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脚步声来到门口,宫珀漩忙退后数步,当她想到她忘了锁门时,已来不及,门被一把推开。
站在门口的他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惫,眼下的黑眼圈是两大块月牙印,活像他这两个礼拜来都没睡觉,就连嘴角都是垮的。
他一进门,就往她的床上躺。
“果然,还是这里睡得最舒适。”他将脸埋入枕头内。
枕头有着她的味道,淡淡的甜香,是她最爱的柑橘味道洗发精。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喜好还是没变。
这味道使他的心灵获得平静,积累多时的疲累瞬间涌上,他几乎是头一沾枕就睡着了。
他在干嘛?竟然直接在她床上睡着?
有没有搞错?
“宋……”习惯实在改不过来,“陆北易,起来,别在我房里睡!”
她摇了他两下,床上的人动了,却是将她拉下来,拉入他的怀里,将脸改埋入她的颈窝处。
“还是这个地方才是我的归处。”他轻叹了口气,又沉入梦乡。
不要再说一些暧昧的话来扰乱她的心了!
她火大的想将他推下床,手方动,不经意再次瞧见俊颜上的疲累痕迹,手竟无法动作了。
他是在忙什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他有没有好好吃好好睡?
她还记得跟她同日去面试的那个男人说过,陆仕机电是陆仕集团产业中目前成效最差的,他等于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吧。
该不会他消失的这两个星期中,他都在忙着工作?
归处……
说得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眼眶不由得一热。
为什么她是这么死心眼的人呢?
为什么被抛弃了七年之久,她的感情还是只能因为他而沸腾呢?
陆北易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如此沉睡,连梦都未作一个了。
张眼,就看到宫珀漩可爱的睡颜在咫尺之遥,他只要将脸稍微转个方向,就可以亲到粉嫩嫩的小嘴。
他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若不是坚信着她必会等他回来,他也无法如此全心全意的倾注心思,顺利进入陆仕集团成了高位掌权者之一——就算他抽到的是最烂的下下签,他也会将它变成上上签!
一开始的大刀阔斧,不只是为了铲除只会坐等退休、毫无建设的老贼,也是为了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亲信,才不会连下个决策,都要被三推四阻。
毕竟陆仕机电不是小公司,话可不是他这个年轻总经理说了算!
脑中忽然有了某样主意,他勾起斜落在粉颜的发丝,扬起嘴角,绽露可让女人当场昏绝,电力十足的迷人微笑,对着尚沉睡中的宫珀漩低喃,“进公司来帮我吧……”
当周英伦告诉他,宫珀漩不接受客服部经理的职位时,他心想着无妨,换个“陆北易老婆”的位子也没差。
然而就如他当初所料,宫珀漩是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持,也是他唯一的弱点,一旦意识到她有机会可以在他身侧,他就无法断了这个念头。
光只是让她在家等他回来,那样的相处时间还是不够。
毕竟七年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他就像被逼到了极限,已经无法再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他曾经试图让自己再次全力倾注于工作之中,但她的身影无孔不入的侵入他每一个繁忙或难得的喘气时间。
他勉强试了两个星期,最后却是支撑不住的像个游魂般飘来她家,进入她的房间,理所当然的占据她的床,然后获得一个好眠。
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她就像毒品,勒戒之后再次碰上,只会陷得更深,更无法摆脱。
他想,只有无时无刻能瞧见她,才能止瘾,就让她进公司来帮他,不过不会是位在其他楼层的客服部经理职位就是了。
那离他太远,他无法忍受。
侧睡在身旁的她,睡颜平静,长发遮掩了半张脸,他轻轻将粉颊上的发丝全都推拢于脑后,好让他能更看清楚这张分别七年,始终心心念念的娇颜。
昔日古灵精怪,眸中老是转着乱七八糟馊主意的脸儿明显变成熟了,脸型变得较为修长,轮廓也有着轻熟女的味儿。
她比记忆中瘦了些,岁月难免画下了痕迹,却毫无减少她的魅力,她甚至比二十几岁时还要漂亮。
拇指拂过娇嫩嫩的粉唇儿,脑中在刹那浮现那与她同游百货公司,与她聊人说笑,却丝毫不晓得她的喜好、习惯,以及到底什么颜色才适合她的男人。
男朋友?!
那个男的真是她的男朋友吗?
他怎么看两人的互动都还未到那回事,但这表示她的确接受了别的男人的追求,与之一起外出。说不定在那个男人之前,她亦有交往深厚的男友,只是分手了,百货公司那个品味不怎样的男人是候补的追求者。
“我要你等我的!”他感到愤怒,因为她“背信”。“我们说好要相守一辈子,谁都不准离弃谁的!”
下巴的手指猛地使力,尚在睡眠状态中的宫珀漩觉得疼,转头甩开。
他上身欺近,薄唇含住略张的唇,火舌吐出,试图侵占她的唇齿空间。
宫珀漩霍地被扰醒。
睁眼时就听到他似自言自语的喃喃在她耳边回荡。
“你是我的,我不准其他的男人碰你,不准你变心,不准你离开……”
软舌充满侵略性的勾缠小舌,她感到火大,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可理喻。
“放开我……”她用力将他推开。“你凭什么说这种话?当初是谁先离开谁的?”手背用力抹唇,将他的气息全部抹掉。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你离开那么久,音讯全无,谁知道你会不会回来!”
