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坏消息
“水会很冷，你的细胞会剧烈地收缩，你的心跳会很快，你的肌肉会酸胀。。。”
“帮我控制它们！”肖雷的话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噢！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摩根决定不再啰嗦了，因为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于是他沉默。
肖雷将随身的背包藏好，慢慢地走进了漆黑的海中。入海处不是昔日的柔软沙滩，而是坚硬的钢筋水泥，不知有多少的大好土地被这次的浩劫淹没。。。
左眼的红光在水中闪烁着，指引着肖雷躲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
“偏左15度左右，那边的辐射强度很大。”这是摩根的声音。
“恩，看到了！”左眼的眼角处，一串符号在闪烁，闪烁在靠左边的角度。“对了，你什么时候教我认识这些古怪的文字？每次都要你来提醒，让我很沮丧呢！”肖雷一边调整着游动的方向，一边在意识中说着。
“这是库斯卡的通用文字，你不说我也会教给你的。”
“通用文字？库斯卡这么大，全使用这种文字？”
“被卡拉摩根引导过的文明，都会被授予这种文字。而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将这些文字作为自己新的通用语言。”
“将文字作为语言？语言是用来说的吧？而文字用来写！两者完全是不同的表达方式么！”
“声音是一种力的传播形式，需要通过介质的振动来进行扩散。你以为在你们一阶空间所谓的外太空中，有这种媒介的存在么？而在高阶的空间中，四处充斥的是粘稠的高阶元素物质，要使它们产生振动，需要大量的斯米拉穆雷，产生声音的代价极为昂贵，至少对普通生物说是如此。所以一般约定的交流方式都是采用文字这种写的方式，当然，在不同的空间需要用不同的元素进行书写。”
“奇怪，你所谓的真实之眼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辐射的指示方向又变了？”肖雷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笑话，你是在怀疑伟大的摩根么？”这是愤怒的声音。
“你自己看！”肖雷赌气地说道。
“咦？是不是你自己游歪了？”摩根也有些疑惑了。
“我现在根本就没动！”肖雷踩着水，浮在了一堆垃圾的中间。
左眼上的指示符号在微微地移动着，虽然不是那么快。
“奇怪，真的是这样！难道核电站自己在飘么？”这是摩根的解释。
“亏你想的出来，算了，过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肖雷继续向前游去。摩根没有什么表示，管它呢？这个星球上还没有什么能放在他的眼里。
不过，他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是在谁的身体里面。
－－－－－－
“队长~！”
一声长长的惨呼。一个队员在换子弹的当口，被两只苍白的手抓住了脚踝。
身体向后倒去，手中的枪掉在了甲板上，他挣扎着挥舞着双手，却无法阻止被一路拖行的命运。
“小李~！”指挥员大叫着他的名字，奋力地用枪托砸开另外一个飘过来的人影，朝他追去。可是又有几个苍白的身影飘了过来，将他截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李消失在了甲板的尽头。
队形开始溃散，又有两个人被拽走了。
指挥员急的眼睛都发红了，可是他的努力全是徒劳，身边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地被拖走，可是他当前的子弹也已经打完，还没等他手忙脚乱地换好子弹，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他低着头，可是对方却是真正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空白的眼神自下而上仰望着，长长地黑发在甲板上拖出一道长长地印记。“女人”从空中斜斜地插落了下来，失去了下半身的腰肢是那么的纤细。仰面朝天的嘴角是轻蔑的笑容么？淡淡的。
全身的重心骤然失去，指挥员**的双脚被无尽的冰凉拖拽着，他翻滚着倒了下去。。。
－－－－－－
甲板的边缘，指挥员在拼命地挣扎。
他整个人横在半空中，双脚在大力的带动下，上下起伏着，紧紧抓住船舷的双手青筋爆出。他牙关紧咬，忍受着身体撕扯的痛苦，却怎么也不愿意松手。“不！我不要变成那副模样！死也不要！”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颗犹自跳动的黑色心脏。
可是愿望总是与事实相悖，另外的几个人影也飘了过来，从各个角度抓住了他。
“啊~~！！！”
指挥员惨叫着，紧扣的十指一点一点地松散，终于从船舷上滑落。
漆黑的大海上，毛骨悚然的景象似乎无人欣赏。打捞船高耸的船身矗立在夜空的海面上，氙气大灯将它的四周照亮，而就在这点燃着希望的明晃晃中，无数根白色的蔓藤从海面升起，将船身重重包围。蔓藤在空中妖娆地舞动，柔软的腰肢摇摆出无骨的炫耀，只是这蜿游着的柔弱顶端，是一个个的“人”！
－－－－－－
惊恐的呼叫被冰凉的海水呛回了嗓子眼里，咕嘟咕嘟的水泡从嘴里无助地冒出，飞向自己的头顶。
指挥员无比留恋地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那片明亮，向上奋力伸出的双手多么想要抓住那越来越远的希望。可是那希望，越来越远！
