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庄严肃穆的灵堂前焚烧着枝枝薰香,少年跪坐在灵堂旁侧,一张尚显稚气的俊秀小脸有着浓浓的哀情与失落,一双黑瞳盈满了哀恸。

他的双拳紧握在膝上,一声声、一句句他不愿接收的闲人杂语,依旧不受控制地飘进他耳中。

“瞿真是可惜,正值壮年就这么去了,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那孩子的妈又跟男人跑了……”

“嘘……说话小声点,千万别让小孩给听见了,他刚丧父,如果又知道他的母亲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这是事实,就算现在瞒着他,以后他还不是会知道,我只是在告诉他,他母亲的为人罢了!对了,谁要收养瞿的孩子?现在他的父亲走了、母亲跑了,那他一个人怎么办?”

“这个……”

蓦地,在灵堂内掀起一片大混乱,夹杂了斥喝声浪,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咒骂语句传进少年的耳里。

少年缓缓站起,朝着入口处走去,当他的眼接触到灵堂外一名纤纤女子时,哀伤的脸庞愀然一变。

“你来干什么?”他的黑眸迸射出冷酷的视线。

“小炎……我的孩子……”她急欲张臂拥抱眼前昂立的少年,却遭到他的闪躲。

“这里不欢迎你!”些许稚气的脸蛋蒙上一层深恶痛绝的阴影。

“小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子掩脸流下泪水,“你是我的孩子啊!”

“我不是!”瞿炎一脸愤恨的反驳,“早在你丢下我跟爸,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后,我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小炎?!郑莹黛眼底流转着明显的痛楚,“请你相信妈妈,妈妈不是故意要丢下你,而是你爸爸他……”

“够了!”瞿炎嘴角掀起一抹冷嘲笑意,“你今天特地回来,是想说死人的坏话吗?”

“不,不是。”她摇摇头,朝他伸出关爱的手,“我是想来接你的……”

瞿炎冷漠的挥开她的手,“我不会跟你走,就算我会饿死,也不需要你在这儿假惺惺,我这辈子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他也知道带走母亲的男人是谁,他恨母亲的绝情、怨母亲的狠心!

他为痴情不悔的父亲感到不值!

“小炎……”

瞿炎怒冲冲的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他只想逃离伤心的地方、无法面对的一切悲哀……

“大哥哥,你在哭吗?”

当瞿炎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园里的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哀伤的泪水已占据了整片脸庞。

而他的眼前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正张着灵活的大眼直盯着他瞧。

“你是谁?”

天真稚气的小女孩没有听出他阴冷的口吻,伸手摸摸他的脸。“大哥哥,不哭、不哭喔!”

瞿炎冰冷的心在刹那间感受到一股暖流窜入,却倔强的拭去脸庞上的泪水喊道:“我才没有哭!”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从挂在身上的玩具皮包中拿出一颗糖,“你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妈妈说要吃糖果,这样眼睛才不会红红的。”

“我不要!”

“不行!”执拗的小女孩硬是把糖果塞进他的手里,“大哥哥,你要把糖果吃下去喔!这样你就可以感觉到心里一片温暖,然后藏在心里的不快乐都会跑光光。”

一听就知道这是哄小孩的话,可是小女孩眼底的认真光芒让他收下了糖果,缓缓打开包装纸,将糖果丢进口里。

“大哥哥,好不好吃?”小女孩急急的问道。

一股急遽涌上的热泪模糊了瞿炎的眼,甜甜的滋味让他的眼泪再度滑落。

“大哥哥,你怎么又哭了?”小女孩手忙脚乱的拿出手帕擦拭他脸上的泪,“你是男孩子,要振作一点!不能哭!”

她的话让他勾起一丝苦笑,“小妹妹,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妈妈。”随即她指指天上,“可是妈妈她现在已经在天上当天使了。”

瞿炎跟着抬头仰望天空,一片的青蓝澄澈,仿佛为他扫去了心中大半的阴霾,“你跟我一样……”

“大哥哥也一样吗?”小女孩热切的抓起他的手,“那我们是同一国的。”

小女孩灿烂无伤的笑容像道热源笼罩他全身,所有的冰冷气息在瞬间被融化,“是的,我们是同一国的。”

在这一刻,他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那些难堪的一切似乎也不再是问题。

“既然我们是同一国的,那么我把这个给你。”她立即解下挂在颈上的凤形玉危塞给他。

“这个……”一块通体碧绿的凤形玉卧谘艄庥痴障拢更显出其价值不菲,“小妹妹,这个我不能收。”

“我不是小妹妹,我是淼淼。”她鼓着腮帮子纠正。

“妙妙?”

她点点头,“我说送你就送你!”

“这个……”他实在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妈妈说只要带着这个凤凰,以后都会笑口常开,不会再哭了。”年纪尚小的她不懂玉蔚募壑担只爱上头的凤凰雕刻。

“可是……”他推拒着,不敢收下。

小女孩看了他脖子一眼,一伸手,勾出了一条金链子,双瞳溢出闪闪光芒,“这个东西好漂亮。”“你喜欢就给你吧!”他爽快的解下颈上的金项链给她。

“这个字怎么念?”她认得一个火,可是两个火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了。

“炎,那是我的名字。”这条金链子是父亲送给他的出生礼物。

“炎……”小女孩懵懂的重复喃念。

“淼淼,你在哪里?”一个远方的呼唤传来,惊动了两人。

“糟了,管家在找我了,如果被爸爸知道我丢下姨自己跑出来玩,他一定会生气的。”她看向眼前的瞿炎,“大哥哥,你明天还会来这儿吗?”

“我不知道。”目前的瞿家因为父亲的去世而乱成一团,他也不知道是否有时间出来。

“不管!”小女孩勾住了他的小指,“我跟你打勾勾,明天在这里,我们再见面,如果谁没来,谁就是小狗!”

不顾瞿炎的意愿,小女孩强硬的与他勾手,约定后,这才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快速奔离。

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快速离开,瞿炎这才发觉手心仍躺着那块凤形玉危他紧紧地握住。

看来明天他得准时赴约,把这块贵重的玉位垢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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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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