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很深、很静，静到仿佛世界只剩他一个人的存在。
徐阳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那片大海。
从宋可妍那里离开后，他便开着他的黑色跑车，用着最快的车速驶离都市，来到远离尘嚣的海边。
今晚没什么风浪，静得出奇，在这样的夜里，眼里望去的那片深蓝大海，几乎被夜色给吞没。
而他的心海却是波涛汹涌！
难道真的是他一厢情愿吗？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只是他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罢了。但他实在想不透，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何会搞得这么糟？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他就是没来由的喜欢她。
因为她有吸引人的特质，别人他不清楚，但对他来说，她就算眨着那双大眼，嘴角一个微笑，都能勾去他的魂魄、打乱他的思绪！
他嘘了一口长长的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听来特别明显，他拿起一看，并未显示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娇细的女声。「我是奈子。」
他有些讶异，千田奈子明天就要离开台湾了，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他？
「奈子小姐，有什么指教？」他客气地询问。
「方便和你见个面吗？」她没有迟疑，说得很坦然。
「这……」倒是他顿了一下才说：「好啊！在哪里见面？」
最后确认地点是徐阳先到饭店接她，再到附近的咖啡店聊聊。
对于千田奈子，徐阳只觉得招待不周，照理她是客人，他应该带她参观几处台湾的风景名胜，但由于他私人因素，反而冷落了她。
也不知她找他要谈些什么，这令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是合作的案子有变数？思及此，他便往饭店的方向加速行驶。
大约一个钟头后，他接到千田奈子，两人找了间咖啡店坐下来。
「奈子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是要谈开发案的事吗？」他很担心，开门见山的问。
「开发案都已确定了，不需要再谈。」千田奈子浅浅一笑。「更何况现在是下班时间，为什么还要谈公事呢？」
徐阳听出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那就表示今晚的约会聊的应该是私人的话题。
「那是我会错意了。」他露齿—笑。
千田奈子看着他豪迈的笑脸，再加上他一身帅气的打扮，几乎要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了。
「我明天暂时不回日本了。」她喝了口拿铁，姿态优雅有气质。
「怎么了？」他觉得有些讶异。「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好？要不要我帮忙？」
「呵呵……」她笑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个小女孩般。「谢谢你的关心。」
他又纳闷了，怎么她一点都不急，还笑得很开心。
她笑是因为徐阳所表现出来的急切关心，让她觉得他对她应该是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想留下来多认识你：」
这句话倒是让徐阳有些不明白。「认识我？我们不是已经彼此认识了吗？」
「那是一般客户和厂商之间的认识，但是我想要更进一步了解你，也就是说，我对你很有好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这段话够清楚，也够明白了。
徐阳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千田奈子能够大方到说出这样的话。
「奈子小姐……」他思索着该如何婉转的拒绝，才能让场面话说得漂亮，又不伤了彼此合作的关系。
「嗯？」千田奈子等着他的下文。
「你是个很美丽又大方，做事也很能干的女人，我很谢谢你的厚爱，但是我不能跟你交往，真的很抱歉，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有女朋友了？」她反问。
「还不能算是女朋友，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他笑得很苦涩，尽管可妍还不能接受他，但是在他心中早就认定她了。
千田奈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是那位宋小姐吗？」之前和徐阳一起用餐时遇到的那位小姐，令她印象很深刻。
「没错，你的记性真好。」
「我觉得以她的条件配不上你。」千田奈子直言，毫不修饰。
「奈子小姐……」他知道她的个性是属于有话直说的人，但这样直接批评可妍，让他觉得无法接受。
「以后你叫我奈子就行了。」她睨着他帅气的脸庞柔声道。
「我懂你的意思，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他觉得感情这件事需要坦白，他不想让她误解。
「请说。」她洗耳恭听。
