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败？
柳天恩真没想到昨晚的饭局竟然又失败了！
阎霁这个好诈小人，每次都将所有的主导权推向她，让人误以为她对他的婚姻大事真的有决定权，那些不知情的女子纷纷将注意力转向她，死命讨好，害她不知道有多尴尬。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柳天恩告诉自己。
她要反击，她一定要反击－－
「亲爱的，在想什么？」阎霁那张俊俏的脸孔不知何时竟然近在她眼前。
他不是和马世杰去请客户吃中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天恩完全不受他勾引，很不给面子地一掌将他推开。
「还不是因为你，你看你，都好几个月了，连个女朋友都交不到，真是让我太没面子了。」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天天约会，这还不算？」阎霁大喊冤枉，「不然看你想要几个，我现在打电话替你找来就是。」
这个臭痞子，谁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我是认真的。」柳天恩火大地站起来，「阎霁，你给我听清楚了，别跟我开玩笑。」
干嘛这么正经？
不过她那气呼呼的样子，有说不出的好玩，让阎霁差点失笑。
「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
「霁少爷－－」
「是。」阎霁故意站好，「请问天兵小姐有何吩咐？」
「我不叫天兵，我叫柳天恩。」可恶！如果不是命够长，早晚让他给气死。
「对不起，天恩宝贝，有何吩咐？」
「厚！」柳天恩又想抓狂了。
跟他相处久了，她当然知道这个大少爷向来记不住女人名字的坏毛病，也因此柳天恩非常讨厌听到他喊她亲爱的或者宝贝、甜心之类的。
「别那样喊我。」
「好吧好吧，天恩宝……天恩，你别生气，生气会快老。」阎霁又捏了捏她的粉脸。
哇！怎么办？越捏越顺手耶！她的皮肤到底为什么能如婴儿般细致。
「你可别又想帮我敷脸。」柳天恩有所防备地说，这里可是办公室耶！
「不用敷了，你的皮肤天生丽质。」这点他不得不承认。
「花言巧语，你又想干嘛？」
「没什么，那顿中餐吃得我想吐。」阎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柳天恩觉得自己被他吃定了，明知道他在装可怜，还是忍不住同情他。
「好啦！以后我会亲手帮你做中餐。」由於她跟著他来上班，因此她没办法帮他做中餐，只好让他吃外食。
但那些外食都很贵，尤其今天他还请客户吃饭，不过那些都是很高级的餐厅，他居然还嫌。
不过这也代表她的厨艺真的很好，柳天恩唇角翘起，不可否认的，这种恭维真的让人很开心。
「那今晚吃什么？」
「少爷，现在是上班时间。」柳天恩提醒他。
「我先问一下嘛！」
「吃满汉全席。」她没好气地故意说道。
「哇！世杰，听到了没？满汉全席耶！」阎霁笑得跟真的一样，「谢谢，天恩，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够了够了，再说下去换我要吐了。」柳天恩无奈地道。
「唉！居然如此辜负我的真心。」阎霁表情有些哀怨，随即换上正经表情，扬扬手上的文件，「世杰，你跟我进来。天恩，我们有事要商量，别让人进来，电话也先别接进来。」
阎霁平常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有时候工作也很认真，这是最敦柳天恩佩服的。
「知道了。」柳天恩轻快地应声。
阎霁随即和马世杰走进办公室里。
柳天恩拿起自己草拟的名单，开始做筛选。
就在这时突然内线响起，是柜台的电话，她顺手拿起来－－
「什么？花……花晓絺小姐来了？她是谁，她闯进来……」
柳天恩还没问清楚，随即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浓妆艳抹，打扮入时的女人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便想打开办公室大门。
「等等，小姐，你是谁？」
「哼，井底之蛙，你居然不认识我？」花晓絺用鼻孔瞪人。「还不快给本小姐让开。」
「不行，霁少有交代，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任何人？」花晓絺跩跩地说：「你是谁？居然连我也不认识，我不是任何人，我是霁的女朋友，也是他未来的老婆。」
「未来的老婆？」她怎么不知道。
花晓絺不理她，继续想开门。
「等等，小姐，霁少她……」
「快让开，别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可是－－」
「发生了什么事？」阎霁听到外头吵闹的声音，亲自出来看看。
「霁，这个丑八怪居然敢阻挡我见你，你说她可不可恶？」花晓絺一看到心上人之后，瞬间变成了娇弱的小女人。
阎霁抬头看了一脸委屈的柳天恩，再看看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随即开口：「的确很可恶！」
柳天恩傻眼了，她真没想到阎霁居然会这么说。
