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住口!」

「要不要再多听一点,我是怎么跟那花娘燕好?」他紧抓着他的双手。

「尉遲粲,给我住口!」

「这不就是你要我去做的事吗?你不就是要我找个姑娘好好地生活?你会不知道我成亲之後要做什么?那就是我未来的生活,我会有妃更会有妾,还会有数不尽的通房丫鬟!」

「住口!」他吼道,一拳打下。

尉遲粲闭上眼挨了一拳,咧嘴低笑着,神情似癫似狂。「这可有趣了……我听话,照着你说的去做,还是错?那我到底要怎么做?!」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挣扎什么?!」尉遲肃恼火地吼道。「你根本不管朝廷政局,我得替你运筹帷幄,我为了你……」

「我有拜托你这么做?」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为了他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务求在皇後之前找到那个人,岂料他却在外头寻花问柳!

「我不在乎!」尉遲粲气闷的吼回去。「我搁在心上的都已不在乎我了,其他的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混帐!」尉遲肃抬腿就踹,尉遲粲存心不反抗,高大的身形被他踹得撞上一旁的书案,撞掉桌上的木匣,掉出满地的信和他丢还给他的护身符。

尉遲粲目光落在信封上,看着那染过他血的护身符——

「……你留着做什么?」他垂着眼,视线逐渐模糊。「人……你都不在乎了,还留着这些做什么?!」

他火大地抄起地上的信,毫不客气地丢进火盆里,却见尉遲肃冲了过来,从火里将信给捞出,拍熄了火苗。

「你都不在乎我了,在乎我写的信做什么?」他拿起信,要再丢进火盆里。

那些信里写满他的思念,他还记得在北境时,为了写这些信,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还用了藏头诗的做法,他知道大哥聪颖,一定明白他的心……他天生是个武将,他的手是用来拿剑,可是为了大哥,他提笔一写再写……

他诉不尽的思念,如今看来,讽刺得可笑!

「住手……不要……」尉遲肃从後抱住他、制止他。「不要逼我……父皇起疑了,这个罪我背……我不想连累你……」

尉遲粲一愣,僵硬地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怎么告诉你?依祖宗规矩,要是被发现,轻则流放,重则斩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他的苦只能吞下肚,有谁能倾诉?「皇後一派虎视眈眈,我要防备,更要防老四、老五……父皇要肃清朝廷贪污,我要注意着百官动向,更要注意北境的战况,我担心你,我……在无数的夜里好想你……」

尽管朝事繁忙,但一入夜,他就想起他,才知道思念是毒,夜夜侵袭,让他夜不成眠。

可再思念,他还是全数藏起,不让任何人看穿,只在夜里孤独尝着相思苦。

「大哥……」尉遲粲哑声喃着。

「如今皇後针对你,要栽赃嫁祸于你,我为了你的事四处奔波,要你别外出,你非但不听话,还……」

「我没有……我没有跟花娘发生任何事,那是故意说来气你的。」

「真的?」

「不信你可以问肖如和墨澈,我和他们一道出门,怎么可能会上花楼?我是为了追赶那个酷似你的人才进花楼,沾染上香气。」

这会他已经能够确认那个人不是大哥,只是长得跟大哥很像而已,上回他在花楼里撞见的也是他。

「那人?」他一愣,才发现自己真是气昏头,竟忘了有肖如在他怎可能去花楼……光是他身上沾染着香气,就让他不能忍受,在这种情况下,他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迎妃成亲?

「肖如也瞧见了,那人真的和大哥很相似。」

尉遲肃回神看着他。「可有追到人?」

「我正在追的时候,就遇到你了。」

「是吗?」他疑惑。为何那人一而再地出现在粲的面前?是寻衅还是另有所图?

正忖着,对方长年练剑而生茧的掌心轻抚着他的颊。

「大哥,你心痛吗?」

他蓦地抬眼,不解地看着他。

「我可以求你,往後别跟我以外的人燕好吗?」他哑声央求着,那种痛他再也不想尝到第二次。

尉遲肃抿了抿嘴。「那人是从男娼馆找来的,只是因为他有些酷似你年少时的模样,我和他……没有燕好,只有服侍得让我发泄而已……」

「真的?」他喜出望外,亲吻着他的喉结。

「你……不要胡来,我刚刚说过了……」他喃着却没有抗拒。

他无法抗拒,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温存。但心里却又挂念着皇後的诡计,他咬咬牙将他轻推开。「粲。」

「不管。」尉遲粲执拗的吻上他的唇,那唇舌的纠缠是一解相思的灵药,化解他心头的渴望。

吻成了夜色里最抚慰人心的滋润,他们拉扯着彼此的衣袍,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对方。

「粲,你做什么?」

坐在床上的尉遲肃粗喘着气,看着他从颈项吻到自己胸前,不断舔吮着自己胸口,他不由得轻扯着他的发。

……

看他低喘着,那双大眼没有半丝姑娘家的媚态,只有教他深深眷恋的英凛和深浓爱意,就连身体也是纯然的阳刚,紧实没有半点余赘,已宣泄的昂扬正逐渐复苏……他深爱着这个男人,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兄弟,他都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离不开他。

