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时若翾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肚子像是吹气球一样迅速大了起来。
到了八个月时,肚子大得像球一样但四肢依然纤细,让其他人看到都隐隐觉得心惊,怕她撑不住肚子的重量跌坐在地上。
裴辰逸之前担心她太瘦了,现在则是怕她到时候没办法生出来,每天都拉着她去散步,顺便走去超市买菜。
若是平常,时若翾都是愿意跟着他出去的,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说有点累,要裴辰逸一买完菜就直接回来,她就不出去了。
裴辰逸想着她昨晚脚抽筋,半夜惊醒也没怎么睡,大概是真的累了,就让她躺一下,他独自出门去买菜了。
自己一个人行动的速度比往常带着时若翾要快很多,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关门时,他看见时若翾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奸诈地看着他,他心里觉得有点发毛,她找他碴变成了习惯,每天不欺负他一下就不心安。
昨天是要他大声地在屋外对她唱情歌,哎,她都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了,还要他对她示爱,虽然有点尴尬但他一向都迁就着她,于是昨晚他们家收到了环保局的警告,说是别的住户投诉他们太大声了,今天大概又要来了吧。
「不是说累了?」
时若翾招手让他过来,非常热情地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让他坐下:「本来是觉得累,但是我找到一样东西让我好兴奋,然后我就睡不着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狡黠闪亮得让他恍神,他下意识地问她:「是什么?」
时若翾笑得像是偷腥的猫一样,从背后揪出两件白色和一件红色的衣物:「这个,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穿的衣服。」
阿伯吊嘎、纯白沙滩裤、红色子弹型内裤……裴辰逸突然脑中冒出危险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我想再看你穿成那样,突然好想念那时的你,你穿成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给我看好吗?」
「好。」脑子还没思考,嘴巴就已经说出来了。
时若翾垂着美艳的大眼,轻轻摇曳他的手臂:「老公,我想看你擦地板,你不是说你会擦地板吗?别人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老公,你穿着这身衣服擦地板给我看好吗?」
裴辰逸下颔收紧,僵硬了一下子,看着时若翾眼中满怀期待,他硬着头皮无奈地响应:「好。」
时若翾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裴辰逸依照自己往常擦地板的样子,把布弄湿然后双膝跪在地上,使劲地擦着大理石地板,身后还不断传来娇娇细细的声音:「老公,你好性感啊。」
裴辰逸真想直接掩盖掉她的声音,她真行,越来越懂得要如何欺负他,等她把孩子生出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老公,你不是说要让我看第一次遇见你时的样子吗?那时候你明明是全身湿透还露出内裤的。」
裴辰逸说不出话来了。
裴家小子出生时正好也是夏季。
生产当天,这个小子足足折腾了他妈妈老半天才顺顺利利地滚出来,嗓音凊脆地哇了一声,让裴辰逸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护士抱着洗干净的儿子过来时,裴辰逸正抓着躺在床上一脸倦意、脸色有点白的时若翾的手,满是心疼地细细跟她说着话。
听到护士的叫唤,他神色淡淡地斜眼看了看他儿子,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就让护士抱走了。
可怜的儿子,当初被老爸记了太多笔帐,才出生就被他老爸嫌弃了,时若翾看着裴辰逸的冷淡模样,纵容着他这么任性的行为。
他从认识她、追求她开始,至今都没跟她说过一句我爱妳,也没跟她说过几句情话,但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个男人真的爱惨她了。
大概她也是看清了他这点,才会甘心原谅他,甘心为他生小宝宝的吧。
还好时若翾怀孕的时候,薛家的老管家教给裴辰逸一些滋补的秘方,时若翾的身体相很快思就恢制复了作。
她原本就很纤细,生产之后身材都没有走样,而且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她的脸色红润,身上还带了点不同的韵味,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
「最近一切都还好吧?」薛睿渊抿了抿高脚杯内泛着琥珀色光芒的酒。
今天是裴家儿子出生刚满一个月,裴辰逸因为不想让时若翾走来走去,只请了几个兄弟回家吃顿饭,就算是儿子的满月酒了。
裴辰逸看着坐在客厅里跟其他几个女人逗着儿子玩的娇艳人儿,嘴角弯起。
坐在他旁边的韩酌一针见血地道出:「能有什么事?看他笑得这么恶心……话说回来,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你家,你家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吧?啧啧,真心疼你家宝贝啊。」
裴辰逸斜眼看了看韩酌:「你嫉妒。」言简意赅的回击。
「哼,我才不稀罕。」还真被他说中了,韩酌眼红得要命,看着客厅那边坐在时若翾身边的女人,有点黯然地举杯抿了一口。
薛睿渊观察着裴辰逸的眉色,他考虑了一会,垂下视线看着杯中的酒,又抬头望向裴辰逸:「之前的事……」
裴辰逸语气淡淡地接过话:「之前的事就一次,没有下次了。」
薛睿渊看着他,拍了拍他肩膀,语气里尽是感激:「谢谢。」不单只是谢他之前这么鼎力相助,也谢他不计前嫌。
裴辰逸笑笑:「行了。」
韩酌看着他们俩,但笑不语。
客厅那头似乎起了骚动,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像是讨论得正激烈,突然间时若翾抱着儿子走向裴辰逸,她有点疑惑地问他:「老公,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
平日整天宝宝、宝宝的叫,再加上裴辰逸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就像老妈一样整天唠叨,她一时也忘了要问裴辰逸他到底帮儿子取了什么名字。
裴辰逸向她伸手,不是要抱儿子,而是示意要她坐在他腿上,她才刚生产完,虽然月子已经坐完了,但还是要再休养休养。
由于平常只有他们俩在家,早就已经习惯这个动作,以至于时若翾看见他的动作反射性地坐在他的腿上,忘了还有旁人。
裴辰逸把时若翾和儿子都抱进怀里,语气淡淡地说:「裴长安。」
什么!客厅里的几个女人像是被雷劈到一样瞬间傻住了,原本笑着的韩酌也笑不出来了,薛睿渊正举杯喝酒,听到这话,他一下子被呛得喷了出来,俯身咳嗽不停狂笑。
时若翾的脸色复杂地看着裴辰逸,他不会这么小气吧,真的这么记仇,取了一个这么土的名字?
裴辰逸不以为然,他淡淡地问:「有问题吗?长寿安康,不好吗?」
时若翾立刻笑靥如花,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好,长寿安康,真好,老公,你好厉害喔。」
裴辰逸听了开心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客厅的几个女人听了这句话默默地低下头,心里为这可爱的小宝宝取了这么土的名字打抱不平,而餐桌旁的男人们心里都想着同一个念头,以后绝对别惹裴辰逸,这人招数太阴狠了。
裴辰逸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反应,他靠在时若翾耳边低语,哄得时若翾幸福地笑得跟花一样。
看着她的笑脸,他心神一恍,原来那个雨夜里他遇见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