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完家教，小冬回到家已快九点了。

令人意外地，丁百柔与宋海茗竟然都在。平日，海茗参加的西洋音乐社一周固定练习三天；而丁百柔「外务」一向颇多，经常不在家乃家常便饭。因此，三人要同时凑在一块还挺难的。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丁百柔正不知在进行什么话题，讲得眉飞色舞之外，还一脸陶醉。

「冬冬，回来啦！」见她回来，海茗愉快地同她打招呼。

「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该在家的人全都在家。」小冬调侃两人。

「百柔正在告诉我她今晚约会时的糗事。」

「又有哪个傻蛋上钩啦！」随口扔下一句话，小冬丢下包包，走到饮水机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讲了一晚上的课，令她口干舌燥。

「赵小冬，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丁百柔一向以她的外貌自豪，对于小冬的调侃，她一概认定小冬是在嫉妒她。

小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喝着她的温开水，这杯水的滋味仿佛特别甘甜。

见她不反击，丁百柔以为她默认，遂骄傲地抬高下巴继续讲述她今晚的收获。

对于丁百柔的风流韵事，小冬一向没啥兴趣。她实在打从心底深深佩服末海茗的忍耐力，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忍受丁百柔的疲劳轰炸。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洗去一身的疲惫。

她一离开，丁百柔更肆无忌惮地批评今晚与她约会的对象。宋海茗仍旧是挂着一贯的微笑，静静倾听着她的夸耀。

「告诉你喔！我今天加入吉他社了。」丁百柔突出此语。

「真的？」海茗颇为惊讶，她记得百柔对音乐可是一窍不通的。

「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理由，对不对？」丁百柔故意卖了个关子。

只见海茗很有耐性的点点头，眼里的期待令丁百柔更加得意洋洋。「妳要替我保守秘密喔！我偷偷喜欢一个男生好久了。」

海茗惊讶地睁大眼，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也难怪她惊讶，依丁百柔的行情来看，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暗恋别人。

「虽然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但我就是无法忘记他。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接着，丁百柔以雀跃的声音道：「你知道吗？我今天竟然又碰到他了。下午我陪安琦到吉他社找人，没想到他竟是吉他社社长，你说巧不巧？」她难掩兴奋地拉住末海茗的手。

安琦是她俩的同班同学。

「所以，我觉得冥冥之中有缘的两个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相遇。」

话才刚落下，已洗好澡、趿着大拖鞋的小冬推开房门，端着一碗泡面走到饮水机旁，边冲水边对着两人道：「你们还没聊完啊！」

看着小冬手中的泡面，海茗立刻垮下两道秀眉。「冬，你怎么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当心弄坏身体。」

「安啦！安啦！我赵小冬没什么可以自豪的，就是身体比别人健康那么一点点。放心啦！」

「那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

「好啦！好啦！以后不在你的面前吃不就得了。」小冬端着泡面往回走。

「冬……」宋海茗无奈的声音被小冬关在门外。

丁百柔嫌恶地道：「海茗，不是我爱说她，省钱省到这种地步真令人反感。」

「冬冬会这么节省，我相信一定有原因的。」宋海茗为好友辩白。

丁百柔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就算有原因好了，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这倒是。宋海茗同意的点点头。

「海茗，有机会劝劝小冬嘛！那么死要钱又带不进棺材里，多参加一些联谊活动，多认识一些新朋友，生活圈子才不会那么狭隘。」

海茗叹口气，小冬要是这么容易劝就好了，她太清楚小冬了，要她放弃打工机会去参加那种没营养的男女联谊活动，谈何容易？况且，小冬有她自己的一套生活模式，别人哪有置喙的余地！

「别谈冬冬了，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海茗赶忙转移话题。

丁百柔闻言，双眼马上布满了神奇的亮彩。「我今天才知道他叫石磊。人不仅长得帅毙了，连名字都好听得不得了。」她再一次强调。「我不盖你，他真的长得好帅。」

海茗微笑地点点头，由百柔的眼神中可看出她认真的程度。

「海茗，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海茗又微笑的颔首。

得到宋海茗的首肯后，丁百柔道：「数学系有个学长约我明天晚上看电影，我不想去了，因为吉他社明晚有新社员欢迎会，所以麻烦你帮我编个理由应付那个学长。」

「既然妳不想去，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他呢？」口气是一贯的温柔，听不出责备的意味。

「我又没料到会碰上石磊。更何况，看个电影又不代表什么！拜托啦！」见海茗面有难色，丁百柔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匆匆地道：「好啦好啦！就这样决定，我该去洗澡了，明天的事就麻烦你啰！」

一句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宋海茗有些懊恼。难怪小冬老说她是烂好人一个！

＊＊＊＊＊

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不过，在忠人之事前，还是得拉个人壮胆才行。

宋海茗在好说歹说之下，好不容易说动小冬愿意陪她前来，当然，事前先挨她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还未到约定的地点外文系系馆，她们远远地就看见两个男生站在系馆前，其中略矮的一位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正引颈张望着。

