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背对他穿好了衣服,盼晴双眼茫然地望着眼红的火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就在荒野中任他一遍又一遍地占有她,她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发出那么淫荡的呻吟……

我怎么可以这么放荡?

自责地垂下头,她几乎怀疑这家伙会巫术,否则为何只要遇到他,她就会变成另一个女人?

男性的气息又袭向她,姜律擎由背后环抱住她。「为什么不告欣我妳还是处子?」

他舔吻着她颈部细腻的肌肤,窜入鼻间的淡淡幽香又激起他的生理反应。

「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碰我吗?盼晴挺直背脊,努力的抗拒体内又被他激起的狂骚。

「妳说不说都不会改变什么,我还是会占有妳,但会以比较温柔的方式。」姜律擎淡笑,暗眸迸射出炯炯有神的光芒。

他扳过她的脸蛋命令着。「跟着我!我知道妳根本不喜欢姓白的那家伙,妳跟我走,我会带妳环游世界,我可以满足妳任何的需求。」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在浪迹天涯中度遇,他也以为自己会流连在不同女人的怀抱中,永远不会安定下来……但她的出现让他明白,原来自己也渴望一份固定的关系!渴望一份接近家的感觉!

他厌恶婚姻,所以不会给她名分,但他需要她!

「跟着你?是什么意思?」盼晴澄澈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要探索他的灵魂深处。

「就是当我的情妇,我可以给妳任何的东西,但不包括婚姻!你很清楚我最厌恶的就是婚姻关系!」他冷漠地撇唇。

盼晴的小脸忽青忽白,愤怒地握紧双拳。「如果你要的是情妇,那么我想你是找错人了!」也许名分不是很重要,但亲耳听到他只是将自己定位在「情妇」这种角色上,还是令她难以忍受!

她一扭身想立刻离开这里,一并逃离所发生的事。

「妳站住!」姜律擎想拦住她。

「别碰我,我不想再看到你!」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盼晴闷头便往前冲,心慌意乱中,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景况,也忽略了可能发生的危险。

当姜律擎发现那一双双隐在草丛中的诡异兽眼时,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他狂喝着往前一扑,同一时间窥伺已久的猛兽见到谷盼晴已离开火堆,迅速跃出草丛扑向猎物!

「啊……」盼晴魂飞魄散地瞪着突然扑向她的狼群,接下来的一切像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她完全无法反应,而此时她的身子突然被一个猛烈的力道往下压。

血腥味迅速蔓延着,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惊骇地抬起头,只看到紧紧压住她的男人臂膀上多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啊!救命、救命……」恐惧瞬间掏光了她胸腔间所有的空气,她失声吶喊。

医院。

惨白的墙壁就像是谷盼晴苍白失血的脸庞,她无助地站在手术室外,紧紧抓住一个刚步出隔离门的医生。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他撑得下去吗?请你们一定要尽力地救他,求求你!」

「小姐,妳冷静点。」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示意一旁的护士扶住摇摇欲坠的盼晴。「病人伤得很重,几乎伤及内脏,出血情况很严重,我们现在正联络各科的医师会诊抢救。」

遭受狼群攻击后,盼晴的尖叫声引来正好已搜寻至不远处的搜救队注意,他们立刻赶到出事地点教了两人。

「盼晴,妳先坐下来,不要耽误医生的时间。」谷夫人赶紧把女儿硬拉到一旁。「放心吧,医生一定会尽全力的,妳在一旁干著急也没用,还是先坐下来耐心等待吧,瞧妳浑身冰冷的,先喝一杯热茶吧?」

「我不要。」盼晴决绝地推开那杯茶,双眼不曾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她怎能放心呢?他正浑身是血地躺在里头,生死未卜呀!他的气息微弱得像是风中之烛……

闭上眼,出事的那一幕依旧令她抖瑟不已……他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徒手与狼群搏斗,他用肉体将她保护得毫发无伤!似却任凭自己的血肉之躯承受一下又一下的锋利狼刨……

尖锐的痛苦咬啮着她,就好象是她的人、她的灵魂此刻也陪他在手术室内承受那一刀又一刀的折磨……他怎能这样对待她?她多渴望那一道道的狼刨是划在自己身上啊!

