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府椒玉轩里,此刻正凝聚着一股沉窒的氛围。
宋原德脸上满布焦灼,负着手来回不停的踱着方步,一颗心为了里面宝贝女儿的安危而忐忑不安。
芸儿则着急的频频往内室里望,心神还未自适才见到血淋淋的小姐而舒坦。
终于,燕笑天自内走了出来。
宋原德担忧的走向前。“燕师父,星儿她……”
“伤口不深,所幸她身中迷药,而非毒药,待会就醒来了。”话是如此说着,但,燕笑天的脸庞则显得无比严肃。
宋原德也察觉到燕笑天的不安,紧张的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星儿她先前的毒性已经……”
燕笑天伸手制住他即将出口的话,转而对芸儿说道:“芸儿,你拿着这帖药到厨房熬煮,待会等你家小姐醒了好方便服用。”
见芸儿拿药离开,燕笑天才正色的面对宋原德。
“原德兄,实不相瞒,星儿身上的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了。”
“那……如果一直没有治疗,她会怎样?”他忧心的眼瞳飘向内室。
燕笑天迟疑片刻,才沉声道:“可能无法活过半年。”
闻言,宋原德身子一阵摇晃。“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有定期燃烧药香吗?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燕笑天经叹一声,缓缓将近年来,宋星脉不顾师命,偷偷下山私用内力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宋原德怔愣片刻,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个事实。
“星儿这孩子……唉!”他原想说些什么,但也只能颓然的坐落椅子上,一脸的疲惫且忧心忡忡!
“原德兄,别丧气,星儿并非无药可救。”
燕笑天的一句话令宋原德希望顿起,他不禁眼光一亮。
“你的意思是,星儿她有治愈的机会?”
燕笑天点点头。“燕某决定马上下山求得麒麟丸,但是,麒麟丸只能止住毒性渗透血液,若要完全痊愈,得要有一个人的血液才行。”
“什么人?”就算是求也要求得星儿恢复健康才行。
“冷玉郎。”
“他在哪里?”宋原德激动的捉住燕笑天的手臂急间。
他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女儿因病而痛苦的模样,每个女儿都是他与妻子云霞的恩爱结晶,他怎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七年前那场梦魇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告诉我,那个冷玉郎人在哪里?我去拜托他救星儿,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星儿再次承受那种痛楚。”
“原德兄,你先别急,此事由我前去便可,你得留意星儿的动静,虽然她这次伤得不重,但为了避免她又再度任意行使轻功,请别将我离开的消息让她知道;另外,请加派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守着她,相信她也不会任意妄为的。”
望着燕笑天沉着的神情,束手无措的此刻,宋原德也只能将全副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冷府萄园“主子,大厅有人求见。”一名家仆匆匆来报。
许久,才从内室传来一道男音:“有说是谁吗?”
“没有,不过,他说您非见他不可。”
片刻不见内室传来声响,正想回身禀报总管当儿,门却在这时开了。
才一抬眼,就见主子正凝着眉头站在前方,吓得他赶紧低下头来。
“记得,主人未落话前,别擅作主张。”轻斥几声,男子一袭水蓝袍子随即掠身而去,徒留家仆愕然瞪眼。
踏进大厅,在瞥见负手而立的灰袍长者,他目光微敛,从容态度转为恭敬。
他微倾身,合手抱拳。“师父,原来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埃”
燕笑天转过身,炯炯目光直视着面前一派斯文的美男子。
“你这小子,还记得我是你师父啊?”他挪输出声。
微抬眸,他冽嘴而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的恩情,徒儿终生不忘。”
“好个终生不忘,却让为师遍寻不到人影。”燕笑天笑言叹道。
他眸光骤闪。“徒儿不知师父在寻找,否则必定早下中原。”
燕笑天未语淡笑,他缓缓走向前,毫无预警的以掌击向冷玉郎双肩,男子毫不闪躲,脸上也没有露出吃痛的神情。
他讶然叹道:“小子,你的功夫果然长进不少,竟比老夫更甚一筹。”
“师父,多年不见,您今日造访徒儿,想必不是只为了同徒儿切磋武艺吧?”将手上折扇摆至腰侧,他走向前替燕笑天斟上一杯茶。
燕笑天举杯,透过边缘看着他。“当然,我今天来此,也不是为了这杯茶水。”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可还记得当初欠为师的一份情?”