在阎霁的安抚下，那个花晓絺马上被逗得心花怒放，笑得花枝乱颤，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超花痴的。
柳天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那女人趴在阎霁身上，心里居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尤其他居然还当那女人的面说她可恶！
哼！她只不过是听从他的命令而已，这也有错吗？
办公室的门关起来，柳天恩和马世杰被隔绝在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但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时而站起来想要打开门一探究竟，生怕他的主子如同小白兔般，被花晓絺那只狐狸精给拆吃入腹。
「怎么还没出来……」
「天恩，坐下，不用担心，霁少很有经验，他会搞定花小姐的。」马世杰捧了杯热茶给她。
「谢谢。」柳天恩接过热茶喝了一口，「世杰，你知道那个花小姐是谁吗？她看起来不像……」
「良家妇女？」马世杰笑道：「少爷也不是善男信女啊！」
说得也是，阎霁不是什么涉世末深的小男孩，她好像不需要这么紧张。
「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花小姐是谁？其实她是个满红的演员，我以为你会知道。」女孩子都对那些明星很有兴趣，不是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对明星没有兴趣。」柳天恩又开始担心了，「花小姐是明
星，霁少娶个明星不好吧。」
听说明星的私生活都很乱，那跟她的霁少不配。
咦！她的霁少？她还当真将阎霁看成是自己的财产保护啦！柳天恩对自己的想法也很诧异。
「其实花小姐不但是个明星，而且她还是花氏企业总裁的女儿，当明星只是爱出锋头而已，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
「天恩，你放轻松点，别这么认真。」马世杰一脸的爱怜，「看你被霁少耍得团团转，其实我很心疼。」
「我……我哪有被他耍得团团转？」
「你还不知道吗？其实霁少是个万人迷，他想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根本不需要你为他操心。」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的责任是要帮他从那一堆女人中挑出个最好的来当他的新娘。」
「这点你更不用操心，霁少外表看来随和，但事实上没有人可以左右他，若他喜欢的女人，不要说是你了，就是老太爷反对也没用。」
柳天恩知道他所讲的都是事实，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破坏她的想像，任由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的帮阎霁牵线不是很好吗？干嘛要戳破她，让她回到现实之中？
「不！才不是这样，才不是。」她拒绝面对事实。「反正霁少没有找到喜欢的人，我就有义务要帮他到底。」
「天恩，我真的觉得你很辛苦。」
「你别管我。」
柳天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好烦躁，尤其有股冲动想要拿把斧头劈开办公室大门，将那个姓花的女人给拉离阎霁身边，永远不准她靠近他。
「天恩，我们去约会吧！」马世杰突然握住她的手。
柳天恩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
「天恩，就算你真的关心霁少，也不能每次约会都跟著他，你必须放他独立，让他自己去考虑自己的另一半，除非你真的想要干涉他，或者对他有企图。」
「我对他才没有企图。」柳天恩甩开他的手。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马世杰认真的对她说：「天恩，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吓到你，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嗄？」
就在柳天恩还来不及多问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地开启。
花晓絺依依不舍地走出来。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要来接我。」那娇柔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好，快回去吧！乖！」阎霁哄道。
「那我就不吵你了。」花晓絺临走前，拉下阎霁的领子，冷下防地给他个火辣辣的吻。「掰！」
花晓絺这才甩著一头染成金色的卷发，款摆著身子离开。
她看都没看旁边的柳天恩和马世杰。
柳天恩仿佛遭受到重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咳！」阎霁表情也难得的出现尴尬。
怪了，以往这种情形常常发生，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不少，这根本不算什么，有什么好不安的？
