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邵离无奈的看着她,然后想起了慕容宇说过他完全看不透她的话,其实他也差不多,每次觉得稍微了解她了,她总又能出现令他眼前一亮的新面貌-例如眼前的她。大胆、理性、娇媚、纯真,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全都是她,抑或全不是她?

传闻阮府中的大少奶奶香夫人有着一颗善妒的心、郁抑的个性,而她几乎和传闻中的香夫人判若两人。

那时候在阮府中的樊香儿真的死了。

她刚刚说过的话突然从他脑中冒了出来,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他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一手紧握着她的手,一手轻环在她纤腰上,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她的人正在他怀中之后,这才柔声的开口道:「别笑了,你刚不是还有话要我先听你说完吗?我现在洗耳恭听。」樊香儿慢慢地止住了笑,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在阮府中的樊香儿真的死了。」在沉静了一会儿之后,她再度开口将刚才对他说过的话再度说了一遍。

邵离这回没再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樊香儿个性抑郁、胆小、认命,却又心含不甘,才会无时无刻不心存妒嫉。她不受人尊重,也得不到爱,不仅是相公的爱、婆家人的爱,甚至是自个儿娘家人的爱,她都向往,却都得不到。她在有生之年从未快乐过,至少在我记忆中是如此,所以她能死去其实也算是一种解脱。

「过去的樊香儿已死,现在的樊香儿是重生后的樊香儿,个性不会再郁抑、胆小、认命,更不会让人随意摆布。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决定,这就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樊香儿。所以我才说在阮府中的那个樊香儿真的死了。」她说着对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觉得呢?」邵离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我喜欢现在的樊香儿。」之后便沉默了下来。

樊香儿知道他心里一定有许多问题,也知道他现在没问,就表示他需要一些时间仔细思考那些问题之后才能对她提出疑问。于是,她主动转移话题的开口问他,「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找我有事?」为了他们俩的婚礼,以及帮她对阮家施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划,他近来忙得就像颗陀螺般的转个不停,不再像过去那样有事没事就晃到她面前,有时是一个人来,有时则会和慕容宇一块来。

他很喜欢与她聊天,总是说每回和她聊天说话总有所得,至于得到什么,他却也总是微笑不语,然后她就会很花痴的看着他想:他好帅,他怎么能这么帅,他是我老公,呵呵呵……经她这么一问,邵离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对她说。

「谁?」她疑惑的问。

「跟我去看了你就知道了。」他说。

「阮长青?」

樊香儿太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邵离要她见的竟然是这个人!

看他整个人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也被布团塞住,只剰下一双写满怨恨与毒辣的眼睛,从她一出现就死死地盯着她,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身旁的邵离。

「他怎么会在这儿?」她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想绑架你,我便让他尝尝被绑架的滋味。」邵离云淡风轻的答道。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指的不是绑架这件事,而是阮家对樊家所做的事。」「我知道。」他说。

「你知道?」她愣了一愣,不解的问:「那你这是……」「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何会找人绑架你吗?」他看着她说。

她呆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阮长青那双仍直勾勾的瞪着她、充满怨恨与狠毒的双眼,慢慢地皱紧了眉头。说真的,她还真想不出来这人为什么会如此恨她?

至于之前的绑架,在未接触到眼前这双怨毒的目光之前,她私底下是这么想的,大概是阮家仍未放弃拥有鲜味饭馆的念头,所以才找人想将她绑去,好胁迫她回到阮家,继续做阮长青的妻子,这么一来她所拥有的鲜味饭馆自然也会成为阮家的。但她好像想得太简单了。

「为什么?」她看着阮长青,开口问道。

负责看管阮长音的人在邵离的示意下,动手将他口中的布团拿开,好让他可以开口说话。

阮长青嘴巴一获得自由,开口第一句话就朝她骂道:「淫妇!」樊香儿一阵傻眼,这算什么?

