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霍森牵握着她的手,离开空中走廊,走回饭店客房的建筑里。
她注意到,他是看过手表,确定时间后,才在月色渐亮时,领着她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这个寻常举动,却让素馨有些困惑。
离开房间之前,霍森不是才说过,今日的工作己经告一段落了吗?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格外注意时间?
她有点想追问,但是又贪恋能与他执手相牵的小小幸福,舍不得打破此刻的温柔静谧,疑问被咽回肚子里,没有惊扰他们之间的沉默。
走廊厚软的地毯,吸收了他们的脚步声,四周格外安静。
为了保护隐私,避免狗仔队的窥探,也为了工作方便,电影公司砸下重金,包下饭店最顶楼,也就是风景最美、设备最奢华的一层楼,让霍森等人居住,楼层的每个出入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全守护。
虽然,素馨的临时身分,只是造型师助理,但是在霍森的坚持下,她所下榻的房间,都与他比邻而居,同样是美轮美灸,奢华宽阔,让她作梦都想像不到,自己能入住其中的顶级套房。
一路上,他暖烫的大手,始终没有放开她。
走廊里灯光昏黄,素馨仰头望着身旁的男人。光影让他的五官,更深刻俊挺,而蓝眸深处映着灯光,仿佛跳燃着火焰。
经过他的房门时,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素馨心儿一跳,想起在空中走廊时,他毫不掩饰的渴望。
当两人的脚步,终于在她房门前停下,她的心跳己经乱了谱,忐忑得头儿低低,不敢迎视他的双眸,直到这时侯才开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小小声的说,白嫩的双手,不知所措的在衣裳上扭啊扭。
“不用客气。”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的声音,真的像极了地震来袭的那一夜,附在她耳畔嘶吼低咆时一般嘶哑?
“那、那……”她吞吞吐吐,那了大半天,却那不出个下文。
霍森站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像在等她开口。她低垂的视线,只顾盯着他的双腿,心里忐忑不己,接连几次深呼吸后,才有办法再说话。
“你、你是不是要……”她鼓起勇气,怯怯的问。“呢……要进来……”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离开。
霍森哑声一笑。
他低下头来,靠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是的,素馨,我要进去。”每一个字,都伴随他灼热的温度,格外缓慢、格外嘶哑。“我可以进去吗?”薄唇轻刷过她敏感的耳。
沙哑的语音里,饱含着弦外之音,即使是单纯的素馨,也听得出那简单的字句里,有着羞人不己的暗示。她瞬间小脸嫣红,好恨自己的笨拙,竟在无意之中,问了最敏感的问题。
羞窘的她,小脑袋垂得更低,好想挖个地洞,当场钻进去。
宽厚的男性大手探来,托起她的下巴,蓝眸注视着她羞红如花、惶惶不知所措的小脸。
她无助的模样,让他又是怜惜,又想狠狠霸占,用最深情的方式恣意蹂罐。
“我有礼物要送你。”他轻声说着,从口袋里头抽出一条领带。
礼物?
素馨眨了眨眼,先是困惑的看看领带,再看看霍森,才迟疑的伸出手来,要接下领带。
“谢谢你。”虽然,她不需要领带,但是只要是他送的礼物,她都会视为珍宝,好好的收藏。
霍森却笑着摇头。
“领带不是礼物。”他轻声细语,低沉的嗓音像在说着一个秘密。“礼物在你房间里头。”他嘴角的笑,带着一抹邪气。
素馨更困惑了,她转过身去,看着紧闭的房门,正想把指尖按上门前的指纹辨认装置,却被他再度阻止。
“等等,”他走到她身后,热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你得先把眼睛蒙上,才不会破坏我为你安排的惊喜。”他用领带蒙住她的双眼,在她后脑打了一个绳结。
阻止他的,是她的娇怯。
之后,他才咬开绑在她后脑的绳结。
迷蒙的眸子里,犹有清撒泪滴。她娇羞迷蒙的望着他,因为他残忍的“欺负”,仍喘息不己。
霍森将她抱到床边,慢条斯理的,褪去她凌乱的衣衫。
四柱的黄铜大床上,原本覆盖着白纱床慢,此刻却早己被换成一条条由厚到薄,颤色由浅到深,从雪白到深黑,由无数条喀什米尔披肩所组成的美丽霓虹。
就连床铺上,也铺着一条最厚最软,如细密兽毛的喀什米尔毯。
直到此刻,素馨才看清那“助纣为虐”的布料,原来是一条就像他在拍摄杂志封面照时,披在裸身上的艳红色喀什米尔披肩。
她赤裸的娇躯,被温柔的推倒在柔软的毛毯上,细致的毛料,拂过每一寸肌肤,尚未平复的心跳,因为那熟悉的触感,再度紊乱。
褪去衣衫的霍森,裸着黝黑结实的身躯,带着那条艳红色披肩,回到她身边,强壮的手臂将她圈绕在怀里,两人的身体之间,只隔着那条披肩。
“我知道,你喜欢。”他徐声重复,沉重的男性身躯,将她压入毛毯中,如猛兽确认伴侣般,隔着披肩或轻或重的摩擦她敏感的肌肤。
“我、我没有……”难以承受的她,颤颤的吐出谎言,企图稍稍闪避这激狂的摩弄。
