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经过五天的跋涉,在第六天的下午,他们到达古墓附近的一个土著部落,一群手握长矛的土着人看着几个陌生人进人他们的领土范围,一脸戒慎地把他们团团围住。
自从这儿附近发现了那个原始部落的遗址,又发现那个古墓,出现在这儿的陌生人越来越多。土着人对这些骤然出现的外人,相当不欢迎。
孙耿初双手合十在胸前,向部落中的土著解释他们是到前面探险,路过此地而已。土著们叽哩呱啦把六人围在正中,把他们推推操操带到广场,酋长高高坐在座上,土著人对着酋长又叽哩呱啦了一番。
酋长对他的手下一阵叽哩咕噜,状似安抚他的手下。酋长手一挥,那帮土著乖乖退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急急走上广场,男人在酋长耳边低声嘀咕了什么。
只见酋长一脸惊惶,叽哩呱啦高喊着马上从座椅上起来,走到科恩跟前,倒地就拜。科恩冷冷地看着虔诚跪拜的酋长,在广场上的土著人见酋长下跪,也跟着下跪。
一时之间广场上响起一片欢呼,五人深觉莫名其妙。
酋长从地上起来,客客气气地请科恩坐在上座,科恩也不客气。酋长大声对广场上的土著人呼喊了几句,广场上的土著又一片欢呼。
顷刻间,鼓乐喧天,一队土著姑娘和一帮戴着鬼面具的土着,在广场上载歌载舞,像什么重大节日般热闹。五人拜科恩所赐,也受到上宾般的礼遇。
“怎么回事?”梦安琪搞不清状况,她看眼坐在酋长位置上的科恩,他好像被人当神抵般崇拜,她好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可惜他离她好远。
“他们在欢迎我们。”张一清淡淡地道。
“我知道啊,但他们为什么要欢迎我们?刚才那些土著还把我们当敌人,怎么现在把我们当上宾?”梦安琪满脑疑惑地道。
“也许他们觉得我们是好人,所以欢迎我们。”孙耿初道。
“废话!”巫绮盈不客气地道。
“那你如何解释他们对待我们的方式?”孙耿初反驳巫绮盈。
“问题出在前面的男人身上。”劳韬奇指了指坐在酋长身边的科恩,“别忘了他是‘科尔曼’财团的总裁。”
“对啊,也许他跟这儿的酋长有不错的交情。”孙耿初道。
“不可能。”张一清道,他虽然不爱说话,但洞察力却非比一般。
“我也这么认为。”梦安琪赞同道,她总觉得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科恩如此大受欢迎,应该不会因他是“科尔曼”财团的总裁,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大,但这儿的上着怎么看怎么都不喜欢跟文明社会搭上边。
“我们不要猜了,安琪,到时你问问科恩不就知道清楚了吗?”巫绮盈把这个任务扔给梦安琪。
“哇!好像很三八耶。”梦安琪道。
“什么三八?如果他是因为‘科尔曼’财团而受欢迎,当然不会有疑惑。但如果不是的话,就太令人奇怪了,你不觉得吗?”巫绮盈很好奇地道。
“要问你自己问去。”梦安琪才不甩她。
“可惜人家就是不甩我啊,他的眼角长在头顶,只跟着你团团转,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喔。”巫绮盈不怀好意地好笑。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根本没那回事。”梦安琪脸上霎时红透,她跟科恩怎么说呢?他时常跟在她身边没错,除了那天在酒店,她不小心吻了他一下下之外,他们根本没什么嘛。而且他跟在她身边,总是说着很诡异的话,她都被他搞糊涂了,差不多都没自己的思想了。
也许她该相信他的话,他说她是被上帝惩罚到人间寻找天书的天使,但她怎么就是没有印象,而他总是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没那回事?那干嘛脸红?他不但抱你回他的帐篷,还来几段英雄救美的桥段?你真没打算以身相许?”巫绮盈在她耳边不怀好意的道。
“许……许什么许?我……脸红又……如何?根本毫不相干。”梦安琪强词夺理道。真是别扭死了,当时她被那二只毒蜘蛛吓得坐在地上发抖,不让他抱难道要她爬?还有那只该死的野牛,干嘛要吓她?