「那个花晓絺真的很Open，大概是在国外待久了。」阎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样好像有点蠢。
「霁少，我们了解，你真是艳福不浅。」马世杰火上加油。
闻言，柳天恩看都不看阎霁一眼，低著头装作很认真在看文件的样子。
「文件拿反了。」阎霁经过她的办公桌，替她将文件转了个方向。
柳天恩面子挂不住，羞赧地跑向茶水间。
柳天恩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拼命地问自己。
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她的心竟然这么不舒坦？
阎霁本来就是别人的，从来不曾属於过她，她只是负责照顾他而已，总有一天等她为他找到了适合他的新娘，就表示她完成报恩的任务，可以放心离开了。
但为什么刚刚在看到花晓絺的行径后，她的心会那么痛，这是为什么？
柳天恩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她真的不知道。
或者是她太过关注他了吧，才会对他投注太多的心力，一旦他不再需要她，她就像顿时失去方向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了，她也该学著放手了。
马世杰说得对，阎霁是个万人迷，如果他想要女人，连手指头都不必勾，就有一堆女人前仆后继地奔向他，她不该再欺骗自己，将自己想得太伟大。
阎霁没有了谁都可以活得很好，尤其是她。
柳天恩警告自己，她得学会放手，让他自由地过自己的生活，别再傻傻地妄想紧抓住他，那是无济於事的呀！
「稀饭配罐头？」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满汉全席呢？
阎霁简直不敢相信。
「反正你一会儿就要跟花小姐去吃好料的了，有花小姐那样的美人相伴，再难吃的东西你也一定吃得津津有味。」柳天恩态度很冷淡。
阎霁吃惯了她做的菜，因此就算每天有约会，他也一定会先缠著她做好饭，吃饱后再出门。
但现在柳天恩打算不再继续听他的，反正她的任务快达成了，据马世杰所说的，花晓絺是个无论外表或身家都适合阎霁的女人，花晓絺自会照顾他，用不著她多事。
「天恩，你在生气？」阎霁很了解女人，他看得出来她好像在吃醋。
但她为什么要吃醋？没有理由啊！
「我？」柳天恩故意夸张地笑开，「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开心都来不及咧！呵呵！不只你要去约会，我也要去约会。」
「你也要去约会？」阎霁大吼。
谁准许她这么做的？他从来没有应允过。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柳天恩很不满，「虽然我不是很漂亮，但也不代表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只用外表识人，你干嘛那么惊讶？」
她的意思好像在说他很肤浅？可恶！
「你去约会，那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她不懂他的意思。
「你不跟我去约会，不去看看对方的人品，替我评估一下？」阎霁已经习惯约会的时候带著她这个大电灯泡。
「不用了，花小姐我看过，她很好，很适合你。」柳天恩有点赌气的口吻，「我走了，祝你约会愉快。」
她拿了皮包，随即开门离去。
「可恶－－」阎霁低咒一声。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孤独地存在著。
去约会就去约会，反正他也要去约会……只是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的失落，难过得无法言语。
那张阳光般的俊脸瞬间罩上阴霾，恨不得将那个约了柳天恩的人万箭穿心。
走到落地窗前，他打开窗户往下看－－
是马世杰！
和柳天恩约会的人竟然会是那家伙。
他清楚的看到马世杰竟然开著敞篷车前来接人，对柳天恩还极尽一切的讨好，亲自帮她开门……尤其两个人还笑得非常－－刺眼。
是了，柳天恩很单纯，很少跟其他人接触，尤其马世杰对她还另有所图，当然会是他。
对方是马世杰倒还好，这样他的计画应该很快就能如愿达成，但是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难受，仿佛被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
天杀的，他一点都不好。
「厚！可恶、可恶！」阎霁气愤地咒骂，颓丧地跌坐在地。
她怎么能够放他在这里迳自去约会，而且还对他以外的人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开心？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敞篷车？哼！」以为他没有吗？「我诅咒他们，待会下场大雨，让他们两个郡淋成落汤鸡。」
面对室内一片的寂静，这是阎霁从来没行感受过的。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平时虽然都笑口常开，但是却从来没有打从内心开心过，直到柳天恩出现为止。