原本就不十分情愿的小冬，在看清楚系馆前的两人后，脸更臭了；在距离系馆十公尺前，便拒绝再前进一步。海茗也看清楚立在系馆前的两人，原来是那天在餐厅与她们抢位子的那两个男生。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冤家路窄到了极点！小冬不屑地道：「我还说咧！什么样的人会看上丁百柔那个大花痴，原来又是那个家伙！」她先入为主，把石磊当成了丁百柔的约会对象。「对不起，本姑娘恕不奉陪！」

「冬……」宋海茗可怜兮兮地乞求。要她自己一人前去，她还真的是缺乏一点勇气。

「别来这一套！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冬－－」

「别冬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别破坏我做人的原则，跟那种没风度的人为伍，有损我的格调。」小冬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见无法说动她，宋海茗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场。

不远处的两人也注意到她们了。见宋海茗一人前来，石磊与沈天威两人交换了一眼，他们当然还记得餐厅那件事。

「请问你们哪位是王子翔学长？」宋海茗带着一颗忐忑的心，怯怯地开了口。

「你是丁百柔吗？」沈天威不答反问。

「喔！不是……」海茗急急地摇头。「是这样的，丁百柔是我的室友，她临时有事不能来，要我通知学长，免得让你空等。」

看着眼前含羞带怯的娇俏容颜，沈天威心中陡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

在餐厅的时候忙着拉开石磊，并没有看清楚她，今日近距离这么一瞧，乖乖！白里透红的脸蛋，真是动人。他暗自庆幸她不是那个丁百柔。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沈天威含笑地用手指指在一旁未发一言的石磊。

宋海茗眨眨大眼，不解地望向两人，显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沈天威了解地笑了笑，接着道：「是这样的，子翔学长家里临时有事，无法赴约，他特地交代我们带一束玫瑰花替他表示歉意。」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巧了。」宋海茗释怀地抿嘴一笑。

「既然花已经买了，那还是得送出去，麻烦你了。」沈天威把手中的花递上。

宋海茗迟疑了几秒，还是一把接过。「我会替你把花带给百柔，另外－－」她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那天在餐厅真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对，我替我的朋友向你们道歉。」

「其实我们也有不对，不应该拿书本占位子。」沈天威用手肘碰碰石磊，示意他开口说些话。

石磊会意。「事情过了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他的眼神越过宋海茗，落在不远处的娇小身影上。

「还是再说一次抱歉。」海茗歉然地道。「对不起，我还有朋友等我，我先走了，再见！」朝两人点个头，她快步往小冬走去。

目送她优雅的身段渐行渐远，沈天威像着了魔般，傻楞楞地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喂！人都走了才表现得这么纯情，太迟了吧！」石磊故意取笑他。

「你说什么！」沈天威回头瞪了石磊一眼。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还用得着我明说！」沈天威发亮的眼可瞒不过他。石磊笑笑，迈开步子，往社团的方向走去。他可没忘记今晚吉他社要举行新社员欢迎会，身为社长的他当然不能迟到。

沈天威跟了上来。「喂！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哪个她？」

「阿磊，你何必明知故问，我承认对她有好感这总行了吧！」他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石磊，从小到大所培养的默契使石磊总能透视他心中的想法。

石磊停下脚步回头道：「我觉得她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她怎么样。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一定无条件支持你。怎样？够义气吧！」

这一番话换得沈天威感激的一眼。但他又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恼怒地喊着：「糟糕！我忘了问她的名字！」

石磊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老兄，我拜托你，这样突然出声会把人吓死的。」

见他还兀自僵在那儿，石磊好笑地摇头。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他扔下天威独自往前走。

见石磊撇下他，沈天威急急地跟了上去。「阿磊，阿磊，你一定要帮我！」

这次，石磊没有停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吉他社时，已快接近六点。社员们已把迎新晚会的会场布置妥当，各顷精致餐点也纷纷摆上桌，小小的空间凝聚出一股温馨隆重的气氛。

才进门，沈天威一眼瞥见端着一盘寿司，准备摆上桌的副社长薛圣屏。他像个小孩似的，顺手抓了个寿司便往嘴里送。

薛圣屏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喂！要享用本社之物，得先缴社费三百元。」

沈天威指指石磊，说：「要钱找他。本人是荣誉社员，优待免缴社费。」

他虽无社员之名，却有社员之实。冲着他与石磊的特殊关系，全社团都知道他未缴费，却也没人计较这一点，社里有什么活动一概也算上他一份。不过，为避免一些闲言闲语，石磊还是自掏腰包私下帮他缴了费。