“他真的很帅耶,你看!他多受欢迎。那么多女孩围着他,你不吃醋吗?你如果对他有意就快行动,否则被人抢去就晚罗。”巫绮盈凉凉地道。
梦安琪看着科恩,六、七个土著姑娘围着他献舞献花,而科恩也不推拒任那些花环环上他的脖子上,只不过他脸上一直没有表情而已。
梦安琪一阵恍惚:心底起了一阵烦躁,她的思绪颇受困扰,她烦恼地搔搔自己的头,浑身不自在。巫绮盈见她满面烦恼的样子,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困扰你吗?是怕他不喜欢你?据我的观察所得是不可能,如果他不喜欢你,不会一天到晚缠在你身边。”巫绮盈看着她道。
“我不是,我不知道,我没有。”梦安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她就是觉得烦,那股烦恼很莫名地占据她的心房。
她归结于是他的话困扰了她,如果他们真如他所说的,生来的使命是寻找那部天书,那么这次古墓之行必定充满许多变数。
打开心门,迎接到来的一切。会有什么到来?如何打开心门?有许多事情的确不是她能解释的,她是天使,那么他呢?他也是天使?他们曾经敌对过,他们为什么要敌对?为什么她完全没印象?
“安琪,你到底在想什么?”巫绮盈见梦安琪满面烦躁,一脸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梦安琪瞥她一眼摇头。
“你肯定有,否则你不会很烦恼的样子。”巫绮盈道。
“真有这么明显吗?”梦安琪摸了摸自己的俏脸。
“有!”巫绮盈更加肯定梦安琪有心事,好希望能为她分担。
喧嚣的鼓乐声,呐喊声在耳边响起,广场上所有的上着都兴奋莫名。梦安琪看着这一切:心里更烦得要死,她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科恩跟她说的话,以及那句预言,她可以百分百相信,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巫婆,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梦安琪感激地看巫绮盈一眼,真不愧是她的好朋友,她有心事,从来没法瞒得过。
“喂,我说他们这么热情招待我们,会不会等仪式过后,就把我们开膛破腹?”孙耿初突发奇想一脸担忧地道。
“不会吧?”巫绮盈疑惑地道。
“很难说,你没听过吃人族?”孙耿初一脸忧虑。
“天啊!有这可能耶。”巫绮盈心里瑟缩了下尖叫,好在鼓声把她的声音淹没,否则她绝对会被人当场抓起来,然后“咯嚓”开腹。
“喂,你们别自己吓自己吧。”劳韬奇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
“白痴啊?你有点常识好不好?你没听过吃人族吗?谁都知道非洲的吃人部落,最喜欢把外来的陌生人吃掉,他们吃人之前先举行祭奠仪式,你们看现在的仪式像不像啊?”孙耿初一脸惊恐地道。
“真的很像是耶。”巫绮盈又瑟缩地叫。
“天!”劳韬奇无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哀叹道。
“喂,我们快趁末被他们开膛之前,做好偷跑的准备。天啊!我们的佩枪都还没用上,现在居然要用在土著人身上,”孙耿初怨天尤人地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做好万全之策才最重要。”巫绮盈附和道,一面说一面检查起自己的佩枪。
他们身上的佩枪人手一支,是科恩在出发前派给他们自卫用的。
“你们别乱来,要逃命也得等科恩先生过来,等搞清楚一切之后再说。”劳韬奇制止他们。
“就怕来不及。”孙耿初嚷嚷。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科恩先生的死活了?”劳韬奇白他一眼。
“哪里啊?我没有不管科恩先生,我的意思是现在先做好准备,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们就马上落跑。而且我相信科恩先生一定会有办法脱身,噢,天啊!他们不会先拿科恩先生开刀吧?”孙耿初惊叫。
“我看不出,我只看见这儿的土著相当崇拜他,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到时出糗就麻烦了,这儿不比文明社会,有许多部落的规矩我们触犯不得,你们不知道还是不懂?不管怎么说,等科恩先生过来搞清楚再说。”劳韬奇决定性地道。
“我赞成。”张一清道。
“安琪,你认为怎么样?”巫绮盈问道。
“什么怎么样?”梦安琪在他们讨论的时候,神游太虚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听巫绮盈问她,她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巫绮盈见她一脸恍惚,忍不住凶她。
梦安琪被巫绮盈一副恶婆娘样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问道:“你干嘛?”