「粲。」尉遲肃唤着,深入。

「啊……」他半眯着眼,感觉体内掀起另一场暴风雨。

「我爱你。」

他顿时瞪大眼,缓缓地咧嘴笑开,唇角却又突地下垂,像是快哭了。

「不管了……就算父皇发现了,也会有法子的。」尉遲肃嘶哑地说。

尉遲粲长臂勾下他的颈项。「为了你,我愿意欺君……我就是这么爱你。」

「傻瓜,没有欺君,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尉遲肃吻上他的唇,「不管你心底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嗯。」他张口回应他的吻。

「还有……快去了,麻烦告知一声,别突然夹紧,我会受不了。」

尉遲粲听了,俊脸烧出一团潮红。「你……你怎会说这种话?你承认吧,你肯定是跟那个男娼,啊……」放肆的律动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你也会害羞啊。」尉遲肃舔咬着他的下巴。「怎么做都好,一点话倒是就让你羞红脸,真是可爱。」

「你……」他眯起眼,反驳不了。

那凶悍的热物狠狠地挺入最深处,彻底翻搅着他,让他搞不清楚到底是痛楚还是欢愉,直到失去意识。

翌日,桂肖如等尉遲肃上朝之後,才独自拜访。

等到天色都暗了,尉遲粲才转醒,张眼,房里一片昏暗,有一瞬间,他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我说颐王爷……再怎么醉,睡到晚上了,也该清醒了吧。」门外突地响起桂肖如调侃的声音,他蓦地翻身坐起,身体的酸疼却又教他往床柱一靠。

腰臀的疼楚,还有赤裸的身子,让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不是梦?是真的……大哥真的说爱他,当着他的面说……忖着,他不禁笑得傻气。

「喂,再不应声,我就要进去了。」

「等等!」他大喊着,想要找自己的衣裳,却没瞧见,只见花架上已经摆上一套大哥的衣袍,他赶紧穿上。

「等什么?你是娘儿们不成?」桂肖如没好气地推开门,就见他正系上腰带。

「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就这样闯进男人房里,你都不担心自个儿的清白受损吗?」他撇嘴道。

「就凭你?」她上下打量着,眼神很不屑。

「你那什么眼神?」他故作威严大步走近她。

「就这个眼神。」她认识他很久了,没在怕的。

尉遲粲苦笑一声。「我还能怎么样?」肖如啊……如果没有大哥,他肯定会爱上她,爱上这般飒爽不造作的性子。

「哼。」她皱皱鼻。「走吧,陪我吃饭。」

「好啊,不过……」他看看外头的天色,不敢相信自己竟睡了那么久。「时候这么晚了,倒不如等大哥回来,咱们一道用膳吧。」

「不了,你大哥正在守株待兔,这两天没时间陪你,所以就请你忍耐一下,暂时由我作陪。」

「大哥想逮那个人?」他喃喃低问。

「嗯。」

尉遲粲不禁微眯起眼。「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知道?大哥什么事都跟你说?」

「他当然要跟我说。」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眼。

「为什么?」

「你说呢?」瞧他脸色变沉,她笑得更得意。

嘿,让她欺负一下不为过吧,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够义气,不仅对他们的事守口如瓶,甚至还充当红娘。

一早就瞧见这傻小子一脸遮掩不住的春风得意,让她有些气闷,要是不欺负一下他,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到底是什么意思?」见她往外走,他跟着。

「本小姐要是心情好就告诉你。」

「肖如……」

另一方面,尉遲肃派了人手守着京城里所有的花楼,就连自个儿也踏进明月楼,不过,没有花娘作陪,就他独自一人。

他甚至不惜闹得楼里的人皆知廉王就在这里,就希望这消息能传开,让那个人愿意出面见他。

粲的想法,他认为颇有道理。

假设对方真是皇後找到的人,他根本没必要三番两次地出现在粲的面前,更没必要三年前特地在燕固山脚下的官道埋伏,却不做任何事。

这个人……应该是友非敌吧。

他如此想着,然而一连两晚守候到天明,却始终不见那人到来。

到了第三晚时,他已经有些急了,毕竟明早皇後就要履约,将那人带进宫……真是如此,可就有些棘手了。

但,再急也没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就在他等到三更天,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去时,房门被人推开,他抬眼望去,瞧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

男人朝他笑得邪气,关上门,大剌剌地坐到他面前。

「找我?」

「……怎么称呼?」他没料到这人的态度竟是如此落落大方。

「重要吗?」男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为他斟上一杯。「没人像你上花楼,不沾女人也不沾酒的,不过……也对,对你来说,男人比较好。」

尉遲肃蓦地握起拳头。「原来三年前那次碰面,真不是巧遇。」他不正面承认,拐个弯回答。

如果不是常在他身旁监控着,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和粲之间的事?

「我就在燕固山一带出没,你们俩在冷泉里玩得那么愉快,一个不小心就被我撞见了。」他笑睇着尉遲肃。「不需要露出杀气,我可不是来找死的。」

男人笑眯眸,不显爽朗,反倒是邪魅得紧。

「我不会杀你。」尉遲肃捧杯浅啜着。「我只是想知道你三年前埋伏在官道边,如今又出现在京城的用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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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狩之皇兄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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