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香姊,你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周义军来更为错愕的江瑞香闪过一丝心虚,随即镇定的恢复平时应对的态度,当他是普通的访客不以为意,他们的过去已是一场回忆。
「我想你不是来找我,有事吗?」当年的小男孩长大了,多了属於大男孩的朝气。
「那件事不重要,当年你为什么先下山不等我,而且音讯全无?」害他找了大半年也找不到人。
「我出国了,不想有牵绊。」她说了谎,其实她是为了某件事不得不离开。
「不公平啦!你至少要留个地址好联络,别莫名其妙的遗弃我。」害他好像没人认领的走失小狗一脸茫然。
他可是为了她追上山摘橘子耶!她怎么能说走就走,未免太无情了。
她失笑地听著他稚气言语。「我没必要对你负责吧,义军小弟。」
周义军满脸不平,「当年我未成年耶!你本来就应该对我负责,你欺骗我的感情。」
想他多痴情呀!在联考前夕一瞧见她令人动心的身影,就不顾一切、二话不说的背起小包包,打算跟著她走过千山万水。
谁知她竟然半路落跑,不通知一声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叫人怀疑她跌落山谷没得救呢!
若不是她的衣服也一起消失了,他差点要发动山难大队上山寻人,可见他多有情有义,不像她心如铁石无动於衷,连累他滴了几颗男儿泪。
「你小声点,大家都在看了。」他的出现根本是来危害她的形象。
「没关系,就让大家欣赏我的帅好了。」他装酷的摆了个明星架式。
「你到底是来找谁,顶楼除了我没人是你认识的吧?」真羡慕他的无忧,感觉上很像一个人。
咦……等等,他们都姓周?
「我说过不重要,你先告诉我这些年去了哪里,有没有红杏出墙?」这才是最重要的。
「义军……」哭笑不得的江瑞香巴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当年表姊的婚姻出了问题,饱受家庭暴力的凌虐而无力自救,打了通电话向她求救,所以如同亲姊妹的她自然下山一趟。
可是情形严重的超乎她想像,表姊夫不仅殴妻成性还吸毒,毒瘾一发作就逼表姊卖淫赚钱以供他买毒品,最後连小孩子都打算开价出售,而且卖的是人体器官。
取得表姊签署的同意书让她带走小孩藏匿,这些年她一直担心表姊夫会找上他们,因此她谁也不联络,以防连累了别人。
「嗨!大家好,我是周义军,是这位美丽姊姊的男朋友,请大家多多支持。」先声明主权才不会有人来抢。
周义军拜票似的吆喝赢得一阵掌声,但也让江瑞香尴尬得无地自容,脸红得像番茄力求镇静,他简直是来胡闹的。
「香姊,你不用不好意思,现在流行姊弟恋,大家会祝福我们的。」他说得好像有天就有地般的理所当然。
一道戏谑的男音在他背後响起。「在祝福你们之前可否先将秘书还给我,我有一份急件需要她处理。」年轻真好,活力十足。
「啊!未来的姊……姊姊的老板,好久不见。」哎呀,糗大了。
不过无所谓,大家都是自己人。
「你可以直接叫我未来的姊夫,我不会介意你调戏我的秘书。」看来两姊弟有事瞒著他。
什么调戏嘛!说得真难听。「哇!你真的被我大姊诱拐了呀,你未免太不争气了。」
可怜的国家栋梁,社会精英,民族的最後生机,居然也和他一样落入魔女的掌控,真是可悲可叹。
「说话谨慎点,她是你大姊,你不希望她听见刚才的那番话吧!」有时他真怀疑她在他身上有装窃听器,她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大姊没那么厉害啦!她只是卑鄙一点、狡猾一点、心肠坏了一点、心机重了一点……」一点一点加起来刚好无一丝长处。
好笑的滕尔东摇摇头问道:「你找我有事吗?是问云太常打扰你了?」
「他比我大姊好应付多了,我是很奇怪他明明说好了要到学校找我,可是我等了很久仍是不见他来。」事情诡异得令人发毛。
「你没打电话去问?」八成是好玩,或许他和慷文两人联手在整治什么事耽搁了。
周义军大气一叹的坐上江瑞香的办公桌上。「我不仅打了电话还上你家敲门呢!你家门铃不会是坏了吧?」
「我记得应该没坏,怎么了?」
「我敲得手都快断了居然没人来应门,所以我就翻过墙……」他做了个翻墙的动作,表示墙高难爬。
「你爬墙?!」没被警察捉起来算是万幸。
「香姊,你很瞧不起人哦!你忘了当年我是摘橘子比赛的第一名呀!」想他多威风,多少女生暗恋他他都不要,就只要他的香姊。
