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樱樱--」白梵天彷佛「看」得见她脸上的犹豫,哀怜声拉得更长,一边眨睫、一边做地板体操,一边又命令着,「快点叫我的名字啦!」
「白--」不觉的,她启唇轻语,又急忙咬往下唇,忍住那股不该有的冲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力呼喊无效,白梵天一个翻身,脸朝下闷吼,「讨厌!」
樱往上翻个白眼。
「讨厌……」像个玩累了的大孩子,白梵天嘀咕的声音愈来愈细微,然后变成均匀的鼾声。
睡着了?樱悄然从隐身处离开,足尖轻巧落地,纯黑的衣着让她看起来像只翩然落栖枝头的燕子。
她凝视着、靠近着,最后在他身边蹲下,想将他的睡颜看得更清楚一点--
「嘿!」白梵天倏地张眼抓住她的手,趁她反应过来前用力抱紧她。「逮到妳了!」
双双跌卧在榻榻米上翻滚,她上他下,下面的人长腿一抬,勾住上方的娇躯,碧色眼珠一片懒洋洋的笑意。
樱可一点都笑不出来。「放开我。」因为他压得她……好舒服?!
「白梵天,快放开我!」这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受到惊吓的樱努力抽出右手,将指间的柳叶小刀亮出来恐吓他。
「不放。」白梵天回答,而且还身体力行。
他的双臂环得更紧,双腿夹得她不得不弃守下半身,隔着衣物紧紧与他贴合,清楚感觉到他腿间硬实的男性,脸色瞬间涨红。
这光景彷佛又回到上回他喝醉,在睡梦中压缚住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好感动~~」白梵天眼中泪光闪闪动人。「妳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哦!是呀~~」樱也很「感动」,不过是咬牙切齿的那一种。「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柳叶小刀在他面前晃动。
哪知这回白梵天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反而拥抱得更加紧密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顾自说完,白梵天的手快速挪到她颈后轻轻一捏,她低呼之际头不自觉往下一低,他则乘机往上噘起嘴,像只强力吸盘牢牢攫住她的软唇,再也不肯放开。
吻是一种感情的传达,她没有被人吻过--除了这个异国来的「蒙古大夫」。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谁亲吻,就连少主也不曾。
因为少主对她而言是高高在上的崇敬对象,无法如此贴近。
嘴上忙碌着,白梵天的手也没闲着,指尖灵巧地从她上衣的领口钻进去。
「你唔--」长这么大,樱自豪于见识过各种「杀阵」,就是没遇过这种!
她一边扭动挣扎、一边张口欲骂,却在白梵天的「全面进攻」下化为一声声闷哼。
「这么小!」彷佛在打开生日礼物般,白梵天俐落地褪去她上半身的衣着,发出惊叹。
樱一听见他这句话,还来不及冷下脸色,立刻又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而回温,「这么柔软、完美……」一只大掌覆上她的双峰,嫩红的尖端立刻变得俏挺。「妳好敏感。」他嘴上凉凉地调侃,手下却是热热地捉弄她。
覆上双峰的大掌按在她心口处画着圆圈,白梵天含笑地聆听她一声声努力克制、却总是破功低吟出口的吟哦,这对男人而言真是最美妙的天籁啊!
「这个31A的……」光是胸部就这么敏感了,那其它部位呢?好奇心及欲望大起,他翻身将她困在自己身下,展开全面的探索。
「啊……不要……不……」樱不曾领略过这种感官的快感。从书本上得知男欢女爱是一回事,但她以往严谨的生活态度哪可能纵容自己去幻想这些?这种事不是该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共享的吗?况且,她心中不是有了少主,为什么身体还可以在另一个男人的挑逗下兴奋?
那少主和白梵天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孰重孰轻?
「呀!」想得出神,胸口一记微微的刺痛让她回过神,狭眼垂睫,看见原本正在她胸前「奋战」的男人正不满地抬起头来瞪人。
「妳不专心!」白梵天控诉着,然后又自言自语,「看来我得更努力一点。」
他说到做到。衣着整齐的修长身体悬在她的上方,却又不时放低高度在她身上磨蹭,在她的一处肌肤上点燃火焰后,才慢斯条理的转移阵地,刻意要逼她出声求饶。
「啊……嗯嗯……」可才一会儿工夫,白梵天就发现「出声」的人其实是自己,快要「求饶」的人也是自己--谁教樱的肌肤摸起来软得像花瓣、脸蛋红得像花蕾;而她动情染欲、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既艳又羞的春之花,这样的她,教他如何能不投降?