“别说谎。”他用双手捧起那张红润的脸儿,直视她盈着泪的双眸。“我亲眼看到,你摸着披肩时,着迷的模样。那时你的表情好美好美,甚至让我嫉妒被你抚摸的,是那条披肩,而不是我。”
谁也不会相信,他这个被全世界女人垂涎的男人,竟会嫉妒一条披肩。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霍森注视着她,抽开了那条隔开两人的薄薄布料。当他们终于赤裸相贴,彼此都忍不住发出呻吟般的叹息。
比起细致的毛料,他赤裸光滑的肌肤,更让她战栗不己。
缓慢的,霍森一次又一次,恣意摩擦着,身下的小女人,贪婪的注视着她羞红迷乱的小脸,不错过任何表情。
“你好美、好美。”他陶醉低语着,终于确认,他比那些该死的披肩,更能让她销魂着迷。“摸我!”他霸道的低喊。
轻颤的小手,怯怯的、缓缓的抚上烫热的黝黑肌肤。
霍森紧闭起双眼,在她的触摸下,像只被拍抚驯服的猛兽,满足得仰首低咆,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有多么怀念,她娇怯的抚触。
旭日东升,晨光轻轻迤逦洒落。
落地的玻璃窗外,湛蓝的大海,闪耀着金色的粼粼波光。一只又一只白色的海鸟,展开白色的羽翅,翱翔滑过天际,在海面上轻掠而过。
霍森可以听见,细微的波涛声,嗅闻到海潮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馨香。他睁开双眼,首先看见的,就是她蜷缩在身旁,枕在雪白床单上的模样。
他甚至可以清楚看见,阳光落在她裸肩雪背上,穿透她的黑发,与长长的睫毛,还有小巧的鼻尖、柔嫩的红唇。
昨夜的欢爱,把她累坏了,直到现在,她仍熟睡着,没有醒过来,就像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他静静的看着她,不忍心惊扰她的梦。况且,他为她的睡靥着迷,几乎希望时间就在此刻静止。
一股冲动袭上心头,霍森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走到书桌旁,拿起饭店提供的铅笔与精美信纸,还有以薄木做封面的服务资料本,才回到床边坐下,开始描绘她此刻的模样。
他想要留下这一幕。
这小女人沉睡时,安心的表情,如此柔软、诱人。
铅笔快速的在信纸背面划过,他描绘她的眼耳鼻口,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腰,画下那优美的曲线,描出那动人的线条,捕捉光线在她身上游移的痕迹。
笔尖刷过纸张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中的素馨。
她迷茫的醒来,眨了眨双眸,看见赤裸的霍森,就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注视着她,一手拿着笔,在薄木本子的背面,不知在写还是在画。
乍见到他,素馨吃了一惊,先是注意到他没穿衣服,然后才注意到自己也没穿衣服,跟着慢半拍的想起,两人都裸体的原因。
仅是回忆起昨夜的激情,她就全身发烫。
小脸羞红的她,想抓起床被遮掩羞人的赤裸娇躯。但是碍于他的视线,她既不敢翻身,又不敢乱动,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现在这样趴着,该遮的地方,大部分也都遮住了……
再者,霍森的表情,是那么专注又认真,让她羞怯不己,还有些迷茫。
终于,他注意到她醒了,朝她扬起嘴角。
那抹笑,如此温柔,让人心暖。
心儿怦怦跳的素馨,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害羞的抓着枕头,红着脸问道:“你在做什么?
“画画。”他回答,大手仍握着铅笔,快速的在纸上移动。
她微微一愣。
“画什么?"
“你。”
他温柔凝视着她,画下最后一笔,才把刚刚完成的那张画,转了过来,面对着羞窘的她。
那是一张黑白素描,画着一个女人,全裸的趴卧在枕头上,黑发性感的披散着,全身上下只有轻软的喀什米尔披肩,遮住了腰臀。
他完美的捕捉落在女人身上的光线,细致的眉目、微翘柔软的发、熟睡的神韵,还有那裸露的背……
他没有遮掩忽略她背上的伤疤,将它们也如实描绘出来。
但,那个女人好美,她好美。
素馨屏息看着那张画,喉头发紧,胸口的心,大力跳动着。许久之后,她才移开视线,望向霍森的蓝眸。
“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我会。”他抬起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掠到耳后。“这只是私人的兴趣,我役公开过。”
她的视线,再度落回画上。
“但是,我没有……那么……美丽……”她低语着,隆隆的心跳声,在耳中如雷鸣般响着。
霍森微微再扬起嘴角,凝望着她。“在我眼中,你就是这么美丽,美丽得不可思议,像是一个奇迹。”
她想否认,但是一切话语,都在接触到他的双眸时化为沉默。
那,是他的真心话。
她看得出,他有多么认真。那双深蓝色的瞳眸里,投有任何一丝迟滞或掩饰的情绪,只有赤裸裸的坦然。
这个男人,是真心诚意的认为,她是美丽的。
甚至是她的疤痕,在他眼中,都是美丽的。
他此时的眼神,比昨夜,他精心设计的奢华礼物,更教她的心深深沦陷,足以填补她往昔,因为那些疤痕所受过的种种伤害。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