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吕淑宽端了两杯咖啡走进一间六坪大的个人办公室,看着正咬着笔杆、皱着眉头望着设计图思索着的朱圣妤,将手中两杯香醇浓烈的咖啡,一杯搁在办公桌的右前方,一杯则放置接待桌上。
“等等!阿宽。”自设计图中抬起头来的朱圣妤,瞥见吕淑宽放置在接待桌上的另一杯咖啡,满脸困惑地叫住正要走出去的她,“是不是张董来了?”
距离三点还有半个钟头,与她约好欲谈改拍MTV模特儿服装的张董一向有迟到大王之称,没有道理他会这么早来。
“这怎么有可能呢?当然不是了。”抱着设计图,吕淑宽回眸一笑地指了指门口,“是陈小姐来了。”
“找我有事吗?”望着走至沙发上坐下来、正大咧咧地喝着咖啡的陈耕婕,朱圣妤知道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通常只要陈耕婕亲自来找她,那就只代表一种状况——她又要来烦自己了。
“有!但我记不得什么事了,啊——等等,我找一下小册子就知道了。”说着,陈耕婕打开黑色大公事包开始翻找着,半晌,她拿出——本手掌般大小的小册子翻了开来,但表情却有着不好意,“嘿……圣妤,这件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因为这攸关到我…
…失业与否,所以……”
“你又要被人开除了!”早已料到她来此目的的朱圣奸,有点挫败地望着表情可怜兮兮、像被人遗弃般的陈耕婕,不懂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到底要换几个老板才甘愿。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你也知道我:大脑受过伤、开过刀,所以汜忆力不是很好,而且事情若记得太多,我头会疼。虽然很多公司就因为我这个疾病而不愿意雇用我,但至少‘第一’杂志社的袁主编肯试用我三个月,所以说,我无论如何一定不能搞砸这个Case的。”千盼万盼,终于好不容易才盼到——个肯接纳她脑疾的主管,因此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她得好好把握才行。
“唉!”陈耕婕大脑受过伤、开过刀,这事朱圣妤晓得,但她最怕的就是每回只要陈耕婕露出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表情,自己总是无力招架。“说吧!袁主编给你出了什么难题,要你去访问哪一位高官富?”
“都不是。”轻啜了口咖啡,有点难以启齿的陈耕婕,自杯缘处偷偷瞄了眼无力靠躺在椅背上的朱圣妤,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以及怎样才能说服她。
“那会是什么?”再怎么刁难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她实在想不出袁主编会出什么难题给陈耕婕。
“是……”放下杯子,陈耕婕正襟危坐,怯怯地看了眼头仰靠在背椅上的朱圣好后,才深吸口气,缓缓道出比登天还难的事来,“是……是这样子的,我说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别动怒……”
“能不能请你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别拖泥带水地好不好?”又来了,只要她一紧张,无关主题的废话总是说不完。
“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地,陈耕婕豁出去的表情严肃正经至极点,“袁主编派遗给我的任务,就是设法证明贵公司的总经理——水若男,他不是一个同性恋者。”
“谁……谁说他有断袖之癖,是个同性恋者?”虽说进出佐藤家这么久,又待在他旗下公司工作,然朱圣奸从未见过水若男本人,不过以着直觉,她无法相信他会是个同性恋者。
“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怎么?你不晓得吗?”像是要证明水若男就是个同性恋者的陈耕婕,东翻西找了一阵子后,才自公事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喏,你看!脸蛋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像女人一样的苗条纤细,且出入在这种特殊场所,不会是个同性恋才有鬼呢!我甚至怀疑……”