此时白启泓走到盼晴面前。「我想跟妳谈一谈关于姜律擎的事。」

「姜律擎」那三个字终于使得盼晴枯干的双眼转移到来者身上。

「律擎怎么样了?医生说了什么?」她吓得有如惊弓之鸟。

「到那边谈。」白启泓脸色凝重地率先走到长廊的角落。

盼晴惊惶地跟着他走,只要他可以救律擎,她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甚至包括她的主命!

「他伤得很重,性命垂危,这里的医生没有完全的把握。」白启泓望着盼晴更加惨白的小脸缓缓地道。「妳也明白白梅岛上的医学设备严重缺乏,如果要救活他,一定要尽快地把他送到外地就医。」

性命垂危?!盼睛紧揪的胸口几乎无法呼吸,巨大的冲击险些将她完全击溃,只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哭喊。「求你救他,求求你!」

「我可以安排我的私人飞机尽快把他送到日本就医,但我有一个条件……」白启泓紧盯住她泪涟涟的双眼。「妳必须立刻跟我举行婚礼,成为我的人。」

盼晴身子狠狠一震,泪水趺落在冰冷的长廊上。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像是一脚踩空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更不爱你……」盼晴只能无力低语。

爱一个人是为他而寝食难安,是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依附在他的安危之上,是心甘情愿地陪他哭、陪他笑、陪他承受任何苦难……但上苍为何如此残忍?

竟让她在这种情况下才看清自己的真爱!

「那无所谓,只要我喜欢妳就行了。」白启泓深沉地冷笑着。

「我不明白,以你的条件为何执意要娶一个完全不爱你的女人?」盼晴不自禁地流泪,双手微微颤抖,但她知道自已会答应嫁给他,只要他能救姜律擎,她不在乎自己的下半生是否活得有如行尸走肉……

白启泓的眼神更蛰冷,像是盯牢猎物的夜枭。「因为我不甘心!从小到大,凭我的身分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不对我奉承巴结的女人,找不甘心被妳拒绝,我更不甘心妳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妳!妳明白吗?」

她像是失去生命的木娃娃般僵在原地……

「妳醒醒吧!」白启泓更森寒地开口。「妳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妳只知道他叫姜律擎,但妳知不知道他是航运业巨子,他名下的产业遍布全球,身价难以估计,甚至名列全球五十大富豪?妳以为像这样的男人对妳会是真心的?

妳只不过是他漂流荒岛的小点心!闲来无事逗弄的小玩物!」

白启泓第一眼见到姜律擎便觉得这个男人太过眼热,似乎曾在报章杂志上看过他,于是他命令手下调查他的背景,然而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享誉全球的船王姜律擎!

「你以为他对妳会是真心的?妳只不过是他漂流荒岛的小点心,间来无事逗弄的小玩物!」

她懂了……她终于懂得他为何会认为婚姻制度是人类最愚蠢的发明,事实是,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安定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是渺小而平凡的她?

她没有勇气去细究自己在他心中是否占据着特别的位置?是否还有一点点的重要?但她知道自己早已痴傻地爱上这个陌生狂徒了……

她爱他的狂野不羁,爱他眉宇之间的沧桑漂泊、爱他指尖厚茧所传递的生命热情……如果不是爱,她不会在荒野中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如果不是爱,此刻她的心头不会如此艰涩而绝望!