“嗯。”冷玉郎点头承认,然,敛下的眸光却暗藏诡谲,快得令人辨不明、识不清。
燕笑天放下杯子,直言道:“我要你娶宋家千金,宋星脉。”
“娶妻乃人生大事。师父,我虽欠您恩情,但这个要求不免太过。”抬起眼,他的神情依然未失温和。
燕笑天却从他忽闪即逝的眸光看出了一切。
“莫非你还想要我身上的龙石。”
冷玉郎摇头,“师父,您此言差矣,龙有乃冷家传家之宝,当传冷家子孙,我只是索回属于冷家的东西,怎能说是同师父要呢?再说,师父当年曾明言,只要我娶妻,龙石自然归回冷家,不是吗?”
燕笑天挑眉道:“龙石不该是传家宝这么普通吧!我知道这东西跟靺羯族的掌控权极度有关,你想要重整旗鼓,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这等心思?”
靺羯族与契尔族皆属西疆两大强国,而靺羯族又为西疆之首,统领各部族经营城郭宫室,设制度,置生产,扩张西疆版图并与中原建立良好关系,成为西疆最大强国。
然,一向与靺羯族为敌的契尔族眼红于此,便不断以武力攻略,并企图夺取统治各部落的信物与王族象征──五圣、龙石,以占据西疆为王首。
当初燕笑天之所以离开,除了世局太过混乱,说穿了也是为了护住龙石,旁人不晓,还当这玩意儿是冷权输给了他,却不知为了那东西,倒也中了毒婆子──单玡手下的毒害。
如今,七年过去了,眼见昔日的弱冠少年已成长,靺羯五杰已渐制住单玡的狂猛势力,他心知该是交出龙石的时候了。
冷玉郎轻笑出声。“师父,您怎把我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呢?只不过,我从未有想要放弃自身自由的想法。”
“喔,那你倒说说,你要龙石做什么?”
“师父怎不先告诉徒儿,为何想要玉郎娶宋家小姐?”他不答反问,心中明白对于燕笑天,龙石与靺羯族的关系并不会造成他的问题,重要的是在于他的答案为何。
燕笑天微微一愣,随即朗朗大笑。
对于冷玉郎的观察入微他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更容易将内心话语坦然出口。
望着他,燕笑天缓道:“除了要你娶宋家小姐外,我还有另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立即将龙石归还给你冷家,反正,龙石只不过是我从你爹身上赢来的小东西。”
“你要什么?”
“麒麟丸以及你身上的血。”
他挑眉。“师父应当知道,这麒磅丸是我靺羯族罕见的药材,不易取得。”
“但我也知道,这药除了你的确是难以取得。”
敛下眉眼,静默的脸庞不见任何波动。“见师父如此为一名女子伤神,我倒很想知道宋星脉是您的谁?”
心知这冷玉郎性子难测,却也心思细密,燕笑天这才坦言道:“她是我的徒儿,你的师妹。”
“好!我要她。”
他的欣然允诺,倒是令燕笑天倍感惊愕。
“想问我为什么同意吗?”冷玉郎替燕笑大问出口。
燕笑天未答,仅是以不解的日光瞧着他。
“除了还欠您的恩情外,我也到了该要娶妻的时候了。”
虽然他的话说的如此简单,但为什么他会在冷玉郎眼中,看出一道怪异的光芒呢?
