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这样摸我,会让我忍不住又想吃掉你的。」
「昨晚到今早吃了那么多回,不腻?」她垂着眼笑了。
「不腻。」他仰起脸亲着她。「而且越吃,越觉得没法餍足——」
她嘴巴一打开,他立刻贪婪地卷住她舌尖。她每次吸气,柔软的胸脯总会擦过他臂膀,他心头一荡,突然拉下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她俯视欲望高涨的他,他眸里,写满对自己的渴望。心里涌上的情意,让她忍不住吐露:「我爱你,傲天……」
「你想迷死我是吗?」他轻咬着她脸颊、下颚,最后又回到她嘴上。「其实今晚,我本来打定主意,要让你好好休息的。」
「舍得吗?」她娇俏地问了句。
「舍不得。」他叹气,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结果,就是心里在想什么,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如此了解他的她。
「但不管再怎么舍不得,我还是得忍,万一弄伤了你怎么办?」清莲说过,处子身子娇嫩。他昨晚加今早一共要了她三回,铁打的身子也会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她这般水灵剔透的娇人儿。「来吧,我们回房休息去。」
她扭了下身子。「其实,我没你想得娇贵——」
「不要再诱惑我了。」他咬她一口。「难得我愿意大发慈悲给你一夜好眠,你就顺我一次,乖乖睡觉。」
「那你会抱着我睡吗?」她撒娇道:「像今天早上一样。」
「当然,」他拧拧她俏鼻。「抱着你入睡,可是为夫我最爱做的事情之一。」
这种话,听得她都醉了。
「我觉得你变了,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两人手牵手步下石梯。
「是夸奖还是抱怨?」他问。
「当然是赞美。」她笑着偎向他手臂。「而且我现在知道,你并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以前没人让你这么做,像你现在不就做得很好?」
「这样算『很好』了吗?」他倒不敢这么确定。「会不会是因为你跟我一样生涩,少了比较的关系?」
「说不定喔!」她逗他。「不然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人……」
她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他抓起来咬了一口。
「痛……」
「你敢试试看!」他龇牙咧嘴地说:「我不把那家伙大卸八块才怪!」
「好浓的醋味啊。」她凑鼻在他胸上嗔了嗔。「之前不知道是谁,还一直笑我爱乱吃醋,现在你还不是一样?」
「取笑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伸手抓搔她胳肢窝,逗得她格格直笑,忙不迭躲进房里。
「好了够了,我求饶我求饶——」她举高双手。
他又亲了她一口,才甘愿松开怀抱。
刚才一玩,又把他的欲望激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需要一点时间调停。
「我帮你宽衣。」她作势帮忙。
「不行。」他退了一大步。「说好今天晚上让你休息,我得说到做到。」
还真是君子呢!她甜甜笑了会儿后,面色突然一变。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还没告诉他「下堂书」的事。
虽然爹说那件事没什么,要她别放在心上,可一想到他今天做的,还有他疼惜她的态度——不行,不能再瞒他下去了。
纵使他知道后,可能会气到不理她——
「傲天。」她站得笔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背着她宽衣的他答:「我在听。」
「就前几天,我不是留下一封信跑回家去,那件事,不是我先前说的那样子。」不敢看他的表情,所以她一开口后,眼睛就低了下去。「对不起,我骗了你,那封『下堂书』不是我写的,我那时候回去,是因为——」
「你娘生病的关系。」他突然接口,同时将她垂低的脸抬起。
她倒抽口气。「你怎么会知道?」
「爹下午告诉我了。」他说:「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封信是张总管代你写的,我全都知道了。」
她慌了手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在我们和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老实告诉你——」
「我知道,爹说了,是他要你别提的。」
「你不生我气?」她惊讶地看着他。他不是最讨厌人耍心机吗?
他吸口气。「我承认,刚听到的时候,我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想着你、爹、张容还有福山,四个人竟然连成一气设计我,让我连吃了好几回闭门羹,可在爹的解释之下,我突然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做。」
实在是他太过驽钝,才会逼得他们想出那样的法子来。
而且,要不是那封信让他明了彼此的感情,或许自己和她,这会儿还窝在库房套间里,继续谈诗论艺、赏玩古画——继续忽略她那满腔真情。
想通之后,他气就消了。
望着她又垂下的小脸,他揉揉她额发。「不好捱对吧,有事瞒着我的感觉?」
她点点头,心情一松,眼眶也湿了。「自我们和好,这事就一直压在我心里,每一想起就觉得对你过意不去。我好担心你知道后会生我气,真的把我给休了。」
「没事了。」他搔搔她脸。「何况我昨天不是才答应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狠心不理你?」
她破涕为笑,讨好地扯扯他衣摆。「谢谢你不怪我,我发誓,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瞒你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点点她鼻。「来吧,宽衣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隔天一早,傲天和琉璃还在用早膳的时候,「古今斋」的大伙计突然上门。
见着他来,傲天手一摆。「你这么早赶来,肯定还没吃吧?福山,再多拿副碗筷来。」
大伙计连连摇手。「不不不,小的已经吃过了。小的这么早赶来,是因为少爷昨天要小的打探的消息,已经有下落了。」
「这么快?!」他惊讶道。
「也是凑巧,昨天铺子休息之后,小的一个在钱府当管事的朋友来找,正好小的这个朋友,跟李府的总管很熟,这么一介绍下,小的就打听出来了。李府的王总管说,李老爷最近相当着迷古董字画,尤其是王右丞亲绘的『江山雪霁卷』,只是一直苦寻不着。」
权傲天和琉璃互看一眼。要寻「江山雪霁卷」不难,因为它正完好如初地躺在自家库房里——问题是,值得吗?
用完膳,夫妻俩来到库房,望着王右丞亲绘的「江山雪霁卷」,陷入沉思。
这幅画,对他们两人而言,别具意义。除了它是她爹当年重金买回、她带来的妆奁之外,两人还曾经为了仿效王右丞那微露形迹而不皴染的画法,关在这套间里好几个晚上。
要是李老爷真喜欢王维的画,让出这幅图,权傲天或许还会甘愿一点。但他明白,李老爷之所以要「江山雪霁卷」,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有钱、有办法罢了。
这幅画落在李老爷手中,真应了一句老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琉璃在画前看了又看。「我舍不得。」
知他莫若琉璃——两人想的是同一件事。
「但拿『江山雪霁卷』换『松风斋』,值得。」他老实说。
「我知道。」她叹了声偎进他怀里。「只是一想到李老爷那得理不饶人的嘴脸,我还真想使点坏,拿一幅赝画搪塞他。」
「我也这么想。」他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