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她爱他,她必须放他!即使他的心底可能根本没有她……

盼晴疲惫地合上眼,再睁开时,泪洗过的双瞳己没有任何情愫。「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也请你尽快把他送到日本就医。」

她不会再流泪,不会再哭泣,因为在答应婚礼的同时,她的心就被掏空了。

深夜。

姜律擎全身插满管子,孤独地躺在隔离病房内,他的伤势原本就很重,再加上此地医疗设备老旧,开刀过程中不慎让伤口感染了细菌而引起并发症,所以他的情况很不乐观,必须明天一早立刻搭机赶到日本抢救。

一侗织瘦的身影悄悄走入,素白的小手覆上他插满针孔的手掌。

盼晴痴痴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她温柔地凝视、描绘着,就像是要把他的刚棱曲线仔仔细细地刻画下未,收藏在心湖最隐密的角落。

她知道明日一别,他们便可能再无相见之日,而她的人生也会随着他的远离而告别所有的欢乐。

盼晴由脖子上解下她从小到大不曾离身的护身符,她将它取下,虔诚地挂在他的颈上。

她温柔地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与生命力源源不绝地传递给他。

轻轻地、有如呢喃般,她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会好的,因为你总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自负,你有着睥睨一切的气势,这些伤痕绝对不会把你打倒,对不对?」

深吸一口气,盼晴强迫自己微笑,因为如果不微笑,眼底的液体就要夺眶而出。她不要在他病榻前落泪,那太不祥,她一心只要他好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刚好是我的成人礼?」思绪回复到初相见那一刻,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温柔而梦幻。「那天早上,我在神社接受众人的祝福,完成我的成人仪式,但也就在那一天夜里,我遇到漂流到此地的你。」

她的嘴角噙着飘忽的笑意,忆起了桃旬日当天,自己所许下的愿望。

传说中,每个女孩在桃旬日那天所许下的愿望会特别灵验,所以我祈求上苍赐给我一段生死不渝、美丽无悔的爱情,让我遇到一个让我疯狂爱恋,也真心懂我、爱我的好男人。」

泪眼迷蒙中,她的笑容显得特别凄美。「我想上苍是听到我的恳求了,因为她真的结了我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我遇到一个男人无法自拔地爱上他,迷恋上他每一个动作、每个气息!当他凝视我时,我会心头狂跳,当他拥抱我时,我几乎忘了该如何呼吸!」

「可是……我并不确定,他是否也爱我?」泛滥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坠落,水瞳里盛满苦涩。她的织手温柔地轻抚过他浓密的剑眉、刚毅挺直的鼻梁……她的动作是那般轻柔而眷恋,一寸-寸地熨贴着他。

「因为他太出色、太优秀,我无法留住他,正如我无法挽留一只展翅待翔的巨鹰,他那灿烂美好的天空是我永远也到达不了的!」

轻吻着他的眉心,盼晴强迫自己松开握住他的手,悄悄地退到门边。

「再见!明天开始,我跟你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会回到自已原来的国家,继续你那潇洒不羁的漂泊生涯,会有更多美好的女孩继续丰富你的人生。」

而我,我也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泪水滚落到衣衫,她的笑容凄楚。「再儿,律擎!让我最后再对你说一声……再见!」

趁着她还能控制住自已,趁着她还能忍住扑入他怀中大哭的冲动,盼晴决绝地一旋身,头也不回地冲出病房。

随着她的离去,病塌上的大掌似乎微微移动着,想努力地抓住些什么……

凌乱的脚步声却已渐行渐远,终至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半个月后……

日本鹿儿岛弦月山庄「统统给我滚出去,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做这些检查!」

看到医生和护士都被炮轰出来,赖尔忧心地迎上前。「少爷!」

「滚开,我不要再听你的废话!」姜律擎高举右手阻止手下的发言。「马上替我准备快艇,我要出海。」

赖尔瞪大眼睛。「少爷,您好不容易历劫归来竟然又要出海?您是在开玩笑吧?」

「我才没有功夫跟你开玩笑,快滚出去准备快艇!」姜律擎扯下身上的绷带怒吼着,他已经在床上浪费太多太多的时间了,他不愿再耽搁任何一杪,他要立刻回到白梅岛!

