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嘘,小声点。」
「八百万的画被当破烂丢?!」
「因为它在节目上被误判,喂,刚刚的事帮我保密喔,不要跟郭晓阳讲,我不想让公司知道,」
「你帮那个婆婆可以抽多少佣金?」
「我不是为了钱。」
这点,郑仁凯是相信的,否则刚刚她就不会给婆婆名片,还坦白可能是真迹,随便出个价买回来再用真品卖出去,就能大捞一笔了。
「为什么想帮她?你不像那么热心助人。」
「是啊。」她承认得很干脆。「是因为某些原因,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八百万……」他寻思着。「都可以买房子了……刚刚要不是我这个画就……」
「就怎样?你想分钱吗?少打歪主意,那个老婆婆需要卖画的钱还债。」戴岩静护着画,表情很不屑。
郑仁凯会气死。「喂,在你眼中我很爱钱吗?你给我讲清楚,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多差劲?」
「干么激动?」
「快说。」
「干么CARE我怎么想你的?」不重要好吗?
「快讲。」
「我不要。」
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想让这个画扔出车外被压扁吗?」她杏眼圆瞪,急道:「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你在我心中什么也不是,你对我不重要,我干么去想你在我心中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关心。」好狠,好老实,他好想哭,X,他干么揪心啦?「你也不用讲得这么无情吧?好歹这阵子往来比较密切,我们也是有点感情的吧?」
「哪来的感情?」她惊呼,是发自真心的感到不可思议。
「起码……起码是产生了一点友情。」他口气虚弱,她好不给面子,她又是惊呼一一「哪来的友情?」他们之间没这种东西。
郑仁凯坚持有!「说真的,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很有趣吗?跟我相处挺好玩的,你老实说,不要说谎,是吧是吧?其实你最近过得很精彩吧?」
「如果一直被找碴跟戏弄叫有趣、还能产生友谊,那我们不如来玩呼巴掌的游戏。」她一口气巴拉巴拉说出真心话。
你死定了,这样损我。郑仁凯冷哼:「不要讲得好像我一直欺负你。」没欺负她吗?
且看稍后,他们登山步道时,戴岩静怎么了一一她洋身发抖,一脸凶恶,对着前头的郑仁凯吠。「你没欺负我?!」
「没有。」
「这样还说没欺负我?!」
「你看起来很好啊!」他双手叉腰仰头大笑。
此时,山径两旁,树很绿,花很多,小鸟啾啾,蓝天白云之下,他们在步道上对峙。
郑仁凯看着戴岩静的新造型,真是无敌可爱,哈哈咍哈哈哈。
她的背上,背着他给的红色登山大背包(红色够招揺!不愧是郑仁凯的东西),他将戴岩静的东西全换到名牌登山包里,当然还加上他自己的登山物品,还有他慈悲体贴为她准备的登山用拐杖(显然早预知了她的两脚无力需要拐杖),她的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堆要煮的菜,还被迫戴上他挑选的绿色登山帽,名牌的眶,他这样精心替她准备,她却拿不领情。
「为什么要红色背包、绿色帽子?!」红配绿是狗臭屁唉。
「很符合你的个性啊!长得普通却很臭屁。」
「很臭屁的是你。」戴岩静呐喊。
「是但是对一个很臭屁的人很臭屁的话,是不是代表那个人更臭屁?」她傻住,呆掉,张着嘴,脑子打结了。
