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张粗犷黝黑的男性脸孔出现在眼前,带着几分笑意凋侃地道:“你还没睡醒啊!”
在跟我说话吗?视线移到左右,明亮的环境、整齐排列的办公桌及凌乱的桌面。
“你真的还没睡醒啊?”男人笑着敲敲她的头。
“哎哟,你不要打我的头啦!都给你打笨了。”
“不会比现在更笨了!”他说着立刻闪到一边去,及时躲过一记铁砂掌。
她一击不中,佯装气愤地叉起腰,“你说什么?这是该对你亲爱的未婚妻说的话吗?”
“哈哈啥……”男人大手一伸安抚地抱住嘟起嘴来的她。
旁边有人吹起口哨,“唷,唷,别害我们长针眼啊!”
她红了脸推开他,“哼,你们嫉妒啊?”
“是啊,是啊!我们好嫉妒唷!”他们大笑地说。
“有什么关系,就让他们嫉妒到死好了。”男人说着低头在她脸上大声地“啵”了一下,又引起一阵狼嚎、几声口哨。
“哼!”
脸皮薄的她正想念她“亲爱的未婚夫”几句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适才玩闹的人立刻接起来说了几句话,接着转向他们,“走喽!出事了。”
她立即收起玩闹的脸,转向与她一样严肃的男人检查身上的装备。
“走吧!”
在廊上,男人突然一把拥住与他一起走在后面的她,迅速地吻了她的唇一下,“你要小心,我不要婚礼上新娘子缺席。”
她笑了笑,回吻他,“你也是。”
两人向前跑了过去,愈跑愈远,最后被一道光吸了进去……
“啊!不要!”
枫儿猛然惊醒,睁开的双眼瞪着黑暗的床顶好半晌才转向旁边,李灏睡得正热。那是梦,梦中的女人是……她?但那个男人却不是如今正睡在她身旁的李灏。
怎么回事?枫儿不自禁地红了眼眶,这些梦快把她逼疯了!
她竟然会吻了李灏以外的人?那是谁?这真的只是虚幻的梦吗?为何她会觉得梦中的男人好熟悉?
枫儿缩起身子,蜷成一团。
如果她恢复了记忆,这些梦是不是就不会再来纠缠她?
但她更怕记起的往事之中有着不堪,那个男人的出现更加深了她这种不安,她害怕失去那双呵护她的臂膀,若她真的背叛了灏该如何是好?
她怕发现自己不再是自己,梦里的她根本不是她!
过去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害怕自己的过去,却又不由自主地想知道。
忘了,她该忘了的。她只要相信现在的目己,只要相信灏所告诉她的。
别想了,就像灏常告诉她的,别想了;如果想起过去会让她痛苦,她不如全部忘记。
她是李灏的妻子,也是他的王妃。
枫儿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终于疲累地睡去。
黑暗仍笼罩着四周,月色渐渐淡了,李灏缓缓睁开了眼。
从枫儿惊醒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但他没有伸出手安慰她。
李灏起身凋整了她的睡姿,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顺便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想相信你,但……”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她了。
梁大夫说她被梦境因扰着,恐怕是以往的记忆在纠缠。能让她如此困扰,想必是令现在的她无法释怀的内容……
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叫她别多想。
他不应该对枫儿投注太多感情,枫儿只是恰好在那种时机出现又恰好失忆,恰好成为他挡箭牌的王妃……恰好让他喜爱……
望着她不甚安稳的睡颜,李灏无语地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今晚的月,格外朦胧。
在南疆的民族中包含了许多不同信仰及文化的部族,只不过都跟朝廷作对且组成同盟。
其中势力最大的是“舞氏”。“舞”在前朝时便已存在,与叟人有着族属及文化上的相承关系,发展至今主要分裂成两个部族,散居古滇国有“东纂”与“西粲”。而西粲主要是白人,故又称“西粲白人”;东纂多乌人,则称“东纂乌人”。
而今东纂乌人经过多年征战已经归顺朝廷,加上其它小部族如景颇族与阿昌族等通称的“寻传人”,怒族与阿龙族的“卢鹿人”等,南人同盟实际上名存实亡,只不过归顺的民族还是得多加抚慰,否则谁知他们何时会回头背叛朝廷?
