、伸长了手,希望能及时抓住它,无奈那小家伙的动作灵敏,让它给逃了。

更糟的是,这窗棂不太牢靠,正待修缮,经她这么急急一撞,木框松垮掉落,而她就这么栽了出去!

花吟霜惊呼一声,脑袋一片空白,而下一瞬间,她已跌落在窗棂底下那方花圃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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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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