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丁文琪干笑一声,穿上鞋子后连忙带着老王走开。

牧宅的客厅里,牧太太来回的走动着,脸上神情一下懊恼,一下愧疚,更多的是一种拉不下脸面的尴尬。

是的,尴尬。

在医院知道那个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她讨厌的丁文琪时,那种说不清楚的尴尬就一直笼罩在心头。倒不是不想被她救,只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救了之后,那种感觉……

「哎,怎么就偏偏是她救了我?」牧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这女人和儿子说起今天救了她的事情,她就感觉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堪。尤其想到后面,这女人说不定会用这事情来要挟自己答应婚事,感觉就很不好受。

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这种情况自己要是还坚持反对,那……

加上儿子早上回家跟她说的那番话,她……唉,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出门,不出门就不会遇到那个精神有问题的歹徒,不遇到歹徒也就不会欠那女人一份情,不欠人情也不用坐在这儿烦恼。

所以说,只要遇到那个女人就没什么好事情。

牧太太在心里纠结想着,似乎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尴尬的情绪。

只是牧太太担心的挟恩求报,在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后却没有发生,不要说丁文琪亲自上门要求,就是儿子牧凡打打擦边球都没有。

这种反常使得她早就想好一套不屈服恩情的说辞一直憋在心口,吐不出吞不下,梗得非常难受。

若刚开始她还能自欺欺人说儿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当那些不相干的人看了电视新闻都打电话来慰问时,这种想法就怎么也站不住脚。

于是在胡思乱想中,她终于决定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说,为什么一直不提要求。

「妈,什么事情?」牧凡声音略显冷淡。

牧太太一听这语气心情又开始不舒服,「怎么,妈给你打电话非得有事吗?」

牧凡揉揉眉头,透着疲惫感,「妈,你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挂了,我现在正在医院呢。」

「医院?」牧太太现在一听这两字,就心惊胆跳的,「你去医院干么?难不成你还真想结扎?」

说到这事她就不满,那天牧凡被刘董赶出来后,就立刻驱车回家,也没说别的,只说若结婚对象不是丁文琪他就去结扎,什么孙子香火的估计就要成为妄想了。

别看这手段幼稚,但是对牧太太来说还真的有用,那天去医院也是她心有余悸跑去打听,就担心儿子真的头脑一热跑去做了手术。

牧凡嘴角逸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他压了压声音道:「我倒是想,不过现在生病的是文琪。妈,我这边不方便就不和你多说了。」说完他就按断了通话键。

床上,早成功做完骨髓捐献手术的丁文琪,略略古怪的看着牧凡,「我怎么听着你和你妈在打什么哑谜?」

牧凡挑挑眉,坐到她的床边,手指轻柔的抚着她的脸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想借用你上次见义勇为的事情,让我妈主动开口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丁文琪点头,「你是说过,可是我却持怀疑态度,你妈要是会主动同意,就不会到现在连个感谢电话都不打了。」

牧凡笑了,「要是她打了,那才没希望,就是不打才有希望。」

丁文琪不解,「什么意思?」

「我妈这个人的性格,我作为儿子最清楚不过了。她虽然有点嫌贫爱富,但心却是好的,尤其见不得欠别人人情。你上次这么大的救命之恩,她肯定念念不忘。

只因为之前的事情,她拉不下这个脸,又知道咱们想要她同意婚事,所以肯定一直等着咱们先开口求她。可我偏不,不提也不求,就那么架着她,就像小火慢炖,炖到火候差不多了,她就会主动询问,这个时候嘛……」

「她就会主动同意了?」丁文琪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不会,可是要是让她以为你是因为她受伤住院呢?」

丁文琪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

当然是的。

当天牧凡回去后,牧太太就旁敲侧击的问着丁文琪住院的事情。当听到儿子不咸不淡的说脚腕骨折时,牧太太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难不成是自己当时推她的时候扭到脚了?

可当时也没看到她有受伤的样子啊?

也不是,当时她好像是跌到地上了。

可不对啊,新闻里不是看她后来是站着的吗?

不是,当时她身边还站了个人,难不成那人扶着她?

就在牧太太兀自低头沉思的时候,一边的牧凡不由得眉眼涌上一抹喜意,不错……好日子就快来了。

医院里,丁文琪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包着石膏的脚,这真的能行吗?她忍不住怀疑。

不过看牧凡那一脸信心满满的表情,她也就姑且信上一回了。

只是……牧太太到底要什么时候来啊,她这样躺着实在好闷啊。

哀怨中,一阵轻微的开门声让丁文琪瞬间来了精神,她假装闭上眼休息,然后凝神听着门口的动静。

牧太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医院,又在楼下徘徊了许久,这才决定上楼查看。虽然她心里很不想来,但毕竟对方是被自己给弄得骨折,不来探望实在说不过去。

只是一想到……唉……算了算了,不就是开口道谢,有什么的?

想通这点后,她才伸手推开病房的门,朝里头探了探脑袋,第一时间就被丁文琪那吊着高高的石膏脚给吓到。

这么严重啊?牧太太不由得在心里嘟囔了一声。

她轻轻的把门给关上,轻移几步到床前。

这时丁文琪佯装刚醒的睁开眼,然后略略惊讶出声,「牧太太?」

牧太太尴尬的扯了扯笑,「是……是我。」

「你怎么来了?」丁文琪忙佯装要坐。

牧太太赶紧伸手按住,「躺着,躺着,养伤要紧。」

丁文琪微微心虚的垂了垂眼睑说:「那您坐吧,这旁边有椅子吧?」

「有、有。」牧太太忙应声,伸手拉来椅子弯腰坐下。她拿眼瞟了瞟丁文琪,又抿抿嘴,不自在的神情表露无遗。

丁文琪也在思虑要说点什么,只是她和牧太太总共就见过两面,除了第一次佯装的和气,第二次可算是剑拔弩张。

一时间还真不晓得要说点什么,总不能开口就问您是来同意我和牧凡婚事的吗?

好在牧太太毕竟是长辈,静默了一下也就开口,「上次那事多谢你了。」

丁文琪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那时也没多想,事后看那新闻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牧太太闻言笑了笑,神色比来时放松了许多。来时她就怕这女人救了自己会趾高气扬,现在看来这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糟。

「是啊,当时我正在找科室,忽然看到那明晃晃的刀过来,真是吓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啊,谁能想到在医院会碰到这事情?」丁文琪附和着,心里却对两人目前这种和睦相处的感觉感到怪异,大概之前难以相处的经历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你的脚……」牧太太抬眸看了一下,「医生怎么说?」

「哦……这、这个……」丁文琪顿时有些卡住,当时只记得让医生包扎一下,忘了病症该如何说。

想了想,丁文琪道:「就说骨头断了。」

「断了?」牧太太惊呼一声,「这么严重?」

丁文琪轻嗯一声,满是心虚的别过了脸。

牧太太静默了会,这会也不再强撑,满是内疚道:「真是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还害得你受伤。」

「没事,没事。」丁文琪忙不迭的摆手,这样的牧太太对她来说还真是不适应,并且更加加重了她的心虚。

真是的,早知道就该让牧凡留下来的,现在自己这样撒谎真的心中不安啊。

牧太太这边还在自我惭愧着,「之前我那样对你,你却对我一点都不计较,那么危险还义无反顾的来救我,真是让我惭愧。」

丁文琪脸色微微发烫,被人夸奖也是会害羞的,尤其对方还是心上人的妈妈。

「牧凡一直说你是好女孩,我却一直对你存着偏见,还想方设法的让你离开他。」

「牧太太,你的意思是……」丁文琪心微微的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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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公主登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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