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喜欢你,长大要做你的新娘——

这句话就像一句挥之不去的魔咒,紧紧纠缠于峻岳二十年,甚至他成年、出国求学、在纽约工作数年后仍不见歇,直至他被父亲急召回国……

“于峻岳,这边这边!”在偌大的机场大厅,柳丹绮摇晃着手上的大海报,冲着人群中的某个点又叫又跳,那兴奋的模样比中了大乐透还开心,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纷纷会心而笑。

在机场接机,每每见到自己的亲人走入机场大厅,总是令家属兴奋万分,因此人人都能体会柳丹绮此刻的心情,没有人在意她夸张的行径。

人群中的于峻岳一下就发现她的身影,毕竟像猴子般在机场大厅内又叫又跳的人着实不多。他头疼地闭了闭眼,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和她“相认”。

原本他打算让家里的司机到机场来接他,但老爸说他和银行有约,便请托住在附近的柳丹绮跑一趟,当时他就感觉一片乌云罩上头顶,隐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该死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没变,身体里彷佛蕴藏着无限的能量,不论在哪一种场合,她总是全场最热力四射的一个,也是最令他感到困扰的一个。

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对他总是温和有礼,就算欣赏他好了,也只会含蓄地表达关切的心意,只有她,唯恐世人不知地到处宣扬她对自己的爱意,令他好气又好笑。

果然她就用这么嚣张的方式到机场接他。她何不干脆拿个放送头,到街头巷尾去放送算了,横竖她已张扬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他不是不曾被她多年来不变的坚持感动,只是对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除了感动还能怎样?

以身相许吗?

呿~~他可做不到!

天知道是不是两人太熟,熟到他没感觉到任何悸动,而且历年来他交往过的女友她都见过,却不曾因他“变心”而恼火,说实话,偶尔他还真不晓得她对自己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他也喜欢她,可从小到大他对她的想法都没变过,他们的感情就像朋友,最多最多像兄妹吧?总之不会是男女之间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她那头约莫仅有耳下两公分,清汤挂面的妹妹头是怎么回事?

从她还挂着两条鼻涕至今,他不曾见过她的头发这么短——除了她三、四岁的时候,一时手贱,自己拿剪刀把头发剪到几近发根,后来被柳妈妈抓去发廊,顺着被她剪过那像狗啃的发修剪成类似小庞克那次之外。

还有,她耳朵上那两枚约有直径五公分的大圆圈耳环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她粗鲁的动作而剧烈摇晃的可不只那两枚耳环,还有她手上一圈圈blingbling的细手环,她真有必要把自己装扮得那么夸张吗?!

“啊你是聋了喔?我叫得那么大声,就不信你一点都没听到。”总算等他像乌龟一样“爬”至大厅,柳丹绮将那张五颜六色的大海报挟在腋下,忙不迭地冲到他身边埋怨。

“妳一向都以埋怨当成接机时的开场白吗?”于峻岳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扬起,仅在她靠近时睐了她一眼,紧接着脚步不曾稍停地推着行李往机场大门走去。

“不是,是你太让人生气。”跟上他的脚步,她不爽地再补两句。“从小到大都这样,你这性子八百年都没变过!”

还记得小学三年级,她不怕丢脸地在走廊上大声宣告自己喜欢他,结果咧?这个臭男生竟头也不回地赶着他家司机开车,全然不顾她那颗受伤的少女心……呃,女孩心,直到现在想起仍倍受打击……

不过倘若他认为自己是那种容易放弃的女生,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承认自己从小就是没啥耐心的人,很多事都做得虎头蛇尾,所以经常被老妈叨念,但有些事她却相当坚持,而且坚持得很彻底,例如对他的感情。

会喜欢上他,其实是有一次她被班上的臭男生欺负,那个臭家伙拿她最怕的蟑螂吓她。

基本上她不是个胆小的人,可偏偏最怕的就是蟑螂!

害她怕得四处逃窜,但那同学恶质地直追着她跑,她跳到哪他就追到哪,就在她哭花了脸,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时,突然,那同学竟神奇的没再追来了。

她泪眼汪汪,惊魂未定地回头探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于峻岳碰巧经过,见她“受难”,义气相挺拔刀……不,拔“腿”相助,绊了那个男生一脚,救她一命。

问题是,他那一绊,令那名男同学摔倒后喀断了一颗门牙,引来家长关切,害得于伯伯被“传唤”到学校的教务处,除了鞠躬哈腰之外,还被对方家长狠洗了一次脸——

总之,由于于峻岳当初拯救她的行径十分英勇,她一颗懵懂稚嫩的心从此给了他,往后不管有多少男生喜欢她,或有再帅的男生追求她,她还是觉得于峻岳最帅、最酷,没有人能和他相比。