燕笑天深感不解,但也没再问出口,他心中相当清楚,即使冷玉郎心机再深,也不会对一介女子太过残忍,因为,他不对女子动手可是靺羯族里出了名的。
只不过,他所忽略的是,表面看来越是温柔无害的豹子,一旦发起狠来可也是最无情的。
不管男女皆难逃他严厉的反扑!
宋府里的椒玉轩,通植粉荷的荷花池里,轻盈小巧的圆石子犹如蜻蜓点水般蹦跳三下,继而沉入水里,从此与粉荷、石苔永结伴。
“唉!无聊啊!”
长吁短叹的音浪出自戴着白色滚毛呢帽、脸如芙蓉般娇艳的宋星脉口中。
白玉般的玉足在清澈池水里踢踏着,心情却不太轻松愉快。只因,她被彻底禁足了,不|是被关起来了!
原因是,五日前她又不守师训,负伤被师父救了回来。
哎,关在这个毫无趣味也没什么生气的小阁楼里,内外各有好几个家丁看守着,不是她拿那些家丁没办法,只要她提气一纵,相信那些软脚虾也拿她无可奈何。
只是若这么做,她可以想见,爹爹与师父会怎么对待她,绝对不只是把她关在椒玉轩就没事了。
“小姐,老爷要你前去厅堂。”芸儿气喘吁吁的来到她身旁。
“不去!”她头也没回的闷答,又丢了一块石子入水。
“可是……老爷说……”
“说什么也没用,我说不就是不,谁叫他们把我关在这个小笼子里。”她嘟着嘴,怎么也不愿见到那两个臭老头子。
“小姐,你还在为被禁足的事情生气吗?”芸儿偷偷抬眼一望。呃!看小姐的样子,她还真是多此一问呢。
果然!宋星脉一双大眼瞬间扫来,明显的写着「废话”二字。
芸儿微微后退数步。“那小姐,如果我说,老爷找你是为了……为了……”她嗫嚅了半天,始终不敢说出口。
仿佛听出了芸兜口中的犹豫,宋星脉一脸狐疑。“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呃,不对,是好事。”
宋星脉皱起了细眉。“到底是好还是坏,你干脆一口气说完好吗?芸儿,这不像你喔。”
听出宋星脉口中的不悦,芸儿又连返数步,直到确定自己返到了安全的距离,才缓缓道:“是老爷要小姐成亲的事。”
“成亲!?”一道尖锐喊声霎时响起,令一旁的芸儿忙不迭的捣起双耳。
“是的,老爷要小姐前去大厅挑选嫁衣,并商量二日后成亲的事情。”不再迟疑,芸儿一口气将话说完。
才抬起头,只见宋星脉的粉色身影早已朝大厅疾奔而去,愣了片刻,她才紧跟上前。
“爹!我不要嫁人!”人未至,声音便传进正在大厅忙着张罗一些嫁妆事宜的宋原德耳里。
宋原德目光落在一旁的燕笑天身上,彼此心照不宣。
一进厅,宋星脉在见到燕笑天也在场时,气势顿时少了大半,但,她却没忘记前来的目的为何。
“爹,我不要嫁入!”刻意站在远处,避开了燕笑天的严厉目光。
宋原德膛目一瞪,喝道:“不嫁人,难不成留下来气爹?”
宋星脉眼见转了转,感觉情势仿佛不若她心中所想,可以轻易地改变爹爹的心意,她随即肩儿一垮,脸儿一皱。
“爹,您不是说,您最疼星儿,最舍不得星儿了吗?那么,就让星儿一辈子陪着您,别将星儿嫁出去了,好吗?”嘟着红唇儿,半垂的长睫抖动着无辜。“爹,只要您别把我嫁出去,星儿就绝不再同您拌嘴了。”
同样的招式百试不爽,宋星脉心知一旦对爹采取了哀兵政策,纵使爹再如何心硬,也会因此而软化下来。
但是,这一次她显然错了。
宋原德竟顺着她的话语道:“如果你真能够懂事、乖巧,爹爹就不担心你到冷府,替人家造成困扰了。”宋原德脸露笑容,牵起了她的手。“星脉,我之所以唤你来,无非是要告诉你,嫁了人后,该遵守的规矩与礼数,免得到了那边,惹人不快。”
“爹,星儿不要到那个什么冷府,只想待在家中。”软呢的语音透露出一股坚决。
宋原德收起了笑容。“星儿,爹的话你不听了,又要违逆爹了吗?”