郑仁凯翻译道:「总之,你这阵子对我有够臭屁的。」真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唉,她叹气,一片落叶吹过,眼前阶梯层层不绝往上延伸,这是要爬的山吗?!此情此景,教戴岩静眼眶泛红,心中酸楚,她往昔到底做了什么恶事沦落至此?她心中苦楚又有谁知?!且慢,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那个恶魔已手脚利落、身手娇健直上青天去一一咻地走远远靠夭!戴岩静惊恐。
这是登山步道还是赛跑的跑道?爬这么快?她傻眼。
郑仁凯回身,催她:「快点啊!」
「我背很多东西唉!」设良心的家伙。
戴岩静气喘吁吁跟上,一步一脚印,步步都很痛,看着绵延往上延伸不止的阶梯群,好想哭。
「我会死掉……」才爬六阶,戴岩静眼前已出现奇景,看见她的黑白遗照罝放灵堂,贱人郑仁凯,敲着木鱼跪在堂下替她诵经。
此人死因乃是登山过劳矣!呜呼哀哉,吾命休矣,只为了一段情啊一段情,她遭恶人欺凌命丧于此啊命丧于此。
戴岩静哭了,落下两行泪,她真哭了,边走边哭,伤心欲绝,感到自己真的命很贱,很坎坷。
「戴岩静你是绑了铅块喔?你想爬到晚上吗?!」他还在吠。
「我最讨厌爬山啦……王八蛋大坏蛋神经病大魔头……」她暴躁咆哮,咬牙爬阶梯,靠着骂他支撑下去。
「你乌龟吗?有仆人落后主人那么远的吗?」
可以更嚣张一点没关系!这一切都为了爱啊为了爱……她苦忍,埋头爬。
郑仁凯看她落后太多,跑过来,看她脸颊通红,气喘如牛。
「你看你,才爬十分钟就这副德行,这就是平日不运动的后果,身体太差了。」
「我恨你。」她的腿在抖。
「是是是,我也不希罕你爱。」看她如此不堪用,好心扯下背包,「算了,我自己背,老年人需要爱护。」
「你可以不要讲话吗!」她大叫,气炸了。
但她越是哇哇叫,他越是哈哈笑,跟在她旁边一直闹。
「不要看地上啦,眼镜,看看身边的树木啊、花啊,多美啊!听听这鸟叫声,多悦耳啊!」她闷头爬,没余力反驳,也不想浪费力气回嘴。
他继续唱歌,简直乐得像在开个人演唱会了。「假日就是要这样过啊,亲近大自然,沐浴在芬多精中,让身心灵得到解放,你看!蝴蝶?!真是太可爱了,正在采花蜜啊一」戴岩静拉长脸,真想打他。
可惜打不动,他身体太好,肌肉又多,她只能心中组咒,他是铁做的吗?她喘得像狗,他却能大放厫词,气都不喘,而且他脚步轻盈,很快地又走到离她很远的上面阶梯,在那边等,双手插腰,睥睨地看着她的狠狈状。
「哈罗?眼镜,快点,。OK?再这么慢我真的要生气了喔,眼镜?!」不管郑仁凯怎么催,她真好样的,不但速度没有加快的迹象,甚至,什么?郑仁凯生气了,那个女人不但减速到底,还很干脆地给他坐下来休息了。「戴岩静?!现在还不能休息!」他吼。对他的命令她罝若罔闻,甚至更过分了,她直接躺下抗议。
「喂?」郑仁凯气炸了,拔腿飙下去。「你什么意思?!」等等,他愣住。
戴岩静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伸手朝他,断断续续吃力喊。
「我……不能呼吸……」
SH!T!郑仁凯卸下背包,挂在右臂,背了她就往山下跑。
X!搞出人命了。他魂飞魄散,以最快速度疾奔下山,一路上戴岩静一直喘,一直虚弱地喊一一「我不行了,呼吸,呼吸不行,我要死掉了……」靠夭,是要把他吓死吗?
郑仁凯将戴岩静放入后座,火速飙车,不到十分钟就将岩静送入急诊室。
护士接手后,他喘得要命,看医生替戴岩静戴上氧气罩。
「怎样?她还好吗?她不能呼吸一一」
医生跟郑仁凯问清楚事情经过,又看戴岩静的脸渐渐恢复红润,从剧烈呼吸渐渐放松下来,终于能好好呼吸了,刚刚还濒临死亡边缘,可是不到十分钟,她已完全正常。
医生摘除氧气罩,问戴岩静:「怎么样?可以呼吸了吗?动动手脚。」
「唔。」她动动手足,意识清楚。「我好了唉?」这么快,连自己都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