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盛允看着她的唇瓣分分合合,充满了诱惑,他眼底的光芒逐渐燃成火焰,烧断了他最後的一丝理智,他放开了她的手腕,用温厚的大手捧住她的小脸,终於是忍不住俯身含住了她唇,向珍珍的眼眸瞬间瞠大,小手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膛,但很快她手上的力气就因为他热吻的袭击而被抽乾。
宿盛允的吻缓慢而绵长,显得小心而温柔。
当向珍珍的唇瓣终於重获自由的时候,她轻喘着说:「等等,我们……」我们是不是进展得太快了?
宿盛允炽热的唇蹭过她的脸颊,接着游移到耳畔,他埋首在向珍珍的颈窝,双臂撑在她脸畔,背脊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纠结在一起,向珍珍微微仰头,感觉到他挺拔的鼻梁擦过自己的侧脸,细碎的黑发弄得她痒痒的,她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本想趁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拒绝一下的,但没想到开口之後她却被自己酥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喂,你……」呃,这还是她的声音吗?听起来好妩媚。
宿盛允从她的颈间擡头,有些不耐地拧眉,「嗯?」
向珍珍一哽,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眸瞧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宿盛允调整了一下姿势,顿时又觉得胃部一阵抽痛,於是手臂一软倒在了向珍珍的身上,压得她闷哼了一声,那猫一样酥软的声音令他小腹一紧,接着再次用力地吻住了她,他一面舔咬着她的唇,一面含糊不清地说:「别说话。」正如他所言,向珍珍之後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他粗糙的大手解开她的衣服,滑入她的衣衫,在她的身上撩起一片爱慾的火花,向珍珍有无数次拒绝的机会,但她全部都错过了,当他半悬在她身上时,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宿盛允深深地望着她,幽黑的目光吸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沦陷在他的眼眸中无法抗拒,因为他是宿盛允。
在多年前的那个午後,当向珍珍把耳机塞进他耳朵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抗拒他。
宿盛允是被一阵犬吠声吵醒的。
他烦躁地揉了揉细碎的黑发,翻身搂住被子,该死的,又该给布吉喂食了,这家夥怎麽总是饿啊,成长期也该过了吧,他的喉咙里发出不悦的声响,打算再睡五分钟,可是怀中被子的奇怪触感让他的瞌睡虫暂时死掉了几只,他的被子怎麽变得那麽软、那麽滑,而且还香香的?
宿盛允拧着眉睁开了一只眼,黑暗的视野出现了一条缝隙,在适应了光芒之後,他逐渐看清了这床「被子」的真面目。
嗯,这不是一床被子,而是一个女人。
她被自己圈在怀里,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香,宿盛允想把手臂抽出来,结果刚有动作就听到她不满地呻吟了一声,然後重新蹭到了他怀里。
无奈之下宿盛允只好把脸往後挪了挪,以方便自己看清怀中的女人,好吧,现在他看清了,并且一时间无法移开视线,这个小女人侧躺在他怀中,柔和的晨光之下,她的侧脸显得纤细而秀致,宿盛允忍不住微擡被她压着的手臂,抚摸她柔软的头发。
她睡得很沉,润泽的唇瓣微张,吐出香甜的气息,宿盛允忍住吻下去的冲动,决定先思考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
这几天他的胃痉挛持续发作,所以暂时推掉一切行程在家休养,而这个女人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是昨天来做打扫的清洁妇,不过她似乎很爱多管闲事,总来房间里吵他睡觉,然後呢?宿盛允凝眸苦想,然後他又吃了很多颗止痛药,昏昏沉沉之间又见到了这个女人,接着他们就滚上了床。
宿盛允用自由的那只手捂住了脸,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还是个处女,老天,他做了什麽!
宿盛允没办法再躺着了,他轻轻地将手臂抽了出来,向珍珍嘤咛了几声之後蜷起了身子继续睡,宿盛允替她盖好被子,接着随手捡起地上的运动短裤穿上,然後裸着上身离开了房间,他的公寓有花园和游泳池,宠物布吉的狗窝就在花园角落,他拉开厨房旁的拉门来到花园,缓缓走到狗窝前,在他靠近之前,一条黑犬就从狗窝里窜了出来。
那是条德国黑背,全身的毛发乌黑发亮,看起来健康极了,但当牠扑到宿盛允脚边时才能发现牠的後脚有一条是金属腿,这稍稍影响了牠的灵活度,宿盛允摸了摸牠的头,将保鲜膜里的食物倒进牠的大碗,布吉嗷呜了几声,窜到碗边开始吃饭。
宿盛允转身拿起草地上的水管,开始漫不经心地帮草地浇水。
该怎麽处理昨晚的事呢?他不是个随便的人,虽然已经二十六岁,但交往的女人并不多,也没有什麽所谓的床伴、炮友,虽然他不像年轻人那样对爱情充满憧憬,但对婚姻的态度还是很慎重的,所以他才对爷爷安排的相亲十分抵触,因为这明显就是一桩商业联姻,他可不想让自己变成家族的工具。
一想到这桩联姻,宿盛允就想冷笑。
联姻对象向家本来是没有女儿的,但为了和他家成为亲家竟然硬生生地变出了一个女儿来,据说这个女人是在小时候跟着妈妈一起嫁进向家的,在向家长到十几岁的时候,连同嗜赌成性的妈妈一起被赶了出来,而在前不久向家将这个女儿又接了回去,之後就有了这场相亲。
这还不够明显吗?为了和他攀上关系,真是费尽心思啊。
「那个……宿先生?」温柔的女声从他背後响起。
宿盛允停止了神游,握着水管转过身去。
那个女人正站在拉门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连衣裙,只不过头发不像昨天整理得那麽得体,披散在肩头,显得淩乱又慵懒,她双手背在後面,赤裸的小脚并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我……」
宿盛允收回目光,继续低头浇水,心不在焉地打断她,「有男朋友吗?」
向珍珍一愣,眨眨眼,摇头,「没有。」
宿盛允用水冲了冲脚,「那有喜欢的人吗?」
向珍珍满脸迷茫,「也没有。」他问这个做什麽?
宿盛允终於擡起头看向她,「要不要结婚?」
向珍珍呆掉了,她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啊?」他这三个问题有什麽逻辑关系吗?
宿盛允面无表情地解释,「你是处女。」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是想要对自己负责吗?这个念头令她心中一甜,但向珍珍可不想用这个来威胁宿盛允,毕竟昨晚她也是自愿的,於是她连忙摇手,「啊,不、不用,我……」
宿盛允点头,「好。」说完又多看了向珍珍几眼,她看起来好眼熟,他拧眉,「我之前请过你来做打扫吗?」
向珍珍因为他迅速的话题转换而一愣,「没有。」不过很快她又补充,「你没有请过我,我……」她匀了匀气,压制住心底的不悦,「我不是清洁妇,我只是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
「那你是谁?」宿盛允关上了水龙头,满脸严肃地瞧着她。
向珍珍紧张起来,「我是……」
这时布吉忽然窜了过来,先是围着宿盛允打了个转,然後便扑向向珍珍,吓得她低呼了一声。
宿盛允喝斥了牠几句,见布吉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便也没有过去,只是安抚道:「牠不会伤害你。」相反的,布吉看起来还对向珍珍格外友好,牠呼哧呼哧地对着她摇尾巴,还用头去蹭她的脚,宿盛允有些奇怪,他去野餐桌上拿过盒装牛奶,对着布吉说:「布吉,过来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