“星儿并没那个意思,只是希望爹别逼星儿嫁人,再说,星儿觉得自己年纪尚校”微抬眼,她的眼底迅速覆上一层哀求。“爹,成亲之事,能否请您别逼星儿?”
“不行,这次我心意已决,不管你再用什么理由拒婚,我都不会答应,如果你不想让爹生气,就乖乖的把嫁衣选好,好好待在房里等候冷家前来迎娶,别再做一些令爹生气的事情。”宋原德板起了脸孔。
“不!我不嫁!”她也拗起来了。
“这婚事是你师父替你作的主,你非嫁不可。”宋原德铁了心肠,撤下她擅自处理冷府送来的聘礼。
“爹……”
眼见一向和慈的父亲竟丢下自己,全然不理会的态度,令宋星脉不禁心一凉,随即转身面对燕笑天。“师父,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的年纪本就该是成亲年龄,嫁掉你总比成天看你惹是生非来得好。”
坚定的口吻,冷淡的面容,在在显示出,事情已毫无商量余地。
“师父……”她露出乞求的眼神,小型脸蛋上充满着绝望。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下去吧!我要同你爹商量事情。”转过身,燕笑天走向了宋原德。
宋星脉站在原地,瞪着厅内琳琅满目的礼品,厌恶之感油然生起。
是哪个该死的臭男人,竟陷她于这等地步!?
哼!她若真嫁了,那她宋星脉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一旁的燕笑天怎会不知她的念头,在他心底早就将一切全都计画妥当,现在只看冷玉郎是否真知他想像中机灵,能随机反应了。
不过,以他对那小子的了解,这顾虑肯定是多余了。
两日后。
连叠山峰里,一阵又一阵震天的鼓乐声,打破原有的静谧、安宁。
夹杂在欢喜迎亲队伍声浪中的,是一连串从金雀肩舆里传出的讵咒声。
“该死的爹爹与师父!”宋星脉此刻的情形有说不出的悲惨。
不仅全身动弹不得,还被赶鸭子上轿!普天之下,新嫁娘会被点穴的或许只有她宋星脉吧!
难道她真的要接受摆布,嫁给那个姓冷的家伙吗?
不!她不会!非但不会,她还会让那个什么冷玉郎的后悔娶了她,因为她决定要好好的耍耍他。
虽然免不了得和那家伙拜天地,但是洞房……呵呵!
她实在非常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因为这一路上,为了这个主意,她已经有了周全的计画。
现在只等着芸儿的配合了。
轿内人儿原本的愤怒转为窃喜,而轿外随着队伍行走的芸儿却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她不自觉的瞄向突然安静下来的轿内,心中竟有一股寒栗掠过。
甩甩头,芸儿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二小姐被点了穴不是吗?
再说,迎亲队伍里,还有冷家指派来保护新娘安危的武夫,纵使二小姐再鬼灵精,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跑的。
就这样,迎亲队伍在心怀鬼胎的宋星脉与忐忑不安的芸儿,两人不同的心情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冷府。
而新郎倌早已守在门口等候新娘子的到来。
周围的人们莫不为这桩喜事而欢动雀跃,却没人注意到身着喜服的冷玉郎诡异的目光。
望着停在眼前,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轿帘,含笑蓝眸微眯,似乎对里头的安静而心疑。
冷玉郎缓缓走向前,依俗踢了轿门后,他掀开帘幔,瞧见了端坐在轿内的宋星脉,唇色不禁微扬。
好个师父!竟想到此种作法,用点穴制住新娘,但,如此看来,他往后日子可不太安静了。
心转手落,他迅速解开宋星脉身上的穴道。“娘子,再坐下去可会误了时辰喔!”