「是出了名的山猴子……」啊!她干么回应他。懊恼万分的江瑞香埋首电脑处理文件。
「瞧吧!你还是爱我的,我……哎!未来的姊夫你别拉!我还要和香姊情话绵绵互诉衷曲。」真难看,他这么大的人还被人揪著後领。
滕尔东将他拉进自个办公室,不让他无厘头的疯言疯语坏了职员工作的士气。
两姊弟的个性真是像得没话说,老是出其不意地说些跌破人家眼镜的疯话还自呜得意,反过来数落别人脑中无一物,听不懂先知智语。
「你好歹给我留个面子嘛!我今年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听得懂人话。」
「为什么我看到的是十二岁男孩所为,而非二十二岁男人的担当呢!」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向来清泠的秘书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没办法,我喜欢的女人和你喜欢的女人不同,香姊很害羞的,不像大姊脸皮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大概要用原子弹进行核爆才可能炸穿。
「咳!你离题了,你刚讲到我家无人应门,而你翻墙进入,然後呢?」滕尔东忽然心生不安。
周义军激动的挥舞著手,「你家的狗好凶哦!我叫它不要叫它越叫越大声,一点都不知道敦亲睦邻是好狗狗的责任。」
幸好他身手敏捷又是长跑健将,三两下就跳上二楼的阳台,否则早被咬得大伤小伤。
「我问的是家里究竟怎么了,你用不著形容情况的惊险刺激。」遇上这两姊弟早晚逼出他一头白发。
他讪笑的抓抓头发,「你家的佣人真好命,大白天偷懒睡觉还叫不醒,我摇了好久才一脸没睡饱样的醒来。」
如果薪资不错的话,他也想到他家当佣人。
「你说他们在工作时间睡觉?」一股不好的预感冉生心头。
「你不会开除他们吧?我想他们是太累了才会打一下盹。」他也常在上课中打瞌睡,常有的事。
神色为之一凛,滕尔东收起玩笑的表情。「你姊姊呢?」
「就是看不到她才奇怪,我以为她带著小鬼……呃,你儿子来找你呢!」因此他才来此找人。
幸运的是他没找到暴力老姊却找到心爱的香姊,老天对他不薄,终於让他转运了。
「他们没来。」越想越不对劲,滕尔东抄起外套往外走。
「那他们会去哪里?明天轮到我大姊回家探望周小姐,她不能放我鸽子。」每次都要人家提醒,三催四请才肯上路。
跟著他後头走的周义军不是要跟他回家,而是尾随其後准备和江瑞香大谈相思之苦,一张笑脸宛如阳光般灿烂,看起来有点傻气。
但是他尚未开口说一句话,领子又被人拎起来,他只好非常没有羞耻心的拉起心爱的香姊,像一串粽子似的,一个连一个的离开顶楼。
看在职员眼中是难以置信,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一天的工作效率降到谷底,谁也没心思放在公事上。
於是,公司里又有多种不同版本的流言流传著。
※※※
「什么,吃了一片蛋糕以後昏昏欲睡?!」
愤怒的吼声如平地一声雷般炸出一个大洞,战战兢兢的佣人们瑟缩著身子缩著头,满脸惭愧的不敢多置一语,站成一排像等著受审的犯人。
他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吃了蛋糕後突然非常想睡觉,甚至站著也能睡的忘了手边工作,一个个找了舒适的位置倒头便睡。
即使曾经有个「贼」闯入摇醒他们,一问完话他们照样不明就里地继续呼呼大睡,没人有精神打电话报警捉贼,就是困得睁不开眼。
要不是主人在他们身上泼一桶冰水将他们冻醒,可能会睡到天黑也不一定。
至於慷文小姐和小少爷的下落他们是一问三不知,睡觉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哪里,只记得两人窝在游戏间调一种很难闻的东西,黑黑稠稠像柏油,闻起来却是鸟屎的味道。
「总裁,你先不要发怒,好好的问明白才能查出蛛丝马迹。」明显地,他们是被人下了药。
江瑞香的建议让发愁的滕尔东镇定不少,所谓事不关已,关己则乱。他看向精神不济的厨娘。
「蛋糕是你做的?」他相信她不会做出危害他人的事,因为她为他工作十馀年了。
神情惶恐的厨娘点了一下头。「嘉丽小姐说她要回美国了,希望我做个蛋糕好让她带上飞机当点心。」
「那她自个有没有吃?」嗯?她也不见了,是巧合或是预谋?