才想反驳的朱圣妤,一接过陈耕婕递过来的照片时,顿时惊愕傻住,哑口无言地瞪着照片中的人,连到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已有七分相信他是个同性恋者,因为照片中的背景,正好是见不得光的特殊营业场所——CAYBAR。
“袁主编要你如何证明他不是个同性恋者?”望着照片中男人神秘飘逸的打扮,让朱圣妤联想到古时候刻意反串的男艺妓,但再仔细一瞧,仿佛曾见过他似地,一股熟悉的感觉顿时直窜而起。
“很简单,只要拍一张他对女人有兴趣的照片,比如说,接吻啦!或者是上饭店……呃嗯,不用说得太明白,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嘛!”脸颊红得像个苹果的陈耕婕,有点难以启齿描述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
一听到陈耕婕锁定的对象是水若男,而且还不道德的欲偷拍一些私人秘密时,朱圣妤头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这件事你别指望我会帮你,我是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的,而且再说,他是我的老板,我可不想因为如此而被炒鱿鱼!”开什么玩笑,她能有今天这个地位,除了靠学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运气好,才能打败学历、能力比她好上上千倍,甚至万倍的人材,所以说什么她都刁;会拿自己的工作、前途来冒险的。
“圣好……”陈耕婕露出哀求的眼神望着板着脸的朱圣妤,认识她不是一、两天的事,早就摸清她的脾气、个性了,遂想采取哀兵政策,“别这样嘛,圣妤,好歹我也是你未来的嫂子,难道你真地忍心看着我又被Fire?”
“别来这—…套,我学聪明,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已吃过好几次亏的朱圣妤,这次是铁了心摆明不再帮她的忙。
“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不帮我的忙?”眼眶已有泪水在打转的陈耕婕,为了加强说服力,硬是挤出两滴泪水来,“呜……圣仁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才盼到我点头答应嫁给他,结果咧,他妹妹竟不帮我,让我有时间去试穿婚纱、拍结婚照,呜……圣仁好可怜哦…”
“停!”受不了陈耕婕来顿疲劳轰炸的朱圣妤,两眼无奈地一翻,举起白旗投降了,“够了,我答应就是了,别再搬出我哥幸福与否来威胁我。”天晓得,有她这个嫂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真的?你真的肯帮我,帮我保住饭碗?”唱作俱佳的陈耕婕,满脸惊讶无比地望着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朱圣妤后,才擦了擦泪水,破涕一笑地暗自窃喜自己的计谋得逞。
“你都装得这么可怜了,我能说不帮吗?”早巳看穿她伎俩的朱圣妤,既气又无奈地白了少根筋的陈耕婕一眼。
“我……我哪有装呀!我这是真情流露。”被识破伎俩的陈耕婕,还不肯坦承地硬是想辩到底。
“少来!我明明看见你捂嘴打了个大哈欠,所以才逼出那两滴泪珠来的,别以为我没看见啊!”睨瞪了眼摆出无辜脸孔的陈耕婕,朱圣妤警告似的以眼神示意她,方法只奏效一次,若是再使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好啦、好啦!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陈耕婕说得信誓旦旦,只可惜她放羊太多次,所以朱圣妤根本不相信。“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好象在怀疑我的保证哦!”
