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嗅铜臭暴殄天物
话说完了,她伏到了他身上委屈的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碰上你这么个烂嫖客,酒鬼,把我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挨上鸡头的打,还得受你的气。呜呜呜。”她哭得好不伤心。
听完了她的诉说,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误会了怀里这个小姐,她完全可以不承认拣钱这一码事,也可以携款潜逃再找一家歌厅去做小姐,或者躲上几天再说。这种不认账玩失踪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足为奇。然而她没那么做,而是到处去凑钱来还他,这种不爱钱的小姐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两手托起她肿胀的挂满泪珠的脸庞仔细端详起来,他想进入这个小姐的内心世界去看一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心思动摇着“婊子无情贼有义”那一千古传言!他不由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她破涕为笑拉着他站起来,“不说那些扫兴事了,咱们跳舞吧。”他俩搂着在包间里晃着陶醉着。她的心情好像好了起来,娓娓动听的给他讲述她们一同来的这三个小姐与嫖客的风流故事以及那鸡头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他静静的听着,脸上挂着微笑,然而心情却有些沉重。他想教训那鸡头让他把那五千元吐出来,不能让眼前这个小姐背上五千元的帐。
他心里盘算好了以后,便试探的问:“彩云,咱们交个朋友吧,你家在哪儿住,我有空时去看你,行不行?”
彩云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并不高大但却有那么一股子气质的男人说:“我们先处一处再说,好吗?”他点头答应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心里牵挂着这个小姐。第二天,他约上他那两个铁哥们又来到了这家歌厅,歌厅老板告诉他,彩云没有来。这之后他一连去了三天都没有见着她。他有些扫兴,没有再去那家歌厅,而且时间也不容许他消闲乱跑了。他开始筹备买歌厅的事宜,然后回单位广而告之,游说朋友熟人来他这儿消费,忙的一塌糊涂,寻找彩云的念头就淡了下来。
晴朗的天空那些变幻莫测的云朵渐渐消失了。他收回思绪看着彩云想: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句话真是不假。莫非她就是那天上的彩云下凡。他的心里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欧阳哥,我家来客人了。”小鱼儿欢快的喊着,推进来两个五十多岁里邋遢的男人,口无遮拦的说:“我买盒饭回来在门口逮的。”
那两个男人手足无措不好意识的说:“不是不是,是你家小姐硬把我们拉进来的,我们不会唱歌。”
“嘻嘻嘻。”小鱼儿顽皮的说:“谁让你俩贼头贼脑的朝里面张望来,一看就是个老嫖,还抵赖。”
欧阳站起来瞪了小鱼儿一眼,“怎么说话呐,一点礼貌也没有,快倒水。”然后和颜悦色的说:“既然来了,就玩一会儿吧。”
这俩男人相互看了一眼,谨慎的问:“一小时多少钱?”
“一小时内,歌厅,小姐各五十。”
“咳,如果...”那个身体干瘦的男人讷讷着,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
欧阳知道他的意思:“打炮给小姐一百”。
“少点行不行?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不行。”欧阳一口咬死价钱。本来上午没有生意做,给小姐五十也可以,可是看到这两个男人那德行,心里一下火大了。老牛还想吃嫩草,不能便宜了他们。继而又有些感慨: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叫这些老逼歪歪的王八蛋糟蹋,真是暴殄天物。
“不行就算了,”瘦子推着他的低个子同伴说:“老李,咱们走吧。”
低个子老李不想走,犹豫的说:“要不咱们玩一会儿?”
瘦子说:“我不玩,你去玩吧。”
“那你等着我,”说完后,老李拉住小鱼儿的手就往包间走去。
欧阳打开VCD开关,选了一张老歌碟放进去。彩云不声不响的走过去,把他的手一拉,低声说:“用不着放音乐,白浪费电。他们几分钟就完事了。”说着,她把两个提包塞进了吧台的底座里,开始收拾凌乱的客厅。
这时,封闭不严实的包间传出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小鱼儿的“哦也”声,那个瘦子“腾”的一下站起来,瞄了一眼欧阳,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包间的门口侧耳听了起来。
欧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回过眼神问彩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在那家干了?”
“早就不在那家干了。”她接过欧阳递给她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说:“还是因为你那五千块钱,我晚上回去找他要,他不给,又把我打了一顿。我那两个姐妹看不愤,找他评理也被打了。我在家躺了一个礼拜,然后我们三个姐妹一商量就跑了。太原这么大,歌城这么多,哪里还找不下一口饭吃。”
她嘻嘻笑着说:“我已经换了三个歌厅了,害怕被那家伙逮住。那家伙肯定现在急的团团乱转,满世界找我们。找不见我们他就得喝西北风,就得滚回四川去。”她痛快的说:“我明天把我的那俩个妹妹也叫来在你家做小姐,行吗?”
“行”,欧阳肯定道:“因为我,你受了这么多苦难,现在再不给你一口饭吃还叫人吗。我要把你栓在我的裤腰带上,你想跑都跑不了了。哈哈哈。”他晕了,他晕这女人,这女人,够味!
“呀,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包间门开了,小鱼儿朝听房的瘦子嚷着,手里抓着一团卫生纸走了出来说:“搞定了。”
欧阳看了看表说“七分钟。”
小鱼儿撇了撇嘴,“这还是多呆了两分钟。”她顾不得手脏,把欧阳和彩云揪到跟前低声说:“我的**声是假装的,是专门让他的朋友听的。他根本就硬不起来,是我给他打飞机打出来的。他害怕丢人,让我多陪了他两分钟,好像他很能干似的。嘻嘻嘻。”她得意的笑了。
欧阳也笑了。他那是假笑,装出来的。其实他很内疚,恨自己助纣为虐,为了呼吸那点铜臭味道,他把她们往那肮脏的口水能够流到地上的嫖客身边推。他怕自己不笑会影响这个小女子的情绪,她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不说不笑的默默掉眼泪,绝对会掉它个一天半夜。他在替这些天真烂漫的花朵惋惜,然而生存的法则决定他和她们还得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