从受重伤被送出白梅岛到今天已经过了半个月,他刚被送到日本时的状况非常危急,因为伤口感染的情况很严重,病毒甚至一度入侵脑细胞以致他昏迷了半个同之久才完全清醒。

清醒后,他完全不理会医生一再交代要好好休息的鬼话,一心一意想回去寻找盼晴。

他依稀记得在他昏迷的时刻,有双温暖的小手抱住他温柔地安慰他、鼓励他,在他床边喃喃低语自己曾对上苍许下的心愿,求上苍许她一个美丽的爱情……

他只恨自己当时被病魔缠身而无法动弹,否则,他会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命令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少爷,您失踪后好不害易才被找回来,难道一点都不关心您的事业吗?

沓有,您也该让医生再检查一下身体状况,毕竟您的健康关系着整个姜氏海运的发展。」

「你刚才不是已经告诉我,我名下的事业好得很,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都有专业经理人在经营吗?」姜律擎不耐的瞥了手下一眼。「至于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知道完全没有问题,你的废话到底说完了没?」

说起他的事业,他还真的该感谢同父异母的兄弟姜律爵。他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聘请专业经理人继续为姜氏海运掌舵,所以,他名下庞大的产业并没有因总裁的失踪而群龙无首,导致无法弥补的亏损。

但尽管他名下的产业富可敌国,比起盼晴却微不足道,他只要她!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无情无欲的过一辈子,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点缀的工具,只是暖床的床伴,他不需要婚姻,更不需要所谓的人生伴侣!

没有想到遇到谷盼晴后一切郁改变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失去她,他无时无刻不想她,想念她倨傲又娇憨的脾气、想念她温柔纤细的身影、想念她在白梅岛灿烂的阳光下,有如春天的精灵般的微笑、想念她笨拙却可爱的捕鱼技巧……

他想念她身上那股混合着青草与花香的典雅气息、想念她拉着他的手诉说自己的心愿时,那种如梦似幻的温柔。

那是由内心深处涌起的强烈渴望,他要她!

推开喋喋不休的赖尔,他直接往门口走。

「少爷,您要去哪?」

「滚开,我要去找快艇,别挡我的路,快滚!」

「您不能出去,今天的天候不佳,海浪很大、很危险……」

就在赖尔急着拉住他之际,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女孩冲了进来!

是跟他一起发生船难的义妹夏川羽衣!

「律擎大哥!」

「羽衣?」姜律擎的表情充满惊喜。

「律擎大哥,你真的回来了!」羽衣扑入他怀里,欣喜地掉下泪。「感谢上苍,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总算平安无事,你失踪了这么久,所有的人都好担心。」

「羽衣,别哭,我不会有事的。对了,这段时间妳过得好不好?我听他们说妳去了台湾,是姜律爵硬把妳绑去的吗?」

他不明白羽衣跟姜律爵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恁着敏锐的直觉,他知道羽衣这副泪涟涟的模样一定跟那混小子脱离不了关系!

不出他所料,羽衣前脚刚回日本,火冒三丈的姜律爵也跟着追过来,一看到他这个大哥还二话不说地揪起他先打一顿!

姜律爵不但口口声声说他对羽人有非分之想,还警告他不准再碰她!唉,真是笑话!姜律擎只觉得啼笑皆非……如果他对羽衣真的有什幺企图,当他们在一起旅行的过程中他早就下手了,哪轮得到他那笨弟弟争风吃醋?

不过,为了惩罚他把羽衣弄得那么伤心,姜律擎倒是想出一条妙计要好好整整姜律爵,顺便替那对小冤家打破僵局。

他故意散发出即将迎娶羽衣的消息,在把姜律爵整得暴跳如雷后,他便悠哉游哉地溜上游艇启航直奔白梅岛。

至于那对冤家的问题,就留给他们两个慢慢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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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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