“我干嘛?我正在问你干嘛?既然你这么喜欢科恩,就自己跟他说。那个男人把你抛在这儿,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训他。”巫绮盈恨恨地道,他把安琪弄得神魂颠倒,但目光居然一直盯着不断在他跟前扭屁股的姑娘们,她看了眼里也冒烟。
“巫婆,谢谢你,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梦安琪吓了一跳,教训他?他和她都不是那回事,这不是要她出糗吗?
“好,好,那你就自己处理。”巫绮盈无力地翻了翻眼。
天完全黑下来,广场上的狂欢似乎并没停止的打算,周围点起了火把亮如白昼,广场上的土著仍然情绪高昂,大概准备来个彻夜狂欢。
“天啊,好累人啊!”巫绮盈受不了地大叫,走了五天五夜的路,都没好好休息,现在居然被强留在广场上,叫他们如何受得了?
“我好想睡。”梦安琪累得不行,靠在巫绮盈的身上不断打哈欠。
“到底有完没完?”孙耿初也受不了。
劳韬奇和张一清都没吭声,他们知道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得看人脸色行事,即使他们也累得像只狗般,也不敢吭一声,直至到夜半到来,夜晚的凉风把狂欢的土着的热情吹散,广场上的热闹终于停止下来。科恩在广场上找到已瘫睡在巫绮盈身上的梦安琪,他抱起安琪,巫绮盈睁开惺松的眼,见科恩抱起安琪准备离开,她张大一张嘴巴。
“嘘。”科恩制止她道。
巫绮盈只有眼睁睁看着科恩抱走安琪,当她完全清醒过来,想去追科恩时,已失去科恩的身影。
“我真笨,怎么就由他抱走安琪?”巫绮盈跺了跺脚,责怪自己道。
“天亮了吗?”孙耿初被巫绮盈踢醒,满面倦意地问。
“天亮个屁,还说准备逃,我看被人开膛切腹了你还睡大觉。”巫绮盈没好气地吼。
“哇!你火气这么大,有起床气?”孙耿初打个哈欠,睡糊涂地道。
“对啊,我还想杀人呢。”巫绮盈道。
正在二人叽哩呱啦大叫的时候,一男一女二个土著向他们走来,二人站在他们跟前,一脸虔诚地对他们叽哩咕噜了一大堆有听没有懂的话。
“他们在说什么?”巫绮盈道。
“不知道,大概是讨论我们的肉质好不好味。”孙耿初又打个哈欠。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巫绮盈跺他一脚。
“哪有啊?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嘛,他们又没告诉我。噢,不是,他们可能正在告诉我们,我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而已。”孙耿初道,劳韬奇和张一清也被他们吵醒,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又看看眼前二个土著,劳韬奇又左右看了看。
“安琪呢?”劳韬奇揉了揉眼睛问。
“被魔鬼抱走了。”巫绮盈没好气地道,“魔鬼?谁?”劳韬奇还没醒透,莫名地问。
“就是‘科尔曼’财团的总裁科恩,你没听懂吗?”巫绮盈火大地道。
“你干嘛这样恼火?”劳韬奇摔了摔头,努力想摔开混沌的思绪。
一男一女土著叽哩呱啦了一会,然后拿起他们的行李。巫绮盈见状,大声地冲那女人大叫,那女人呱啦了几句,继续向前走。巫绮盈追着她来到一间木屋内,女人把她的行李放下,然后又呱啦几句退了出去,原来是带她来房间休息,巫绮盈呼出一口气。
巫绮盈终于爬上床休息,二天来的疲累让她极易进入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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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巫绮盈一觉醒来,被床前二个小脑袋吓了一跳,原来趴在她床边是二个土著小孩,他们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叽哩咕噜地小小声说着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儿?”巫绮盈从床上起来,问了才知道自己白问,他们根本听不懂,她起床梳洗打扮,就不知道安琪现在怎样了,昨晚她肯定被科恩抱回他的房中,哼!还敢说她和他没那回事吗?房中的二个小土著见她起床,大声叫喊着跑出房间,一会儿进来昨晚带巫绮盈进房间的女人,她捧来洗漱水。巫绮盈好感激,没想到他们如此和善,他们昨晚还以为他们会把他们开膛切腹,现在想想都觉好笑。
