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大拇指贴着她的唇瓣,为她抹去了沾染在她唇上淡淡的红艳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所流的血落在她唇上,而他心也落在她身上,他知道这些东西再也不属于他自己。,血液为她而流动:心脏也是为了她跳动,他的爱出走了,不是说归位就能归位,走了就再也回下去了,只能住进另一人的心底。

而那人……就是她.

于宛香知道,尤駥迪说爱她是绝对真心的,因为他有双不懂得在她面前说谎的眼睛。

他细心地在身旁陪伴着她,在她干到酸累时嘘寒问暖;在她开心之余陪着她大笑:在任何她要任性的时刻,他不会说她任性,更不会嫌她烦人,只会用着一贯的宠爱包容她,眼里看的人始终只有她。

这些日子里,他的改变,她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但她只是下意识地躲着,并拒绝去深思,怕的就是两人之间坚定的情谊会变了调,好比现在。

整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人,碰面的次数居然十根手指数来都有剩。

当然,他是真的忙,因为明天他就要飞出台湾这块土地,展开世界巡回演唱的工作。

而她,明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回不去了,却仍是贪心地想要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她不想失去他,但不想失去的唯一办法便是接受,接受他全然的感情。

她能办得到吗?不,她没有答案。

所以她只能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再强迫自己面对着电脑工作,不让恼人的问题侵占她的大脑空间.

她以为将问题就这么拖着或许会出现奇迹,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出现转机,不再只是一或二的选择,还能选择三,但事实与时间都证明了她是错的。

摆放在桌角一旁的离婚协议书,仍是不断提醒着她什么是事实,她欺骗不了任何人,尤其是她自己。

伸手拿过那张离婚协议书,上头已然签了名、盖了章,于宛香看着两人的名字,心中的苦涩犯滥成灾。

这张证书是他俩在新婚夜里签下的,两人说好只维持一年的婚姻状态,算了算时间,那一天到来时刚好他人在国外工作,所以两人最后决定在他回国后再前往做离婚登记。

两人长期分隔两地,时间与空间自然地拉开了两个人的心,这么一来,离婚的说词将更有力,甚至毋需费劲去向双方长辈解释更多。

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知不觉中,方才手里的工作被混乱的思绪给中断了,于宛香也无心工作了,只能瞪直着眼,死盯着手里的纸张发着呆。

“叩!叩!叩!”

突然,书房门板被敲响,同时也将发呆中的人儿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吓!”她睁着惊愕的瞳眸看着书房大门,像是瞪着怪物地看着它。

是谁?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以外,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他回来了是吗?

思及可能是尤駥迪回来了,于宛香不做多想,也忘了放下一直捏在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就这么飞快地起身开门去。

距离上一回见到他,已经是三天以前了,于宛香在开门之际却忽视了自己那股急切的心情,也漠视了包含在其中对他所产生的情感,以及所有隐藏在深处的答案。

“你……有事吗?”

门板开启了,站在门外的人果真是尤駥迪!

于宛香生硬地朝着他开口问道,脸上的表情除了些许不自然的尴尬之外,还带有部分复杂的情绪在,她自己看不清,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要出发到机场去了,来跟你说一声。”比起于宛香,尤駥迪说话的语调与神情都正常多了,那自然的神态就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切从未变质。

听见尤駥迪的话,于宛香先是愣了愣,接着视线越过他,看见了他身后那两只大行李箱,这才回了神,也有了反应。

“不是明天才出发?”问着,她脸上的血色也跟着渐褪,呼吸也变得困难,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停留在她的颈子上,并缓缓使劲地收紧着。

他给她的行程表她有细读过,巡回首站在东京,原订是明日才出发的,但他说他现在就要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早已受不了她拖拉不肯回应的态度,所以能早一步离开,便不留恋地走人?他怎么能……

“本来是预定明天没错,但团长跟其他人都想多在日本停留一天,所以才临时决定提早出发。”若不是她成天躲在书房里,这个讯息她可以在一星期前便得知。

“原来如此。”听了他的解释后,掐住于宛香颈子上的那股重力这才消去,她这才能梢稍远离那教她难受的窒息感。

就算这番说词只是他出口的谎言,用来维护两人情谊的假像,总强过他连敷衍她两句都不愿意的好。

面对他即将要离去这个事实,她突然感到害怕,但究竟害怕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他要出国做为期一年的巡回表演,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在此刻之前,她不曾为他即将离去而感到心慌意乱;而现在,她却害伯他的离去,明明前一刻尴尬地直想躲着他……

他要出远门了,长时间不在她身旁,她应该感到松口气才是,但为何她一点也不呢?

