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杂志社里的众人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有的人拿着电话,不断朝电话那头的人游说,有的人拿着笔趴在桌面上写着,但他们几乎都非常有默契地时不时偷偷瞄一下主编办公室。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见一个身材娇小、束着长长马尾、低着头的女孩站在办公桌前,主编也跟她一样站着,对她不断指指点点,他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麽,说到激动处时,面目狰狞得像是想吃掉女孩一样。
还好女孩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见他这种表情,又或者说女孩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嘴脸,已经厌烦去看了才一直低着头。
女孩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针织衫,腰间没有系任何配件,她的肩头比较圆润,衣物没办法突显腰身,看起来就像是圆圆的一团,而她脸上乾乾净净的,未施脂粉、皮肤光滑,近距离看几乎找不到毛孔,她半垂着圆眼,低头听训的样子乖巧极了,长长的马尾又黑又亮,发梢处微微向内卷,随着低头的动作搭在她的肩上。
这样乖巧的模样,就算是再凶的人见到了也舍不得说重话的,但总有例外,比如正在教训她且越说越激动的主编。
「慕容新锦,你说这已经是第几个了?我辛辛苦苦说服他们接受我们杂志的采访,把他们交到你手上,都还不到半天,全部都被你搞砸了,你到底在做什麽!」
女孩也就是慕容新锦,她依旧低着头,左手捏着自己右手手指,声音不卑不亢,「那是他们心怀不轨,每个猪脑里都想着『潜规则』。」
主编气得红了眼,「你、你……你看看你这麽圆,他们哪个不是有钱人?养在外面的女人都是外表出色的明星、模特儿,你这样的女人,他们看得上?」
慕容新锦立刻擡头,「主编,他们因为我不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但是请你不要人身攻击,我这样又怎样?我这麽圆,难道就没有人身安全吗?」长得圆又不是她的错,她的确没有那些顶尖模特儿的好身材,所以她才不做模特儿,来当记者啊。
主编捂住胸口,一手撑在桌子上,「你、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慕容新锦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畏惧退缩,「你怎麽就不去想,是他们眼睛有问题,连我这麽圆的都不肯放过,他们这样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即使我们杂志社抢到采访权,把他们的专访报导刊登出来,你就不会因为欺骗了普罗大众而良心不安?」说完她就转身往玻璃门走去,丝毫不管主编的反应。
「采访的人你给我自己找,一个星期内,你交不出采访报导……」主编手边的杂志是他们杂志社销售量第一的杂志,他平时最锺爱的,他一把抓起杂志,朝慕容新锦丢去,「你就给我滚回去吃自己!」
杂志啪的拍在玻璃门上,主编最後一句话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办公室外的人都听得震了一震,看见慕容新锦从办公室里出来,也不敢多说什麽,低头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慕容新锦看了看四周,见他们每个人像是吓得不敢出声的窝囊样,她更气,气呼呼地朝洗手间走去,她想此时她需要冷静。
什麽他们会看上她、什麽她这麽圆,都见鬼去!长得圆又怎麽样,就活该不被尊重吗?不就是个采访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己找人物采访就自己找,她又不是没手没脚的,哼!
她哗啦哗啦捧着一捧又一捧清水泼向自己的脸,擡头看向洗手台墙上的镜子,入目的是她依旧愤怒的表情,水滴顺着她的脸部线条往下滑,脸侧的碎发和打薄的齐浏海都已经被弄湿了。
她捏捏自己的脸颊,肉肉的,然後叹了口气。
她就是圆,脸是圆的、眼睛是圆的、整个人都圆,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女生最爱美的少女时代,她身边每个女性朋友都在吵着要节食、要减肥,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也只是有过而已,不是有人说,女生过了二十岁就会自然而然慢慢瘦下来吗?为什麽她今年都二十四了还是这麽圆?一点都没瘦下来。
好吧,其实她也不是讨厌自己这麽圆,也不是自卑,只是……她大概永远都没有范冰冰那样性感的气质了,呜呜呜。
就在慕容新锦为自己默哀时,娇滴滴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都不知道盛世推出的那个网路游戏有什麽好玩的,我男朋友有空的时候,只顾着玩那游戏,都不理我。」一个女的泄愤似的扯着滚筒卫生纸。
「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制作得很不错的,我也有玩过一下下啦,剧情啊、音乐啊、美术设计啊真的超好的,而且听人说,盛世的总裁薛睿渊还不到三十,又多金又帅,谁要是被他看上了,真是睡着都能够笑醒。」
慕容新锦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心里暗想,洗手间果然是八卦的绝佳蒐集地啊。
「你看你的花痴样,有没有照片?快给我看看,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啊。」一扫刚才埋怨的神色,那女的整个人立刻神采奕奕的,语气大概可以用亢奋来形容。
「哎,他的照片真是一照难求,听说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个同行有幸照到了他的侧脸,准备出版,被他硬生生压下来了,那位同行也销声匿迹了,但见过那张照片的人都说,此人只应天上有,雍容华贵,那浑身散发的贵族气息啊,女人看一眼就失了魂了。」
慕容新锦突然插一句话,「就是说他至今都没有接受过访问?」她侧了侧头,又补充说:「连访谈节目也没上过?」
旁边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因为她的话而有些微愣,其中那个知道得比较多的女人下意识地点头,「是、是啊。」
慕容新锦抽了张卫生纸擦擦手,也就是说,她如果拿到薛睿渊的采访权,那就不是采访那麽简单了,那是专访啊,独家访问!