“是呀!没错,你已经向我保证过不下五次了,结果咧,每次还不是故技重施,不是忘记了,就是……”
“这次是真的啦!我不会骗你的。如果这次你帮我就……”想以利益诱惑朱圣妤的陈耕婕,突然烦恼的蹙起眉头沉思着。
“就这么样?”朱圣妤睨着顿时陷入困扰的陈耕婕瞧,脑子里打的是她那一组特地聘请法国名珠宝设计师精心设计的镶钻红宝石胸针。
自朱圣妤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神来看,人十分糊涂的陈耕婕,心思缜密地早看出她对自己那组镶钻红宝石胸针有兴趣,只是那是自己以后欲送她的结婚贺礼,若是这么早就给了地的话……
哎呀!不想了,头又疼了。“好啦、好啦!若是你帮我拍到照片的话,那么那一组你觊觎已久的镶钻红宝石胸针就送给你。”
“真的?”怕她再度食言,朱圣妤连忙自抽屉中拿出一台迷你随身听,将她的允诺录音下来,以免往后她又假借脑疾,故意遗忘掉她曾答应过的事。
“真的。”陈耕婕肯定的点了点头,反正那一组镶钻红宝石胸针迟早都要送给她,早给、晚给意义都是一样,重要的是,她得答应帮自己的忙。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一手交照片、一手交胸针。”
为了那组心仪已久的镶钻红宝石胸针,无论说什么,朱圣妤都一定要证明水若男不是个同性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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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曹老头对咱们‘兰’姑娘有兴趣?不知道真否?”不经李姓行政秘书通报一声,王世杰便嘻皮笑脸的偕同剃了个光头的罗伯夫走进办公室。
“组织中的小弟都亲眼目睹他对‘兰’毛手毛脚了,你说,他会对‘兰’没兴趣吗?”扬扬眉,体型壮硕的罗伯夫,无视于前方射来的一道愠怒寒光,便呈大字型的往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椅坐了下去。
“说得也是,要不然他怎么会下药迷昏‘兰’呢?”
拿起置于绿意盎然盆栽旁的遥控器,王世杰面对右侧墙壁轻轻一按,一面看似单纯的墙壁缓缓移动旋转着,半晌,一座小型的酒吧台赫然出现。“‘兰’也未免太大意了吧!居然着那只老山羊的道!”
“谁教咱们‘兰’姑娘貌美如花,莫怪那些好色之徒垂涎三尺想一亲芳泽呢!”伸手接过王世杰递来的威士忌,罗伯夫不怕死地附和打趣道。
“的确!‘兰’实在长得过分好看,也美过头了,难怪那些不伦不类的同志们会看上……”
“你们想跟他有同样的下场吗?”微扬首睨了眼不怕死的两人后,水若男继续涂抹着他的指甲,语气虽轻,却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杀伤力。
“嘿……开开玩笑,闹着玩罢了!你还当真呀?”端起酒吧台上另——杯威士忌,王世杰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找我有什么事?”刻意想避开这个问题的水若男,知道他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遂利用此点厉害的转移话题。
“是这样子的,再过三个月便是夫人的八十大寿,依夫人的意思,宴会简单不求隆重,一切从简,就连服装也采取简单化,强凋色彩不鲜艳、图案不花哨,但必须是醒目抢眼的旗袍。”这简直比登天还难,他不相信有哪个设计师能做得出既朴素又耀眼的旗袍来,两种极端化的视觉,根本不可能同时表现在一件服装上。
“我们已经连找了不下三十家汀制复古、传统旗袍的服装店,但夫人就是一件也看不上眼,在没办法之际,尧少爷建议我们来你这试试看。”一谈到正经事,卸去吊儿郎当的王世杰,突地愁眉苦脸地咳声叹
好的差事,总是轮不到他,坏的苦活儿,倒是件件有他的份,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歹命呢?