被沈天威一番抢白，薛圣屏噙着笑也不再说什么。见他嘴里塞满了食物，忍不住倒了一杯水，关心地叮咛：「慢慢吃啦！小心噎到！」

一旁一直微笑不语的石磊早把这一幕收进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冶眼旁观。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薛圣屏对沈天威的特别。但剧情好像每次都得这样演才够感人似的－－女主角暗恋的对象众人皆知，但却往往只有男主角一个人不知情，真是令人扼腕。

迎新会前置工作已差不多完成后，新社员也陆续的来到。

迎新会采餐会方式，大家围在方形会议桌的四周；很有默契地，新旧社员自动各自分坐两边。欢迎会一开始，首先由社长先致欢迎诃，然后再一一介绍新社员。

当念到丁百柔的名字时，石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与沈天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个问题：这个「丁百柔」……该不会那么巧，就是与王学长有约的那个「丁百柔」吧？沈天威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

石磊看丁百柔时那异于其他新社员的特殊眼光，显然令她误解；而沈天威的频频注目，更令她骄傲地扬了扬嘴角。她得意地想着，自己的美貌与气质果然引起了石磊的注意。

其实，如果她细心一点，不那么过分自满的话，她会发现，石磊的目光只是诧异，没有惊艳；而沈天威的频频注视只是好奇，不是兴趣。只可惜，过于自信的结果，常蒙蔽了原本清楚的事实。

迎新会在一连串的笑声中进行着。一如丁百柔所预料，由于她出色且刻意修饰过的外表，她果然成了当晚的焦点。可是，却不如她所朝待般受到石磊的青睐。

正当她有些意兴阑珊地应付周遭的男社员时，不意瞥见石磊与沈天威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她精神一振，秀出了今晚最动人的微笑，并在心里冷笑着，石磊终究不敌她的魅力，还是过来了。

两人果然在丁百柔的身旁停了下来。「如果我没听错，你是外文系二年级的丁百柔，对吗？」沈天威有些扭捏地开了口。

丁百柔朝着两人展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优雅地点头。

「你认识王子翔学长？」沈天威再问。

虽然不清楚沈天威为何突出此问，但略一迟疑，她还是点头。

「太好了！」一阵欣喜闪过他的眼中。「那……」沈天威抓抓头，似乎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求救似地望着石磊，后者却故意视若无睹。

沈天威急得用手搔头。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豁出去了！「你是不是有个很有气质的室友？」他鼓起勇气问道。

丁百柔更加疑惑了，他到底想知道什么？不过，虽困惑，她还是很有风度地点头，似乎她所能做的，也只有点头而已。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沈天威脸色绯红，终于问出了重点。

「有气质的室友？」丁百柔疑问的眼神遇上沈天威的窘态，她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原来……他想打听海茗啊！她不禁掩口失声笑了出来。

「我有两个室友，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耶？」她明知故问，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她用脚底想也知道他想打听谁。由于长久以来对小冬的偏见使然，她认为小冬压根儿与气质两个字是沾不上边的。

「你有两个室友啊？」沈天威的心陡地一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丁百柔胸有成竹地故意瞄瞄石磊，见后者也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收住了笑，正色地对沈天威说：「虽然我的室友有两个，但是，有气质的只有一位，我想你们指的是海茗吧！」

沈天威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期待的眼神中闪着兴奋的神采。

「她叫宋海茗。宋朝的宋，大海的海，茗茶的茗。跟我是同班同学。」

沈天威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咀嚼了数次，他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个他担忧的问题：「那－－她有没有男朋友？」

丁百柔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海茗是我所见过最纯真、善解人意的女孩。据我所知，她根本没有交过男朋友。」

「真的？」沈天威的眼中仿若闪耀着五彩光芒，他简直快乐歪了！

他这点心思哪能逃过石磊的眼睛，他促狭地看着天威，而后者给了他一个被窥中心事的腼腆笑容。

「要不要我帮忙居中介绍？」想到可藉此名正言顺地接近石磊，丁百柔聪明地主动提出协助的建议。

不料，沈天威却摇摇头，对着她微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今天你所提供的资料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借助别人刻意的安排去认识她，我相信缘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丁百柔有些泄气被拒绝了，但她坚信，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在一旁始终保持沉默、不发一言的石磊突然说了句令丁百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话。

「可否谈谈你另外一位室友？」

丁百柔愕了一下，另一位室友……小冬？

「你说小冬啊！」口气中的疑惑与酸意表露无遗。她今晚满心期待石磊能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没想到与石磊之间的第一个话题竟然是小冬。她实在呕毙了！