所以李灏定期会至归顺族人中巡视,加强联系。
自从侍女被杀之后,李灏几天以来都与枫儿形影不离,就算真有事不能带她同行也会派高手在她身边保卫。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再没有案子传出,李灏想或许贼子被吓到了,而且乌蛮的巡视不去不行,这次乌蛮王特别遣使来邀,他不能再延迟下去。
这一去至少十天,李灏实在不放心。
“若学琛能留下……”望着出府送行的枫儿,李灏犹自悬挂。
枫儿为他系上披风的带子,微笑着送他出发。
“学琛是你的咨议参军,你会需要他的。”她说,“而且你已经派了四个人紧紧跟着我了,不要担心。”
看着脸上带笑的枫儿,李灏知道她是为了不让他挂怀,但他最担心的不是那杀人凶手,而是……怕她在他不在的时候恢复了记忆,就此离开。
“灏,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她也舍不得呀!可是她跟去只会碍手碍脚。
摸了摸她的头,李灏下定决心转身上马。
“啊,灏……”枫儿忽然追上去拉了拉他披风要他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是真的、真的想我就……就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望见她绯红的脸颊,李灏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就是这样,总是能够明白说出她的爱意,令他愈来愈不舍得放手……
“我会的。”
如蜻蜓点水般地触了下她的唇,李灏挺直背脊威风凛凛地策动骏马出发了。
队伍渐行渐远,连马蹄扬起的沙尘都看不见了,枫儿才抓起袖子抹去流下的泪水;剩她一个人了。
她知道灏会回来,十天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还是感到难过。
“王妃,进去了。”小彩在旁说道。
王妃不进去,后头这一大排下人哪个敢动呀?
“哦。”留恋地再望了下李灏远去的方向,枫儿才让小彩搀着进府。
齐旭冷眼看着,哼了一声,他就是看这个冒牌王妃不顺眼;自她出现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向平静的王府竟然还出了命案!
正当他转身要跟着进王府时,忽见御赐美人之一匆匆而来。
“王爷走了?”王府前空荡荡,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齐旭看到她脸上的失望之情及眼底残留的爱慕,微讶地扬起眉来;上次他蓄意撮合花若涵与王爷,但成效显然不彰,而今反是这个他一向不太注意的秦小姐对王爷有意。
秦小姐是比花小姐美丽,但太过文静,所以他较属意花小姐,而且自从进府之后秦小姐一直没有明显动作;虽然花小姐蓄意抑制自己的活力外向,但他齐旭是何等人也,怎会看不出来花小姐潜藏的活泼气息?
他本想,花小姐的活泼或许能改变王爷。
但既然王爷与花小姐似乎无缘,那么他转移目标至秦小姐身上又何妨?
思及此,齐旭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
“秦小姐,您来迟了,王爷已经出发。”
“嗯……”秦缀玉羞怯地望向眼前的王府总管,“缀玉见过齐总管。”
“老奴惶恐。”齐旭忙道,“老奴只是一个下人,担当不起秦小姐的大礼。”
“齐总管别这么说,”秦缀玉温婉地微笑道:“谁人不知齐总管从王爷幼时便陪伴着王爷,又千里迢迢跟随王爷至这战乱荒疆,王爷早不把齐总管当作下人,而是亲人一样看待啊!”
明知对方可能只有一半诚心,但这恭维还是挺受用,听得齐旭心花怒放。
瞧,真正的大家闺秀就是这么知书达礼、识大体,哪是李枫儿那不知从哪块野地蹦出来的村妇可以比较的?
“呵呵,秦小姐过夸了。”
“缀玉是真心诚慧这么认为。”
齐旭眉开眼笑,“王爷若能娶得似秦小姐一般的如花美眷,必是一对人人称羡的鸳鸯美侣啊!”