「这个……」她想了一想,「我看她端了两小片上楼,不知道吃了没有?」
「为什么最後蛋糕会变成大家都有份,她不要了吗?」全屋子的人都睡死了还像话吗?
「呃,嘉丽小姐端著空盘下来说她吃饱了,要我把蛋糕分给大家吃。因为她要求的尺寸满大的,所以每个人都吃了一片。」她不敢私藏。
「你们倒是懂得慷他人之慨,她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滕尔东不免有气地语气重了些。
厨娘呐呐的苦著一张脸。「她和已逝的夫人长得太像了,所以她一开口我就拒绝不了。」
「你怕她是鬼吗?领我的薪水却向著外人。」嘉丽和嘉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厨娘自知有愧地不好多说什么。
「未来的姊夫你别凶嘛!这么粗声粗气地会吓坏人的。」好声好气的周义军微笑地向厨娘致谢,感谢她提供宝贵线索。
至少他们有嫌疑犯名单。
「失踪的是你大姊,难道你都不担心?」还有他的儿子。
「担心无济於事,我大姊天生福大命大狗屎运特佳,你瞧她在天上飞了多少年也没碰过一次坠机事件。」多好命呀!
他的话引来两道怒视的目光。
「你在诅咒你大姊还是幸灾乐祸?那遇上一次还得了。」江瑞香连忙说了他两句,免得总裁一发狠起来先掐死他。
「所以我说她福星高照,一定没有事的。」他也担忧呀,不过是放在心里没表现出来,大家神经够紧绷了,不需要他来添油加醋。
「希望如此……」滕尔东眼尖的发现一位女佣脸色异常的发白,眼神不定地像在忧心什么,一喝,「你做了什么?」
被他点名的女佣莫名哭了出来,双腿一软的低喃她不是有意,她是被逼的……
「谁逼你?」
「是……嘉丽小姐,她说蛋糕里要加香草粉才会香,所以交给我一包白色粉末要我偷偷放在发酵面糊里,我问她为什么要偷偷的放,她却不回答地要我照著做,说我要是不放就等著收拾包袱回家去。
「我家里有三个弟妹要上学,爸爸身体又不好一直在家里养病,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若是被开除,我们一家人会饿死。」一说完她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令人同情。
另一个女佣也怯生生的开口,说她帮文嘉丽送了一盘蛋糕到游戏间给保母和小少爷。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些佣人是怎么回事,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吗?
