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可亮虽然想躲开方震文的亲密碰触,可是一想到袁丞翾也在这里,原本躲避的举动突然消失,任由方震文轻轻搂着她。

袁丞翾嘴唇紧抿,忽然迈步走到她身侧,一手强势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扯近。

「呃?」可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把拉进他怀中。

她连忙伸出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避免与他正面相贴。

方震文见可亮被人硬生生拉走,正想挽起袖子上前扞卫佳人,却在袁丞翾一记阴冷怒瞪后直挺挺的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抱歉,我有点事要跟她谈。」袁丞翾冷冷地扬嗓,坚定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他说的话,宣示主权的意味十分浓厚。

不让众人有机会反应,袁丞翾嘴角抿得更紧,果断的想将可亮强拉上车,但她不肯,双脚仿佛生了根似的硬是定在原地不动,更不断挣扎着想推开他的大掌。

他绷紧了唇,含怒的炯亮双眼直盯着她。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可亮定定看着他的双眼,重申自己的立场。

她不想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就打坏她原本正准备做的事,那会让她显得太容易受他影响,这是她花了四个月抚平情伤后最不乐意见到的情况。

袁丞翾不发一语,察觉她眼中的倔强与坚持,他心里不禁深深叹口气。

他该拿她怎么办?他根本不想观什么礼,可是当她对他这样说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忽视她的意愿。

她的执拗,他大概是领教最多,也退让最多的人吧!

最后,袁丞翾只能投降,拉着她走进教堂。

他直接带着她在最后一排、恰巧只能容纳两人的座位稳稳落坐,并以身躯将她的退路封死,让她只能被他塞在最里头。

她想参加婚礼?可以,但没人规定他不能陪她一起参加!

丞婷与方震文随后进来。

在袁丞翾威吓的目光下,方震文虽有些蠢蠢欲动,但仍听从丞婷的建议,两人坐在走道另一侧的座位上。

接着,丞婷不忘抛给老哥一记「要加油啊」的打气眼神。

想起几个月前可亮从日本回来后一直情绪低落,晚上也睡不好,担心不已的她从可亮这边问不出所以然,只好打电话去质问老哥。

但她老哥也是个闷葫芦,死都不肯说,只是异常落寞的向她打听可亮的近况。

原本她想以此威胁老哥透露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听出他嗓音中的疲累后,知道他其实也很不好过,于是心软了。

丞婷从来没有看过哥哥这么颓丧、毫无把握的模样,想来可亮一定让他爱惨了,因此刚刚在察觉可亮想逃跑时,她便赶紧把人留住。

虽然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着两人那种虽然紧绷却暗涛汹涌的氛围,她一定会帮到底的!

这头,被断了退路的可亮轻轻咬着下唇,视线始终定格在前方的新人身上,赌气似的不想看向袁丞翾。

他静静待在她身边,冷眼睨着她僵硬的模样,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亮听见他低沉悦耳的嗓音正在她耳边响起,初见到他时受到的冲击仍在体内翻搅,一时之间,她发现自己居然心悸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可恶的男人,脚踏两条船就算了,现在居然像审问犯人似的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亮悄悄深吸口气,垂在身侧的双手握起拳头。

「不打算回答我?」袁丞翾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些无奈。

她依然没有看向他,重重呼吸了几口气后才终于回应。「不是。」

语毕,两人间又充满令人窒息的紧绷。

可亮知道自己大可直接质问他跟杏子之间的事,但她真的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的背叛,否则她很可能会直接在这里崩溃痛哭。

就像过去四个月来的每一个夜晚……

「我留了纸条。」她冷冰冰地回答。

「我先回台湾了,bye!」袁丞翾身躯往后一靠,双手抱胸瞥她一眼。

「这就是你所谓的纸条?」

「该讲的都讲了呀……」可亮微微侧过脸睐他一眼。

「你要走,大可跟我说一声,我可以送你去搭机。」袁丞翾态度转为强硬,连语气也冷了起来。

「我不想麻烦你。」可亮艰涩地开口说话。

她能感觉心底那股好不容易勉强压抑的苦涩又不断冒出来,呛得她好难受,连眼眶也涌上一股热气。

她甚至分不清这股热气是因为委屈、生气,还是纯粹因为震惊。

袁丞翾眯细眸子,一脸阴郁地俯视着她,危险地开口问:「不想什么?」

可亮困难地咽了咽唾沬,眼神定定看着他一副山雨欲来的可怕模样。

她深吸口气,垂下头,闷闷地说:「我叫计程车也很方便。」

接下来,两人充满紧张的对话暂时中断,沉默像张逼人窒息的大网,紧紧包裹住他们。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袁丞翾压抑的嗓音像欲爆未爆的恐怖炸弹。

「这就是真正的原因。」可亮转开视线,注视着前方,状似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问题。

「在你莫名其妙消失之前,我才刚跟你提过,希望你可以多留一阵子,如果你担心钱的问题……」袁丞翾试着把问题厘清。

他必须知道,她突然决定回台湾真正的原因。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狠狠甩开,而且还是被他深爱的女人这样对待,教他怎么能不想问清楚?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她为什么忽然不告而别?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可亮仍只望着前方那对新人,刻意把话说得坚决,没有看见他脸上的痛苦。

「我是……」袁丞翾嗓音沙哑,探询的眸子仔细观察她脸上所有细微的反应。「别人?」

她居然跟他说,他只是无足轻重的「别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离开后,当他独自一人待在两人曾共处的空间时,强烈的寂寞就会找上他。

尤其在她最常出现的客厅、餐厅、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他总被不请自来的思念启动想她的开关。

他原本轻松惬意的自由不见了,换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沉重寂寞。

自从他的生活里有了她,总因她而开心或郁闷,然而她离开后,他却再也找不回原本的自己。

她这一走,甚至把他的某部分也带走了……

「你其实不能算是别人。」可亮垂着头道。

看着她,袁丞翾的眼神里有着模糊的希望,但他不敢抱持过多的期待。

她接着说:「你是丞婷的哥哥。」

闻言,袁丞翾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就这样?」

「你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她转头看他一眼,马上因他郁闷的俊容而轻轻颤动了一下。

「好朋友的哥哥?」袁丞翾嗤笑一声,里头有着满满的讽刺意味。

这四个月来,他思念她欲狂,结果他居然只是她好朋友的哥哥?嘴角微微一抽,一抹微笑在他唇边勾起扭曲的线条,胸口像被人用力捅了一刀。

可亮定住不动,十指紧紧掐进掌心里。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他脸上的痛苦不是真的,不是。

袁丞翾紧紧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几秒后,他缓缓睁开双眼,黑眸如炬的直盯着她,恰巧捕捉到她眸底来不及掩去的痛楚,那瞬间,疼痛的心才渐渐被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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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男太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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