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陈佑祺一听,怔忡了下,原来她和男友是约在FRIDADS啊……

他低下头,静了几秒,故作不以为意地道:「那就坦白告诉他,你已经吃饱了,下次要约你吃饭请守时。」

黄诗昀顿住,咀嚼的动作僵止,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情人辨解,「他又不是故意退到,干么这样刁难他。」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她那直率的性格没变,可辛辣的作风却收敛了。他记得她是一个守时的人,所以她非常厌恶别人迟到,凡是与她约会晚到的无一不被她臭骂。

可如今她却挺身扞卫一个再三放她鸽子的情人,她到底有多爱他?

思及此,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嫉妒之火烧痛了他的皮肤。

「一个好的男朋友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他的眸色渐沉。

「他很好,只是工作比较忙。」她扁起嘴,露出不悦的神色。

「你真的认为他可以拿工作当藉口?」他似笑非笑地说:「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你鸽子?」

「我只是——」话说到一半,黄诗昀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怎么会知道他常常放我鸽子?」

「我就是知道。」

「你监视我?」

「这种事情不需要监视吧。」

「还是你偷偷打听我的事?」她把筷子放了下来,只差没揪着他的领口严刑拷问。

他抹抹脸,这该从何说起?

偶尔他会在下班时看见她在公司门口等人,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寒流来袭都守在骑楼下,可最后总见她认命去搭公车,坦白说,他真的很想把那个男人拖出来毒打一顿。

「你老实告诉我,」他决定转开话题,夺回谈话的主导权,「你和他相约十次,他出现的次数是几次?」

她静了静,「……五,六次吧。」

他看穿了她的心虚。「那就是只有两、三次。」

「吼,你真的很其名其妙欸!」她恼羞成怒,「就算他十次有十一次放我鸽子,那也是我的事吧?哪轮得到你——」

突然一声手机铃响,打断了两人烟硝味渐浓的对话。

黄诗昀拿出行动电话一看,见是吴登豪,她挑挑眉,对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哼道:「你看,是他来了,你欠我一份Lawry's。」

「好说。」陈佑祺轻牵唇角,不动声色。

「喂?登豪,你在楼下了吗?」她接起电话,口吻是那么地幸福甜蜜。

听在陈佑祺耳里,蚀骨椎心。

「……欸?为什么?」

她起身往外走,就快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口气骤变,引起了陈佑祺的注意。

她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嗯,好吧。」她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抬起,「也只能这样了……嗯……好,没关系,好……晚安。」

两分钟后,她切断讯号,背对着陈佑祺,没有勇气转过身去,直到重新整顿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振作精神,扬起不以为意的笑容,旋身又走向沙发。

「他说,订位被取消了。」她坐了下来,拾起餐筷,「你不介意我留下来吃到饱吧?」

他摇头。

于是她默默捧起盘子,大口吞了一个鲔鱼握寿司,山葵呛得她眼眶涌出一层泪。「好吃,这个也好好吃。」

她抬手抹了抹眼眶。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想拥她入怀的念头不停地浮上他的脑海,好半响他才能逼自己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

「好吃就多吃一点,不够的话我们再去夜市。」

「夜市?你当我是猪喔。」黄诗昀笑出声,一滴泪却不小心滚落下来,她赶紧伸手抹去,「快说你没看见。」

他莞尔,「抱歉,我没办法说谎。」

「少来,你这样还算是律师吗?」

「下了班之后就不是。」他拿出手帕,递给她。

她拒绝了。「不需要,我没打算要大哭特哭。」她不是那种女人。

闻言,他顿了几秒,又将手帕收回口袭里。

「那就多吃一点吧。」他也跟着拿起吮筷,「吃胖了,我们再一起去健身中心操练一个月。」

这建议让她大笑出声,喷出饭粒。

深夜十一点,陈佑祺踏进家口,却看见自家二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哟,你下班了。」陈士勋拿着遥控器向他打声招呼。

他错愕且困惑地问:「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和二嫂才刚蜜月回来没多久,这时候他出现在家里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家今天开始装潢,会回来住一阵子,你忘了?」

「啊,对吼,我还真忘了。」他拍了下额头,弯身脱鞋子,「那二嫂呢?她还没下班?」

「她值班到晚上十二点。」

「你不去接她?」

「要啊,时间又还没到,我早去也只是碍手碍脚。」

陈佑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家的结构有点复杂,所以他鲜少在外面提起自己的家人。

他的父母都是名律师,在商业金融圈特别活跃,出过书、教过课,甚至上过节目,已经算是半个公众人物。

二哥是检察官,理论上和律师经常会有对立的时候,大哥在这样的家庭里则显得突兀,因为他不是法界人士,而是位急诊室医师。

至于二嫂,好巧不巧是大哥医院的同事,大嫂的身分就更奇特了,是个相当有名的女演员,不过最近因为怀孕的关系,听说演艺工作已经完全停摆,想当初他俩要结婚的时候,还闹得风风雨雨呢……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陈士勋的声音传来,打散了他的杂思。

「嗯?什么怎么样?」他回神,换上室内拖鞋走到陈士勋身旁,整个人倒进沙发里。

「瞧你累得跟狗差不多。」陈士勋笑了出来,道:「干么?是很难搞吗?」

「还好。」他揉揉眼睛,然后眨了眨,「只是事情很繁琐,老董在找我进去之前一口气砍掉三个法务,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当三个人操。」

「这么狠?」

「唉,算了,就当作是替爸作人情吧……」

当初从德国回来,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事务所里担任刑事辨护律师,可后来发现这样子和二哥难免产生强烈的立场冲突,于是他断然舍弃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打算随便找个无关的岗位待着。

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硬是把他塞给某一位老朋友。

不过若不是这个机会,恐怕他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到黄诗昀了,所以就算钱少、事多,离家远,他还是愿意继续干下去。

陈士勋静静睇着弟弟的侧脸,直觉他有心事。「你干么?心情不好?」

陈佑祺抬眼睐了他一眼,反问:「我有吗?」

「有。」陈士勋眉一挑,粗略猜测,「工作还是女人?工作我可以帮你,女人的话就……」他故意让话尾淡去。

陈佑祺低头,露出苦笑。就承认吧。

「是女人。」

听了,陈士勋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嘴脸,进而往下追问,「哪一个?是妈说的那一个吗?」

「啊?」陈佑祺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妈说的哪一个?」

「她没告诉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讲清楚点行不行?」

「就拚命打电话来骚扰的那个啊。」

陈佑祺一愣,这可就不太好笑了。

「她有打来?什么时候?」他撑起身,整个人瞬间清醒。

「嗯……我想想……」陈士勋歪着头,皱眉回忆了几秒,「应该是上星期吧?我回来吃饭的时候妈正好接到一通。」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

陈佑祺阖了阖眼,抬手揉着眉心,忍不住叹气,「我不知道,妈都不会跟我说这种事。」

袁雅萍,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们是去年在机场认识的,女方主动前来搭讪,并向他要了电话,事后见了两,三次面,她提出正式交往,他则是一如往常,秉持着「不试试看就不见分晓」的理念,点头答应。

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他的热情仍然未被点燃,他对她没有爱,没有欲/望,于是提出了分手。

岂料那居然是恶梦的开端。

他开始会在半夜接到哭泣的电话,或是问不出声,这状况持续了很久,他不堪其扰,干脆换了手机号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查出他家的室内电话,毫不客气地骚扰他的家人……

「喂,说真的,你都不怕被泼硫酸吗?」陈士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他不解。

「玩女人啊,照你这种玩法,早晚被人放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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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终身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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