即便这二十年间,于峻岳也换过不少女朋友,她仍无法放弃他,甚至讨厌他,唉~~

没关系,人生就是要勇于挑战,她并不认为自己真有那么差,总之不断努力争取他的注意,再伺机窃取他的感情就对了,哇哈哈~~

“好意思说我喔?”于峻岳好笑地斜睨她一眼。“妳自己还不是一样?那冲动的个性谁能跟妳比。”

从小到大她不晓得做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包括打破同学的头、跟老师吵架,全是一般小朋友不敢做的事,她不仅一个人全包,还做整套,着实令柳叔叔、柳阿姨及学校老师头疼至极。

“是呗,我妈也说我老是冲动行事。”她自觉有趣地笑道。那评论从小到大从没离开过她,不管是老师或父母都一样。“就像我现在做造型设计师啊,或许也是因为冲动吧!”

她原本从事服装设计的工作,但因看了许多走秀的影片以及外国电视影集和电影,逐渐对造型产生了兴趣,遂找了知名的化妆师学化妆,加上自己原本设计服装的底子,胆大包天地开起造型工作室。

她和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吴晓峦合作,由两人公司开始干起,专接一些贵妇、模特儿及艺人的case。

虽然目前还是超小且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工作室,客户也大多是由亲朋好友介绍,但她有信心,总有一天自己必能将那间小~~小的工作室发扬光大。

“……妳什么时候开始做造型了?”这倒新鲜,是他不晓得的讯息,教他惊讶地稍稍停下脚步凝视她。“妳不是做服装设计的吗?”

过去她打扮起来和时下一般年轻女孩并没有太大不同,参与社交聚会也和其他千金小姐没啥两样,就算偶尔会穿她自己设计的衣服,在他的印象里也不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原来是从事了视觉系的工作,才会变得跟以往不大一样。

“两个月前啊!”她可是很用心地建构那小小的工作室,虽然不见得每个人都说赞,但至少她自己待在里面很宽心自在。“我没告诉你吗?”

于峻岳抿了抿唇,摇头。“妳也不是任何事都非得告诉我不可。”

毕竟双方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他没有权利干涉她的生活方式,一如她也没权利干涉自己。

只是这话说得漂亮,但刚才得知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得到她的消息,心头还是有些许的别扭,或许是太习惯她大小事都会向他报告,所以当发现自己被她遗忘,心里难免有点难以适应。

唉~~太习惯某些人事物,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是吼!”她皱起秀眉。噢,还以为她说过了,原来她忘了提。“一定是我忙昏了,不然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想。”

她从不隐瞒他任何事,就算有男生喜欢她,她也都诚实不讳地告诉他——

好啦,她承认或许是想让他感到不是滋味吧,可没有一次收到预期的成效,感觉挺悲惨的。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生活大小事通通告诉他,多年来已变成一种戒不掉的习惯,就是忍不住想和他分享。

“早发性老人痴呆症?”于峻岳似笑非笑地调侃了句。

“呆你个大头啦!”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于峻岳大笑,兀自往机场大门直走。

“欸!你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都不用顾虑身边的人喔!”她忙不迭地又追赶着他,边追边抗议。

“呃……”总算,他停了停脚步,这才认真地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抱歉,我习惯了纽约凡事讲求速度的生活方式,所以鲜少去注意身边太缓的脚步。”

“……所以你现在是嫌我腿短喽?”她没想到他竟骂人不带脏字,而且还跟小时候损她的话一模没有两样,是意味她这些年来都没有成长喽?这着实令她小小心灵备受打击。

“哈!”他蓦然笑出声来,漂亮的眼里写着赞许。“不错嘛妳,几年不见,妳倒是变聪明了。”

“够了喔你。”该死!她本来就不笨好吗?气死人!她气冲冲地对他低吼。“虽然我功课没你好,但我也不笨啊!”

“好啦好啦,别那么生气嘛,我不过是逗着妳玩而已。”他还在笑,不怎么认真地安慰两句。

“于峻岳,你可以再敷衍一点。”她瞇了瞇眼,心里呕死了!

“没有的事,我怎么敢敷衍妳呢?”她可是他老爸的宝,因为只有他和弟弟两个儿子,所以没有女儿的老爸特别疼爱她,他可惹不起。

说真的,小时候他还怀疑过她是不是老爸在外面偷生的女儿,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好蠢。

“最好是!”她气冲冲地用力踏步,彷佛不把地上踩出洞来不开心似的。

“奇怪了,现在的女人脾气都像妳这么大吗?”他啧了声,纵使她从来都不是个太温驯的女生,可多年不见,突然间他还真有点适应不良。

“干么?你别告诉我纽约的女人全是小绵羊。”她嘲讽嗤笑。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我不敢恭维就是了。”

纽约的女人敢爱敢恨,爱起来惊天地,恨起来泣鬼神,令他这含蓄的东方人唯恐避之不及,因此在那边除了几位女性友人,他并没有交往对象,感情史上极无趣地交了张白卷。

“是吼?”她挑眉,心头一喜,嘴贱地揶揄了句。“原来你也有不敢的事。”

于峻岳摇头苦笑。

柳丹绮领着于峻岳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她帮着他把行李丢进后车厢,转身准备往驾驶座移动,却毫无预警地被他拎住后领,迟钝的她,直到自己的脚在空中“漫游”了两步后才发现。

“干么?”她僵硬地侧过脸询问。奇怪了,行李放好就该上车回家了,他没事拎着她做什么?