身子一得到自由,宋星脉不禁芳心大悦,反射性的推开冷玉郎,急着脱逃,谁知竟让冷玉郎早一步料到动机,他握住她的小手腕,宋星脉欲挣脱,却徒劳无功,想开口怒斥却又无法出声,现下,只能依计行事了。
他眸光含笑,神情诡谲,缓缓牵出了一身凤冠霞帔,头覆凤凰红巾的宋星脉,四周顿时响起欢腾呼声。
低下眸,冷玉郎的视线彷若穿透了巾帕,看见了灵动美眸中的狡黠精算。
忽地,他低下身,喃喃说道:“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轻柔的口吻、熟悉的声音,令宋星脉脚步微顿,掩在帕子里的怔愣表情,为他含有深意的语意而震颤。
为什么她会有种恐惧的感觉?这是不该有的,因为他未曾见过她不是吗?
既然两人未曾相见,就不可能会有这种莫名恐慌。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抖颤,冷玉郎直起了身子,唇色那抹笑容是莫测高深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同于他笑颜尔尔,宋星脉的心里是不安且谨慎的,生怕心意被窥透。
好不容易捱到进入新房的那一刻,芸儿也在这时进门来。
“啊!小姐,你怎么把嫁衣换掉了?”芸儿惊吓的瞪着一身鹅黄衣宴的宋星脉。
见到芸儿,宋星脉的眼不禁笑眯了。“芸儿,你来的正好,唷!这给你。”
望着她手中的霞帔,芸儿忙不迭地后退。“小姐,你想做什么?”
宋星脉眨眨眼。“芸儿,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帮忙!?”芸儿眼露警戒。
宋星脉点点头,随即对芸儿附耳道:“帮我洞房!”
“什么?帮小姐洞……”
她连忙捂住芸儿的小嘴,大眼紧张的瞄了瞄外室。
“嘘,别张扬,你这一嚷嚷,就白费了我苦思的计画了。”
芸儿张着双眼瞧着宋星脉,含糊不清的声浪不断自被捂住的嘴儿逸出。
一旦松口,芸儿立即大摇其头。“小姐,不行的,你已经和姑爷拜了堂,怎能临阵脱逃,还要……芸儿跟姑爷……哎呀!小姐,你不能这么做。”
宋星脉脸一沉。“为什么不行?这堂也不是我愿意拜的,再说,我也不会真让你和那家伙洞房的。”
“可是小姐,万一被姑爷知晓了……”
“他不会知道,除非是你告诉他。”她再次将衣棠递向芸儿。“快把衣服穿了,迟了,就来不及了。”
“不……小姐,芸儿不可以这么做!”芸儿手不断挥着,脚步连连退后。
“你当真不帮?”宋星脉板起了面孔。
“不是不帮,是不能帮,芸儿不能害了小姐。”面对宋星脉逐渐沉下的脸庞,虽是害怕,芸儿也不敢答应小姐这种要求。
这种事不若之前只要帮小姐掩饰、伪装就可以过关的。在瞧见姑爷时,芸儿便知道,为什么燕师父会这么放心的将小姐嫁了?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是绝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欺骗的。
“小姐,请你打消主意吧!”芸儿仍没说出内心的忧虑。
“如果你执意不要”””无法预防宋星脉的突然逼近,芸儿硬生生的被点了哑穴及静穴,让她毫无出口的机会。“这样你不帮也得帮了。”
不理会芸儿苍白的脸色,她两三下替芸儿着完衣里,让她安坐于床上,左右检查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宋星脉捞起一旁的红巾,掩住了芸儿慌张求饶的面庞。
“好了,现在呢,你在这里坐好,我待会就来救你,不会真的让他动你的,接下来就全看你的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