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眼前正是华灯初上,夜生活的开始,人潮早已涌入醉月楼,似乎忘了这里曾出过命案,但也有可能是当时官府逮人的时间是早上,知情者不多,再加上宋元熙处理得当,没漏出半点口风,才能让醉月楼的营业没受到影响。
走到外头,自然得要往一楼的大厅而去。
就在丹禾挽着尹于棠踏下楼时,毫无意外的,她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妩媚之中又带着矜贵气质,让不少上门的爷儿开始议论纷纷,缠绕在她身上的眼神也犹如挥之不去的蚊蚋,让尹于棠挂在唇角的得意笑容开始变形。
「三爷,笑。」丹禾唇形不变吔嘱咐。
要他笑,是因为他的笑容可以粉碎那些传言,让众人以为他与命案无关,要不怎能笑得如此春风得意了?
「……丹禾,我的牙快咬碎了。」
「怎么了?」
「……我可以揍人吗?」
闻言,她不禁掩嘴低笑。
她是如此被他看重,呵护在掌心,如此强烈的独占欲望,让她感觉自己在他的心底是块宝。
她该开心,但心却沉着,忍不住担忧要是他发现她的允诺不过是一场骗局,会如何看待她。
「……真是该死。」尹于棠不由得闭了闭眼。
丹禾笑着,看见迎面而来的是严风,随即又是朝他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回淮南了?」
「你以为我非得要回淮南才办得了事吗?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说的事,我全都办妥了。」严风说着,瞥了他身边的人一眼便不满地说。「你这是怎么着?今儿个带了这么艳丽的姑娘在身边,难道就不怕丹禾真不要你了?」他的目光只是轻掠过丹禾。对她没太大兴趣。「喏,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跟她说了没?」
「已经说了。」见他没将目光落在丹禾身上,尹于棠这才勾笑。
「回答呢?」
「就……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风瞧他笑得春风得意,朝他胸口一拍。「记得婚礼时可要请我坐大位,要不是我,你这木头脑袋还想不通呢。真是的,天底下哪有兄妹同寝共浴的道理?更别说别人看她你就想打人,就连我看画像你都吃味!」
「别、别说了。」尹于棠没想到他竟随口爆出这么多隐私,亦没发现自己身旁的花娘正是丹禾,如此一来,等同在丹禾面前揭他的底,教他很不自在。
而丹禾浓纤长睫垂敛,即使心中泛起更加浓厚的甜,但另一股不安也益发挥之不去。
「只是,你俩既然好事已近,你怎会耗在花楼里?」原本他是来见凌烟的,没料到倒是先遇见他。
「那是因为——」
「奴家宝儿,见过爷。」丹禾上前一步,神色自若的福了福身。
「宝儿?」严风垂眸一探,突地眯起眼。「怎么这花娘像极了——」
「夏杰,替严爷准备西二房。」为免他揭穿丹禾的身份,尹于棠余光正好瞥见夏杰,便朝他招手。
在楼外的夏杰闻声快步而来,不经意地看了丹禾一眼,随即一愣。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是。」他随即领命而去。
尹于棠推了严风一把,要他先走,随即握紧丹禾的手。「走吧,我可以上楼和严风谈些正经事吧?再待在这里,我可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丹禾抿唇低笑,由着他牵着手,随他上楼。
「待会,你先回房等我。」
听出他话中浓浓的独占欲,她不禁笑吟吟地道:「一切都听三爷的吩咐。」
【第八章】
然而丹禾才刚回到三楼的厢房,却发觉外头有些动静,想了下,她拿起酒壶往外走,便见夏杰就在门外。
「丹禾。」他唤。
她瞪大眼。「夏大哥,你认得出我?」不该坦白的,但惊讶就是这么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
昨天她罩面纱下楼,介绍给楼里的杂役和武师知晓时,他并没认出,而今天她扮成这样,别说楼里的杂役及武师,甚至连严风一开始都没能认出她来,怎么他竟看得穿?
想想也对,他们的交情不同,是从小就认识的。
「真是你……」夏杰难以置信地拢紧眉头。
丹禾苦笑,暗恼自己竟对自己人忘了防备。
在未找出凶手之前,在醉月楼里当差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就是凶手。
「怎么会这样?你怎会成了花娘?」夏杰急问。
「我……」
这话难答。就算夏杰不是凶手,也极有可能和凶手有来往,说不准会在茶余饭后将她的计划说出,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只是,如今要临时找个借口,她还真想不到呢。
「难不成是三爷逼迫你?」他冷声道。
丹禾垂眼,神色不变,唇角随即悲伤地往下垂。「夏大哥,不是三爷逼我的……」她说着,闪避他的注视,表现出极为悲楚的模样,其实心里却是极为庆幸他替她找来好借口。
就这么着吧,放出这样的流言,传到凶手耳里,也许会让凶手愤而再次动手。
「要不是三爷逼你,以你的性子,又怎会自愿沦落为花娘?!」夏杰恼吼,赶紧压低声响。
「这不就是我的命吗?我的命是三爷救回来的,如今就当是报答三爷吧。」她把苦命孤女的角色揣摩得入木三分,就是要借由夏杰的口,散播出尹三爷将救回的孤女推入火坑这个消息。
依夏杰的性子,必定会为她愤愤不平,继而向身边的人道出此事。
他怔愣得说不出话。
「夏大哥,这事,你别往外说。」她不忘嘱咐。
「我向谁说去?」他啧了声,抓着额,看似懊恼极了。「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会好好珍惜你!」
丹禾微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反应有点过度。
「一开始把你当妹子,结果呢?他根本就是有私欲!」夏杰愈说愈气愤。「仗着他是天之骄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能够整治他了吗?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何他身陷命案,却还是可以在外头走动?!」
「夏大哥?」她心头一震。
「这世道是怎么了?他有财有势就等于是律法,咱们没权没势的,就只能一辈子任人欺凌躁躏?」他低骂,用字偏执,就连神色都有些扭曲。
丹禾见状,深吸了口气,轻声安抚,「没这种事,夏大哥,你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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