每次逗著她，看她生气、看她开心，他的心也会跟著波动。
他不知何时开始竞将她放在心上了，而她呢？她居然跑去跟别人约会！
向来被众女子捧在手心上的阎霁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气。
「柳天恩，算你狠！」他的口气无限哀怨。
铃铃铃－－
坐在阳台前动也不动，直到手机响起，阎霁才猛然察觉自己竟然在这里坐了两三个小时。
该不会是那小女子良心发现，打电话回来吧！
阎霁所有的埋怨瞬间消失，他兴奋地接起电话。
「天恩吗？我……」
（是我啦！晓絺。）电话中的女子口气十分幽怨，（霁，你怎么还不来？你到底在哪里？）
对喔！他居然忘记了这个约会。
「对不起。」他声音突然变得有气无力，「我今晚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去看医生？我去看你……）
「不用了，我躺一下就好。」如果能好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霁少……）
「好了，真的很抱歉，改天再约你，你不会生气吧？」
（不，我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他？对啊！只要他说不舒服，就有一大准女人替他担心，那柳天恩呢？那个正在约会的女人会替他担心？还是约会约得乐昏头了？
放下电话后，突然看到外头雷电交加，他紧张地打开窗子，发现竟然开始下起大雨来？
莫非是他的诅咒应验了？
怎么这么巧？难道连老天爷也同情他，才会下这场大雨惩罚那个没良心的小女人。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惜阎霁高兴不到两分钟，取而代之的却是担心。
柳天恩那个大笨蛋根本没带伞，他们还开敞篷车，万一她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
不对！他干嘛这么关心她？不，他绝对不是在担心她，他只是担心……只是担心自己得继续吃稀饭加罐头。
对！一定是这样的。
阎霁想都没多想，立刻到地下室取车，准备去接人。
但车子才开到门口，随即又想起－－他似乎没有立场去接她，而且他干嘛去接她？
他在车里坐立不安，干脆打开车门，撑了把伞走到外面去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她怎么还不回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在做什么……
电影散场后，所有人陆陆续绩走出来。
柳天恩和马世杰就是其中一对。
说真的，柳天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整晚似乎都心神不宁的，连电影在演什么她也完全搞不清楚。
她的心只惦记著那张俊帅的脸，不管她多用力想甩开他的身影，就是甩不掉。
「天恩，你怎么了？刚刚的电影不好看吗？」
「呃！不会啊，很好看，很……感人。」
「感人？那是恐怖片耶！」马世杰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看恐怖片。
「恐怖片？」柳天恩根本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指，竟然会指了出恐怖片来看。「呵呵！其实……也不太恐怖啦！」
「是吗？你胆子很大喔，我刚刚在电影院里听到那堆女人吓得尖叫声此起彼落，都快受不了了。」
「我……我觉得还好。」因为她根本心不在焉。「不知道霁少和花小姐会不会也来看电影。」
她终於说出心里的话了，马世杰当然看得出来她一整晚都不对劲。
「他们不会来看电影，你也知道霁少是情场老手了，他不玩这套的。」
「不然他玩哪套？」
「他玩……」马世杰耸耸肩一笑，「成年人，玩的当然是成年人的游戏。」
「成年人的游戏？」柳天恩大叫。
周围的人全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你不需要这么惊讶吧！」马世杰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怎么能不惊讶呢？那个花心大少居然爱玩那一套！
柳天恩一张脸臭到不行了。
「天恩，我们去吃消夜，这里有家店不错。」
「不用了，我……我有点累，想回家了。」
「不要这样子啦，既然出来了，就玩个痛快。」
「可是我……」柳天恩突然指著外头，「下雨了耶！你的车……」
「不会吧，我的车……」马世杰想起自己的车子，现在车子恐怕变成蓄水池了。
真是天杀的，那辆车可是他的宝贝，他是为了柳天恩才开出来的，没想到却出师不利。
「你赶快去开车吧！车子泡水一定很不好。」
「那你呢？」
「我自己会坐计程车回家。」
「你自己坐计程车？这样好吗？」马世杰嘴里虽这样说，但是心里却在为他心爱的车子滴血。
「没关系，我没问题。」柳天恩随即招来一辆计程车。「我走了。」
「嗯！回家打个电话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
柳天恩随即坐上计程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