他投降就是了!认命地低下头,白梵天吻住她的嘴,在她嘴里警告着,「会有点痛,妳要忍忍。」
话未竟,身躯已不受控制地挺入她的双腿间。
「痛……」那种突然被撑开、巨大钉在体内的不适感让她差点落泪,樱不敢乱动,只能屏住呼吸,紧紧咬住下唇忍住一切。
白梵天也「痛」,不过他更心疼她就连男欢女爱亲密的时刻,都一副温顺承受的卑下模样。
他要的樱是杀气腾腾拿柳叶小刀追他的那一个,是一脸孤寒瞪人的那一个,最好是会将他放在心上、重视度远远超过德森的那一个……
碧眼失落的一黯,占有了她的身躯,并不代表拥有她的心,这道理他懂,可是--
「嗯啊!」再一记冲剌,樱果然在他身下发出沙哑婉转的呻吟。
自此以后,白梵天便食髓知味,在他时而刚、时而柔的攻势下,樱往往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拖到床上去,而她总是在事后后悔个半死,气自己为何轻易的屈服?
她一向都以自己的死士身分、尽忠职守的态度为傲,哪知遇上白梵天后就全数变了调?
「不能再这样下去……」晕头转向总有清醒的时刻,樱喃喃说着。
「什么下去?」白梵天碧眼惺忪,金发蓬乱的脑袋从她胸口抬起又放下,唇间逸出的暖热吹挺她一边的娇红乳蕊。
樱屏息、吐气,他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便引起她的哆嗦,全身酥痒。
「起来。」樱想要从被窝中脱身,下半身却又被男人给抱得牢牢的。
一挣,那双修长的胳膊就又收紧,再挣,金发脑袋索性放弃她的胸口往下滑,溜到她的腹下,到她双腿间的柔软……
「噢!」他是故意的!明明就知道她会最受不了这种撩拨,却总是三番两次的造次!
就这么,她不知道在他的唇舌下又生又死了几回……
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抗拒他的求欢,他索求着、压榨着她最后一丝体力,频频的动作让他一身的肌里起伏奔腾,樱的双手怎么抱都抱不住,只能任他尽情地欢爱第N回。她不由得昏昏沉沉的赞美--啊!不,是咒骂他过人的体力。
这晚也一样,男人和女人的体热、汗水纠缠成一气,她俯卧着喘息,真的被他给打败了。
「停……」感觉他的唇正贴在她汗湿的背脊上游移,她裸露的肌肤被引出一片疙瘩。这个蒙古大夫又想做什么?
「妳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唇吻遍了,换手上阵,一根指尖画过她肩头下方一小片淡淡变色的疤痕,他一眼便知是烧灼造成的。
「烧伤。有一回少主房间的壁炉被人动了手脚,少主差点被烧到。」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推开少主的话。
「……那,这里呢?」指尖点向腰际的圆状伤痕。不要告诉他是--
「枪伤。有一回智越家的死士在祭典时潜入放冷枪。」幸好她一连挡下了两枪,不然就伤到少主了。
「那个呢?」白梵天的口气有点差。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辉煌战果」?还是在气她开口闭口都是少主?
「刀伤,有一回永光家的死士--」
随着这一问一答,白梵天就更加不爽、更加心疼了,不爽的是她开口闭口都是伤为德森,心疼的是她年纪才多大就已经满身是伤。
「改天我拿从中国城A来的药膏给妳擦,祛掉这些伤痕。」嗯,为了他往后的权益着想,这是一定要的。
樱却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白梵天动手将她从榻榻米上一把捞起来,搂在怀中。
樱也懒得挣扎,只是看着他又抓起宽大的浴袍往她肩头一披,半遮掩住两人的裸体。他调整着两人贴合的坐姿,她则将双脚搁在他的大腿上,螓首靠着他的胸口,脸颊被他的胸毛搔得痒呼呼的。
世事果然是多变的,若在一个月前,有人跟她说她会跟一个男人,尤其是异国来的男人这么亲密的坐在一起、抱在一起,她一定会嗤之以鼻。而今,这一切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简直就像作梦一样!
「嘿,下雪了!」
樱顺着白梵天的话望向窗外,暗色的天际,果真飘满洁白的雪花,覆盖大地万物。
「都十二月,也该下雪了,不然圣诞节时怎么打雪仗?」白梵天不禁想念起纽约那座美丽的城市。「如果现在在美国的话,一些大型百货公司会开始布置橱窗,和圣诞树,到处播送着圣诞歌……」
他描述的情景好梦幻好美,却又离自己这么遥远。樱不能想象吃什么火鸡,也不能想象在壁炉找寻圣诞礼物的惊喜,更不能想象和数以万计的陌生人一起倒数计时迎新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