「首先我要谢谢你，你肯跟我做朋友，就是我的荣幸；但是我对那位宋小姐的感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你解释清楚，尽管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我觉得终有一天会澄清。」
「现在你还无法接受我，这点我能了解。」她很冷静，毕竟是看过世面的人。「但我希望你能把我列入你将来考虑的对象。」
他微怔，千田奈子的冷静，和宋可妍的情绪化刚好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不过他还是喜欢把情绪表达出来的人，太过冷静反而会让人避而远之。
「我们先不谈这个吧！」他用微笑取代一切言语。
千田奈子看出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笑笑地转移话题。「那这样好了，明天是休假日，你陪我到处去走走好吗？」
感情的事，他可以拒绝，但只是尽个地主之谊陪她走走逛逛，他若再拒绝就太没有人情味了吧！
「好，明天我会到饭店接你，」他爽快的答应。
徐阳看见千田奈子那如冰雪般的容颜，仿佛春阳照耀迅速溶解，化成一朵朵微笑，令他的心情也霍然转好。
如果可妍也能有如此灿烂的笑容该有多好，他的脑海开始想像那天真无邪的笑容。
或许他付出的还不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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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可妍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
当爱情来的时候，这世界变得好安静，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别人，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无论白日或夜里，全是浓浓的相思，无由地纠缠着她，化也化不开。
然而她却不懂他的心。
和徐阳不欢而散已经是第三天了，宋可妍每天失魂落魄，每分每秒都在数。
因为是周休二日的关系，这两天都不用去公司，所以也没机会和他碰面，这更增加了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他真的生气了吗？为什么他都不来找她？
她有股冲动想去见他，想解释一切，但又拉不下脸来，到底谁对谁错，她已分不清楚，只能任由时间冲淡这一切。
原本想逃避的人是她，现在想见面的人也是她，连她自己都觉得矛盾，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双重性格。
餐厅里播放着悠扬的西洋音乐，她随口哼哼，想藉此扫去脸上的忧虑，但外表可以掩饰，内心深处的伤痛想要治愈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她抬眼望了一下餐厅四周，这家餐厅对她来说意义很大，这是她和徐阳第一次约会吃饭的地方。
当徐阳带她来时，第一眼她就喜欢上这个装潢独特的小餐厅，所以她选择再度来到这里，也是想回味一下两人曾经拥有的甜蜜时光。
「晚餐是否吃得习惯？」
这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听到徐阳的声音，该不会是她心里有所牵挂，所以自己跟着产生幻听了？
「我送你回去。」
又听到了！她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再度审视餐厅内所有客人的身影。
什么也没看见？她失望的再度坐回座位上。
她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一定是精神错乱，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去看精神科了。
就在她抚着头闷声怨叹时，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的身影——徐阳！
那帅气挺拔的身型，她是怎么也忘不了。
她想开口叫人，却看见他身旁的女子，这令她原本一颗雀跃的心顿时停止跳动，就像快死了一般。
原来他带女朋友来吃饭！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切不是很明显了吗？她的脑筋像是被铁锤给用力敲了一下，已经痛到无法思考。
正结完帐准备离去的徐阳，忽然看见宋可妍也独自在餐厅里用餐，他想过去打声招呼，但先前她对他无法谅解，令他怀疑是否有必要再去打扰她。
连续两天假日，他都带着千田奈子到处参观游玩。
虽然他和千田奈子一起，但是心里总是挂念着宋可妍，尽管那天离去时的气氛不太好，但毕竟他的心中还是有她的存在。
「是宋小姐？」千田奈子顺着徐阳的视线看过去，随即明白徐阳为何犹豫不前。
「嗯。」他看着前方回应。
「去说清楚，说你还喜欢她。」尽管千田奈于对徐阳的好感不减，但她明白他心中喜欢的人是谁，爱情不能强求，她会选择祝福。
「她对我有误会。」他一直都很清楚可妍无法接受他的原因。
「有误会就要说清楚。」千田奈于心急地说。
「我先送你回饭店吧！」难得见千田奈子如此急切的表情，不过他还是选择放弃。
「不行，你不能这样！」千田奈子不管他们之间的误会是什么，她决定要帮徐阳的忙。「你不说，我来说。」
徐阳看着千田奈子直接朝宋可妍的座位方向走去，他来不及阻止，但也不想影响宋可妍的情绪，只好先步出餐厅外头等候。
「我可以坐这个位子吗？」千田奈子用着不是很流利的中文问着。
宋可妍抬眼看了一下，发现是徐阳身边的女孩，而徐阳已经不知去向。