齐旭的话语让秦缀玉艳红了双颊。听齐总管之言,似有意撮合她与王爷,当下心中大喜,却又含蓄地只表露三分。
“若能嫁得如王爷一般英气凛然的夫婿,才是缀玉前世修来的福气。”
嗯,嗯,齐旭听得连连点头。
“但……”秦缀玉原本含羞带怯的表情忽而一变带点忧伤,“王爷已有王妃,鹣鲽情深,缀玉只能惜叹相见恨晚,无此福分。”
“这……”齐旭也不是老糊涂,秦缀玉此语分明暗示他相助于她。
帮助秦缀玉不是问题,他本有此意,但问题是要帮到何种程度?
京城未把亲王妃文册送至,所以李枫儿还不算是灏王妃,但若要王爷主动放手……以目前来看是不大可能,所以最好是由李枫儿那儿下手,依照王爷高傲好强的个性,不会再留恋弃他而去的女子,但该怎么做呢?
没有女子会将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亲手送出去。
他要将李枫儿的身世说出吗?
稍稍考虑一下,齐旭便作下决定。
“秦小姐,请回府里再商谈吧!”他笑。
齐旭最大的错误便是将李灏对枫儿的执着完全归咎于对当今皇上的敌意所致。
在李灏离开之后两天,又有一具疑遭凌辱的尸体出现,这次凶手大咧咧地将尸体弃置于北廊,往李灏住处的必经之地。
再一次,捕快们进进出出,王府里人心惶惶,这份紧张散播至整座城内,令城内居民忧疑不安,生怕这名凶手会离开王府范围作案。
李灏留下的四名高手更是加紧保卫主母安全,寸步不离。
枫儿知道现在王府里只要是女人都变得神经质,男人们虽没有直按受害的可能,但也都被伴侣情人所影响,变得紧张兮兮,所以她乖乖地待在没有李灏的房内,安分守己不乱跑,整天只有看书自娱,连书都是四大高手之一去藏书阁拿的,生怕小彩遭到不测;小彩也是女的。
小彩建议枫儿刺绣弹琴,但她只会“绣”。至于打图样真是惨不忍睹,琴就更不必说了,真只有魔音穿脑可以形容。
唉!灏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她一直想去看看仵作的验尸报告。但……
她真的觉得尸体没什么呀,死去的人无法再加害自己,活的人反而更加可怕,只可惜没有人认同她的论凋。
这样的日子比她刚醒来的无聊日子更难捱。
枫儿趴在榻上闷闷地盯着眼前摊开的书页,好一会儿她合上书。
“这本书我看完了,金,麻烦你去藏书阁帮我换几本书好吗?这次要多拿一点喔!除了传奇小说再帮我找几本药书。”
因为这几日来都是如此,听到命令的金卫不疑有他,接过小彩送出的书便离开。
“我肚子饿了。”枫儿可怜兮兮地摸摸肚子,这个不雅的动作少不得又挨小彩的骂了,但小彩骂归骂,还是不忘吩咐门外的银卫去厨房拿一盘点心。
“小彩,我想吃冰凉的点心。”
“冬天都到了,王妃,您不能吃凉的。”小彩鉴于梁大夫的吩咐,果决拒绝。
“一盘就好嘛!”枫儿都快搞不懂谁才是主子了,想来是她太没规矩,威严尽失,才让小彩愈来愈不把她当主子敬畏。“我想吃水晶糕……不然叫厨房再做几碟热点心,加上一壶热茶不就好了?”