女人待巫绮盈梳洗完,带她到前面一间大屋,大屋内劳韬奇几个男生已在座上,正与昨天在广场上的老者交谈,却独独少了科恩和安琪。
“他们呢?”巫绮盈问。
“他们很安全。”老者用葡萄牙语回答她。
“你会外面的语言?”巫绮盈很高兴地问道,终于有个可以沟通的人了,她也用葡萄牙语问。
“会一点点。”老者道。“我们这儿曾经住过一个葡萄牙人,酋长和我都会说一点葡萄牙语。”
“昨晚你们过狂欢节吗?”巫绮盈很好奇地问道,见座上其他三个男生一脸痴呆样,她心里更加好奇了,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吗?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是的。”老人严肃而虔诚地道。
从老人的话语里,了解他们是丛林之中狄摩斯克人的另一分支,老人是部落里除了酋长之外,拥有至高无上权威的巫师。他们的部落因为附近的古墓,而时常遇见陌生人,对陌生人虽未至于滥杀,但也极不喜欢外人的闯入。
他们是一支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在这儿休养生息数千年,从他们的先人开始一直恭奉地狱之神,而昨晚的狂欢正是因为科恩带来了地狱之神的资讯。
巫绮盈听完老人的说话,也像其他男生一样震呆了,科恩是地狱之子?那么说也就是魔鬼了?魔……魔鬼?太……太诡异了,难怪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总令人害怕。
“我的孩子们,你们别怀疑。”瓦西亚老人道。
“巫师,我可以见见昨晚的女孩吗?”巫绮盈心尖儿发颤,她恭敬地问道。
“我可以找人问问他们起床没有。”瓦西亚温和地道。
“谢谢。”巫绮盈感激得几乎痛哭流涕了,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确定安琪的安全,只要安琪平安,他们就逃,就算无功而返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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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恩从广场把梦安琪抱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疲倦不堪的脸容,心里涌上股难以言状的感觉。
这儿是个崇拜地狱之神的部落,对于她这个上帝的天使,他没十成的把握他们会喜欢,而他们能够看穿他,一定也能看透她。
他缓缓地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幽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忧伤。一万年前,为了夺得上帝与摩狄克亚维斯人签署的契约,也即现代人所说的天书,他和她展开一场生死搏杀。那时候他野心勃勃,一心想统领整个世界,一心想做统领世界的王。结果因为那份契约的遗失,他和她同时被上帝处罚。
他们流落在人间整整一万年,这一万年来他们的命运世世代代纠缠在一起,不断互相伤害对方。为了寻找那份契约即那份天书,她既回不了天,他也下不了地。
终于在五千年前,他厌倦了,也醒悟了,他想成为放下屠刀的魔鬼,他的心魔被每世纠缠的情丝越缠越紧。但是使命使然,他不得不每一世,遵循着上一世的步伐,去寻找那份失落的契约。
三千年前,他遇到了吉马鲁提斯,吉马鲁提斯对他说,三千年后,那份契约会重现人间,到时候将会是他们的终结。
他在等待这一刻,他不想每一世都在遵循上一世的步伐,不断地循环往复。
三千年前他曾起誓,等到他们找回那份契约,他不再做他的魔,他愿意抛弃一切,在天外找一处地方,从此过隐居生活。
上帝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只用了一个天使,不费一兵一卒,来降服这个地狱之魔,而他没有坠落万劫不复之中,他感激上帝还是该感激她?
