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及此,上官向阳的胸腔倏燃一股肃然杀气,握紧的拳头青筋抖颤,巨大的愤怒如排山倒海袭来。
若真是如此……他非杀了赵甫不可!管他杀了皇亲国戚会如何,他敢强欺民女,罪该万死!
心念微动,待整齐脚步声扬去,他随即退出山洞外,决意将整个王府都掀过来不可!
月恩是为他而来,定是为了漕运之事而来,若她真因此而遭遇不测,依她的性子,八成不肯活了,而他……
不敢再细思后果,上官向阳决定绕着围墙再寻一遍。尽管整个墙围内皆有重兵镇守,就算要他重命相抵,就算事后会累及庞府上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身若柳叶,在夜色里飘忽不定,遇上重兵处,他能闪则闪,能避则避,却发觉近后门的竹林外竟编派整队侍卫,令他不由得起疑。
不过是片竹林,为何竟安排了一队重兵?
有鬼!
上官向阳像头优雅的豹子,自树梢跃落在竹林前的碎石小径,黑色劲装衬着他高瘦挺拔的英姿,厉眸散放着危险而冰冷的气息,堂而皇之地与敌人正面对上。
“有刺客”
“王爷有令,拿下。”
重兵咄喝着,刀枪叠起,上官向阳怒红黑眸,在灿灿火把之下,扬手顿气发劲,一列侍卫竟倒退数步,他趁隙钻入竹林间,才发现茂密竹林后头竟还有水榭别苑,他提气飞奔,一脚瑞开了水榭竹门,怒眸嘻着浓浓杀气,却瞥见赵甫和庞月恩端坐在正厅两旁。
赵南一见到他,唱叹一声,丢了手中的银杏,反倒是庞月恩立即起身,婷袅弯身在赵甫面前。
“王爷。君子一言,马四马难追,请交出通令牌。”
赵甫看向笑脸吟吟的她,戏谑掀唇。“本王可是很想为你当个小人,可惜,知己难得,良才更少哪。”为了他眼中的良才上官向阳,他再不愿,也只能从中择一,放弃红颤知己了。
“庞月恩在此谢过王爷。”一抬头,她眉开眼笑。
她入王府,本就是为了通令牌而来,可赵甫有意刁难,于是邀她打赌,若是上官向阳可以突破重围找到她。他便无条件赐她令牌,可若在天亮之前他还找不到她,从此以后,她便得在王府待下。
一来,若上官向阳真找得到她,便是他要的良才,若不能,他也多了个不与人分亨的红颜知己,这个赌,怎么赌,他都划算。
“本手还要多谢你这个红颤知己,替本王觅来良才。”赵甫勾着笑说。
庞月恩也回以得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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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心中一把火烧得正烈的上官向阳完全在状况外,听不懂对话就算了,光看他俩眉来眼去,就够他发狂的。
“你在胡闹,根本就是在胡闹。”
一回到庞府琅筑阁,上官向阳无处发泄的怒火慢天飞舞着。
“……可我终究把令牌弄到手了。”庞月恩垂着脸,像个小媳妇似的小声咕哝,感觉上好像两人的立场对换,真是主从不分了。
“你还敢说!弄了个幌子把我骗出府外,你再私访七王爷,跟他对赌,你……难道就没想过,要是我没赶上呢?”
“你一定会赶上的嘛。”虽说她瞒着他出府,还刻意调开他,可赵甫一提赌约,她便猜,她若在王府待晚了,向阳一回庞府肯定会察觉有异,立刻赶到王府的。
只是她没料到,赵甫竟派了一支精兵入府,实在卑鄙,幸好向阳的武艺过人,总算化险为夷。
其实,她也捏了把冷汗呢。
“若没赶上呢?”上官向阳大步走向她,周身燃着怒焰。
“反正你赶上了啊。”她怯怯地一退再退,退到背后都贴上了花架,被迫对上他盛怒的脸。
“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愿!你以为我为什么警告你不得独身上街?不就是在防七王爷?他的柳帖天天派人送来,肯定会心生不满,我就是怕你在街上被他堵着,你怎么就没细思过这一点?”
上官向阳逼近她,气息相抵,炙辣的视线像是能够烧毁天下万物般。
庞月恩自知理亏,原本处处退让,但当他一提到柳帖,也提起她心里的那把火。“你还敢凶我!王爷的柳帖是你暗自撕毁的,我哪知道你竟撕毁过那么多次?你私下毁坏皇族帖子,是有罪的,说到底,这祸是你惹出来的。”
“是谁没事爱去招惹一些玉公贵族的?”他撇嘴冷讽。
“哪是招惹?这是交际。”她为自己辩驳。
“你一个妇道人家跟人交际什么?你爱风流作诗,狂放饮酒,这根本就是你的性子太桀骜不驯、败德失礼”
庞月恩倒抽口气,杏眸睦圆,喷溅火辣怒气。“你是今日才认识我吗?风流作诗、狂放饮酒又是犯了哪条罪?这还不是怪你!你愈是要守礼,我偏是不!你老爱讲主从之道,我偏是不!你老学究却又假道学,故作君子,其心虚伪。”
就因为他满嘴道德,她才会不屑礼教,因为如果礼教是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障碍,那些迁腐之物,还不如不要。
“是!我若是伪君子,你就是个真小人!不听我的劝告私访七王爷,甚至与他对赌,把我当成傻子般耍弄。”知不知道他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寻找着她的身影,简直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岂料,她竟是凉凉坐在水榭正厅里等着他到来。
“真小人总比你伪君子的好!我明人从不使暗招,喜欢就说喜欢,哪像你,明知道人家心意还故作不知。”想翻旧账?来呀,一条条搬出来,这次好好聊个痛快!