慕容新锦的眼睛亮了起来,精神也立刻恢复过来,她把卫生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好,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主编看看她的厉害!
「那个……谢谢啊!」她兴冲冲地往外跑。
「你认识她?」
「不是你认识她吗?」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地望着对方。
◎◎◎
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让慕容新锦打听到今晚薛睿渊会到欢场俱乐部了。
说起这个欢场俱乐部,慕容新锦心里就一阵纠结,这个老板都不知道在想什麽,难道不怕被警察扫黄吗?寻欢作乐的地方,他竟然敢这麽直接取名叫欢场,真不知道该夸奖那老板诚实直接好呢,还是笑那个人蠢好。
慕容新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此时的她,任谁都认不出她就是平常乖巧的慕容新锦,从来不施粉黛的脸上化了个浓艳的烟熏妆,褐色的眼影从眼睫毛往眼窝处由深渐浅,原本浅浅淡淡的细眉被描深,上了睫毛膏的浓密眼睫毛又长又翘,根本不需要黏假睫毛,只是浅浅地画一画眼线,没有画出妖艳的眼尾,在眼角处乾净俐落地往回收,加深下眼线眼角处的颜色,衬得圆眼更大。
她很少这样妆扮,也一直对化妆打从心里反感,她一直觉得那是一层僵硬的面具。
好了,经历了天人交战之後,她终於抛开精神枷锁混到欢场俱乐部里,要是不把薛睿渊拿到手,她真的很对不起自己,一定要排除万难,不拿到独家专访绝不退缩!
慕容新锦加油!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慕容新锦走出化妆室,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在走廊上,平常总是穿着平底的帆布鞋,现在第一次穿高跟鞋就要挑战十公分的女王级别,走路摇摇晃晃算什麽,只要没有跌断脖子,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走廊的墙壁上是橘黄色的水晶壁灯,昏昏暗暗的光线下,她摇摇晃晃地走着,彷佛喝多了一样。
突然前面不远的包厢门突然打开,只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说:「什麽,你在说笑吗?薛睿渊来俱乐部不找女伴?别说了,兄弟我帮你找一个,你别推,再推就是不给面子了。」
高大的男人从包厢里走出来,浓眉大眼,洋溢着粗犷的气质,他一眼就看见站在包厢不远处的慕容新锦,眼中闪烁着惊艳的目光,「小姐,来喝一杯怎麽样?」
慕容新锦的头发放了下来,发尾微微卷曲,像是烫过发,露肩紧身短裙把她平常包裹在宽松衣衫里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
她的确是圆,不过或许该称为丰满更合适,盈盈不及一握的细腰上,是让男人看了流鼻血、女人看了羞愧的胸涌,很难想像那麽细的腰怎麽撑得起这样的胸部?
也是因为她胸部太大了,经常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平时她几乎都只穿宽松的休闲服饰,加上双肩的圆润,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长得很圆。
「呃……好啊。」她有点不太适应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没有抹腮红的脸颊也因此而转红,迎着男人的目光,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包厢门口。
高大的男人爽朗地笑出声,揽着她的腰走进门,「渊少,看我替你找了怎样的尤物,哈哈哈……」
慕容新锦有些不自在,男人的手还放在她腰间,温热地熨贴在她的後腰处,陌生的、不属於自己的温热,她有点抗拒。
高大男人的声音吸引了房内各占一张沙发的三个男人的目光,果然如高大男人所说,是个尤物。
裴辰逸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他除了记得她的胸部很大以外,什麽都不记得,脸也没印象。
薛睿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为了口感而加入了冰块,在宁静的包厢里,冰块相撞撞击杯壁,哐啷作响,他没说什麽,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子就移开了。
高大男子稍稍有点尴尬,他继续笑着,替自己找台阶下,「快,坐过去渊少身边,好好服侍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慕容新锦有点无措,她算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打量的目光,异性毫不掩饰的目光,但只是喝杯酒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慕容新锦,难道你要退缩吗?别忘了你说的,不拿到独家专访绝不退缩,慕容新锦,勇往直前啊!