忽然间，他感觉到脚下一轻，随即什么东西托着他往上冲去。没有空去理会发生了什么事情，求生的本能让他使劲地划动着自己的双臂，加快着回到海面的速度。
“呼~！”长出的一口气带出无数的水沫，指挥员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海面上冰凉的空气。刚刚缓过一点点劲来，他就急急地划着水，把身子紧贴在了船身上。
恐惧的眼神来回地打量着，小心地提防着空中那些舞动着的半身人。
“啊~！”他大叫了一声，一个脑袋从身边的水中冒了出来。他拼命地挪动着，希望离开那个脑袋远一些。
“别怕~！我不是那些怪物！”熟悉的Z国话从对方的口中传出，仿佛天籁之音。
“你？”指挥员疑惑地打量着眼前只露出半个身子的这个人，“你不是我们的队员！。。。啊！怪物！！！”指挥员看清楚了这个人黑色的瞳孔，似乎放心了一些。
可是瞬间，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揪起，因为：那黑色的瞳孔发出了异样的红色光芒。
灵巧地转身，“刷~！”手起刀落。一个俯冲直下的人影被生生地从腰部以下截断，失去了与那些蔓藤的联系。它静静地漂浮在水面，再无一线生迹。而被斩断了的蔓藤，则慢慢地滑落缩回到了海里，不知所踪。
“你是说我？还是说它？”红光慢慢地收回，瞳孔依旧是黑钻石般的晶亮。
“可是。。。你的眼睛？”指挥员惊讶地看着那人如法炮制地干掉了另外一根人形藤蔓，红光再次出现，那么的妖艳。
对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反而一边斩杀着来犯者，一边反问了起来：“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们的队员都被它们给拖走了！！！它们打不死，而且力大无穷！”指挥员提起了伤心往事，声音更加颤抖了起来。
“摩根，有什么发现么？”肖雷一边保护着自己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着。
“两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摩根的话差点让肖雷吐血。
“没有好消息么？那我先听比较不坏的那个！”舞动的闪亮将一只抓来的手切断，然后肖雷就亲眼目睹了指挥员所说的打不死是什么概念。那只手又慢慢地长了回来，然后就是下一轮的进攻。
“看来它们与下面那个东西之间的连接体，才是关键！”摩根说道，“切断了联系，它们就不会再生。”
“下面的东西？”
“这就是比较不坏的那个消息！记的我们是怎么一路过来的么？”
“追踪着辐射。。。”
“对！而现在，它就在我们的下面！”摩根对这次不是十分愉快的旅程做了个总结。
“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歉，我对地球的物种不是十分了解，无可奉告！”
“靠！那另外一个更坏的消息呢？”肖雷看了看身边颤抖着的指挥员，头大无比。
“它在上升！虽然不快。”摩根的话音刚落，肖雷身边的指挥员就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因为他紧靠着的打捞船开始倾斜！
船身浸没在水下的的部分慢慢地浮了出来，氙气大灯的光芒在猛烈地摇晃着，照耀着海面上的区域忽明忽暗。
“怎？怎么回事？”指挥员大声地叫着，身子却被带着慢慢倾斜，本来齐没胸口的水面已经到了腰腹。
“吱嘎~！”巨大的响声是打捞舰的哀鸣，它颤抖着诉说着自己的痛苦。船头船尾用来固定的锚索剧烈地颤抖着，可是紧绷的身体让它们不能发出任何抗议的嘹亮。
终于，锚索的压抑尽情地释放了出来，它们飞舞着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带起两条漆黑的残影，将打捞船重新送回了海洋的荡漾中。
于是打捞舰不再犹豫，它慢慢地放倒了自己的身子，疲惫地躺下了，在这漆黑的海面。
“啊~~！！！”指挥员大叫着，整个身子被抬出了水面。
“现在你想怎么办?”摩根在肖雷的脑海中询问。
“先上去再说，看看情况随机应变！”肖雷伸手划了几下水，来到了指挥员的身边，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被舰船的侧面抬出水面。
“你倒是挺冷静的么？”摩根对肖雷的表现有些意外。
“看破了生死，就是这样。再说，不是还有你呢么？”
“切！装成熟！”
舰船的侧面常年泡在水中，滑腻异常，指挥员似乎坚持不住的样子，慢慢下滑着，就快来到了肖雷的身边。
闪着红光的左手伸了出去，紧紧地贴在舰船上。
“咦？”肖雷脑海中的波动带着深深地疑惑：“为什么分解起来这么困难？”
“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练习，真是让我感动啊。。。”摩根的语气不知道是赞扬还是鄙视。
指挥员又往下滑了几分，他憋红着脸，将身子紧紧地贴在船壁上。肖雷看了看他，手上的红光更盛了一些。
“喂！斯米拉穆雷总量有限，不要乱尝试了!”摩根制止着他的举动，“26号元素的化合物对目前的你来说还太过于稳定了！”
指挥员的身体再次下滑，这次他超过了肖雷。金属骨骼的右手伸了出去，揪住了他的胳臂。
“好吧!左手的控制权交给我！”摩根有些无可奈何，因为肖雷也被拖着下滑了几分。
钢铁铸就的坚硬船身，就在令指挥员目瞪口呆的红光中那么凹陷了下去，一道长长地裂缝出现在了那里。肖雷右手一用力，将他拉了上来，两人紧紧地扒住裂缝，终于将自己固定在了那里。
肖雷皱眉凝神，思考着。方才摩根的亲自演示，让他对物质的分解又多了一些切身的体会。
只是这体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水面开始有大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