上官向阳顿时语塞,“……只是时候未到。”
“怎么?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庞月恩戏谑哼笑,完全没了半点小媳妇逆来顺受的软态。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因为复仇大业未成,在没有确切结果之前,不想将你搅入这趟浑水里。”如果可以,他想将自己能够给的全数给她,但这里头不该包合任何危险。
她不会明白,当他以为她可能受辱,他的心有多痛、有多恨,甚至可以为了她把整个王府闹得天翻地覆。
“你早已经将我揽人了,不是吗?我早就已经踏进你这方浑水里了,不是吗?”听他语气渐软,庞月恩也跟着软了姿态,粉面微贴在他僵硬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要你担心,只是王爷临时起意,我也只能配合,在我心里,我认为你一定会赶到,如此一来,就可以助你拿到通令牌,我这么做……错了吗?”
她在王府瞎耗着,一时兴起的赌约,她自认十拿九稳,就怕王爷翻旧账,最后听见王爷提起派了一支精兵进驻,她脸都绿了,多怕王爷说变脸就变脸,随意勾动一根手指便要了他的命。
她不知多怕自己率性的决定会落得无法收拾的下场,其实她张皇失措,却又不敢表露在脸上,直到确定他安好,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上官向阳双手合抱在她身后,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人体内。“我不该让你为了我而上王府,不该让你为了我深涉任何危险。”
复仇大业,竟要她出面帮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窝囊。
听着他粗哑的低喃。她不禁热泪盈眶。“可我想帮你啊,我也帮得上忙,为何不让我帮?王爷虽说有点喜怒无常,但他是讲道理的人,不可能强欺我的,否则何须等到现在?”
“但我不愿意看你出现在其他男人的身边。”这是出自于他的私欲,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一点。
庞月恩轻呀了声,顿时恍然大惜。“原来你是在吃醋”
“你连凛儿的a都能吃了,我不能吃七王爷的醋?”他对于出身不自卑,但不代表他不会因此而生妒。
若今天的他能够掌权握势,哪里需要她为他抛头露面?
“口亨,那是因为你对你家凛儿太好,又对你的凝主子太忠心,那根本是不能比较的。”知道他在乎自己,她嘴上怨得很甜,眉眼笑得更甜。
“可在我心里,能让我丧失理智的,也唯有你了。”
她秀眉微挑,水眸闪过狡黔光痕。“喔,是吗?那么我问你,若是有日,我与她俩一块遇险,你只有双手,能救的只有两人,你会先救谁?”
“我不会让你们一道遇险,决不则
“我是说假设,你只有一个选择,能够救两人,你会先救谁?”
上官向阳叹了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地道:“我会先救她们两个。”
庞月恩闻言,意会地点点头,对于他的答案,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奴性坚强,又是个忠心为主、心疼家人的人,如此选择,只让她更加欣赏他的忠肝义胆,只是伤感难免,泪水悄悄地蕴满美眸。
“可是,若我回头真救不了你……我会陪你一起死。”沉嗓低哑,他艰涩地吐出肺腑之言。
她猛地抬眼,对上他缠绕情意的魅眸,嫩唇一扁,竟哇的一声哭出来。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对不起。”上官向阳搂着她怜惜哄着。
“你不用对不起、不用对不起……”这是她自个儿要的答案,一个愿意随她同生共死的男人,倾尽一切爱她怜她的男人,这就是她要的。“向阳、向阳,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了?”
只要他心里有她,只要有她,就已足够。
“……委屈你了。”就怕辜负她,就怕委屈她,他身为上官家的人,这一辈子忠义孝梯给的是上官家,而命……就给她吧。
“才不委屈、才不委屈。”她捧起他的脸,用力啄着他的唇。
上官向阳清俊脸庞闪过搬然淡绯,想要避开她的吻,可偏又舍不得她轻点的柔软,但承受太多,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别、别亲了。”
“我要亲,不准拒绝我”庞月恩亲到撒野,又是啃又是咬的,活像只撒娇的猫,啃得轻轻柔柔,咬得他配酥麻麻,害他闪也不是,避也避不开,最后索性张口封了她使坏的嫩唇。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发烫的肌肤隔着薄料劲装熨烫着庞月恩,烧得她意乱情迷,粉颊染绯。
他的心急躁着,浑身毛孔债张着,吻得益发深入而狂野,双手早已不安分地滑进她的孺衫底下。
“等、等等……”庞月思虚软无力地阻止着,整个人早已站不住脚,大半倚着他。
“我要你。”上官向阳粗喘着气息,随即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珠帘后的长廊,珠帘响起了急躁的叮当脆响,犹若他无法再忍抑的情欲。
拐进了她的雅房里头,他顺脚带上了门,随即将她压上床,扯下霞峭帐,吻得放肆而不再是浅温如水,他像团火,烧得正炽热,想要沉入她这池清宁泉水里。
恍若失去理智,没了向来自豪的冷静,上官向阳迅速褪去她冶艳打扮的锦绣孺衫披帛,面对凝香似的娇躯,上官向阳仅剩的理智如丝般被抽逝了,他不再忍耐,彻底放纵,像是脱缓的野马,忘却了礼教,追求他望之若渴的归属。
她是他的女人,深爱的女人,一辈子不离不弃的爱妻,永不分离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