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痛,令她脸色瞬变。

「怎么了?」察觉她脸色转青,他立刻收起笑意。

黄诗昀双手重重拍桌,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厕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抛下这两个字,她火速冲进浴室,再出来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

她虚弱地倚在门边,恨恨地看着餐桌前的男人。

「我认了……带我去看医生吧……」再这样下去,她会脱水而死。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啧,就爱逞强。」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道:「去换套衣服吧,我等你,记得穿厚点,外面很冷。」

本来以为只是要去小诊所,没料到他竟带她来到大医院——还是直奔急诊室。

「喂,我是肠胃炎,不是胃穿孔,有必要来急诊室吗?」挂完号后,她忍不住压低声音念了他一句。

「没差,这里有我认识的医生,我比较放心。」

「喔?」她眯眼觑着他,「没想到你的政商关系混得不错嘛。」

「你想太多了,是我哥。」

她一顿,瞬间想起当年他离开台湾的原因。

「是那个害你要一起去德国的哥哥?」

「不是,那是另一个。」

她露出忧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有两个哥哥啊。」

她的身体向来健壮如牛,平常拜访诊所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进到急诊室,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没想到会是他相伴……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窜进耳里。「哟,怎么了吗?」

她回头一看,是一位气质俊逸的男医师,他双手插在白袍口袋,停在陈佑祺面前,瞧那两人熟稔的互动,有些神似的五官,以及他胸前绣着「陈士诚」三个字,这应该就是他的哥哥了。

两人随口几句问答,陈士诚很快地就掌握了方向,「有没有合并发烧或是其他的症状?」

黄诗昀摇摇头,「就只是一直拉,一直吐而已。」

他笑了笑,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枝笔,然后打开病历本,刷刷刷地在上面草草写了几行英文。

「那就……」啪的一声,病历被他阖上,「先打个点滴吧?」

「啊?」她错愕。

陈佑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声,「干么?你怕打针?」

「才、才不是。」好吧,是有一点点怕啦,「可是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拉肚子,吃个药不就好了?」

陈士诚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耐心道:「是不严重,但是因为肠胃炎容易脱水,打点滴可以帮你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呃……」她语塞。

「那就先这样,我后面还有一些患者要处理。」陈士诚做出结论。

「OK,你先去忙。」

「有事call我。」

「好,拜。」

简单挥了手之后,陈士诚忙自个儿的事去了,陈佑祺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女人,他们互相对望了一会儿。

「他是你哥?」这是废话,但她只想找话题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我大哥,二哥现在在当检察官。」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和二哥一起去德国读法律?」

「嗯哼。」

「喔……」她愣愣地点了头。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在脑袋里想像如果两人当初没有分手,他们有办法熬过这十几年吗?还是中间会熬不过「距离」那一关,最后还是以分手收场?

此时,一名护理师走了过来。「你是黄诗昀吗?」

她回过神,「是的。」

「要打点滴喔,麻烦跟我来这边。」语毕,便领着他们来到一处隔间,要她躺在一张推床上。

黄诗昀紧张兮兮地看着点滴袋与针筒,当细长的针头扎进皮肤,她终究忍不住皱眉哀叫一声。

陈佑祺先是觉得好笑,而后是微微的不舍。

「很痛吗?」待护理师离去之后,他问了声。

「是不会很痛啦!」她抬起被贴了透气胶带的手,「只是针插在身体里的感觉很恶心,想到就觉得怪怪的。」她假装打了个寒颤。

他被她逗笑,「你别一直去看它就好了。」

「说得简单,又不是你被扎。」她睨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没被扎过。」

「欸欸,我是病人耶,你干么一直跟我争。」

「好好好,我闭嘴,我不说了。」他举起双手,作势投降。

那样子让她也露出了微笑,像是一股暖流轻轻拂过她的心头,令她胸口一缩,罪恶感再次涌上。

笑容渐渐从脸上淡去,她避开了他的目光,道:「那个……你要不要先回公司?我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怎么样。」

「没关系,我今天就算不进公司也无所谓。」他耸耸肩,又补述了句,「除非你嫌我碍眼,这就另当别论了。」

「倒不是碍眼啦。」她苦笑了声,显得有些为难,「就像你知道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老是对我这么好未免太不公平,我希望你别再继续——」

他伸手过来,以指抵住了她的唇。

她噤声,瞠着眼睛看着他。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他轻声细语,柔情万千。

瞬间她有些鼻酸,视线也变得模糊,她不懂,为什么自己的正牌男友连他的一半温柔都不到?

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波光,轻抚着她的颇头。「阖上眼睛睡一下,好吗?」

她身体一缩,避开了他的手。「别这样,你会害我被说是移情别恋的女人。」

「那很好啊!」他笑笑地说道:「那不就是我的目的吗?」

她无言的白了他一眼,翻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两个小时之后,点摘拔除,她带着药单来到大厅等待领药。

期间陈佑祺的手机震动了三、四次,似乎每回都是办事的样子,她看了看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喂,你真的不用回公司吗?」她略皱眉头,「我已经好很多了,自己坐公车回家也不要紧。」

听她这么说,陈佑祺吁了口气,笑道:「你这么不信任我?」

「……啊?」她不解。

「一天不工作不会怎么样,我可以Handle得过来,你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

「那是因为我看你好像很忙——」说到一半,她知道辨不赢也劝不退他,干脆作罢。

「算了,随你便啦,反正你是老董的爱将,公司肯定没人敢刁难你。」她悻悻然撇过头去,盯着大厅里来往的人流发愣。

突然,她在挂号柜台前看见了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顿时僵住,全身的血液像是冻结了。

吴登豪。

她张着嘴,意外男友为什么会在这里,下一秒,她亲眼目赌他单手圈在一个年较女孩的腰际上。

这景象令她的世界像是沉进了幽暗的大海,耳边的吵杂喧嚣全被隔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陈佑祺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人来人往,他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是依稀觉得她是在盯着某一对男女。

他一怔,某个想法闪过脑海,难道对方是……

「你帮我拿药。」她突然把药单塞到他手上。

陈佑祺本能地接过手,看着她起身离开。「喂,你——」他急忙跟上,「你要去哪?」

黄诗昀没说话,只是闷不吭声地跟在那对男女后方,面无表情却脸色惨白。

陈佑祺见状没急着说什么,而是静静地与她并肩而行,心里略知一二,她跟着那对男女一路踏上了手扶梯,来到二楼的诊区。

看着吴登豪亲昵地搂着对方,纤细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内心却不停安抚自己这一定是误会,她强压那股想要走过去揍人的冲动,直到看见那两人居然走进妇产科,理智啪的一声,断线。

她一个箭步上前,一副要杀进诊间的模样。

「别——」陈佑祺立刻挡在她前方,伸出结实精壮的手臂拉住她的手,将她抓了回来,「不要这么冲动,先观察一下再说。」

「观察什么?」被人强拉了回来,双颊因愤怒而泛红,她拨开颊边的发丝,激动道:「那个女人我认得,不是他姊姊也不是他妹妹,更不可能是他妈,你要我观察什么?」

他静了静,她说得有理,「总之先等一等吧。」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双手按了按她的肩,「或许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虽然他私心希望是,这样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好,我等。」她双手环抱胸前,走到角落挑个位子坐下,死瞪着诊间的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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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终身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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