科恩伸手抚了抚安琪儿的脸颊,今世他们找到契约后,便完成使命,他和她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打开心门,迎接到来的一切。
科恩躺在梦安琪的身边,拥着她,迷迷糊糊地东想西想,终于进入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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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科恩先醒过来,梦安琪仍然沉睡着,看来这五天翻越丛林,真把她累坏了。科恩梳洗完,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山景,心思飞出很远。
梦安琪在床上动了动,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站在窗前的科恩,她坐起来,科恩听到身后的声响,也转过头来。
“你醒了?”科恩踱到床边,幽蓝的眼眸闪动着一抹幽冥的蓝火。
“你……我怎么会在这儿?”梦安琪不安地往周围打量一眼,她搞不清自己何时到了这儿,她看着科恩问。
“是我从广场把你抱到房间来的。”科恩轻描淡写地道。
他抱她?梦安琪的心“卜通”地跳了几下。
“他们呢?”梦安琪满心忸怩不安,巫绮盈呢?她到哪了?他们不会一整夜同床共枕吧?
“他们在前面。”科恩坐在床边,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发,这动作像做了上千遍般自然。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梦安琪脸上泛上抹红云,浑身忸怩不安又充满不解地问。
“因为这儿是我的房间。”科恩淡笑着解释。
“你房间?”梦安琪像受了刺激般惊叫。
“对,有问题吗?”科恩帅脸上充满笑容。
问题可大了,她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他们……他们昨晚真的……真的同床共枕?天啊!怎么会这样?
“你……你……我……我们……”梦安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科恩突然露出抹帅气的笑容,他明白她的话。
“我们昨晚是在一起啊。”科恩又轻描淡写地道,在他看来这有什么?不过就是睡在一张床而已,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你……”梦安琪倏然睁大眼睛,心里升起一团怒火,他怎么可以这样?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我怎么样了?”科恩眨着一双帅气的魔眼问。
“你……可耻。”梦安琪想也没想,一巴掌掴在他的帅脸上,马上印下五个指印。
科恩抚着自己被打的脸颊,一双魔眼紧紧地盯着她,像要看穿她的心底。梦安琪在他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起来。
“安琪儿,打开你的心门,让你的心里有我。”科恩突然把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按在她的胸脯上道。
梦安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她“轰”地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话像一道咒语,她只觉得恍惚茫然。
科恩缓缓地俯下脸,轻轻地吻上她的唇瓣,边吻着她边道:“记住我,记住这一切。”
这句话她仿佛听过无数次,好熟识的说词。记忆的深处骤然裂开一道缝,在心的深处,他曾经这样深情地吻过她。
科恩吮吻着她的唇,她的心急促地跳跃,而她的脑海不断地出现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他曾经把她包裹在他的黑袍之内亲吻她。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吻带来的冲击。
科恩离开她的唇,看着她一脸的迷醉,再度吻上她。
“安琪儿,你是我的,永远属于我。”科恩在她的唇边低声说道,他的嗓音如一道春风,吹抚过她的心房。
“阿诺比斯?”梦安琪倏然睁开眼,推开紧拥着她的科恩,茫然地看着他,有点不太确定地问。
“对,是的,你终于想起来了。”科恩,应该说是魔鬼阿诺比斯高兴地道。
“我不知道,脑中只有一些蒙胧的记忆,你好像是他。”梦安琪摔了摔头,一团模糊的影像在她脑海里不断跳跃,她不知道为什么叫他阿诺比斯,似乎对这个名字很熟识,熟识得令她脱口而出。
“我就是他,安琪儿,我就是他。”阿诺比斯激动地把她拥在怀里道。
“你真是阿诺比斯吗?”梦安琪在他怀里仍然不确定地问。
“是的,我就是。”科恩用下巴在她的发上磨擦着。
影影绰绰的影像不断在梦安琪的脑海跳动,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不断从远方逐渐拉近,不断地在她的脑海浮现,她终于看清楚他的样貌,他有着一张俊帅得如魔鬼的帅脸,他的眼神是如此炽热而忧伤。