“我现在不就在你眼前?我何时失信过你?”
她狠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多久?没有半点音讯,教我怎么支撑这段没有你的岁月,教我怎么相信你是不是真的会回来?”
“你对我的信任这么薄弱?”他难以置信的说,“我就从不曾怀疑过你不会等我回来!”
她气结,为他的强词夺理。
“教人等的确很容易,但你这七年在干嘛我又怎么会知道,说不定你交过无数个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或同时拥有三四个,这些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一直一直都只有你一个,而你却在我离开之后另外交了其他男友!”
“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最擅长说谎了!”
“不信你可以检验。”
“怎么检验?你又没戴贞操带……”乍见他准备拉裤子,让她骇了一跳,“你别……”她忙遮眼。
天!他一定才刚起床,小弟弟生气盎然,就跟他二十出头岁时没两样的活力满点。
“过来!”他一把将准备溜下床的宫珀漩拉平在床上,昂扬的分身抵在她的双腿间,“你如果还记得它的感觉,就可以知道它这段时间有没有其他的女人!”
“这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她咬唇别过头,“我早就忘记了。”
“是因为有其他男人,所以忘记了?”
“对!”打死也不要让他知道,她真的痴守了他数年,等着他回来,就算这一年好不容易鼓动自己死心,却仍然对其他男人看不上眼。
“宫珀漩,你辜负我!”他怒吼。
“是谁辜负谁啊?你……你不要……扯我裤子……”她七手八脚忙护连内裤一块儿被他扯下的小短裤。
“有多少男人摸过你这里?”大掌毫不客气的覆上腿心的水嫩,摩挲过每一寸。
“很多个,你想不到的很多个!”她逞强道。
“他们能像我一样让你快活吗?”他咬牙问,眸中燃着气愤的熊熊怒火。
……
他依恋难以离开,持续在她体内狂插猛送,直到两人都倦累才拥着她睡去。
“你说他们关在房间里干嘛?”在吃早餐的宫妈一脸匪夷所思的望向后方状似静悄悄的房间。
年纪大的人睡得比较少,虽然离上班时间还早,家里人还在睡,但两老已经起床先吃早餐了。
“谁知道。”宫爸埋头苦吃。
“都一个晚上了。”
“你觉得不对劲,在睡觉前就应该进去问清楚。”
“因为……”宫妈偷扬嘴角,“我觉得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没关系啊。”
“什么没关系?”宫爸狠瞪老婆。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北易那孩子,加上咱们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若真能凑在一起也不错。”
宫爸冷哼一声,心里很清楚老婆有“正太控”,也就是很喜欢那种长得好看的小男孩。
“而且啊,”宫妈兴奋倾身,“这样我们就是陆仕集团的亲家了。”
宫爸一把将一相情愿的头推回去。
“转头看看四周。”
宫妈转头看了看屋子周围。“怎样?”
“这间房子屋龄多久了?”
“三十几年了吧。”
“几坪?”
“不含公设二十。”
“租的还买的?”
“租的。”老公问这个干嘛?
台北居大不易,买一栋房子背贷款背得生活品质全无,干脆用租的还比较划算,至少一年还可以全家出国去东南亚或东北亚玩个五天四夜,这是两夫妻结婚初始就有的决定不是?
“有钱人家的小儿子怎么可能看上我们!”
陆仕集团随便一个产业就可以买数十个他们家,来往的也都是门当户对的家庭,他们是普通不过的平民,女儿又没有明星光环或耀人的社会地位,现在还是待业中耶,要作美梦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快啦!
“可是北易是我们从小看到大……”
“那又怎样?不也是七年没联络?”他绝对不会把女儿交到那无情无义的男人手上。
“说不定是他相认的爸爸不让他跟我们联络,这不是他的错……”
“你说到重点了。”筷子指向一脸莫名的宫妈,“他爸爸不让他跟我们联络,也就是不让他跟过去的旧识联络,这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
老公的意思是说,她的豪门丈母娘之梦是不可能成真的吗?
“那……那珀漩跟他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你怎么不去阻止?”
宫爸撇了下嘴,无声叹息,“女儿大了。”他还真能再管头管脚吗?
打跟宋家人相识,他虽惊艳于宋早丽的美,但也猜疑这样过分美丽的女人,年纪轻轻就带着一个儿子,对于丈夫的事三缄其口,必有蹊跷。
他早怀疑她是有钱人的情妇,可能因为钱的事谈不拢才破局,不得不带着儿子过着辛苦日子,但血缘关系这种事很难讲,毕竟在传统思想里,儿子是血脉继承人,哪天忽然出现来认亲,一点也不需感到奇怪,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果然无误。
当年他曾经有意无意的提醒女儿,不要跟宋家儿子走太近,当当朋友就好,别再进一步,女儿也说他们是姊弟不用担心,再加上旁边常跟着宫哲颉,人又住在家里,就算真有什么情愫流动,应该也不至于蹦出火花来吧。
但两人现在都长大了,岁数都三字头了,他还能干涉吗?
总不能教他忽然冲进房里,大喊着“你们两个给我分开,不准走太近,不准靠在一起,不准共桌吃饭”等等之类的,会有人理他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