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论理说,他该站在母亲这边为她叫屈,因为父亲在结缡多年后纳妾,实在有负母亲的深情对待,而且还辛苦地忍受怀孕之苦,为他育一子两女。

但是看到备受冷落的二娘后,又同情她堪怜的处境,自己无法生育又不受丈夫宠幸,这和守活寡有何分别。

「我不信,你用不着拿话诓我。」

岳父明明说她贪慕富贵而下嫁尚书府,所以为偿女儿悔婚负心之过,将年仅十四岁的幺女许配予他,因此造成她太过年轻无法承受生育之苦,产下女儿没多久就撒手西归。

「他说得是事实,你才是被瞒在鼓里的笨蛋。」

清脆的嗓音一起,吸引众人的目光,任天行这才发现恩天随一直用他的身体挡住身后的小姑娘。

「你敢骂我是笨蛋?!」

「小奴,你……」恩天随立即护着她。

季小奴及时捂住他的嘴巴,慧黠的瞳眸闪着兴味。

「别担心。」她蔑睨任天行。「事实是,王云娘从未背弃你们之间的誓约,她是迫不得已。」

「笑话,谁会逼她,我岳父吗?」他完全不相信这个小丫头。

「这件事该问问你的大舅子,当年他对王云娘做过什么事。」她轻轻松松地抛颗石子入死池。

任天行不解地望向王二,他逃避地左顾右盼,借机吃吃小丫环的豆腐,在任天行不断的逼视下,才一副猥猥琐琐的模样。

「少听死丫头的编排,我哪敢对你的未婚妻做什么,不要忘了有爹在。」他恶狠狠地瞪向季小奴。

「做人要诚实,不然报应很快就来到。」她挑衅地朝王二做了个不雅的动作。

王二一恼,一个箭步向前。「死丫头,你找死……呃!我的胸……胸口……」他突然气喘不过来。

这时,季小奴像没事人一般,蹦蹦跳跳地踹了他一脚,一反先前虚弱无力的泥娃娃样,大伙才恍然大悟,被她耍了一记。

「我就说会有报应吧!你偏不信。」

看到王二的脸色呈现黑紫色,任天行晓得他中了毒。「你……做了什么?」

「千万别恼,万一毒气攻心,白白便宜了棺材店的老板,不过我可以帮你打个折扣,买具大棺送小棺。」

「贱丫头――喔!我……」任天行气急攻心,毒性在体内发作,当场口吐黑血,跌跪在大厅中央,痛苦得捂着胸口哀号,使得他的手下一慌,纷纷往外逃。

不逃还不紧,一逃就血脉急行,人还没跑到门口就倒成一堆,个个脸色泛青,抱腹呻吟。

「唉!你们为何不听劝,做坏事是不能怕死,一怕死就死得更快,这个道理都不懂怎能当坏人呢?」

「你……你到底是谁?」任天行不相信竟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中。

「姓季名小奴,人称苏州第一魔仙,噢!不要太崇拜我,这样我会变虚荣的。」

屋檐上一对夫妻闻言,差点失足掉落。

「你是魔……魔仙子季小奴?!」

显然有人听过她的恶名,惊骇的抖着身子指着她。

「有见识,有见识,你的棺材钱我替你出一半。」害怕了吧。

任天行不管她是魔是仙,仍然倔傲地瞪着她。「杀害朝廷命官罪不轻,快拿解药来。」

「哎呀!难道我没告诉你,这种毒无味无色,两眼一闭就验不出毒性,死得非常‘安详’。」

「你……好阴毒。」

毒吗?嗯!很好。「再毒也毒不过你,伙同奸淫你未婚妻的大舅子,杀害救你未婚妻脱困的恩人,真叫我感动地想踹你一脚。」

「你……你说什么?」他惊讶地青筋突起。

「好吧!让你当个明白鬼,我就从头说一遍给你忏悔,当年你最信任的大舅子趁夜摸上王云娘的床……」

她细数着王二如何奸淫异母妹妹,夺取其清白身子,在王云娘自觉有愧之下不敢反对,被其父嫁予尚书为妾,以免再遭受凌虐。

恩尚书待她如妹,两人虽同床共寝却未输礼,不曾圆过房,但不幸的是入门月余,她竟发觉怀有身孕,就在傍徨无措之下,嫉妒的恩夫人命人端来一碗堕胎药,她遂打掉胎中孽种。

「其实二夫人在旅程中巧遇乔装的你们时,早就认出是无缘相公和狼心大哥,因为害怕和歉疚才未揭穿,结果……唉!」

任天行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忍不防地又吐了口黑血,痛哭失声的任娉婷在得知实情后,虽骇然但仍顾着父女亲情的扶着他。

「为什么……云娘她不……告诉我。」两道泪从眼角滑落,他竟残忍地伙同旁人轮奸他的爱人。

「这种不光彩的丑事谁敢讲,说兄妹乱伦吗?传出去你教王家老小的脸往哪里摆。」

「云娘,云娘,我对不起你。」老泪纵横的任天行拼了命掐住王二的脖子。「你该死。」

王二边喘气边抵抗。「你……你不要听信一个……丫头片子的……话,她她才多……多大……」

季小奴不怕他不信,神情自若的补上一句。「听过包打听鬼拥有吧!他专门记载武林私密,真实性不容置疑。」

说来,她真可怜。

当年鬼拥有为了讨毒仙欢心,双手奉上一本厚重的武林私密,里面记载了近百年来武林人士的秘密,天下人矢志夺之,以防私密外泄。

可她毒姑娘懒得翻阅就丢给她背,只要一有需要就找她这本活武林,小小的年纪就是这样被虐待大的,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要逃离火蝶谷。

【第十章】

那边在自相残杀,这边可等着秋后算帐,恩天随勉强的撑起身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小奴,你早就知道了?」

她暗叫声糟了,佯装不解地头一偏。「你说哪件事,下毒吗?」

「这件事等一下再谈,有关十四年前那件血案你几时得知?」该死,他非扭断她的小颈子不成。

「大概七岁吧!」这次她很坦白。

恩天随忍着气,控制双手不妄动,紧握着拳头大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问。」

「我没问?!」他真的会被她气死。「你应该主动告诉我。」

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自长霉气。「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以为你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什么好玩的趣事,自找麻烦非她本性。

「是吗?」这件事他可以算了。「下毒之事呢?你怎么回答。」

「呃!这个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玩玩!人要有忧患意识,我在训练你们的警觉心,下次就不会被人暗算。」

她说得头头是道,重点全没提及,打算含糊了事,假装没瞧见众人眼底的杀意。

唉!就算他们想动手也不可能,全都是一堆软脚虾,她老神在在。

真是罪过罪过。

「我看是你想整人,结果被人捷足先登,因此绝口不提等着看笑话。」恩天随大约揣摩她的心态。

季小奴局促的笑笑。「怎么会呢!我像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天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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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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