小彩有些软化,“但银卫已经过去了。”
“请铜卫士拿去啊,这样也可以帮银卫把点心端回来。”枫儿如意算盘打得响。
小彩无奈地叹一口气,出去吩咐铜卫。
真是,王爷手下高手竞然是给王妃拿来当小厮用的,王爷知道一定很恼。
“对了,今天不是粱大夫检查的日子吗?”枫儿忽然想到,“叫铁卫去请梁大夫来,恰好可以一起喝茶吃点心。”
“但金银铜都不在,只剩铁卫了耶。”小彩怕怕地说。
“光天化日之下,那个采花大盗不会出现的。”枫儿安慰道,“而且粱大夫的竹轩离这儿近,铁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小彩翻个白眼,出去将王妃的话原封不动转告,铁卫犹豫了下,拿出一支匕首交给小彩;梁大夫的竹轩离这儿的确很近,若有贼子侵入,一支匕首该能挡到他回来。
枫儿忽然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啊!小彩!”她突然大叫,吓了小彩一跳。“灏送我的凤凰金簪不见了。”
“什么?”小彩瞪大眼,“怎么会呢?”
枫儿泫然欲泣地翻着妆台,“一定是早上到花园里散步时掉了。我要去找!”
“等等!”小彩死命拉着往外冲的她,“等金银铜铁回来吧!”
“不,万一就在这时让别的侍女捡去怎么办?”枫儿仍坚持要出去找,“那是灏送我的,我一定要找回来。”
“王妃——”小彩一咬牙,“让奴婢去吧!”
“可是……可是小彩你不是害怕吗?”
“没关系,光天化日的,奴婢不怕。”小彩故作勇敢地道。
“但……”枫儿犹疑地望着她。
小彩怕她又坚持要亲自去找,立即往房外走去,不忘把匕首交给她,殷殷吩咐,“王妃要乖乖待在房里,千万别自己跑出去,奴婢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彩……”看着她走出去,枫儿眨了眨眼,忽而溜出一串笑声。
嘻嘻,成功了!
呼!要想出这么多借口支开五个人也真不容易,还好灏只留下六卫中的四卫,否则她要到哪里编那么多借口?
枫儿边想边换下绫罗锦缎,穿上白布日服,而后偷偷摸摸地从窗口溜出去,怕撞上刚好回来的四卫。
嗯,还不能放松大意,得等她到“那个地点”之后才能放声大笑。
在第一个被害侍女的陈尸地点不远处,她发现一个让茂盛杂草及树丛掩护的洞,正好可以让她偷溜出去而不被发现,而且出口处也不醒目。
谁叫灏说要带她出去逛却老是食言?她只好自己来。
兴高采烈的枫儿没发现,一个侍女带着惊讶的眼神望着她鬼鬼祟祟的身影,而后匆匆走开。
今日是城里一月一次的大市,四面八方的商人摊贩聚集而来,都想趁着这一月一次的日子大捞一票,里头不乏身着异族服饰的小贩,一派边疆城市的风味。
自从几日前偷溜出来得知这一消息,花若涵便满心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最近接连传出采花大盗横行的案子弄得城内居民人心惶惶,人人都有意借着这种大拜拜似的气氛来冲淡几分不安,暂时忘记那件可怕的事,让家里的闺女、媳妇出来透透气,轻松一下。
啊,暄闹的气息,蠢动的人潮,自从离开家乡之后就没再感受过了,短短几个月却好似过了许久、许久,几乎是半辈子那样遥远的事了。如果她照着皇上的期望嫁入灏王府,是否就得跟这种喧闹绝缘?因为王府一向寂静……
正当花若涵沉浸在自己的感伤里,暄闹的声潮之中传出了特定的呼唤,把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若涵,你快过来。”
花若涵很容易便把焦距对在一个背对着她的女子身上,只看背影都感觉得出那女子心中的欢喜;此刻那女子正站在一个冰糖葫芦小贩面前,可以想见她垂涎的表情。
花若涵闭了闭眼,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呢?
她原本想自己一个人快快乐乐地享受这短暂的自由,为什么却会多出一个拖油瓶呢?而且那个拖油瓶不是别人,正是她该视为绊脚石的淑王妃李枫儿!
她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李枫儿为何会发现那个王府的安全漏洞,那应该只有她知道啊!而且还无巧不成书地在那里碰个正着,惊愕过后便糊里糊涂地变成两人同游的结局了。
“若涵,我在叫你呢!”久得不到回答,枫儿回头拉她过来,“我没带铜钱,你付吧!”