“阿诺比斯,真的是你,你真的是阿诺比斯。”梦安琪激动地扯着他,她看清楚了,她记起来了,他真的是和她纠缠了无数世代的魔鬼阿诺比斯。他们从当初的敌对,到后来爱上对方,他们之间经历过多少痛苦,流过多少眼泪。魔鬼与天使注定没有好结果吗?只有上帝才知道。
“是的,是我,真的是我。”科恩楼着她也激动地道。
“阿诺比斯。”梦安琪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帅脸,她好激动,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流到脸上。
“安琪儿,别哭,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找到那部失落的天书,相信我。”科恩捧着她的脸,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阿诺比斯,我……我……好高兴,好高兴见到你。”梦安琪眨了眨眼睛,她又哭又笑,她真的好高兴。
“安琪儿,我也和你一样高兴。”科恩把她楼紧在怀里,忧伤的眼眸闪过一抹深情,感谢上帝,在这一刻,他的心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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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前,当上帝说,你们共同去寻找失落的契约,于是他们被上帝眨作凡夫俗子。从第一世投胎为人,他们都以为自己会比对方先找到那份契约,都以为胜利会握在自己的手上。但可惜,上帝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他们既非天使也非魔,只能按图索骥地寻找一点点的线索。
等到下一世的来临,他们又回到上一世的终点,再从终点出发开始寻找,但那一世他们仅仅比前一世向前迈进一步。世世下来,他们必须遵循着上一世的步伐,不断地循环往复。
他们一个想摧毁人类,一个要保护人类,自第三世投胎为人开始,从互看不对眼,不断的斗争,甚至各凭本事想把对方击倒,到互出好感。世世纠缠下来,他们心中的情丝疯长。
“阿诺比斯,你以为凭你就可以寻回那份失落的契约吗?你别不自量力了。”安琪儿冷笑道。
“安琪儿,上帝的天使,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寻找天书,我要你堕落,为我堕落,成为魔鬼的天使。”阿诺比斯对她说。
“哈哈哈,阿诺比斯,你别做梦了,天使是不会为魔鬼堕落的,除非天降红雨,否则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安琪儿嘲讽道。
安琪儿的话音刚落,天上突下红雨,安琪JL如自刮巴掌般,连天也跟她开起玩笑。
“哈哈哈,安琪儿,你看天也赞同你当魔鬼的天使,你就认命吧。”阿诺此期看着满天红雨,得意地笑了。
于是他世世既为寻找天书,也世世追寻她的爱。他的心也不断地堕落,堕落约不但是他的天使,还有他这恶魔。
上帝说,你们共同寻找失落的契约。他们终于明白,是共同,而非单独完成。即使他们能够记起他们的使命,知道自己曾经是天使或恶魔,但他们必须互相凭借对方,才能恢复自身的力量,才能共同寻找那份遗失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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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安琪就好像刚从一个沈睡的梦魔中清醒,一世又一世的片断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重复。是的,她和他的命运,从生下来那刻开始,必须继续纠缠在一起。
“你说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份契约?”梦安琪问。
“是的,相信我,我们终于到达终点,你还记得在我书房之中,玻璃窗上显现的希腊文字吗?我们终于可以结束上帝的游戏了。”科恩道。
“开始与终结。”梦安琪想起那行文字,原来是透着这样的玄机。
“是的。”科恩点头道。
“阿诺比斯,我们找回那些契约之后呢?之后我们又怎么办?”梦安琪有些担忧地问。
“我们不是曾希望在完成使命后,在天外找一处地方隐居吗?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便紧紧纠缠在一起,我们会一直纠缠下去的。”科恩道。
“但上帝允许吗?那么你呢?”梦安琪忧虑地问。
“你还不明白上帝的意思吗?他就是希望我们在一起,希望野心勃勃的阿诺比斯被你降服,上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阿诺比斯愿意放弃恶魔的身份,只希望从此之后与他的天使永远在一起。”科恩道。
“阿诺比斯。”梦安琪激动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安琪儿,我的天使,我爱你。”科恩紧拥着她,一世又一世,他向她说过无数遍这句话,一世又一世,他们在爱与寻找天书的路途上付出许多艰辛与泪水。
“阿诺比斯,我也爱你。”梦安琪深情的道。