“我不敢的事可多了,包括搭妳开的车。”他咧开嘴笑,趁着她一脸错愕还未回神之际,一把抢走她手上的车钥匙,并顺势将她往左侧推了下。“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不劳大小姐您费心,小弟我来就可以了。”

小弟?!亏他说得出口,他明明大了自己两岁!

她抗议,硬是旋身抓住他的手臂不放。“于峻岳!我至少有五年以上的开车经验,也没发生过什么车祸意外,你怎么可以这样?”自己也不是非得坐上驾驶座不可,车子嘛,谁开都行,她争的不过是尊严问题。

大学毕业前她就考到驾照,出社会开始工作后便自行开车上班,算算也有好几个年头,她自诩开车技术还不赖,至少不该让他如此轻蔑。

“我怎样?”他不明所以地蹙眉。

“你怎么可以说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如果她机车一点可以告他毁谤的。

“我没有不相信啊!”怎么,他说了这话吗?他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是不习惯让人载而已。”这是他个人的习惯问题啦!

“只是这样吗?”她怀疑地瞇起眼,显然对他的话存有相当程度的疑虑。

“不然咧?”他莫名其妙地拉开她的手,推了推她的肩,让她顺势往副驾驶座的方向去。“快啦,老头子应该等不及了。”

“……”她噘了噘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副驾驶座。

“安全带系好啦!”见她噘着嘴,他觉得好笑,不禁刻意粗声粗气地命令道。

“知道啦!”因为他口气不是很好,害她的口气也跟着变差,气恼地吼了回去,并发起牢骚。“奇怪了,应该是男生帮女生系安全带才对,哪有人像你这样,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切~~对自己的女朋友才需要体贴,对哥儿们可不必。”他嗤笑,不经意地表达出她在自己心里的定位。

“哼!”她撇头轻哼,望向窗外的眼稍稍黯淡了些。

虽然她在小学就向他告白过,可他显然一点都没当真,还记得大约在她国二、国三的时候,听妈妈说于峻岳好像交女朋友了,她心里冒出疙瘩,决定再一次慎重地向他告白——

“于峻岳,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趁着一次老爸和老妈到于家串门子的时候,她抓紧机会,在大人们聊天时将于峻岳拉到院子里,在浪漫的月光下大胆告白。

“知道,我也很喜欢妳啊!”他将由客厅顺手带出来的托盘放到露天餐桌上,端起上头的两杯蛋蜜汁,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啜饮。

“真、真的吗?”她的心狂跳了下,不敢置信地紧盯着他。

他终于也喜欢上她了吗?虽然她对爱情那种东西还不是很明白,但她从不曾怀疑自己对他的心意,如今听他说这句喜欢,她的心都快长出翅膀飞上天了!

“真的啊,只不过是对好哥儿们或是知己的那种喜欢。”或许是不愿让她再存有幻想,他也借机表明心态。“我交了一个女朋友,她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

才刚冲上天的心一下子掉到地面,她的心凉了半截,感觉喉咙像有东西卡住一般,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妳年纪还小,可能还分不清对我的好感属于哪一种,要是我猜得没错,大概就是对邻居或大哥哥的那种喜欢。”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像安慰又像小瞧了她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妳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就像我遇到我女朋友一样。”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住明亮的月,她的心跟着晦暗不明……

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年心碎的感觉,之后他和那个女朋友分手,接着又换了几个女朋友,他每交往一个女人,她的心就伤一回。

或许是“久病成良医”,慢慢她学会了说服自己,还能待在他身边就是种幸福,于是总算能坚强地笑看他所经历的每一段爱情。

至于心痛的感觉,就悄悄的藏在一张带笑的面具之下,越藏越深。

她知道他一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可从他口中说出这点,教她听了还是非常难受……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成哥儿们,她到底该感到宽慰还是伤心?

宽慰自己至少被定位为知己,还是难受自己只被当成知己……

受到他那句话的刺激,她闷闷的不再开口,车厢里安静不到五分钟,很快就被于峻岳给搅乱。

“对了,妳没事把头发剪那么短做什么?”他差点忘了问她。

“我?”她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半晌后才察觉问题点在哪,不禁笑出声来。“我没剪啊,还是长发。”她只是耍了点小手段,并非将那三千烦恼丝给剪了。

“怎么可能?”跨丢鬼!难不成他的眼花了还是瞎了,她明明是短发啊!