她擡头看清楚包厢里的三个男人,即使她从没见过薛睿渊,也能够辨认出到底哪个才是他,她朝那个散发着贵族气息的男人走去。
薛睿渊坐在离她最远的那张沙发,经过第一张沙发时,慕容新锦被人突然拦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就倒在沙发上,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中,清冽的味道瞬间传入她的鼻间。
耳边传来一道魅惑的声音,「渊没这样的兴趣,你别好心做坏事了,她我收下了。」
慕容新锦心里一阵惊慌,什麽,又是哪个猪脑?她要找的是薛睿渊好不好!
手腕处还被这男人握着,还好这个人只是虚握住她的手腕,她甩开了箍住她的手,擡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几乎称得上妖孽的脸。
魅惑的桃花眼眼角含笑,薄唇轻扯嘴角,扯出一个坏笑的弧度,直挺的鼻梁立体得近乎西方人的五官,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她就已经满脸通红,光是看着他的脸就恍了心神。
「但是……」高大的男人似乎还想说什麽,韩酌擡手打断,目光没有转向他,收回手,食指竖在唇前,「嘘。」
高大的男人嗫嚅了一下,然後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他转身走出包厢并关好门。
关门声震醒了慕容新锦,她的身体明显一颤,然後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心里却在狂骂自己,慕容新锦,你搞什麽!你来是为了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怎麽能看男人看到失魂落魄?
慕容新锦正在努力为自己作心理建设,韩酌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她的神智又再次飞到九霄云外了。
「宝贝,吓到你了?」韩酌嘴角噙着勾引人的坏笑,张开手,「别怕,坐在我怀里。」
他的确对这小女人产生了兴趣,来欢场俱乐部玩的女人,即使是个未成年少女,也是风情万种、妖媚勾人的,像她这种身材火爆的,应该也是玩惯了的玩咖吧?
但当她走进门望向他们时,脸上表情无措,有神的圆眼偶尔流露出纯真,让人不禁想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这麽纯真,次次如初夜。
看着她怔怔的表情,他心里就像有根羽毛不断撩拨着,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趁着慕容新锦呆愣地看着他的脸,韩酌凑到她耳侧,气息细细碎碎地喷洒在她耳朵上,热热烫烫的,他轻轻低低地说:「宝贝,你这样看着我,就不怕我吃了你?」
他的舌舔过她没有被黑发遮掩住的耳廓,还轻佻地轻咬了一下。
慕容新锦倒抽了口气,脸色潮红地推开他,一手捂住受袭的耳朵,瞪大的眼睛更加地圆,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她所不知的无辜。
「你、你别这样,走开啦!」慕容新锦觉得她似乎坚持不下去了,再留在这里,只怕还没拿到薛睿渊的独家专访,她就把自己赔进去了,「我、我先走了。」
「走什麽?不是进来喝一杯的吗?」靠在她耳边说话,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暧昧勾人的萨克斯风。
「我、我不喝酒。」
「那怎麽行。」韩酌低低地笑,像是故意往她耳朵内吹气一样,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耳窝,「怎麽可能放你走。」
一旁的薛睿渊和裴辰逸都没有侧目看沙发上的两人,他们见惯了韩酌的风流轻佻,他玩暧昧勾引这一手玩得出色,被他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他追不上的,却从未听说过他跟女伴分手时,有人死缠着他不放手,这也是裴辰逸最佩服他的地方,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像他这样吧。
「那……我拜托你放我走吧。」
韩酌听了哈哈笑了出来,她是真的傻还是在玩欲迎还拒的手段?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绝色了。
慕容新锦被他一笑更是手足无措,她说了什麽好笑的话吗?
韩酌停下笑声,却依旧未敛笑意,「我带你走,怎麽样?」像是试探又像是提议。
慕容新锦侧了侧头,想了想,「好吧。」
韩酌笑着吻上她的脸颊,又轻轻地咬了咬,「真乖。」
他站起来,搂着慕容新锦的腰往门外走去,没有回头就跟还静坐在一旁的两人丢下一句,「Haveagoodnight.」
裴辰逸微微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薛睿渊朝他的背影举了举杯,「良宵。」
◎◎◎
昏暗的路灯下,俱乐部外无人的小巷子里,韩酌搂着走路僵硬得像是机器人一样的慕容新锦,他笑着凑到她耳侧,咬着她的耳垂,「宝贝,害怕了?」
慕容新锦乖巧地微微侧头,承受着他的亲吻,气息早已不稳,「没有。」
才怪!她好想逃走,不行不行,心脏别跳那麽快啊,她要好好想想要怎麽放倒这个男人,然後逃之夭夭。
「是吗?」韩酌把她推到墙壁上,却没有贴上她的身体,只是把头置於她颈间,暧昧性感的声线在她耳边轻说:「我跟你说,我醉了。」
「真的?」他突然这麽说是什麽意思?难道说……他是要她送他回家?