听到她自然的口吻,花若涵几乎要瞪起眼来了。
为什么她要帮她付账?
枫儿没看见她的脸色,快乐地拿着冰糖葫芦,像只蝴蝶似地飞到另一个画糖的小贩身边去,一脸垂涎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枫儿姐姐——”
花若涵才想追过去拉回她,冰糖葫芦小贩却拦住她,客气的嘴眼里有丝怀疑的防备,“姑娘,您的同伴还未付账呢!”
“我……哎!”花若涵气闷又无奈地掏出铜钱,没空听小贩的谢声便急忙追上枫儿,却又慢了一步,只能落得帮她付钱的下场。
连续五六次之后,花若涵才发觉不对,她根本没这义务要帮她付账呀!
“枫儿姐姐……”当花若涵终于追上她时才发现她身前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异族男人,花若涵把他当兜售东西的小贩,开口道:“我们不买。走吧,枫儿姐姐。”
枫儿乖巧地任她拉走,不时回头望着渐渐被人潮掩过的身影。
“他……不是小贩……”直至望不见他了,枫儿低声说道。
花若涵觉得她声音有异,“枫儿姐姐,你怎么了?”
“他说了好奇怪的话,我……”
李枫儿在颤抖!花若涵反射性地回头,那人却已不见踪影。
有古怪!
“枫儿姐姐,别怕,他说了什么?”花若涵安抚地道。
“他……”枫儿低下头,“没什么,大概是疯子吧?”
虽觉得奇怪,但花若涵没再追问,只是指着眼前一间酒楼,“枫儿姐姐,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到里面喝杯水,歇息一下?”
俩人上了二楼靠街的位子,下面状况一览无遗。
“嗯,枫儿姐姐,”拿着小二送上的茶水,花若涵试探地开口,“你觉得灏王爷……”
“若涵,”枫儿忽然打断她的话,“待会儿陪我到衙门走一趟好吗?”
“衙门?”花若涵立即忘了自己要打探的事,奇怪地问:“枫儿姐姐,你到那儿做什么?”
好奇怪,李枫儿与她初见时的印像有些改变,是她看人的眼光出问题了吗?初次见面时李枫儿连回礼都不会,一点王妃该有的气度都无,她还在想李灏的嗜好真奇怪,宁舍知书达礼的美女,却去屈就那样畏缩的女人。可从刚才到现在,李枫儿却脸不红气不喘地把她当私人银庄用,没两句话就把“花小姐”变成“若涵”……她该怎么说李枫儿呢?厚脸皮吗?”
现在李枫儿低头不语的模样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沉静气质,真是令她糊涂了。听说秦缀玉这几日和齐总管走得近,似乎想针对李枫儿做些什么,本来这不关她的事,因为李枫儿确实是她们的绊脚石,但若是李枫儿能影响李灏也未尝不好;皇上派她与秦缀玉前来不就是为了借美色感化李灏吗?
这样一来,她也不必留在这闷死人的地方了,真是两全其美。
听到花若涵的问话,枫儿抬眼望了她一眼。
“我……有点在意那两名死去的侍女。”
“嗯?枫儿姐姐,那交给衙门去办就成了。”花若涵说。她才不怕那杀人凶手呢!若让她给碰上非阉了他不可!让他一辈子没法玩女人!“枫儿姐姐你别怕,若涵武功虽称不上顶尖高手,但对付一名采花大盗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我觉得那个凶手不是采花大盗。”
“不是?”花若涵困惑地皱起眉,“可是听说那两名侍女被发现时都衣衫不整呀?”
“我看过第一名死者,那种手法……”枫儿摇了摇头,“所以我想看看忤作的验尸报告,理清我心中的疑惑。”
闻言,花若涵望着她,“枫儿姐姐,你好像很熟悉这种事?”
“当然,我至少侦查过……”又来了,她刚刚想说什么?
看见枫儿突然住口又一脸茫然的模样,花若涵把茶喝完,没再追问,起身道:“走吧,枫儿姐姐,你不是想去衙门吗?这城里我比你熟,我带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