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种梦中梦以前也作过,通常都是在精神十分疲累的时候,也就是公司结帐的那段繁忙时期。
快醒来吧!我要喝水!
她才在心中念着,忽然觉得身旁有啥在动。
她这才发现身后有东西贴着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清楚,人就被翻正,同时身上的薄被被整个拉开。
她没穿衣服?
空气的凉意拂上裸身,她这才惊觉。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因为那原本贴着她后背的东西竟有了人形,还坐了起来,同时张开了她的腿,然后她听到他说话了。
「宝贝,再来。」有些迷迷糊糊的音调,但很熟悉,熟悉得让她头皮发麻。
她的头其实也有点晕,还有点痛,但这可恶的嗓音她是不会听错的,而且他还叫她什么?
宝贝?
靠!她在作恶梦是吧?
她很想敲自己的头好快点醒来,但是手才拍上头,她就痛得很想哭,只好放弃这个意图。
而正在她双腿间的陆苏慕已经将勃发的长物抵上她的腿心,在方惜容恍然大悟他想干嘛时,一举挤开水润,推进深处,并律动了起来。
……
快意淹没她的理智,她无法想也不能想,仅能抱着他像溺水人的浮木,随着他给予的强烈欢愉载浮载沉,一同沉沦在欢快的浪潮里。
然后再次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时间已是中午,厚实的窗帘将阳光阻隔在外,只有上方透出些许光源。
虽然是醒了,但方惜容依然觉得眼皮很重,身子很沉,好想再闭上眼睡到地老天荒,别醒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呢!
发胀的头难以思考,皓臂伸长,想拿取闹钟知晓目前时间。
身子才一动,忽然觉得有什么把她人给扣紧了。
「唔--」呢喃在她头上轻吟,「再睡一会。」
什么?她心一惊,猛地翻转过身,一张双眸紧闭的俊颜在她眼前大特写。
屋内光线微弱,但她还是认得出这个人是谁——
陆苏慕!
也就在此时,她才真正发现她的身子是赤裸的与他相贴,而他,同样是赤裸的。
她整个人至少傻了十秒钟,才僵着小手拍他的颊,「喂!」快醒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或者她拍他几下,他人就会如烟雾般消失无踪--
或是她消失也行!
总而言之,这千万别是现实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再睡会!」他拉下小手,在嘴前亲吻了一下,收入怀中。
他把她误认为是哪个女人了吗?不然怎么可能对她这么亲昵,语调还如此温柔?
不对!方惜容,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他跟她,没穿衣服抱在一起,腿间的酸软与轻疼明白的告诉她,这绝对不是盖棉被纯聊天,他们一定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情了!
怎么会这样?
她对昨晚依稀有记忆,她被骗去酒吧找他,她跟着喝了酒,玩了游戏,输的要罚酒,然后--然后散场--然后--他跟她搭计程车,到了--
她摸了摸身下的床单——
丝质的。
这是他家!
所以他们到了他家,接着两人就滚在一起了--
该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酒后乱性!
这下尴尬了!
当他清醒时,她要怎么面对他?
她从没想过要将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复杂啊!
她会被朱卉熙大卸八块的!
不行,这秘密一定得守住才行!
这是一夜情!
对,就是一夜情!
你不说、我不说,应该就没事了。
而且他应该--不,是一定会乐于接受!
哪个男人不爱这种好吃又不黏牙的关系呢--
怪了,她怎么突然觉得好失落,心头酸酸的,甚至有种欲泪的冲动?
可恶,该不会她心中其实有着妄想存在吧?
不不不!绝对不行!
酒后乱性没理智是一回事,人都清醒了可不能还胡里胡涂的!
她太清楚这男人是高岭之花--把男人比成花好像怪怪的,管他,她也只知道这句成语啊--呃,这是成语吗?管他的,她纠结在不重要的事物上干嘛啦!
反正这个人对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多金、有权势,社会地位高,喜欢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她一点都不想当其中一条鱼。
她至少胡思乱想了十分钟,才决定趁他睡着时偷偷溜走,假装没这回事,船过水无痕。
然而她才想起身,身旁的男人一察觉她有动作就将纤腰扣住,根本不让她有暗中脱逃的机会。
「你想起来了?」
别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跟她说话!
这不是陆苏慕!这不是陆苏慕!这不是陆苏慕!
「几点了?」他翻正身子,熟门熟路的往一旁矮柜上摸,摸来他的萧邦表,「十二点多了?!」没想到这么晚了。「你饿了?」
她嘴角微抽,心想,他昨天喝得比她多,一定比她醉,所以才会醉到不晓得她是谁,等他那惺忪的眼睛真的张开,应该会吓到滚下床去吧!
她抿紧着唇,心头冒出不想出声破坏这难得温柔的幸福感的念头。
呜--她竟然觉得有幸福感--
她疯了啊!
「再让我抱你十分钟,我们再去吃饭。」他将她搂得更紧。
她僵在他怀中不敢动。
也许,她应该提醒他一下,不然就这样让他抱了十分钟才发现她不是他以为的女人,搞不好会让他发现她其实对他有意,到时,她会无地自容的!