一开始她几乎要冲口说出「不行」两个字，但看在对方非常有礼貌的份上，她还是点头答应。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千田奈子。」她很有礼貌的点头。
「我叫宋可妍，你好。」宋可妍也回以一笑。但她真的不知道千田奈子来找她有什么事，她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其实我们应该不陌生，我想找你谈徐阳的事。」千田奈子说得很慢，深怕她的中文不好，对方会听不懂。
「请说。」她是来向自己示威的吗？宋可妍暗忖。
「我觉得徐阳是个很好的男人，对你很用心。」千田奈子用她学过的词汇表达。
宋可妍没有回应，想听听她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你不应该怀疑他。」千田奈子继续说：「他对你很好，但是你为他做过什么呢？」
宋可妍不发一语，她为徐阳做过什么？说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跟你说，如果你还是喜欢徐阳的话，你就要学会付出与包容。」千田奈子表现出她最诚恳的态度。
「付出与包容？」宋可妍仔细想着。
的确，她对徐阳从未付出过什么，只是一迳的想从他身上得到，不管是关心或感情，反之，她从未主动关心过他。
千田奈子说得很有道理，她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此时千田奈子又继续说：「宋小姐，虽然我也很喜欢徐阳，但是他的心里只有你，我得不到他，但我希望他快乐，所以我来帮助他，希望你能赶快回到他身边。」
到此刻，宋可妍终于明白千田奈子的目的。
她好惭愧喔！看来她的爱情观还停留在小学阶段，这么幼稚还想和徐阳谈什么恋爱！
以前她因为不明究理，就怀疑徐阳是个花心的人：因为他年少时戏弄过她，就说他是个恶魔；又因为这个身分没告诉她，又认为他不够坦白；此刻想想，她真是个小家十气的人，一点点小事她都要斤斤计较，连申诉的机会也不给他！
「爱情需要靠双方的努力才能长久。你明白吗？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希望你听得进去，早日和徐阳和好。」千田奈子说完便起身要走。
宋可妍真的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只能呆呆的看着千田奈子离开。
她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徐阳，甚至此刚到台湾的千田奈子还不如。
他知道她早餐喜欢吃玉米鲔鱼三明治，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他早餐都吃些什么？
她喝醉的那个晚上，他整夜照顾她、关心她，而她却不知感激，还跟他耍脾气。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要对徐阳付出与包容……
千田奈子说得对，如果她还喜欢他的话，就应该要先改变自己。
但是改变了自己后，又能怎样？她深怕得到的又是一场游戏罢了。
她的心又开始犹豫了。
在这个夜里，仍然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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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千田奈子谈话结束后，宋可妍一直留在餐厅里，直到要打烊了她才离开。
她还不急着回家，拿着小皮包，独自在夜空下漫步。走在路上，为了感情的事，思绪仍然不停地在转动。
冷不防地，她看见一抹身影，那是她整个晚上悬在心上的人呀！
徐阳立在街角，双手插在裤袋里，深邃的双眸看着她。
「我等你一个晚上了。」他先开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她竟然想哭，忽地，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见状，他立刻上前抱住她。
这结实的胸膛顿时让她有了温暖的感觉。
「没事。」她躲在他胸前吸了吸鼻子，赶紧把眼泪擦掉。
他明白她的感受，这小女人最近受到的冲击太大，一下听了一些八卦藉酒浇愁，一下子又发现他是她以前最讨厌的人，难怪会承受不了。
而且她遇到事情总喜欢选择逃避，如果他不主动来找她的话，怕是永远也见不到她，更何况是要恢复感情。
她忽然抬起头来，「你一直在餐厅外等我？」
他点点头。会守候在这里，其实是放心不下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她没有反对，该说清楚的时候就该坦诚，或许一个人经历了一些过程，就应该学会用理智来处理事情。
她坐上他的车，他朝河堤的方向驶去。
夜里，人车稀少，不一会儿便到了，在满天星斗的夜幕下，两人一起并肩坐在河堤旁的阶梯上。
「我要向我心爱的小可怜说声抱歉。」徐阳看着河面，缓缓吐出心中的话。
他唤她心爱的……她听了好高兴，一扫之前的不愉快。
她假装不明白。「为什么？」
「我不该见了你和刘经理在一起，就随便误会你。」此刻，他的眉锁得更紧了。
「没事啦～～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忽然间变得太客气，令她觉得自己也有错，就像她只凭同事间的八卦，就认定徐阳花心，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你有什么不对，说来听听。」看她竟然也会认错了，他忧郁的脸庞这才有了笑意。
