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赠药和解
由于眼前威势已经为钱寒化体雷火所破,一切幻象俱行消失,又恢复到原有样子。
险象既已经消除,神灯老者随后又恢复到眼前从容脸色,哈哈一笑,飘身而前道,“纯粹是一场误会,各位道友稍安勿躁,没有什么话,我们坐下再说吧!”
钱谷冷笑一声道:“好!正……要打搅!”
立刻在乃兄身旁一张石座上坐了下来。随行弟子,那个如同僵尸的白衣少年何勤,看到
两位师尊在对方来人身前都没能讨得好,心头大感惊骇,一时噤若寒蝉,一声不哼地走向钱谷身后站稳。
皇甫少宇等各自相继落座。
神灯老者陈晨这才手捋长须,微微笑道:“两位道兄请稍安勿躁……”
一面说着眼光转到钱寒道:“寒道兄估计是一时心血上闯,受伤不轻,老夫这里还有几粒敝门开山祖师留下来的‘玉玑丸’,功能还阳补虚,还请谷道兄代请令兄服下为要。”
说着抬手入怀,立刻取出一个扁平的碧绿玉瓶,拔开瓶费,就有一阵沁人心肺的淡淡清香,随风飘送眼前。
众人俱知道玉玑丸乃神灯老者之师星云子当年搜集海内外一千三百余种珍贵药
材,再以自身之三味真火加上烹炼所制成的旷世奇珍,功能起死重生,由于为数不多,多年来耗用几尽,剩下少许,向为神灯老者视为拱壁,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舍得拿来送人,现在居然主动地拿出来赠送钱寒,明显有示惠之意了。
钱氏兄弟自负为人,原本是不屑受人馈赠,只是眼前钱寒受伤确实不轻,已然动了胎气,回去调养并非不能复元,只是一来耗费时间,再说他兄弟目前正有要务,不可后延。因为如此也就并不坚持。
当下闻听后,钱寒随后张开了眼睛,看了神灯老者一眼,只看到他嘴皮翁动,也似说些什么,众人全都没有听到,明显是在施展秘语传音。
果然钱谷自位子上站起来,转到神灯老者道:“我们……兄弟领了你这个情,只是有……有一点……先……先要向你交……交代清楚!”
神灯老者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令兄伤势要紧,先把药吃下来再说不迟。”
“不……行?”钱谷冷下脸道:“先说清……楚……以后再吃药!”
神灯老者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谷道兄没有什么交代就请说吧!”
钱谷道:“好!”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桥归桥……路归路,你……你今天送药给家兄……这笔人情……我们领了……来……日必报!”
“那倒不用了,你我原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神灯老者微笑着说:“一点小意思,算不了什么!”
钱谷冷笑道:“我们兄弟过去从来不受人任何恩惠,这份人……人情,我……我们记住了!”
“只是,”他原来还有下文:“恩归恩,仇归仇……除非你今天交出了……那个姓……姓范的……要不然,哼哼……我们绝不善……善罢……甘休!”
神灯老者呵呵一笑,摇摇头道:“谷道兄,如此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恕难从命了!”
钱谷瞪大了眼睛,方要发作,就看到钱寒十分凄苦地又张开了眼睛,嘴角微动,似乎说了些什么,钱谷立刻脸色大感缓和:“你的药还赠不赠……呢?”
神灯老者本想借赠药之情,多少可以打消一些两边的仇恨,却没有想到对方态度如此蛮横,心头正想对策。
身旁的“莲花仙子”蓝思雨却含笑道:“主人既已经答允在先,总不好自食其言吧,寒道兄眼前正处在吃紧的关头呢!”
她一眼就已经看出钱寒现在气走玄关,绝对不是一时半刻里面能够打开,现在正在尴尬关头,按理说此时如有意向其出手,对方绝对没有还手之力,自不好乘人之危,反促成神灯老者赠药好事,用心不谓不厚。
果然钱寒倾听之下,立刻心领神会,睁开眼睛,看了蓝思雨一眼,又即闭上,算是心照不宣。
神灯老者明白钱寒现在的地方境,情知时刻一过,就算对方服下所赠之灵药,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现在成全对方人情的好。
想到这里,就从瓶内倒出两粒小小丸药,看起来大如桐子,其色纯碧,一笑道:“谷道兄接好了,这东西沾地,药性即失了。”
手掌稍微翻,两粒小小的丸药化成两点碧星,直向钱谷眼前飞来。
钱谷情知其兄伤势危急,以钱寒道法境界,虽不致便成不治之飞快,到底要大费周章,这时见神灯老者感慨赠与,心头大喜,抬手将来药接住:“多谢……”一面弯下身来,就要往钱寒嘴边送去。
“慢着,”神灯老者含笑道:“谷道兄打算如何让令兄服用?”