「因为我打扫嘉丽小姐住的客房时,顺手帮她收拾首饰,她一进门就诬指我是小偷,非要我为她做一件事并答应不泄漏,否则她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她害怕的说出原委。
看来真凶呼之欲出,但人质现在何处呢?这是他们所担忧的事。
或许是太自信自个计画天衣无缝,众人眼中的凶手此时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两盒土产,丝毫看不出异样。
她终於除掉了绊脚石,当然要大肆的庆祝一番,幸福之路正等著她大步前进,一切都会是她的。
「姊夫,你下班了呀!瞧我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给你,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眼中只有心爱的男人,容不下其他人。
「问云呢?」滕尔东表面冷静的一如往常,眼底的火焰熊熊燃烧。
「在睡觉吧!我出去的时候他睡得正香甜。」她一副慈母的模样漾著笑意。
「他不见了。」他倒要看她如何以谎圆谎。
她微微一惊,「怎么可能,他至少要睡到晚上才醒得了。」
不自觉露出的语病更加确定她的嫌疑。
「你为何肯定他会睡到晚上才醒?」要说没鬼恐怕也无人会信。
「他吃了一片蛋……呃,我是说他好像玩得很累,一时半刻大概不容易醒。」说溜了嘴的文嘉丽连忙补救。
奇怪,他们看她的眼神颇不寻常,难道是知道……不,不可能知道,她不允许事情出了变化,他们应该在担心问云,以为她把孩子带出去玩。
但她真的没有,他一定是自己贪玩不知睡到那个角落去,等醒了自然就会出现。
「你看到慷文了吗?」以她的性子不会任人摆布,除非昏迷不醒。
「谁?」文嘉丽不解的露出迷惑,不知他在间谁。
「问云的保母。」
她眼神略微闪烁的佯装困惑,「我不需要注意一个下人的动向吧!她也许出去买东西了。」
「她不是下人,我己经向她求婚了。」别人或许有可能出外购物,而她只会指使别人为她买回来。
他的慷文,嚣张又跋扈。
「什么?!」一抹愤恨快速的跃上她的眼,「你竟然心盲眼瞎的看上那个低贱的女人。」
「收回你的侮辱,她是我爱的女人。」他生命中的欢笑精灵。
「爱?!」她放肆的狂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不,你不爱她,你只是被她迷惑了,很快地你就会清醒,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著你。」
人的心理若不正常,可由眼睛看出。
周义军走到滕尔东身後,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耳语道:「别急著撕破脸,用话激她。」
他可是修过犯罪心理学,虽然成绩普通,只拿九十八分。
「我以为你要回美国去?」压制下火气的滕尔东照他所言的准备攻破她心防。
她笑得非常开心,仰头望著他,「谁说我要回美国了,我要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回美国吧!我不要你。」
语音一落,她的表情立即变得阴沉晦涩。
「你不能不要我,你是属於我的,我一个人的。」她绝不离开他。
「不,我不是你的,我就要结婚了,不方便留你在这里。」她根本是疯了。
文嘉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地握住他的手。「我们会很幸福的,你不会再为无关紧要的人分心,我长得和姊姊很像对不对?」
意思是你爱她也应该爱我,我比她更忠实,更爱你。
「即使是嘉娜再世我也会离弃她,我爱的是慷文。」他们的婚姻早该结束。
「你骗我,你若不爱姊姊为何执意娶她却不要我,我有哪一点不如她?」她呈现出轻微的歇斯底里。
「不是谁好谁坏的问题,既然是长辈的安排,娶谁对我来说并无太大的差别,我并不爱你们两人。」这是实情,却也伤人。
她怔忡的茫了眼,有片刻的无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嘉娜说你很疼她、很爱她,把她当成手中宝一般地呵护著。」
「她骗了你,我不会去爱一个谁都不爱的自私女人。」外人都被她蒙蔽了。
嘉娜伪装得很好,她连自己都骗,何况是别人。
「你胡说,她说她非常爱你,爱到心都发酸,她也爱这个家。」爱她的儿子。
没有一个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尤其是问云那么聪明伶俐,她多希望他能叫她一声妈。
周义军咕哝的插了一句,「那她干么和个小白脸私通,最後全身赤裸的死在饭店浴室?」
「义军……」滕尔东和江瑞香都以惊诧的眼神睨向他,这件事在当时被压下来了,为何他会知情?