“我这?别开玩笑了,我旗下顶尖一流的服装设计师,所设计出的作品全是走时下流行、时髦的路线,怎可能做出合夫人意的旗袍呢?更何况夫人的要求两极化,我根本没把握做得出来。”对于新研发出的蔻丹颇为满意的水若男,记录完所观察的状况后,给了王世杰一记不可能的眼神。
“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实在没有办法,这是杉命令的,你就尽力而为吧!”既然说服不了水若男,王世杰索性搬出史彬这张王牌来,就不怕他会不答应。
果然一
“好吧!我尽我所能。”勉强答应下来的水若男,打开电脑一一过滤,斟酌旗下数十名顶尖一流服装设计师的人选经过一番考虑和筛选后,荧幕上只浮现两个名字。
一个为温芷蝶,档案上记载三年前流行复古风潮时,她曾开办过一场旗袍秀;另一设计师则为朱圣妤,从未触碰过旗袍这题材,但现今三个月里,只有她有空档,或许,她可以尝试做做看,以她多变化的风格,做出的作品,夫人接受程度应陔较高才对。
“李秘书,马上联络温小姐和朱小姐,叫她们立刻过来。”按下内线通话钮,交代完事情的水若男,感觉后脑勺有点微疼地略蹙了下眉头。
“好久没回山庄了,什么时候回来跟大伙儿聚聚?”无聊地随手拿起桌上一本流行服饰杂志翻阅着的王世杰,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再过一阵子吧!别忘了你刚丢一件棘手的Case给我。”这下又有得忙了,看样子他想找出当天偷袭他的女孩的计划,恐怕又得延迟了。
“你的头怎么样了?”见水若男频频世杰关心地欺近身问道,不料却发现他的后脑勺浮肿了起来。
“肿成这种程度,应该是被敲打的。”打架高手罗伯夫,一眼就判断水若男的后脑勺是被钝器所伤。
“那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觉得事有跷蹊的王世杰,断定那晚肯定是不寻常的一晚,而且与那女孩脱不了关系。
“被那女孩敲伤的。”摸着微肿的后脑勺,水若男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泛着犀利森冷的眸光突地掠过一抹愧疚,但随即消逝无踪。
“叩!叩!”李秘书敲了两下才推门而人,“总经理,温小姐和朱小姐已在门外等候。”
“请她们进来。”拿起桌上新研发出的数不清张粘性超强又能持久的转印贴纸,水若男将它们印贴在涂抹蔻丹的指甲上后,便开始用尽办法地测试它们的粘性,是否一抠或是一泡水就会脱落。
才交代完所有的事,准备趁着这个空档好好休息一下的朱圣妤,没想到就在她快踏出公司大门的前一秒钟,突然被总经理的执行秘书赵小姐拉住请来总公司。
不晓得为什么,未踏进总经理办公室之前,她突地有股不祥的预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尾随温芷蝶后头步进总经理室。
“啊!”惊讶大过于错愕,有点被吓到的轻呼一声后,朱圣妤不敢再滞留半秒,立刻仓皇地夺门而出。
天啊!他居然是她的上司——总经理?承受不了事实打击的朱圣妤,差点脚软地瘫跌在地。
想不到那天想非礼她,而被她毫不留情狠狠敲了一记后脑勺的男人,竟然是她的老板!这下可惨了,万一被他认出自己就是那天害他头肿了个包的凶手时,她还保得住饭碗吗?该不会教她回家吃自己吧?
可是……她有点被搞糊涂了,刚刚匆匆一瞥,她肯定自己没眼花看错人,他就是那天想对她不轨的“正常”男人,然而如今双手涂抹蔻丹,行为举上像极了女态的他,怎么横看、竖看都让人有种错觉——他是个同性恋。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双性恋?
“朱小姐,你没事吧?”察觉朱圣妤不对劲的赵秘书,不动声色地随着她后头走了出来。
“没事。”背对着赵秘书,朱圣妤自口袋中拿出一支大发夹,将微卷的大波浪秀发盘至后脑勺夹起来,稳定自己慌张紊乱的心情后,才偷偷将自眼睛中取下来的隐形眼镜丢至地上,“真是糟糕!我的隐形眼镜不小心掉在地上了,赵秘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是不是这个?”一蹲至地下就找到透明圆薄软片的赵秘书,小心翼翼地拾起附在食指上晃动的隐形眼镜问道。
“啊!太好了,找到了,谢谢你,赵秘书。”佯态地欣喜若狂欢呼一声后,朱圣妤脸蛋光彩趋之黯淡,有点懊恼地皱了下眉头。
“好象不仅弄脏而已,中间有条刮痕。”欺近一看,赵秘书才明了令朱圣妤欲哭无泪的原因为何,“一副隐形眼镜而已,值不了几文钱,别太伤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样想你的心情就会好过点。”
“嗯。”假装悲伤地点了点头,朱圣妤才取下另一眼的隐形眼镜,同手中报销的一同放入一个小圆盒里。
“朱小姐,你度数深不深?这样看得清楚吗?”¨样都是四眼田鸡的赵秘书,十分明了度数深的人,——旦眼镜撤去,视线便会模糊不清,严重得甚至无法平衡。
“还好,左右眼各五百度左右。”朱圣妤虚笑地应付赵秘书,一时之间无法平衡自己,连忙拿出备用的架框眼镜来。
“这副隐形眼镜是朱小姐的第几副呢?”赵秘书及时扶住往桌缘撞去的朱圣奸,有点被她那副大镜框的咖啡色粗边眼镜震傻住,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现在时下最流行的不是无框眼镜吗?怎么服装界名闻遐尔的朱设计师,居然会那么没品味地戴着一副造形粗俗又价钱差的眼镜呢?