「『小东』？她的名字吗？」石磊扬着眉。

「她姓赵，叫赵小冬。大小的小，冬天的冬。」虽然不是很愿意，但为免让石磊留下坏印象，丁百柔还是很合作地告诉他他想知道的答案。

「赵小冬？」石磊在脑海中思索着，试图将这个名字与那个娇小的身影连在一起。

「小冬她是个死要钱的人，整天除了工作赚钱，就是泡在图书馆。」也不是故意，但基于某种女性的直觉，她就是忍不住要批判小冬。

也不知石磊是否把丁百柔的话听了下去，只见他依然蹙着眉，兀自停留在沉思中。

丁百柔实在很想知道石磊为何无端问起小冬，却又好像没有开口的立场。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问道：「对不起，我可以知道你们为何问起小冬吗？」

「喔！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石磊淡淡地回答。

随口问问？真的只是如此吗？丁百柔内心的狐疑几乎要淹死她。

正待开口再问，却见副社长薛圣屏走来提醒石磊最后的压轴摸彩活动已开始。丁百柔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等待机会厘清。但直到欢迎会结束，她还是没有机会解决掉心中的疑惑。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家，一开门，便见疑问事件中的女主角小冬小姐正坐在客厅里优闲地看报纸，右手还拿着一颗大苹果大口大口地咬着。

丁百柔灵机一动，忙挨到小冬的身旁，用她从来没对小冬用过的亲切语气说：

「小冬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不用打工吗？」

对于她少见的殷勤，小冬狐疑地放下报纸，不解地直盯着她。这家伙怎么回事？地壳大变动摔坏脑袋啦？

「你吃错药啦？怎么突然关心起我赵小冬啦！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本来就很关心你了。」小冬怀疑的目光盯得心虚的丁百柔头皮直发麻，她假假地嘟嚷着。

「少来这一套！有什么目的快招。」别人或许不知道你丁百柔身上的毛细孔有多少，哼！我赵小冬可一清二楚。小冬可以百分之两百肯定，丁百柔绝对是居心叵测。

「我哪有什么目的，你少乱讲。」死小冬！

正巧从浴室出来的宋海茗，一见一向不合的两人竞同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惊讶地停下脚步。

「真难得看见你们两人和平共处的画面。」

丁百柔首先不依地嚷着：「海茗，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跟小冬又不是仇人，坐在一起有什么奇怪！」

是不奇怪，而是反常。小冬在心里咕哝着。

海茗闻言，微笑地坐了下来。「你们在聊些什么？」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丁百柔抢先回答。

一旁的小冬不置可否，举起苹果大大地再啃了一口，继续看她的报纸。

「海茗，我告诉你哟！今晚吉他社的欢迎会好热闹，石磊真不愧是社长，他把气氛掌握得很好。」在提到「石磊」时，丁百柔故意瞄了小冬一眼，以试探她的反应。

小冬继续咬着苹果，盯着报纸的眼抬也没抬。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丁百柔继续说：「好奇怪喔！石磊还向我问起小冬呢！」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小冬眨眨眼，抬起埋在报纸中的脸；这是听到自己名字时的下意识举动。

「你认识吉他社社长石磊啊？他今晚向我问起你呢！」见小冬眼光有些茫然，百柔趁机问道。

只见小冬呆楞了几秒，说了句「不认识」后又把眼光调回报纸上。

百柔不死心地再问：「你真的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问起你？」

这回小冬连头都懒得抬，敷衍地说了句：「我怎么知道！」便没有搭理她。

百柔不放心地再问：「你真的不认识？」不知怎么地，她心中总有一股不踏实的感觉。

一再地重复同样的问题，把小冬也问毛了，她抬起头来，有点光火地吼着：「喂！妳很奇怪耶！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问一千遍还是不认识，谁知道那个石磊长得是圆是扁！」

小冬突然的吼叫，把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丁百柔吓了一跳。她撅着嘴拍着心口，不悦地低吼：「问问而已，干嘛那么凶嘛！吓死人了！」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有点僵化，宋海茗连忙出来打圆场。「我看冬冬是真的不认识，你就别再问了！」

「好嘛！好嘛！不问就不问。」虽然得到小冬的答案，但丁百柔心中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小冬被丁百柔烦得没了看国家大事的心情，她甩开报纸，说了句「发神经！」后，不悦地回到房间。

宋海茗好奇地望着丁百柔，不解她为何老追问小冬同一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嘛！今天石磊突然向我打听小冬，我以为他们认识嘛！」丁百柔委屈地道。石磊主动打听小冬的事并不寻常，她保留内心的担忧。

「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起冬冬？」宋海茗也思索着。

「对了！有人……」丁百柔本想告诉宋海茗，沈天威打听她一事，但随即想起沈天威的告诫，慌忙地住了口。

「什么？」宋海茗没有听清楚。

「喔！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可能会红鸾星动面已！」丁百柔神秘地笑笑。

「你会算命啊！胡说八道！」宋海茗颇不以为然。

「别不信，我的预感可是很准的喔！」

宋海茗并未放在心上，她摇摇头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