「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你说谁是淫妇?」她问他。

「你!就是你这个不要脸、不守妇道的淫妇,我说的就是你!」阮长音表情扭曲的朝她怒吼道。

「你再敢多说一句污辱我未婚妻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邵离凌厉的看着他,冷声警告道。

「落在你们手上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阮长青疯狂的大笑道,然后笑声一停,他再度厉眼瞪向她道「小看你了,樊香儿,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竟然连那些亡命之徒都能被你引诱,果然是天生的淫妇。」邵离怒不可遏的想上前教训他,却让樊香儿给伸手挡了下来。

「就当一只疯狗在乱叫,别理他。」她对邵离微微一笑,平心静气的说。

「果然了不起呀,说我是疯狗,那么曾嫁予我为妻的你是什么?就是一条母狗!」阮长青冷笑道。

「掌嘴。」邵离忍无可忍的开口道,站在一旁的侍卫立刻上前,狠狠地甩了阮长青一巴掌,打得他脖子歪到一边似乎都要扭到似的。

「你可以继续逞口舌之快,一边享受皮肉之苦,我倒是好奇你可以坚持多久。」邵离看着他说道,然后对属下命令道:「他若再胡说八道,就掌嘴。」

「是,公子。」

「香儿,你有什么问题想问他的,现在可以问了。」邵离转头对她柔声道。

她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将狠毒视线改射向邵离的阮长青问道:「阮长青,你为什么要找人绑架我?我有哪里得罪你或是你们阮家吗?」「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淫妇一一」他才开口说完这句话,一个巴掌倏然搨在他脸上打断他的话。

「你还是好好答话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樊香儿看着他说。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害我们阮家蒙羞,还敢问我为什么?淫妇!」阮长青怒火中烧的瞪向她咬牙道,最后那两个字又让他瞬间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被打麻了。

「不守妇道?害你们阮家蒙羞?请问你说的是国语吗?为什么我听不懂?」樊香儿翻白眼冷哼道。

「香儿,什么是国语?」半晌后,邵离疑惑的开口问道。

「就是我国的语言。」她解释。

「我国?南璘国吗?但据我所知,东瑞国、西延国与北虞国都和咱们说着一样的话语。」邵离脸上有着明显地困惑与不解。

「呃……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听不懂他到底在胡说什么。阮长青,你把话说清楚,谁不守妇道害你们阮家蒙羞了?」她瞪向阮长青怒声质问道,不着痕迹的转移邵离的注意力。

「你已经是阮家的媳妇了,竟然还想改嫁,这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阮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

逞口舌之快的结果就是再挨一巴掌。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樊香儿冷笑的大声说。

「谁是阮家的媳妇?早在近一年前我樊香儿就与你们阮家毫无瓜葛了,要我将你当初亲手写的休书拿出来给你看吗?

还是要到和林县安康城任意找个当地居民问问,看我樊香儿是否早已被阮家大少阮长青给休离、赶出阮家了?」「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阮长青嘴硬的说。

「掌嘴,给我用力的掌。」樊香儿怒不可遏的咬牙道,第一次被气到失控。

这个家伙当真就是个欠扁又不要脸的人渣,真不知道当初的樊香儿到底喜欢上他哪一点?如果杀了他能抹去樊香儿与这人渣的过去,她绝对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找人将他从这世上抹去。

可恶,光想到她现在的身体曾被这人渣碰过、占有过,她就浑身不舒服。

「邵离,我们走,看到他让我浑身不舒服。」她对邵离说。

「好,我们走。」邵离牵起她的手,柔声说。

「淫妇别走!」阮长青疯狂的大叫,「我告诉你一一」「让他闭嘴。」邵离冷声道,阮长青的嘴巴再度被布团塞住。他牵着樊香儿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出那间临时由柴房改成囚房的小屋,樊香儿一路始终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邵离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她。

樊香儿没有应声,因为她现在想的事有点难以启口,说了怕他会不高兴,不说她又很郁闷很难受。犹豫不决的结果,让她的表情都变得阴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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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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