钱谷红着脸道:“如……何服用?吃……下来不结了。”
“不可能,”神灯老者摇摇头道:“玉玑珠药性太强,若是两粒一次服用,恐怕令兄虽然是道法境界精湛,也是忍受不住,反倒受害更深了!”
钱谷愣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他原本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被对方两句话一说,很感到脸上吃不住,顿时羞窘不堪,偏偏对于玉玑珠的药性不知道,逞强不得,一时弄得面红耳赤!
他身旁那个如同僵尸的弟子何勤,禁不住插嘴冷笑道:
“这还不容易,这就吃一粒好了!”
钱谷嘴哼了一声,两根手指拈起了一粒,正要准备向钱寒嘴边送去,却想不到神灯老者一声轻咳道:“这就又错了!”
钱谷气得差点发抖:“怎么……错……了!”
神灯老者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道:“不是如此个吃法,说道兄稍安勿躁,待我说明服用之法后再吃不迟!”
钱谷冷冷地说道:“怎么一……个吃法?哼哼…老头儿,你若说……不出一个名堂来,存心取笑于我,我可是……不饶你!”
神灯老者冷笑道:“亏你还是成了名的散仙,居然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也不看令兄现在情况,你当是随便就能吞服的吗?”
钱谷被他几句话一损,真有些忍受不住。倾听之下,向乃兄脸上看了一眼。一望之下,才知道果然对方没有说错,看起来钱寒目前正在运气,走到所谓的二气相衔地步。
此时此刻不要说碰不得,就算开口稍微大,惊动了他,也必然将遗害终身,自己原本是做事仔细的人,想不到临到头顶,居然会乱了章法,反为对方轻薄取笑,一时又恨又气,一张瘦脸,顿时变得雪似的白,干脆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身旁的皇甫少宇看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谷道兄不用担心,令兄伤势并不要紧,你何不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度过一时之难?”
钱谷心头一动,抬起头打量对方眼。由于刚才只忙着与神灯老者对话,倒没有十分当心皇甫少宇这个人。这时间听之下,一打量对方,禁不住暗暗吃了一惊,只看到皇甫少宇仪表堂堂,看来年当少年,只是一身道骨仙风,分明全真之士。
由此禁不住让他想到刚才蓝思雨介绍对方,这个姓皇甫的仿佛是青城道派下的炼士,难道此人真因此前领袖群伦的青城道派下独传弟子不成?
如此一想,钱谷顿时禁不住心头一震,暗中叹息一声,警觉到今天大势已经去,一个神灯老者加上莲花仙子蓝思雨,已经令自己兄弟两人大感不敌,若再加上眼前这个青城道派下弟子,自己两人将更非其敌了,倒是对方言出至诚,浑身上下正气逼人,不同于一般旁门左道,这一眼,竟让钱谷对他心生敬仰好感。
随后面带微笑着道:“不是皇甫道友提起,我……我居然是忘了……”
一面说着,立刻仔细地在钱寒身上凝视片刻,从他出息判断出血液运动之交合,再进而测知气行之方位,忽然举起手掌,直向钱寒头顶正中拍落下来。
这一掌果然恰到好处。随后他手掌落处,只看到钱寒浑身大震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钱寒由于内伤过剧,胎息不足,气岔玄关,正当不能上下之际,痛苦万分,钱谷这一掌击下,正是时候,立刻二气衔结,正如皇甫少宇所说,暂时度过了一时难关。
钱寒庆幸复尴尬地看了当前的皇甫少宇一眼,算是答谢了他的指示。随后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立刻站跃身来。
钱谷乃把备好之一粒丸药送上,钱寒苦笑了一声,倒是不再作态,老实不客气地把这枚玉玑珠含入口内。立刻一股芳香之气,上冲百会,下引涌泉,气量甚足。
钱寒认得药性,闭口屏息,共分三口,将满腔灵气咽入下腹,顿时神情大爽,内心暗喜,知道这次终算不妨事了。
虽然如此,眼前已经不好再多逗留。随后他转过身来,目视向皇甫少宇道:“皇甫道友仙乡哪里?眼前为什么没有见过?失敬得很。”
他兄弟两人脾气相同。于羞窘无奈之间,居然双双都对皇甫少宇产生了好感,倒是皇甫少宇所没能料及的事。
倾听之下,皇甫少宇莞尔一笑道:“不敢!”他深知雪山二老道法深厚,若以从道年月而论,相比先师青城道人,也少不了多少,虽不好执弟子之礼,实也不能过于托大,正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