“真的啦!”这个男人一点造型设计的概念都没有,竟看不出她这点小动作,唉~~“我只是戴了假发啦!”

“假发?!”他的手拐了下,造成车子行驶的方向跟着歪扭了下,立即引起她的吼叫。

“天啊,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夭寿,还说不信任她的技术,他的技术才恐怖好吗?好在后方没有来车,不然可要出车祸了!

“是我造成的吗?”可恶!分明是她说的话教自己闪了神,怎么就变成他的错了?

“不然车是我开的喔?”她竖起秀眉朝他大吼,若不是车内伸展空间有限,她早就站起来跳脚了。

“……”他空出一只手抹抹脸,拿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我不是才告诉你,我现在在做造型师吗?造型师有一、两顶假发很正常,你在大惊小敝个什么劲儿?”她越念越爽,有种报仇的快感。

“我哪知道造型师都在干么。”隔行如隔山,他会知道才有鬼。

“就做造型啊!”出国三、五年就忘了国字怎么写是吧?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废话!”

“废话就别说出来啊!”

“……”

两人就这样一路由国际机场吵回台北,直到走进于家大厅双方都还臭着脸,搞得早在客厅里等候的于伯成和柳冀南见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两个人脸色都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于伯成推了推老花眼镜,关心地问了句。

“没有啊!什么事都没有。”柳丹绮扯开嘴角,可惜那个弧度显得有些牵强。

“我们吵了一架。”于峻岳可没她那么乡愿,大大方方招供两人之间的不愉快。

“于峻岳!”柳丹绮心口一提,懊恼地直喊他的名。

“本来就是啊,吵架而已,没什么不能说的。”从小到大,不就是这么一路吵过来的吗?没有百次也有千次,两家家长应该都已经麻痹了才对。

“你……”

“好了丹绮,过来爸爸这边坐。”

柳丹绮原本还想借题发挥,不意被老爸柳冀南喊住,顿时英雌气短,才到口的声音缩了回去,闷闷地到父亲身边坐下。

“你也真是的,都好些年没跟丹绮见面了,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又不是小孩子。”于伯成责怪自己的长子。

“是她要跟我吵。”于峻岳觉得委屈,战火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挑起的。

柳丹绮无辜且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抹黑自己,可两位长辈坐在厅前,她也不好太过造次,憋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差点没因此内伤。

见她没有反应,于峻岳心下有丝窃喜,但理由与她相同,有长辈在他也不好“乘胜追击”,只安静的立于一旁。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一下女人吗?”于伯成见状,心里约莫有了底,虽然无法断定儿子说的是否属实,可身为男人,本就该多让着女人一点,他认为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基本风度。

“她……”他差点脱口说出她不是女人,而是他的好哥儿们,但看在柳叔的面上,他硬生生将那句话给吞进肚里,免得柳叔听了难受。“好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还差不多。”他的回答让于伯成稍稍感到满意,接着转头道:“丹绮,谢谢妳帮我接峻岳回来。”

“这没什么啦!”柳丹绮笑着回应。

“丹绮,接下来我们男人有点事要讨论,能不能请妳先回家?”突地,柳冀南开口要女儿返家。

“喔,好啊。”柳丹绮原本就不是个心眼多的人,横竖男人们的事她也不是很明白,听老爸这么说便颔首应允,大大方方地离开于家。

待柳丹绮一走,柳冀南便直接对于峻岳问道:“峻岳,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丹绮先离开吗?”

于峻岳睐了眼柳冀南。“嗯,我想应该是柳叔不想让丹绮担心吧。”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被急召回来的理由,因为老爸对他一向没有隐瞒。

事实上他在纽约完成硕士学位后,老爸就要他留在那工作,好累积更多的经商经验,其间老爸一直都有向他提起公司的状况,可近几年来,公司营运越来越差,也渐渐产生资金周转上的问题。

可即便如此,老爸都不曾开口要他回来帮忙,所以他便认为老爸应该有办法解决,因此粗心地没放在心上。

直到上个月,老爸终于向他发出求救讯号,这除了意味着他对老爸太有信心,也意味着这问题已经大到连经商多年的老爸都搞不定了,他只得迅速辞掉纽约商业顾问的工作,火速赶回台湾支持。

以老爸和柳叔生意上的往来与交情,他一点都不怀疑柳叔知道老爸公司的困境,再加上老爸一向疼爱丹绮,所以他或多或少能理解柳叔的心情。

“除了那个,我另外还想跟你商量关于你和丹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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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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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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