「我因为从别人口中听到你和别的女同事有暧昧，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就误会你，还跟你大吵大闹，其实很不应该。」她对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非常羞愧。
「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不会放在心上。」他爽朗的笑了几声。「只要你不再误会就好了。」
「我们两个算扯平，不要再吵了好吗？」她垂下脸低语道。
「我们有吵吗？」他一直觉得根本没什么事，有时候都是庸人自扰，而过去那些不愉快他也会很快就忘掉的。
她没有回答，笑了一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问你喔！为什么国中时你总是喜欢欺负我？」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她有很多疑问。
「你觉得我欺负你？」他轻问。
她点点头，肚里有着满腹的委屈。
「看来我要检讨了。」他抓抓头，有点难为情。「那时候我喜欢逗弄你，那是因为你很特别，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才出此下策。」
怎么可能？她无法置信地抬起脸来看他。「真是这样吗？」
「没错啊！就是这么简单。」他挑着眉，一副坦荡的模样。
「那时候你对我讲话很凶耶！」这件事放在她心中多年，她一定要提出来。
「有吗？那是激将法啊！要不然你怎么会记住我？」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凶过。
「不会吧！你是骗我的吧？」她怀疑地看着他。
「你想想，当时我若没有那么敞，你到现在还会对我印象深刻吗？」他靠在她耳畔轻道。
他靠得好近喔！令她的心又怦怦乱跳，这时候不能意乱情迷，她一定要厘清当时的真相。
「可是你还用球打我的头。」这件事她非得提出来不可。
「哈哈，」他又笑了，那么久的事情她都还记得。「那不是故意的啦！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出现，心一慌，球才不小心飞出去。」
「是这样吗？」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知道吗？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所以你一出现，我当然慌了呀！」他的话几乎贴在她柔软的耳边说着。
因为他在耳边的挑逗，让她的小脸阵阵发红、发烫。
「可是有一次搭公车，你为了我和别人打架那件事，为什么事后我去看你，你还要对我发脾气？」她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还是不服气地问。
「那件事啊～～其实当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你发脾气，那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明白。」
他顿了顿，看着她才说：「原来道理很简单，我看别的男生喜欢你，所以我吃醋嘛！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少来了，你根本就是骗人，随便拿一个理由来说说。」她虽满口不相信，但心里却是甜蜜得要命。
「你不相信也是应该的，谁教我当时把你吓跑了，也害了我自己，青春期呀！真的不知道该拿心仪的女生怎么办？想想那时候还真是蠢。」他耸耸肩，一副自作自受的模样。
那时的确是吓着了她，害她非得要求妈妈赶快搬离阿嬷家。「青春期呀！男生和女生真是别扭，对吧？」
「没错，像现在，我一直对你很用心，你有发现我欺负你吗？」他凝眼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噬下去。
她摇摇头，羞怯地低下头，现在的他倒是对她很用心，就像千田奈子说的，很多事都是她在疑神疑鬼，胡乱猜疑。
「一直以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尤其是第一次初见面时，你出现在巷子口的刹那，我便无法控制地想要接近你；直到最近我们又重逢，我想这是老天被我们的真情感动而刻意安排的吧！」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她开始相信她和徐阳在冥冥之中一定早就注定了两人牵扯不清的情爱。
「那你可以接受我了吧！」他很坏地继续在她耳边细语。
他的声音好柔喔！气息吹过她耳际，今全身一阵颤栗。
「你、你这样靠着我说话，我会觉得很痒耶！」她往后缩了一下。
「会痒表示这是你的敏感带啰？」他搂住她，不让她移动。「那以后你不乖，我就吹你的耳朵，让你痒得受不了。」
「你很坏耶！」她娇嗔地说。
「我不坏，你就记不住我了。」他吻着她的秀发，紧紧圈抱住她。
那也的确，人生不就是这样，若没有一些波折，收获时反而无法体会其中的甘甜。
「我觉得最近我好像上了一堂爱情课，整个人忽然长大了似的。」
他侧首看着她，也发现了她的不同。「是什么影响了你？」
「我觉得是奈子。」她不讳言地说。
「为什么？」虽然他知道千田奈子找她谈过，但他还是很好奇她们谈了些什么。
「秘密！」她不想告诉他，只想在未来把自己没做好的部分改进。
「这么神秘啊！」他皱着眉头说。
她笑笑，仍然不说。
「不说的话，我可要吹你的耳朵喔！」他作势要往前，故意吓她。
她笑得更大声了，身体一缩立即往前躲去，大步跑在前头。
他不甘示弱，也随后追去。
误会冰释的两人开心地在河堤边追逐，欢愉的笑声蔓延在整个空旷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