「你们不要盯著我瞧嘛!是大姊踢了我一脚要我去查,你们知道女人老是爱疑神疑鬼,想东想西……」呃,他好像说错话了。
大姊,别怪我,好歹我没泄漏你伟大的後母计画。
「你大姊?」看来她真的瞒了他很多事。
妈祖婆保佑呀!他不想被大姊追杀。「我什么都不知道哦!未来的姊夫千万别逼问我。」
「未来的姊夫——」尖锐的细长嗓音彷佛辗过石磨拉哨而出,满腔妒恨的文嘉丽半眯起眼,心怀戒备的审视宛如阳光般的大男孩,企图找出他和那贱女人相似的地方。
任何想阻碍她幸福的人都得死,就像是老在她面前说自己有多幸福的嘉娜。
她不该夺走她的幸福还沾沾自喜,百般的炫耀丈夫有多温柔,赞扬儿子乖巧听话,好像集全天下的幸福於一身,再也无遗憾。
「对呀、对呀!他是我未来的姊夫,他不怕死地想娶我老姊,然後从此幸福快乐的过一生。」这是故事的结局,保母常挂在嘴上。
但他不晓得那一句「幸福」激怒了文嘉丽,她一反优雅的举止丢掉手中的东西,见了易碎的物品就砸,似乎要发泄什么似的红了眼眶。
「幸福是我的,姊姊不能夺,那个贱女人也不行,只有我能拥有幸福,只有我能……」
「你对嘉娜做了什么?」滕尔东一直认为她的死并不单纯,但是文家的人碍於家丑不愿张扬,因此此事终究不了了之。
「哈……我能做什么,不过将强尼介绍给她而已,我要破坏她的幸福,我要让她万劫不复,我要你瞧不起她,我要她成为弃妇。」
强尼正是文嘉娜的外遇对象。
「你……你疯了。」她的心病了。
「我哪有疯,她明明答应我要离开你,由我取代她成为你的妻子,可是她又反悔了,她说滕夫人的位置不愿意让给我……」
「所以你把她杀了?」他心寒的道。
她笑得好无邪地扬舞著双手,「很简单的,只要把插著电源的延长线往浴盆一抛,她抽搐个十几下就不动了。」
「她是你姊姊,你怎么狠得下心?」心狠手辣。
「姊姊又如何,谁叫她一向爱抢我的东西,这一次我要抢回来,谁都不许跟我抢。」阴毒神色浮现在她眼底。
心急如焚的滕尔东十分恐惧地箝制住她的双手,「你把慷文怎么了?」
「她,死定了。」她阴恻恻的一笑。
不,她不能死8她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你爱我吗?」她娇笑得像个怀春少女,眼中满是对他的爱慕。
「别再装疯卖傻了,慷文到底在哪里?」如果她有个意外,他会要她一同陪葬。
「你先说爱不爱我?」不说就不给糖。
周义军在一旁猛眨眼睛要他点头先敷衍一下,但滕尔东心中充塞著心上人可能遇害的恐慌,再一想到是她下的毒手,口气一沉的由齿缝中迸出话来。
「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是个可悲的女人。」为著不属於她的幸福赔上一生。
听闻此言文嘉丽显得异常冷静,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心头不寒而栗地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好像她正准备做一件令人心神俱裂的骇事。
果不其然。
她若无事然的走向客厅的另一端,接著回头朝众人露出甜美至极的微笑。
「我得不到的幸福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毁了所有人的幸福,让你们的眼泪陪著我下地狱!」
倏地,她从古董花瓶中抽出一把微泛锈色的尖刀,毫无迟疑地往心窝插进,再拔起,复又插进。
她动作快得根本叫人无从阻上,刀起刀落所喷出的鲜血溅了一地,而她脸上犹自带著笑意,彷佛在嘲笑他们白费心机,她宁死也不愿将幸福还给他们。
这是她的,她的幸福呀!
「我死她也活不了,我们……一起痛苦……痛苦吧……」
呕出一口血便不再有声响,小溪一般的红流不断由她嘴角流出,身躯痛苦得抽搐了十几下,然後……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