「那个--」
「嗯?」他调整姿势,将脸埋入她后颈,同时啄吻了下。
怎么办?她好想在十后面再加个零。
不行不行!方惜容,理智点!大错已经造成,不能一错再错!
「我觉得我该回家了。」说了这么多个字,他应该听出她是谁了吧?
「为我多留一会,乖。」他翻开她的长发,吻上她的背脊。
天--她快融化了--
「宝贝,我还想再来一次。」她的滋味太美妙,才一次他就上瘾了。
「什么?」什么再来一次?
「我这次快一点,免得你饿太久。」巨掌揉上她的雪胸。
啊!她自卑的贫乳!
她慌忙扣上大手。「不--我现在不想要--」
「很累?」
「不是--」
「还是昨晚太激烈,你这里承受不了?」放在臀上的手往前伸入她的双腿间,指尖拨开花唇,轻抚水穴,「果然还有点肿。」
她倒吸了口凉气。
他就这样很理所当然的碰她的那里--
他是不是把她误认为他的女朋友了?
一个早就不知跟他上过几次床的女友--
她在搞什么鬼?
她竟然在跟那个不知名的女友吃醋?
应该是那个女友发现她跟身边的男人不小心有了一腿,要伤心流泪痛骂她一顿才是,她哪有资格吃醋啊!
可是心口就是会酸酸的哪!
……
她的身子太诱人,一碰上她,情欲就在体内波涛汹涌。
他叫她宝贝?
他到底把她当成哪个女朋友了?
还是他把枕边所有的女人都喊成宝贝?
「不--」她勉强挤出了一点理智。
「给我。」他试图翻过她的身。
她下意识抵抗。
抓着上方床沿的手一用力,她才惊觉她竟然不想让他在此刻发现她是谁!
靠夭,她该不会也很想跟他来一次吧--
「你想从背面来?」他笑着松缓纤肩上的力道,滑向微微突起的小巧乳房,「那就从后面。」
呜--她的贫乳,在他的大手中看起来更娇小了--
死也不能让他看到贫乳正面的模样有多贫瘠啊!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在这,重点是--
「啊!」他灵活的指头正好揉上花壁的敏感处,粉躯不由自主的抖颤了下,小嘴溢出欢愉呻吟。
「这儿让你感觉舒服,嗯?」他更放肆的揉弄。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背上的唇像燃着火一般在身子的每一处烙下痕迹,勾动情火。
「喜欢吗?嗯?」
不--不行--不可以再让他放肆下去了--
酒后乱性是一回事,可她现在人很清醒的啊,万一他发现原来床上的「女友」是她,到时是她会羞耻得无地自容啊!
「不--」她用尽残存力气扯住他的手,「不行,不要住手。」
「怎么?会痛吗?」
她虚弱无力的点头。
「那只好暂且放过你了。」他很失望的叹了口气。「晚上再来,好吗?」
晚上--她可没那个资格替他「女友」决定。
「起床冲个澡吧,先带你去吃饭,免得你饿坏了。」
身后的男人就要起身了,他将看到她的脸,知道她是谁了!
她得先发制人,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错愕甚至嫌恶鄙弃的脸。
「陆苏慕。」
「嗯?」
「我们--我是--我想--」
「你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
「你弄错人了,这一切的错误都是酒精造成的,我可以当作没这回事,你也可以当作没这回事--」她感觉得到身后的男人一僵。
他知道她是谁了。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一鼓作气讲完,「反正我们就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忘光光,最好以后也别再有任何联络,就当作从来不认识一样。万一在路上不小心遇见,也不用打招呼什么的--」
「方惜容!」他猛地将她翻过身来。
她立刻用手遮住平坦的乳房,用力闭上眼,不想看到他的表情。
「你想甩了我?」
咦?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手给我拿开!」他粗鲁的拉开两手,「眼睛张开!」四指拉开眼皮。
「痛!」这人对她真的下手从不留情的耶!
「看着我!」他强硬的不让她躲闪,「我不是免洗餐具,你休想用过就丢!给我负起责任来!」
方惜容承认,她不是什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的女孩,她其实还满迟钝的,脑子转得也不够快,但是,很奇迹的,她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他对此「一夜情」是认真的?
但怎么可能呢?
他对她无意,总不会他刚巧是对性爱很「负责」的那种人吧?
「为什么?」她觉得胡思猜想也不见得猜得出标准答案,还是用问的比较快。
为什么?她问他为什么?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她是十八岁,未识情爱的小姑娘吗?
老实说,一开始,他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
他气恼这个女人样样事事不顺他的心意,老是跟他唱反调,不像其他女人只会一脸谄笑的直盯着他。
他是多么多么的讨厌她啊,接近她、邀约她,都不过是为了给她机会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但怎么后来变成他会无端端思念起她来,喝个酒也要想方设法把她抓出来,尤其当他因为酒意而吻了她,她也回以热情时,喜悦在他的胸腔激速奔流。
原来--原来她的反骨反而让她「脱颖而出」,成了王子眼中唯一发出亮光的一颗星!
「当然是因为我喜--」才想将爱意说出口,他倏地踩下煞车。
这女人这么爱跟他唱反调,他若实话实说,难保她不会冒出令他气得跳脚、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