“你忙吧,我先出门了,拜拜!”尤駥迪向于宛香道再见,但他的神情出奇的轻松,完全没有任何离别不舍之情,反倒是她一脸哭丧。

“我送你去机场!”一听见他开口说拜拜,于宛香马上反应,完全没想过该怎么送他去机场,因为她根本不会开车。

“别麻烦了,小高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你乖乖待在家写稿子就好。”

他不打算要她搭着计程车一路跟着他到机场,然后又独自一个人搭计程车回家,反正他早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现在欠缺的不过是时间与距离的问题。

“是、是吗?”于宛香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地脆弱,她的表现尽是不舍之晴。

“恩!”这会儿经纪人小高肯定已等他等得不耐烦了。

“那……路上小心,请小高开车留意一些。”于宛香垂下眼帘,话尾一落便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再泄露出任何离别的话语。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心莫名地好痛、好痛……

眼前的人儿垂着首,教尤駥迪再也看不清她小脸上的表情,于是他的目光落在她一直紧握的纸张上——

那张他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

签了名又如何?他们现在仍是名副其实的合法关系,不论她拿着这张如同废纸的离婚协议书在想些什么,都无所谓了,从现在开始,他与她之间,有的是时间了。

此时此刻的分离,才是两人真正的开始。

他伸出大手,轻柔地抬起她的小脸,要她即便再不愿也得看着他,因为这一回,他真的要向她说再见了。

“请好好照顾你自己,再见!”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死亡诱惑”在团长的领军下,四十九场的巡回演唱已经完成了五场,场场都是万人空巷的激情场面,每一单场火爆的人气指数甚至已飙破以往的人数,为“死亡诱惑”再度创下另一新的顶峰纪录。

在狂暴且亢奋的音乐引领下,舞台下疯狂朝圣的人们追随嘶吼着,奏出了一章又一章震撼人心的乐章,由台上六名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带领众人走入地狱之门一内,直至地狱的澡渊之中……

但是……她没来!

在演唱会结束后,“死亡诱惑”六名成员在后台里各自进行着卸妆的工作,每个人在化妆师一次又一次的卸妆动作下,开始一个接着一个露出了原有的面貌。

又是一回合圆满的演唱结束,团长燮克军、吉他手年东允、鼓手邹子杰、主唱利奇若及利琦思,众人脸上尽是疲累中带着莫大满足的愉悦神情,只除了身为贝斯手的尤駥迪以外。

连着五场的演唱会,她的身影不曾出现在VIP的空座上,那表示什么?表示那个死脑筋的女人还在继续为难她自己,还不愿认清她的心其实也早已落在他身上的事实。

离开她的那一天,她应该去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糟糕,受伤、难过以及全然不忍割舍的深忧,她的心正对着他就要离她而去的事实而难受着。

当下她所有的情绪反应全然地呈现在他眼下,她可以继续漠视自己的心声,漠视对他的情感,她要欺骗自己说两人依旧是朋友都随她,但她不该小看他对她的了解,那只会教她在认清自己情感归宿的过程中更加地受罪,终究是苦了她自己。

他给了她行程表,便是给她一个机会,在她认清爱他的事实后,她可以选择在最短的时间以内,凭着他给的黑卡来见他,但她错过了这个机会。

今年度的巡回演唱地点是他提议由亚洲开跑,因为这么一来,他与她之间分隔的时间与距离是最短的;若想着他,她可以立即买张机票飞过来,但她错过了。

明天“死亡诱惑”就要飞往美国,两人之间的距离即将拉到远端,就算她肯花长时间的飞行来找他,他也不肯了。

他要她难受,要她明白思念一个人是多么地折磨,让她知道握在手里不知幸福的滋味,当惊觉失去的那一刻,有多么地令人感到疼痛,他要当一个坏男人。

“小尤,你的电话。”小高这时拿着尤駥迪的手机来到他面前。当所有的团员在舞台上带领粉丝们狂啸的同时,他这个经纪人除了要苦命地盯着所有状况,也要充当临时的接线生,为所有人接听来电。

尤駥迪接过电话,却没有马上放到耳边接听,而是看着小高,以眼神询问他来电者是谁。

“你家老婆大人啦!”语毕,小高,屁股坐上化妆台,两只大眼就这么直勾勾地定在尤駥迪脸上,摆明了就是要听他如何跟老婆谈情说爱。

谁教团员们一个接一个找到真爱,每一对都在比闪的,他单身一人就已经够可怜了,他们还要一个个挑战他的视力……

这回的巡回演出,团长大人的天后老婆拉出了一半的时间陪着他跑;而利琦思的好老公,自然也不可能放着她一个人长时间在外工作。,邹子杰跟老婆蓝如侰又成天黏TT的,分都分不开。,现在好不容抓到一只“孤鸟”,他不好好当个杀风景的闪亮灯泡怎么行?嘿嘿嘿……

“香香!“尤駥迪喊着电话那头的人儿,锐利的视线在同时射向眼前的小高,要他识相地滚远一点。

只可惜,相处多年的老伙伴了,小高的脸皮早已子弹打不穿,大炮轰不烂,屈屈一记眼杀算什么?没在怕的啦!

“嗯……演唱会都结束了吗?”听到了暌违已久的声嗓,于宛香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直颤着,虽然在拨出电话之前,她便将不断剧烈翻腾的心绪给强压了下来,但自她发出的声音里,仍是隐隐听出了那不平稳的波动。

“刚结束。”这便是两人暌违了一个月后的对话,平淡且无波。

尤駥迪那过分淡薄的回应声嗓,听进了于宛香耳里,又是一记教她疼痛的击打。

他的声音听来好冷淡,真的要放弃她,放弃两入之间的情意吗?不……

“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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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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