似乎看出赵秘书眼中所呈现的疑惑,朱圣妤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助理阿宽的眼镜。由于我不太会爱护隐形眼镜,这是我第六副弄破的隐形眼镜,所以你知道的嘛,总得随身携带一副眼镜以便不时之需,刚好我的眼镜未带出门,因此只好借阿宽的眼镜一用。”
对于朱圣妤的解释,赵秘书了解地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近视一族的苦。
“请坐。”瞥了眼被赵秘书领进门来的朱圣妤,不甚留意她容貌的水若男,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新研发出来的变色蔻丹上。
在踏进宽敞豪华的办公室时,朱圣妤整颗心悬浮在半空中,神经绷紧到不敢稍松懈半分,尤以当他不经意地抬头扫了她一眼,令屏息的她更差点为之窒那犀利冷峻的眼神,一度让她误以为他认出她来了,直到他垂下眼睑,知晓他没认出她来时,她才敢稍加喘口气地放松自己。
进出佐藤家多次的朱圣妤,知晓佐藤夫人是一个脾气占怪的老人家,所以对于佐藤夫人不合理的要求,她并没有感到多大的讶异,只是觉得奇怪,她从未没计过有关旗袍的任何款式,为何总经理会派给她这项重大的任务。
“今天召你们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希望一个月后,能见到你们设计出来的作品。”水若男抽取出一张面纸擦试着去除掉蔻丹双手,神态慵懒地瞟了她们一眼,言下之意,就是要温芷蝶暂停手边所有的Casc,而朱圣妤则销假回工作岗位去。
原本不甚愉快的温芷蝶,突地因意会到某种程度上的利益,而展露愉悦笑容地允诺会倾全力设计出独一无二合佐藤夫人意的旗袍来。
“朱小姐,你呢?”状似不在意她的水若男,实则从朱圣妤一踏进门便开始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原因无他,只是一股熟悉突地缭绕上心头,久久散不去。
她的感觉真地像极了那晚在旅馆遇见的那名…
…女孩?但是印象之中,她与那女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就从服饰、装扮来看,她的品味实在与那女孩差太多。此刻的朱圣妤穿着一袭新潮流行的金扣黑套装,却搭配着一款粗边眼镜,并随意地将头发以一支发夹盘旋成一个髻。
实在很难相信,在服装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她,居然不会打扮自己。
被一双看似温和,实则冷如夜星般无比犀利的黑眸一瞧,朱圣好心虚得几乎快无法日视他眸光,她勉强地点了点头,最后怕他瞧出些端倪来,而借故有事先走。
一直到步出总经理室,脑袋呈现一片空白的朱圣妤,才渐渐恢复正常。他是她见过比女人还美、还媚的男人,完美无瑕的五官深深嵌在他脸上,组合成一张令女人羡慕、男人嫉妒的俊脸,其带着优雅风情的一举一动更是教人着迷。
此刻,她已分不清他的身份究竟是个同性恋者,抑或是“泛亚”的总经理,只知道他这个迷人的男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有的是教人打从心底骇怕的森冷。
不由得,她打了个冷颤,有点后悔答应陈耕婕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