韩酌没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舔了一下她颈间的嫩肉,然後双唇贴上,正要吮吸。
「那真是太好了。」送他回家当然不可能,但放倒他倒是有希望了,慕容新锦向旁侧了侧头,捧起他的头,竟然用自己的头朝他撞去。
「咚」的一声,韩酌被撞得头昏眼花,加上微醺的状态,他的手劲下意识松了松。
慕容新锦也被这一下痛得眼泪直往外流,虽然是她自己用头来撞他的。
她捂着撞痛的额头快步跑开几步,穿着高跟鞋一点都不方便,差点害她跌倒,但此时她心里还是庆幸,「哇,差点就被他钓了,吓死了、吓死了,还想要我送他回家,哼!」她迅速地擡脚摘下高跟鞋,朝他扔去,「破坏我的计画,丢死你!」
韩酌脸色微沉,他往旁边闪了闪,避过她的高跟鞋,再擡眼时,她已经跑到巷子口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不只没钓到这个女人,还被她揍了?她竟敢这麽做,他怎麽能让她逃走。
慕容新锦边跑边回头,他快要追上她了,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而他脸上狰狞的表情也吓到了她。
「鬼啊!」她惊呼,又赶紧摘下另一只高跟鞋,朝他扔过去,「丢死你!」说完她不敢再回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巷子口跑。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韩酌又闪过她的高跟鞋,快步追了上去,不但揍他还说他是鬼,看他逮到她後怎麽虐死她。
巷口刚好停着一辆计程车,慕容新锦用她二十四年来最快的速度跑上车、关上车门。
韩酌刚好追到计程车旁,慕容新锦慌忙说:「司机快开车,那男的想非礼我,我不认识他,他硬要我跟他回家。」
司机一听立刻正义感爆发,都来不及问她要去哪里,便一踩油门,飞快地驶离现场。
站在原地的韩酌脸色发黑,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给我查今天那女人是谁。」
坐在计程车里的慕容新锦从後车窗往外望,直到看不见韩酌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小声说:「禽兽,差点就被他叼回洞里吃了,吓死了、吓死了,应该多揍他两下才对,害我计画失败,呜呜呜……死禽兽!」
计程车停在公寓社区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慕容新锦还一直留在车上没有下车。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啊?在车上一直东张西望,那个色狼早就被大叔我的高超车技甩掉了,现在的年轻人怎麽胆子这麽小?」
慕容新锦一脸无奈的叹息,「司机,你怎麽了解我的苦衷,好比说,你已经把你自己想像成又香又大、皮薄馅多的叉烧包,都已经从蒸笼里面拿出来,被人端上桌了,你含着泪紧闭着眼,作好了心理准备,要被人咬一口吞进肚子里了,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他不喜欢吃叉烧包,喜欢的是奶黄包,哎,你明白这种哀伤吗?」
计程车司机被慕容新锦说得愣愣的,有点不解地从照後镜看着慕容新锦。
慕容新锦丝毫没有感觉到计程车司机异样的眼光,她继续说:「喜欢奶黄包就算了,叉烧包顶多失望一下,毕竟没什麽损失,谁知道一个峰回路转,同桌的另一位禽兽客人说他要打包叉烧包,你说叉烧包怎麽能不逃,难道要任由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陌生人白咬一口?」
慕容新锦稍稍侧首,眼珠子转啊转,「不过那个客人没道理追着叉烧包跑啊,满街都是叉烧包,他买就好了,有必要这麽努力追吗?」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立刻笑逐颜开,用力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对,他怎麽会跟着来呢?他连我叫慕容新锦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慕容新锦高兴地打开车门,兴奋地对计程车司机挥挥手,「司机,谢谢啦。」
慕容新锦转过头,一边往公寓走,一边小小声自言自语,「既然薛睿渊不喜欢叉烧包,那要怎麽办呢?难不成要假装成奶黄包?不对不对,我管他喜欢什麽,只要拿到独家专访就行了,对,就是这样,计画A失败了,我就制订出计画BCDEF,总有一个会成功,慕容新锦,你真厉害。」
慕容新锦只觉得神清气爽,嘴里哼着歌走进公寓。
只是自从那晚以後,慕容新锦不再有刻意偶遇薛睿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